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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他才跟我说话,“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落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日更哦~

、第二十四章

每个人都隐私,场子里的人也是如此。她们从不主动暴露有关自己的真实情况,包括名字,就算说出来也是假的。所以场子里的人在相处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跳过这个话题,讳莫如深。想想也是,干我们这行的流动性很大,今天还在一起聊天,没准儿明天就见不到了,根本没有什么真感情,就这么相互忽悠呗。

我从来不知道林楚的情况,我没问过,他也没说过。

我摇摇头,“没说过。”

他往上托了托我,走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我姐姐很漂亮,很温柔,从小就宠我。”

这个我相信,看林楚的样子就知道他姐姐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出事的那一年我刚刚16岁,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是个男孩,我陪她做产检的时候看到过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动,很调皮。姐姐满心欢喜的等着孩子出生,连名字都取好了,可是没想到……”

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听到声音中的悲恸,可是他还是稳稳地背着我,拖着我的腿的手不断用力,像是这样才能支撑着自己。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看婴儿床,我们约在商场门口见,本来我是打算去接她的,但是她坚持自己过来,我就答应了。可是我在商场门口等了又等,她始终没出现。然后,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

我本来已经被他的话吸引,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找到她的时候她也留了很多血,比雪儿流的多得多,肚子被人拿刀捅的血肉模糊,孩子也死了,到处都是血,很多血。”

我不忍心,我知道这段往事对他来说是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他是为了安慰我才揭开自己的伤口给我看。

“林楚,别说了……”

他放下我,转过身看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通红。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落下,挡在我和林楚之间,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

“落落,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姐夫开导了我很长时间,我也渐渐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走了就是走了,就算我再伤心再难过再颓废姐姐也不会回来了,如果她知道我变成这样肯定会很难过的,我不能惹她伤心,我要好好生活,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我想雪儿既然再走之前给你发短信,说明你对她而言很重要,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做什么傻事的,雪儿一定活得很痛苦才会选择这条路,痛苦这回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现在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我抬起头看他,我从来不知道林楚有这样的经历。这是那个顶着一张妖孽的面孔整天嬉皮笑脸到处放电的男人吗?这是那个跟我说sixgod老是忽悠我的男人吗?这是那个看到我不高兴就上蹿下跳的哄我开心的男人嘛?这是那个总是一脸无奈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的男人吗?

他的表情那么丰富,那么开朗,原来他的笑容背后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过几天我便接到了葬礼的通知,是尹嘉煦操办的,或者说是尹嘉煦派人操办的更合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或许雪儿跟他提起过我?

我没告诉林楚,因为我不想再一次揭他的伤疤,让他再回忆一次那种痛苦的经历。有些事经历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接触了,就像这种事。

再看到雪儿,她正端正的躺在灵堂的中间,很干净,很安详,很漂亮,和黑白照片上那张笑脸一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看不出一点那天晚上的面目狰狞和死不瞑目。

丧事办得很简单,很冷清,基本没什么人来,尹嘉煦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倒是方旭来送了雪儿最后一程。

我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便说要来参加葬礼。

隔了那么久再次见到方旭,他眉宇间的青涩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淡定,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是记得雨夜里那张带泪的脸。

我不知道方旭现在对雪儿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他很沉默的看了雪儿一会儿就离开了,整个过程只有十几分钟,一句话都没有。

没有伤心,没有流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雪儿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想见方旭,没想到他们再见面是以这种方式,一躺一立,一阴一阳。

前前后后不过两年的时间,物是人非,阴阳两隔。

仪式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准备火化的工作人员,我一直等到火化完才离开,尹嘉煦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他是在葬礼开始之前就来过,还是根本就没打算来,如果是后者,那这对露水夫妻的关系还真是不怎么样。

那天之后雪就停了,走出灵堂,明媚的阳光照得我眼睛疼,眼泪也出来了。

原来,好多东西说没就没了,就像是遗失在风中的烟花,我还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雪儿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尹嘉煦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喜欢又怎么舍得看她一天天憔悴下去直到走上这条路?如果不喜欢那天晚上又何必装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那雪儿呢?她对尹嘉煦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单纯的金钱交易还是动了真感情?

还有方旭,雪儿为什么想再见他一面?

