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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羲没有仔细看，若是他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电视机后面摆着好几本厚厚的相册，严老太爷抽出最下面的一本，靠在电视机边上，颤抖着有些干枯的双手，打了开来。

他只有严建这么一个儿子，青年的时候创业的不易，让他更珍惜现有的事业和家庭，和老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有疼的份，几乎没有责骂的时候，可是孩子十六岁那一年，老伴突然检测出患了癌症，自从老伴去世，严建便变得沉默寡言，而他则是一心扑到了事业上，以慰藉自己空白突然间苍老的心。或许是他小时候对他太宠了，或许是老伴去世后，对他太不关心了，严老太爷发现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消沉，尽然有了自闭的趋向。

范晔的出现让严老太爷感到了心，终于渐渐踏实。范晔聪明漂亮，活泼大方，她是严建的高中同学，也是他们班的班长，为了替严建补课，她放弃了周末的休息时间，整整三个月，她陪着自己的儿子整整三个月，连自己都被她感动了，更何况是对她有好感的儿子，青葱岁月的时候，谁没个暗恋，没个欣赏。

之后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读大学，毕业，结婚，生孩子。抱着严羲拍全家福的那一刻，严老太爷的眼角湿润了，这个家终于像一个家了。

之后的一些事，出乎严老太爷的意料，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儿子，他以为这只是小小的叛逆，以弥补他所未经历过的叛逆期，可是，之后的局面难以控制。

“管家，叫声爷爷，可以吃饭了。”

被打断的回忆，曾经无数次地涌入严老太爷的脑中，他总是想，要是自己的儿子不叛逆，不犯错，这个家是不是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爷爷，尝尝这个，我特意做的羹！”

严老太爷尝了一口，眼角便笑弯了，管家一看便知道，老太爷是欢喜得不得了。

“管家，你也尝尝！”

“真好吃，大少爷手艺真是精湛啊，自愧不如啊！”

“哪里，管家做的才好吃！来试一下这个！”严羲夹了满满一筷子的清炒芦笋给管家。老人家不能吃太油腻的，太生硬的食物，严羲很懂烹饪，同时也很了解爷爷辈的饮食结构。

“我去开门！”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严羲急忙放下碗筷，快步走向大门。

一开大门，范晔风尘仆仆的样子落入严羲的眼中，有丝心疼，严羲一把抱住了范晔，“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拍拍严羲的后背，这个曾经在她怀里撒娇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为她可以依靠的男人了，一阵安慰，“是你爷爷让我赶过来的，来，孩子，我们先进去！”

正文第四十一章“家”05

大年夜。处处张灯结彩，人人欢天喜地。莫离打扮一新，柳娥也难得地在母亲大人的逼迫下，穿上了半身裙，裙下是厚厚的袜子，这在屋子里还好，在外面大风就像是要透过每一个细孔吹进她的肌肤，真是冻死了。

“来干杯！”一人一杯红酒，洋气地干杯，桌上都是大鱼大肉，还有咕咚咕咚冒着气泡的火锅，氤氲在白雾中，一家人吃的暖心极了。

吃饱喝足，柳妈包下了所有的家务，于是柳爸三人组便移驾客厅，大喇喇地半躺着，看着几乎每个台都在播的春节联欢晚会，这就像过年要放鞭炮一样，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一个节目。

“柳娥，不出去玩啊？”柳爸爸看向柳娥，好奇这次过年怎么姐妹两偶读这么安静，乖乖地坐着看电视。

“没到点呢，朋友们都吃年夜饭呢！”

“那倒是我们家动作太过迅速了点！”柳爸爸近年来迷上了网络，虽然只是个能玩斗地主，红五三打一的主儿，但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潮味掩盖不住，柳娥觉得和她老爸聊天都比以前畅快许多。

“是呀，看我妈，动作多迅猛！”才几分钟，餐桌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柳妈自傲厨房里洗碗，大概不要五分钟能搞定。

