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了骂她有病啊,可是,她好像真的在生病也没错啊……看看发青的手背,她有些郁闷,每次打完点滴手背都会这样,而且一持续就是好几天!
“回去买个土豆。”对面的人又开口,身子微微前倾。
张鸣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切成薄片贴在手背上,淤青会很快消下去。”陆尧又靠了回去,看她一脸防备的表情在心里感叹她疑心病真重。
张鸣筝囧,原来是秘方啊,她还以为他要含沙射影的讽刺她呢。这么一来,突然觉得她也没那么排斥他了,既然来都来了,好歹把饭吃了再回去。不然又是一个人对着微波炉,那种感觉,很不好。
“我们,先点菜吧。”
“好。”对于她突来的转变陆尧并没有惊讶,朝不远处招招手,服务员立马速度的捧着菜单奔过来。陆尧接过手后并没有递给她,而是自顾自的翻开,开始点菜。一溜口味清淡的菜点下来,直到合上菜单交回服务生手里,张鸣筝都没有机会摸一摸东园轩的菜单。
这是……君子所为?
果然,大头兵就是缺根弦,独断专行的。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张鸣筝低头看了眼柚木的桌面,纹理清晰的面上被演化成缠绕不清的藤蔓。她忽然想到一句诗:藤生树死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这样决绝浓烈的爱情真是让人望而却步……
陆尧看着面前低头发呆的女子,黢黑的眼珠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上。一开始的壹号会所,她像海藻一样的长发和勾魂的眼线,再到希尔顿转门前,一拨接一拨出来的人里,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抱孩子的她——前嫂子;最后到饭店门口的喷泉边,她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亮黄的呢子外套,长长的卷发,几乎皱成一字的柳眉,如今想来,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相亲对象。而此刻,他又坐在了她的对面,成了她的不知第多少位相亲对象。而她,显然是不记得之前的相遇。
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就这么相遇了,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闯进他的世界,让他措手不及又期待万分。
他期待着,期待着这样一个总能让他在人群里第一个看到的人,能给他的生命带来怎样的精彩。
第11章
【我想看看这些收冬虫夏草的小广告上收不收剩女!】
“鸣筝,曾总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正在埋头苦睡的张鸣筝百般不情愿的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左手边的胡袖,那丫也正看着她。撇撇嘴,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快点把你的头发弄一弄,你这副模样去老曾办公室,别人还以为你饥不择食呢!”
“……”你才饥不择食!张鸣筝怒,可看到胡袖高举的明镜里那张脸后,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好吧,两颊微红鬓发凌乱,真有那么点意思。她拿起胡袖的双手贴在脸颊上,凉意顿时让她舒爽的喟叹一声。
“张鸣筝你是不是还在发烧?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胡袖把手移到某人的脑袋上,忽地又被人扯回脸蛋。
“吃药了,今天没时间挂水,下午和苜蓿华庭的陈总约了见面。”
“你想死啊,生病了还约那个老女人干嘛,换时间不就行了。”胡袖白了她一眼,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张鸣筝没说话,皱皱眉瞟了一眼组长老马。她要是今天不抓紧约陈总,等前期姓吴的在暗中那么一搅合,她煮了大半年的鸭子就给别人享用去了。
“我先去了,一会儿回来。”
“那你手机怎么办,不是昨晚和我说今天陪你去买的么?”胡袖拉她,心想老曾那随时都能去,但是这生活必需品还是要先解决啊。胡袖啊胡袖,感情这曾总在你心里连生活必需品都不如啊。
这边不提手机还好,一提手机张鸣筝牙都龇了出来,一副要咬人的小狼狗样。
她就是倒霉,相个亲被个连翔都不如的人嫌弃,然后莫名其妙的仰天四十五度小忧桑后回家开始发烧感冒,再因为感冒头晕眼花将相亲对象看错,看错就看错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鸟除了那张脸,可没想到最后在家,被介绍人询问战况时,正解决完内需准备提裤子的她脑子一热,拿手机的手就绕到了腰上,手心一滑,她的私人通讯设备就这么华丽丽的掉进了抽水马桶里!
一切都是相亲惹得货!她咬牙切齿!
“对了,鸣筝,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我老公他们研究所来了个小师弟,单身,人还不错,你看要不要……”迎面进门的常欣看到咬牙切齿的人后,一拍脑门说道。
“以后谁再喊我相亲,我就去跳长江,反正长江没加盖!”
她愤恨的丢下这句话便一阵风似得出了办公室的门,留下常欣和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觑。
“她这是……吃炸药了?”她好心想给她介绍个对象,没想到被人吼,常欣不免有些不高兴,但张鸣筝平日很是和气,她也不好上脸。
胡袖一听,立马笑着站起来拉她,打趣道。“她倒霉呗,你们都不知道,昨天一场相亲害她手机都没了!”
“啊?”有人惊讶。
“相亲的人拿的?”老马有些不敢置信。
胡袖黑线,“老马,智商果然是硬伤我真的没法说你了!这年头相亲对象能是小偷,那介绍人也该去死了!”
“那怎么回事啊?”老马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问道,其他人都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胡袖挥挥手,又坐回位子上。
“介绍人问她相亲状况,她没在意一下子把手机掉马桶了!”