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却不知道去问谁,没人可以给我答案。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一个情字,是最碰不得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好结果。

我一直希望自己的生活平淡安宁,无风无浪,但是好像梦想这个东西就是用来破灭的吧。我没想到我还没从雪儿的事里恢复过来就迎来了更大的冲击。

那天晚上我刚到场子,经理就告诉我,陆大老板找我,让我来了就马上过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我不认为他这么个大忙人会认识我。我也不愿意多想,这段时间我很累很累,做事从来不愿意走脑子,太累了。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办公室,装潢的挺低调的,陆老板坐在沙发上玩儿着打火机,一开一合间火苗一明一暗,沙发旁站着林楚。

对于这个组合,我一点也不吃惊,或许是听得多了,我潜意识里已经把陆槿枫和林楚看做一对了。

陆槿枫看到我进来扬扬下巴,“坐。”

我看了眼林楚,他对我笑了笑。

我坐下后,陆槿枫应该是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开口,好像很为难。我最看不得别人这副模样,就率先说,“您有什么话就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我最近脑子不太好使,您拐得多了我怕我听不懂,耽误您的事儿。”

他听到我这么说很奇怪的看了林楚一眼,林楚傻呵呵的对他笑。

“你有多久没看到琴子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动,琴子整日里陆槿枫陆槿枫的叫,但是我却一直不知道陆槿枫是怎么称呼琴子的,听到琴子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有一丝暧昧。

想完这些我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琴子,他知不知道琴子和飞燕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果琴子真的和蒋阔在一起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还在神游天外,就听到林楚明显故意的清嗓子的声音,一抬头果然看到皱起的眉心,老实回答,“很久没见了,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一直没见面。”

他点点头就不再说话,后来进来几个平日里总跟在身边的人,其中一个人覆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转头看看林楚,他耸耸肩。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陆槿枫放下打火机,问,“消息准确吗?”

“准确,我亲自去的。”

他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简单明了的开口,“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一马当先的跨出办公室。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总觉得很奇怪,愣在原地。林楚过来拉着我往外走,“走吧,又不会把你卖了。”

既然林楚一起去,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林楚不会对我存什么坏心眼,而他又是陆大老板身边的红人,那陆槿枫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这么想着我就很高兴的跟着他走了。

车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口,这也是个有名的夜场,不过和夜色不同,来这儿的都是重口味的主儿。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开始营业,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看到我们进来边想过来拦住,但是都被陆槿枫身边的人挡了回去。

陆槿枫一个眼神,刚才和陆槿枫说悄悄话那个人就在前面引路,一直到了一个包厢门前停住,看到陆槿枫没什么意见便一脚把门踹开。

里面的人看到门被踹开很慌乱,我跟着进去看到他们正慌慌张张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沙发上还躺着几个人,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发觉我们的闯入。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陆槿枫吩咐,“去把大灯打开。”

白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琴子,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拿着一个注射器往自己的胳膊上注射着。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就扑了过去,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伏笔哦,伏笔哦~

我困得不行了,实在撑不住了,睡着了,呼呼~

、第二十五章

她一脸恼怒,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认出我来,“落落……”

我看着面前这张脸,指甲嵌进肉里,根本不相信这是琴子。脸色蜡黄,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神空洞,瘦得不能再瘦了,原本光彩照人的一张脸现在形如槁枯,我的眼睛又涨又涩。

“琴子,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能碰这些东西啊!它会毁了你的!

她哈欠连天,鼻涕眼泪不断往下流,身体在不断发抖,根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低头去找那个被我打掉的东西,我一脚踢到了一边,她马上火了,很烦躁的瞪着我,“你干什么!”

说着还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没防备被她推到地上。林楚过来扶我起来,安慰性的拍拍我的手背。

我推开林楚扶着我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使劲拉她站起来,回瞪她,大声吼出来,“你还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

她好像越来越难受,挣脱开我,抱紧双臂蹲在地上,抖得更加厉害,抬起头可怜兮兮的对我说,,“落落,我难受,再给我打一针,就一针,求求你……”

我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手都麻了,饱满滚烫的眼泪不断滚下来,好像砸在了我的心上,疼痛难忍,“韩语琴,我告诉你,你他妈的要想死就别磨蹭马上去!让陆槿枫给你一枪了结了完事儿,早死早超生,要么你就给我好好活着!”