“离离，你丈夫呢？”莫离的婚礼很简单，小年轻一毕业就结婚，也没什么经济基础，柳爸能理解，吃个饭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再补一个婚礼，可是这大过年的新姑爷怎么也不来老丈人家里拜拜年，当时看还是个挺懂礼貌的小伙子呢，现在，柳爸对他的印象分直线下滑。

“他出国了，看他爸爸去了！”莫离随口一诌，却不料此时的严卓正在太平洋彼岸的加拿大，陪着他的父母，共享天伦。莫离不想破坏现在欢乐的气氛，或许，未来的某一个时刻，是告诉他们自己离婚的最佳时机。

“我说，有什么活动啊？”柳爸双手一摊，表示没什么想法。

“要么搓麻将好了！”c市的麻将和其他地方的打法有些不同，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几乎人人都会打，于是在某个街边或是小巷里，总是能看到四个人聚在一起搓着麻将，周围围着几个看客，麻将牌相互摩擦的嚓嚓声，是c市里特别的风景。

“赞成！”莫离举双手双脚赞成，柳爸没意见，柳妈那是一百个赞同，别的不好，咱就好这口，搓个小麻将，不来大的，只玩小的，小赌怡情嘛。

“说好了，咱们来钱的啊，还有柳娥，不许诈和，不许耍赖！”柳妈的这一句事先声明很有用处，在原谅了柳娥第一次诈和之后，紧接着的第二次诈和，柳娥只好皱着眉头从小抽屉里拿出钱，一个一个地分了过去。

同样的除夕，同样地热闹，同样的温暖，同样地欢心。

严家大宅里，严老太爷难得地到了八点半还是精神济济，坐在开着暖色调灯光的大客厅里，和范晔、严羲说些什么，说到开心处，哈哈大笑起来，欢乐让他瞬间年轻了十岁有余。

加拿大，在加华人纷纷聚到一起，拿出了自己家里最美味的食物，举办了一个派对，也算是和国内一样过了个新年。父亲和母亲亲昵地手挽手，严卓坐在不远处，拿着餐盘，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突然，餐盘上投落下一片阴影，严卓抬头，一个五官立体轮廓清晰的女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请问，这是狮子头吗？”

正文第四十二章“家”06

大年初一。莫离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抓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

昨晚跟着柳娥的朋友去广场倒数，又到某个男性的小公寓里胡吃海喝了一顿宵夜，于是莫离光荣地在下午两点醒过来，而且是为了上厕所不得已醒了过来。

洗了把脸，让脑子清醒些，昨晚又喝了点酒，还好自己拼命塞吃的，这才躲过一波波的敬酒，男人们狼一样的眼神让莫离有些心惊，心想，以后，再也不跟柳娥的那帮朋友出去了。

穿了衣服，走到客厅，一室安静。遥控器下面压着张纸条，莫离走过去，拿起纸条，上面是柳妈的娟秀的字体，如她的人一样娇小美丽。

柳爸和柳妈去长辈家了，具体来说，是到柳娥的爷爷家，爷爷家在乡下，大年初一回乡下已经成为了爸爸辈约定俗成的行程。

家里突然空荡荡的，莫离有些不习惯，感觉一瞬间回到了b市，自己一个人居住的小屋中，寂寞感纷至沓来，孤独会把人温暖的心，一点点地吞噬。再也受不了低压的空气，莫离套上羽绒服，戴上厚厚的手套，开了门，走了出去。

没有下雪，没有银白色的世界，莫离有些失望。走到了秋千架边，一路上竟然没有遇上什么人，也是，大年初一的，谁像她这么闲到处乱逛。挑了个平板的秋千，坐下，慢慢地摇晃，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垫着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电话响了好久才接，李重有些不爽，自己巴巴地来给人透露风声，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口气不觉有些冲。

“怎么了？”慵懒的调调像是刚起床。

“我说，你能不能…”李重想了想，还是话题一转，直接切入正题，这大过年的，真不想耗费彼此的时间。“我又看到莫小姐了。”

“她怎么了…”

终于有些着急了，不像刚才那么温吞吞的。

“一个人荡秋千玩呢，感觉有些孤独，哥们，你这么不来陪陪人家莫小姐？”李重明显的调笑声让严羲有了一丝愠怒。

“地址！”

“不会吧，你真准备来啊，你不是在你爷爷家吗？这大过年的，让你跑这一趟，我多罪过啊！”

“别开玩笑了，你去看看她，再打给我！”

“诶，可是我以什么…，喂！”电话被掐断了，李重打开车门，一阵寒风吹来，这天可真冷，可到底以什么身份呢？独立董事？还是严羲的哥们？

严羲握着电话，靠着落地窗，木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是有多久没看见这个小花园了？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秋千上嬉戏的样子，调皮捣蛋，开心得无可救药，心灵深处却免不了觉得孤独，妈妈和爷爷很忙，爸爸又不经常搭理自己，管家经常在耳边唠叨，烦人得不得了，莫离，你也像我小时候那样孤独吗？孤独得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收敛了所有的笑容，只能发呆吗？

严羲摇摇头，用手拨弄额前的碎发，既然我已经懂得了远离孤独的方法，那么莫离，就等我将你带离孤独吧！

“莫小姐新年好！”突如其来的声音狠狠地吓了一跳，莫离一个不稳，差点掉下秋千。李重险险地扶住莫离，靠得太近，李重的鼻尖都触到了莫离的发梢。

“臭流氓！”李重很没有形象地被推倒在地，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陪着莫离逛街的女人，这女人不会是搞拉拉的吧？

“柳娥，他是我公司的董事！”

“高层了不起，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嗯？”危险的尾音，莫离清楚地知道柳娥怕是想动手了！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李重气得像骂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了口气，克制！克制！

正文第四十三章“家”07

“柳娥，他不是坏人，只是来打声招呼，是我没注意，被吓到了！”

李重抬头仔细看向面前这个护着莫离的女人，长相一般，性格偏男，若不是穿着群子，他都要怀疑她的性别的，不过这年头，就算有个男人穿着裙子在大街上招摇地走，也不是稀奇事！

“莫小姐，我们聊聊？”李重收拾好了自己，往自己住的公寓方向瞟了一眼，还没出来，可以再聊一会儿。

“聊什么聊？莫离我们回家！”柳娥拉着莫离的手就要走。

“这位小姐，我是莫离的朋友，想跟她聊几句，你用得着，这么…”炸毛吗？

“柳娥，姐姐，真的没事的啦！”莫离开始撒娇了，李重感叹地摇摇头，要是让严羲知道了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莫小姐撒娇，而且还撒了个这么可爱的娇，不知道他会不会羡慕嫉妒恨啊！

柳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要是跟她来硬的，她就想要和你比比到底谁更硬，可要是小小地撒个娇，趁着柳娥身上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再说几句好听地话，这事就差不多成了。

“姐，你最好了！”

被糖衣炮弹炸的不知所措的柳娥，不耐烦地抖了抖手臂，“诶，好了好了，我在这边等你！”

莫离回首那一刻温柔又带点调皮的笑靥，李重想，自己是被电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和你说声新年好，刚才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想和你聊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么，效果最好了！”一人坐着一个秋千，两人并排坐着，纯聊天。

“不好意思，李董事，我姐姐她性子比较急，你不要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不就被人推了一把吗？好歹是屁股受罪，要是挨上几个巴掌，那就不好受咯！

替柳娥道完了歉，看李重脸上没有半分气愤的样子，莫离这才放下心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刚才是在想事情，可能表情有点凝重吧，谢谢李董事关心！”

“不必客气！”客气就是想和你划清界限，李重有些气馁，不过想想，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要让人家给你倒苦水，要求也高了些。

“亲爱的！”声音有些凌厉，看见自己的男友坐在一个女人的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李重的小女友着急了。