满屋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们俩,包括陆槿枫。

他今天带我来看来是早就知道琴子吸毒了。

可能我这一巴掌确实把琴子打醒了,她坐在地上,头发散下来遮挡着整张脸,安静了许多。

本来满屋子正在“享受”的人估计是看到我们来者不善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陆槿枫一伸手臂拦住他们,也不看他们,“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那气场果然镇得住人。几个人对视了几秒钟便把收拾好的东西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陆槿枫扫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身边的人拿出一个棕色的瓶子,我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打开瓶盖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在那些毒品上,引起周围一片唏嘘声。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们的反应,这些东西大概是不能再让他们飘飘欲仙了。

这时进来了几个人,满脸横肉,面露凶光,长得就不像善人,领头的一进来边大声嚷嚷着,“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敢来砸场子!”

又一个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陆槿枫本来背对门口站着,听到这句话冷笑着回头,整个人像块千年寒冰,冰冷阴郁,整个房间的气压突然低下来,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那几个人一看到他,惊奇而略带敬畏的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慢慢的溢出惧怕。

刚才嚷嚷的那个人估计是个小头目,他小心的陪笑,“呵呵,三哥,是您啊!很久没见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快坐啊,有什么事坐下说。”

陆槿枫没动,还是冷笑,“我倒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说说看。”

那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冷汗直流,“三哥……”

难道这也是陆槿枫的地盘?不会啊。

“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不难为你,让陈斌来见我。”

那几个人还在啰嗦着,陆槿枫身边的人不耐烦的踹了离得最近的人一脚,“给你们脸了是吧?还不快滚去叫人!”

那个人屁滚尿流的滚了出去,其他人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动。

我不知道陆槿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这么怕他。我记得琴子跟我说过,陆槿枫以前是在道上混的,我没想到,在这个人才辈出后浪推前浪的年代,他的名字还是那么好用。

陈斌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而这家夜总会的性质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做我们这行的是没有不知道毒品的,这种刺激的娱乐方式z城很多夜场都或多或少的涉及到。但是夜色却一点都不沾,据说陆槿枫这个人有两样东西不碰,一不碰毒品,所以他所有的场子都一律“清水”,二嘛,就是不碰女人。

而这家夜总会能分得夜场的一杯羹,就是因为它的种类齐全,因此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聚众吸毒在这儿很常见。

现在娱乐场所里摇头丸、k粉已经落伍了,也很少有人玩儿了,玩儿得最多的是冰毒。在这里,溜冰、抽片、烤板、打管、陪溜随处可见,也许是因为陈斌的后台够硬背景够深手段够狠,一直相安无事。那种飘飘欲仙欲仙欲死的刺激感受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这些我都不惊讶,让我想不到的是琴子竟然也在这些人之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落落,落落,快把手松开……”知道耳边响起林楚的声音我才停止神游,他掰开我的手,用纸巾轻轻地擦,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但是我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落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就比你早了半天而已,你别着急,总有办法解决的。”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戒毒?我怎么没有一点希望和信心呢。

陆槿枫走过来扶琴子起来坐到沙发上,琴子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也不计较而是打开琴子的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沙发上,然后拿起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晶莹剔透像冰一样晶体。他打开用食指沾了一丁点,然后送到嘴边尝了一下,脸更黑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小跑着闪进房间,很清爽的一个男人,这应该就是陈斌了,看到陆槿枫好像很高兴,亲切地叫,“三哥,你怎么来了?”

陆槿枫的反应相比较之下有些冷淡,“我早不在道上混了,你也不用叫我三哥,叫我陆槿枫就行,我还指望着以后你能赏口饭吃呢。”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又变了一变。

我也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林楚,林楚对我摇了摇头。

陈斌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有些难看,“三哥,您这话怎么说呢,当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咱们兄弟的情谊说没就没了?那时候嫂子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小心的看了陆槿枫一眼,没看到异常才继续说,“你想退出去,把你一手打下的江山交到我手里,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一步步把我推到今天的地位,当时那么多兄弟不服气,你力排众议扶我上位,一点点教我,直到所有兄弟都愿意听我的了你才离开,你现在说这话不是比给我一巴掌还让我难受吗?”

陆槿枫好像对他这些话很满意,“既然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三哥,那有些话我还是想问问你。”

陈斌听了这话笑逐颜开,“三哥你说。”

陆槿枫看着沙发上的人,没点名道姓,“她的事情……”

陈斌皱眉,歪着头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那人上前一步准备和陈斌咬耳朵,陈斌一抬手吼他,“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三哥的面直说的?说!”