高跟鞋和地面碰触发出的刺耳的响声，哒哒哒，节奏有些太快了吧，莫离刚回头，便看到一个身高不到一五五，画着浓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了李重身边，挎着他的胳膊，占有性地往李重的身边靠了靠。

“有必要么？”柳娥嫌弃地丢了一句。

“亲爱的，这是谁啊？”声音嗲得让柳娥和莫离都忍受不住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哦，这是我的同事，莫小姐！”李重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他的小女友似乎也没有和莫离握手的打算，莫离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那莫小姐，我先走了，到时候再联系，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莫离站起身来，礼貌地双手接过，“谢谢李董事，忘了和你说，新年快乐！”

“那再见了！”李重携着小女友走向一边停着的小跑，开着风骚的小跑，一溜烟没了影。

“亲爱的，你不是总经理吗？怎么变成董事了？”小女友一脸纯真地眨着大眼晴，好奇地问。

“我不喜欢女人问太多，你明白？”突然凌厉的侧脸让小女友吐了吐舌头，噤了声。

正文第四十四章

b市，一切回到了原先的轨道。莫离心中有些忐忑，最好，那一晚的事，严羲他什么都不记得，最好连她的存在也忘了，这样最好，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一丝丝的苦涩，在这陌生的城市，她感到孤独，甚至对未来有着彷徨。

“小莫，这份文件送去总经理办公室！”黄室长拍拍莫离的肩膀，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这份文件，莫离并不陌生，昨天，是她呈给黄室长的，今天，又回到了她手中，莫离略一迟疑，还是伸手接过。

“请进！”

“黄秘书，我来送文件！”

办公室里间的门突然打开，严羲面带笑容送一个客户离开，抬眼，便看到了莫离抱着一份文件站在那儿，有些局促不安。

“张行长，慢走，黄秘书，替我送张行长！”

“是，总经理！”黄秘书微微弯腰，请张行长出去，跟在张行长身后，走了出去。

“莫小姐，请进吧！”严羲朝着莫离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莫离有些踌躇，小心翼翼地踏着步子，手指紧紧攥着怀中抱的文件。

办公室很大，莫离只是看了一眼，便垂下眼来，递上了手中抱着的报表。

“总经理，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黄室长已经审核过了，让我送过来！”轻轻地把文件放在严羲面前，一抬眼，严羲端坐在大班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莫离，像在审视着什么，莫离心跳倏地加快，不敢再对着他的眼，赶忙收敛心神，向后退了一小步。

只是这样一小步，让严羲眉目间有些不悦，她还是这么怕自己。

“嗯，莫小姐很不自在？”

“没，没有。”莫离又往后站了一小步，面前的人突然伸长脖子，抬着头，似乎非要到面对面才罢休，莫离只觉得压力迎面而来，心跳的速度难以自控。

“是这样吗？”

莫离绷直了脖颈，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说实话，我不希望下属怕领导，这会影响工作的热情，除此之外，我还希望能和下属成为朋友，能讲心里话的朋友！我，很想和莫小姐成为生活中的朋友，工作中的伙伴。”心里话这三个字被严羲咬得特别重，莫离怀疑刚才是不是幻觉，好像瞧见了严羲的眼神往她的胸口方向瞟了瞟。可是心里话，不是和闺蜜才能讲的吗，何况，和他，真的不算熟悉的人。

“嗯！”模棱两可的回答，莫离不想去细想，什么朋友，伙伴，她不清楚，也不想去细想，日久见人心，结婚了还可以离婚，谁知道互相能做多久的朋友。

三声规律的敲门声，严羲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看了莫离一眼，还是对着门口说了一句进来，黄秘书恭敬地站在门边汇报情况，“张行长已经安全离开，五分钟后是和电科总经理的会面时间！”

“嗯，好！”黄秘书安静地退开，莫离尴尬地站着，她抬眼的那一瞬间，似乎在黄秘书眼里看到了诧异，诧异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交份文件还要这么久。

“总经理，没事的话，我先去做事了！”被严羲盯着心里都快发毛了，莫离惴惴不安到了极点。

低头翻了翻手中的文件，似乎话还没说清楚，可惜，场合似乎不合适，更有甚者，这话也一时说不清，“好，你出去忙吧！”

如获大赦，莫离转身便奔着门去，手刚搭上门手把，严羲温润的声音又传来，莫离的心一下子被调得老高。

“离离，记住是能说心里话的朋友！”那一声离离叫得太亲切，莫离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只是为什么，当有人这么温柔地叫她离离时，心底最深处竟然涌现一阵暖意，是寒冷了太久的关系吗？

没有回头，莫离仓惶落逃，不敢深究他突来的温柔！

还有三分钟，严羲拿起了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机，平常的他不会在上班时间做私人的事，但是此刻，食指触摸着屏幕，犹豫了片刻，还是调出了李重的电话，拨了出去。

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李某人，可不像严羲那么刻板，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老板。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是有事？”严羲轻笑，有这么不耐烦吗？

“你主动找我可不是有事吗？没事你还巴巴地来找我，我才不相信！”

“还在为上次生气呢？”调笑的声音透过无形的电波传到李重的耳边，李重的左耳立马烧得通红，不知道如何回话。人和人之间有气场，李重可以把她的小女生震得死死的，却被严羲一句调笑的话，便立马当机，。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

严羲轻笑，刚想说是，想到现在真的是有求于人，脑子一转，便把脱口而出的肯定，变成了否定。

“重，当然不是！”

听到严羲这句肯定的话，李重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吧，到底什么事，我还忙着！”

“莫离的家人，请你多照顾些！”

“诶，我说，严羲，你和那个莫小姐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就这么着急讨好未来的丈母娘了？这可不是笔划算的生意！”李重经商的头脑适时地发光发热，严羲甚至能想象电话那一边的李重甚至要拿出计算器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这叫适当的感情投资，你知道她母亲不会因为我太优秀了而做出逼婚这样的事吗？”严羲一口气也不喘地说了一个大长句，可李重是谁，是严羲公司的独立董事，又是专业出生，于是李重只停顿了三秒，便不可置信地大喊起来，“严羲，我怎么不知道你可以这么卑鄙呢？”

“就这样吧，我要忙了！”

又一次被无情地挂断电话，李重要抓狂了，严羲的卑鄙，不仅是他采取迂回战术，更可恨的是，他尽然把作战这样难的大事交给自己，而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刻露脸，便可以抱的美人归，这世界上哪有这么赚的事？李重气得想吐血，严羲，你记住！

气归气，李重还是拿出了电话，一番找寻之后，通了电话，“喂，小林啊，你们环保局有没有一个很男孩气的女人啊，帮我找找看？”

正文第四十五章

“哦，你说柳娥啊！她可是出了名的，呃，怎么形容好呢？”电话那头的小林陷入了思考，这边的李重，有些哭笑不得，柳娥？这么秀气的名字，人和名真的不是一边的！揉揉还有些痛的臀，真不知道地上的那些石头子是哪来的，咯得人，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豪爽，对，豪爽！你不知道，我们局里这些上下年纪的青年都把她当哥们，她在女孩子堆里更是有凝聚力，所以说啊，在我们局，要追女孩子啊，肯定要通过柳娥，你不知道，她促成多少姻缘哦…”

李重把电话拿离耳朵十公分，嫌弃地瘪了瘪嘴，有这么好么？

那边巴拉巴拉地讲个不停，李重终于听不下去了，上班时间做私人的事就算了，接个电话还这么久，李重考虑要不要给环保局局长打个电话，打个小报告。

“有这么好？”终于讲完了，概括来说就是男人的哥们，女人的知音，真不晓得她是哪一种生物，竟然能把大自然中最不平衡的生物给平衡了，虽然是在小范围之内。

“嗯嗯，那是，李少，不是想追我们柳娥吧？要不我帮你探探口风？”