“这位姑娘最近经常来,我们也只当她是普通客人……”

姑娘?这词儿从他们这帮人嘴里说出来有点可笑,真文明真和谐啊!

陆槿枫忽然转了话锋,“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这个也不错吗?”说着把那包东西扔在桌子上,不咸不淡的开口,“陈斌,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一句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陈斌低着头,半天才抬起头看着陆槿枫,“三哥,现在生意不好做,有那么多兄弟跟着我吃饭,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陆槿枫往前走了两步,“你放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的那些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这么做没错,可是,你找错人了。你的手是不是伸的长了点儿?下药也该找准对象,我身边的人你也敢动?”

我忽然明白过来,是啊,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吸毒的啊,更何况现在到处都宣传着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人也精明得很,谁没事儿碰这种让人倾家荡产的玩意儿干吗?可是又有那么多人靠着这个暴利行业吃饭,没有情况制造情况也要上,在饮料里动手脚就是一种方法。一些液体的毒品无色无味,掺进饮料里根本发现不了,等你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只能就此沉沦。

“陈斌,我知道现在黑市上的货都是从你这里出去的,所以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你听清楚了,把这句话放出去,以后谁敢把货卖给她,别怪我陆槿枫端他的场子,当然也包括你。如果我心里不舒坦了,你们谁都别想过好日子,这话我就撂这儿了,我有没有这个能耐,你们很清楚。”

陆槿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温柔的放狠话,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的晚饭不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但是这些一点儿也不影响眼睛里的冰冷与威胁。

说完走到沙发前抱起琴子往门口走,我不得不说,陆槿枫真的很帅,公主抱啊。

陈斌追了两步,“三哥……”

陆槿枫停住,“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三哥了。”

陈斌脸突然白了,这也是个在风口浪尖上拿命讨生活的人,陆槿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看来陆槿枫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五一劳动节到了,那个啥,我要那啥,你们懂的~

、第二十六章

那天我跟着陆槿枫去了他家,很普通的一个小区,很低调的装修,一切都很普通,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身份,很整齐很温馨。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等在那里了,看到陆槿枫抱着琴子进了卧室,眼里有一丝吃惊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正常,什么也没说。

这期间琴子乖乖的低着头,不说话也不乱动,让医生检查。

她的胳膊上布满了针孔,密密麻麻的,很可怕。

突然她一把推开医生,浑身发抖,哈欠不断,眼泪鼻涕不断流下来,眼神很直,没有焦距,在她的包里翻东西,陆槿枫走过去按住她的手,琴子使劲挣扎,“你滚开,别碰我!”

“琴子,你看看我是谁。”

琴子看着他的脸,只停留了两秒又转向了别处,继续挣扎,“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

边说边对陆槿枫拳打脚踢,陆槿枫不还手也不躲闪,按住她的手,紧紧的皱起眉,对医生说,“给她打一针。”

医生给琴子打了一针后,她很快安静下来,后来好像是睡着了。

我在边上看着,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想上去看看琴子,却怎么都移不动脚。

我没见过吸毒的人,以前只听说过,从没见过。

琴子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们从卧室里退出来,那个医生看着陆槿枫脸上被琴子抓出来的伤痕,“要不要上点药?”

他好像没感觉到疼,摇摇头,“她怎么样?”

“她吸毒应该是有段时间了,身体里积累了大量的毒素,身体机能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伤。还有刚才看她的反应,精神上恐怕……,这个东西你也懂,我就不多说了。我开点中和的药给她吃,至于戒毒,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陆槿枫点点头,转头吩咐,“送沈医生回去。”

陆槿枫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坐在自家沙发上静静地喝下一杯水,才开口,看样子应该是对我说的。

“吸毒到了一定程度,量小或者纯度不够,紧紧靠吸食已经找不到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了,这时他们就会采用静脉注射的手段,我刚才尝了她手里的货,是冰毒,而且纯度已经很高了。”

我有点不明白,我不知道为什么陆槿枫要强调冰毒两个字。

我还没问出口,他就给了我解释。

“冰毒比任何一种毒品都可怕,任何毒品带来的危害在冰毒上都可以得到体现,毒品世界里早就已经是冰毒的天下了。其他毒品主要是对生理上的伤害,而冰毒不止伤害你的身体,还会在不知不觉间改造你的神经系统,他们考虑问题会变的偏执,暴躁,带有攻击性,会产生大量的幻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时间久了,精神就会出现问题。”