“追她？”李重一声冷笑，透过电话，有些许阴森的味道，小林这才意识到自己既说多又说错，李重能忍自己这么久，真是万幸。

“呵呵，李少，是我糊涂了，李少这么风流倜傥，哪里还需要追女孩子呀，女孩子都跟着李少屁股后头，追着要当李少的女朋友呢，是我糊涂了，糊涂了！”

“嗯~”小林的一连串的说辞倒是让他郁气解了不少，“算你小子识相，帮个忙，把柳娥家里的情况探探清楚了，发份报告给我。”两人不一个姓，柳娥的家庭情况里会有莫离吗？莫离叫柳娥姐姐，可又不是一家人，李重有些犯愁了，如果报告里没有莫离的话，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还吃力不讨好，不行！

“还要查她的妹妹，叫莫离的，莫愁的莫，离开的离，记住了吗？”

“可柳娥没妹妹！他们家就一个孩子。”小林也有些犯愁了，这没根没据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他也不好查，到底不是管户口的。

“你看着办吧，办好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就这样吧，我还要忙！”

话筒里一阵忙音，小林握着话筒，一脸无辜地看着刚上厕所回来的柳娥，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吧！

“这是怎么了？”柳娥好奇地打量着小林脸上的表情，嗯，真不愧是表情帝，这小脸生动得都比得上电视上耍宝卖萌的人了。“小林，真建议你去参加选秀节目，一定能上！”柳娥笑嘻嘻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小林狗腿地走到柳娥的身边，摇了摇柳娥的肩膀，一脸讨好，“柳娥，我请你吃晚饭吧？”

“这么好？”打开一张报纸，柳娥没有目的地浏览。

“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林，你别恶心我们了，刚吃完午饭呢！”无视群众的愤怒，小林继续卖力。

“好姐姐，你就答应吧，请你吃饭，我付钱，我付钱！”这请客吃饭，还是要分分明明，别你请客了，到时候又是我买的单，那多窝火！

“好了，你请客，我怎么能不去？这听者有份，你请了大家，我也一定去！”

一帮人吃饱喝足之后，小林的荷包华丽丽地瘪了。

正文第四十六章

如果你想和我聊天，你早就开口了，而不是站在电梯的一隅，装作不认识，装作没看到，你以为，低着头就能看不到了吗？

下午五点半，放学的放学，下班的下班，正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候，也是电梯运转率最高的时候。莫离拎着购物袋，站在最里面的角落，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

是在思考怎么避开他吗？

“奶奶，要抱！”一个十来岁扎着小羊角辫子的小女孩伸长了手，要站在严羲身边的那个老奶奶抱，可是那老奶奶拎着两三袋菜，要是再抱起这个小女孩，那一定是不堪重负了。

“小妹妹，你这么大了，还要奶奶抱吗？”

“就要抱，就要抱！”小女孩不依地大叫，在这有些拥挤的电梯分外刺耳，大家摇摇头表示不赞同的同时，朝严羲射去的目光也不怎么友善，看，惹了这个孩子，看你怎么办？

“那叔叔抱你？”试探地问了问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眼自己的奶奶，同住这幢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更何况，这么多人看着呢，奶奶便也不担心地点了点头，这孩子若是再闹下去，指不定多惹人嫌呢！

小女孩乖乖地伸开了手。严羲一把抱起，“宝贝，真乖！”

“还不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小孩子心性本不坏，这一刻便甜甜地叫着叔叔。

“乖，我姓严，叫严叔叔吧！”瞟了一眼仍是缩在角落里的莫离，这下，还能装作不认识？

可事实总是要让某些人失望的。

第十层，奶奶和小女孩走了，电梯还是那么拥挤，两个人隔着好几层，触碰不到。第十三层，莫离发现好多人都准备出电梯，下意识地便跟在人群背后，顺着潮流出去，她晓得上午在办公室刚和她说过要做朋友的人，这一刻，一定不会放过她。

“别喊，是我！”严羲一把抓住了莫离空着的左手，牢牢地钳制着她，嘈杂的脚步声掩盖了里面轻微的动静，电梯门缓缓关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