我彻底绝望了。

“夏落落,我给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琴子的情况很严重,只靠你一个人是帮不了她的。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留在我这里了。”

说着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林楚。

虽然只是一眼,没有一丝刻意,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陆槿枫眼神里的愧疚和心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期盼听到稍微有一丝温情的答案,但是没有。

“她当年曾经救过我,我不喜欢欠着别人的,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以后两不相欠。”

我没说什么,林楚送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林楚也很安静的呆着,我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爱人现在把一个女人留在自己家里照顾,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吧?

“林楚,你别难过,陆槿枫不喜欢琴子,他肯定还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刚才他看你的时候……”

林楚突然冲我大喊,“夏落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这一声吼轰得我脑仁疼,“什么意思?”

他一脸挫败,声音里都是沮丧,“我和陆槿枫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男人,据我所知,他也是。”

“不可能!你别骗我了,如果你们俩不是一对,那你怎么可能不接客还有钱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他是我姐夫。”

很轻很小的声音飘进我耳中。

可能他怕我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陆槿枫是我姐夫。”

听到这儿我幡然醒悟,雪儿和林楚的声音交替在我耳边响起。

“听他手下的兄弟说,找到他老婆的尸体的时候,他都傻了。他抱着她从郊外走回家,走了整整一夜。他们说,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见到他哭,当时,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出事的那一年我刚刚16岁,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是个男孩,我陪她做产检的时候看到过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动,很调皮。姐姐满心欢喜的等着孩子出生,连名字都取好了,可是没想到……”

“找到她的时候她也留了很多血,比雪儿流的多得多,肚子被人拿刀捅的血肉模糊,孩子也死了,到处都是血,很多血。”

“为什么你身上那块玉和陆槿枫身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我父母送的,我和我姐姐一人一块,当年我姐姐走的时候留给了陆槿枫。”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事实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你……我不问你就不说了?我就不相信场子里盛传你和陆槿枫有一腿的事儿你会不知道!”

他果然败下阵来,“我知道。陆槿枫曾在我姐姐墓前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但是以他的条件又怎么会没有女人投怀送抱呢,所以这个传闻其实是他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自己放出去的,我只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对于陆槿枫这种一言九鼎的男人来说,琴子不会有机会了吧,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阴霾了一层。

折腾了一晚上很累,回到家我倒头就睡,竟然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我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怎么琴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还睡得着呢?

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陆槿枫家赶,不知道琴子怎么样了。

出租车路过z城最繁华的路段时,我好像看到蒋阔拥着一个女人很亲昵的进了一个专卖店。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的,看到他才想起好多事儿。蒋阔不是和琴子那什么了吗,怎么琴子这样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呢?这个人为什么总给我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呢?

想到这儿我果断的下车跟了进去。

几乎是我刚看到他们,蒋阔就看到了我。隔着几步,他毫不避讳的跟我打招呼,笑得很灿烂,好像是见到了很熟的朋友。

我心里诽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他拥着那个女人走过来,笑眯眯的给我们俩介绍,那女的很是波涛汹涌,这么冷的天穿得很少,一点没耽误显摆身体的曲线。她很大方的和我打招呼,我拉着一张脸不理她。

我以为接下来就应该是各奔东西的戏码了,谁知蒋阔又语出惊人,“有没有时间一起聊聊吧!”

说完拿出一张卡递给那个女人,“宝贝儿,你先去逛,喜欢什么就买,我和夏小姐有些话要说。”

看着那个女人很高兴的拿着卡走远了,我皱眉,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再说,我答应你了吗?

最后我还是和蒋阔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因为我总觉得他会带给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困啊~

、第二十七章

我坐在蒋阔对面,仔细地观察这个男人。不变的儒雅气质,一脸无害,可惜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这是他的面具,面具之下是肮脏和毒辣。

没过多久他开口,“听说,韩语琴沾上毒瘾了?”

我心里一紧,低头喝了口咖啡,没接话。

他继续,“还听说,陆槿枫为了她在道上放了狠话,连多年的兄弟都不要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我却听出一种笃定。我依旧不动声色,我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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