有的时候她真得很怀疑张鸣筝怎么能活到现在的,这不是说她傻,她在工作上的严谨执着倒是应了她的年纪该有的性子。但是她那种在生活上完全不能自理的表现,胡袖只能感叹张鸣筝平安活到现在没把自己卖到山沟沟里给人生娃也算是奇葩了。
你见过有人取钱后不拿银行卡,一路和她嬉笑怒骂着回到单位,一周后又要取钱时才发现卡没了的么?你见过明明24小时取款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四个字:暂停服务,那个取钱的人还拿着卡冲上去往里插的么?张鸣筝就都能这么干!
就在张鸣筝打算将卡插入的那千分之一秒里,她一把拉住她大喝:你眼瞎啊,没看到人家暂停服务,你这样卡又给吞了!
那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又回头看看机器,才恍然大悟,“我怎么没看到,真的是暂停服务啊!”
“张鸣筝你怎么能活到现在的?”她简直要暴走了!
“嘿嘿,这不是遇见了你么!”拿卡的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讨好的看着恨铁不成钢的人。
……
那些让她哭笑不得的片段还历历在目,她就是那样一个人,生活上常常犯迷糊,总觉得是该被人好好的疼惜的人,可一转眼,她又一脸老成的周旋在各式各样的客户身边,为了生活打磨自己。
转念想想,若不是有张鸣筝,这两年半里,她其实也会少了很多欢乐。
“曾总,你找我?”
曾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示意她坐。张鸣筝看了一眼布艺沙发,猫腰坐了下来。
“钱总监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张鸣筝点头,表示知晓,细细的观察对面人的表情,想要窥出什么端倪。可惜,姜总是老的辣,她于他而言,还是个刚出生的雏鸟。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曾健将一直捏着的笔放好,转过皮椅对着她。
“怀孕了。”什么意思,这是在暗示怀孕了就要被辞退么?张鸣筝立刻联想到电视剧里的场景,可是,她就是个小小的后期维护,也不至于她怀个孕公司就不能运作了,况且……她连个对象都没有好不好。
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等他自己揭晓了。
“对外是那么说得,但是实际上……”老姜顿了一下,观察沙发上人的反应,“上阳区前段时间有人寄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她私定工资体系并且降低价格暗地里拿吃回扣!”
so……
张鸣筝对这个消息是有些震惊,但是更多的是不解,这种内部机密,不至于和她一个虾兵蟹将来说吧。难道,他已经高处不胜寒到连食物链最终端的她都想到了么?还是说……他是在试探她和那封举报信有没有关系?
曾健看对面的人面色如常,并没有因这个劲爆消息而喜怒形于色,桌上的手叩了两下。
“其实喊你来就是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愿,去竞聘上阳区的前期总监。”
千思万想没想到是这一种!张鸣筝这才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向曾健,老马说,她能理解,毕竟老马蠢蠢欲动。但是这事换成上阳区老总和她说,味道就变了。
“呃,曾总,我是做后期的,并且资历尚浅,贸然去竞聘的话,还是有些不妥的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曾健为人狡诈出了名的,她可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曾健听出了她话里的婉拒,笑呵呵的摆摆手。
“谁都不可能一步登天,我的能力我明白,不然我也不可能贸然推荐你。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平台,我希望你是属于自愿争取的。没有谁会为你铺好路,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他说完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你若觉得自己竞聘有些贸然,那就拿实力来说话。枺サ母咦埽歉龅プ右恢笔悄阄さ模惶岬侥愣际窃薏痪谘劬Ψ17恋模洗卧谝己呕崴囊馑家彩呛苊魅返模」媚锞鸵宰恿榛钜坏恪?晌铱茨阄缚诓辉趺春茫敲创罂榉嗜饽愕浇裉旎姑煌探ケ揭唤牵鹑丝戳四衙庀胍忠槐!?
如果不是高皓偏偏看中了张鸣筝这个不懂变通的主,那枺サ亩┑ピ缇捅凰值紫碌娜魏我桓銮捌诟ジ闪耍幕沟鹊牡狡渌以谀且溲锿幕帷p髁思复位蝗硕疾恍校秃退揽纳狭耍舱婀蝗碛膊怀缘模彩亲吧党溷兜较衷谖匏魑胱啪湍中摹?
原来是这样!说来说去,还是枺サ氖隆6铀诺较衷冢獯翁富暗闹氐阋簿褪亲詈竽蔷浠啊?
一句话,两重意思。
而此刻,她只想仰天大骂一句,曾健,真贱!
张鸣筝挽着胡袖在吃饭回来的路上踱着步子,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真贱后来的话,他说小张,有时候有些事你换个角度去努力,事半功倍,何必太辛苦。
不要脸的资本家,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恬不知耻的让她换个角度,换你大爷啊!心里一股恶气难平,她扭头打算朝身侧的人吐槽,却不想那人早落到了后面一大截,正盯着电线杆上的什么东西看得起劲。
“你看什么呢?”
“小广告啊!”胡袖笑嘻嘻的追上来。
“小广告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收什么冬虫夏草的。”张鸣筝暗骂你好无聊。
“我想看看那些收冬虫夏草的小广告上收不收剩女。”胡袖说完朝前跑了几步,望着她直笑。
……
!
“胡袖,你自己也是剩女好不好,还好意思说我。”张鸣筝半天反应过来。
“不不不,我只是单身,赶场相亲的才叫剩女,哈哈!”
“别提相亲行不行,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我的手机已经牺牲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呢?来来来,和我说说。”胡袖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她在一楼的休息室坐下来。以往张鸣筝每次相亲回来都会跟她吐槽相亲对象,就好比上次那个30岁看着像30乘2的方博士。
可这次,到现在,张鸣筝对对方只字不提,这突来的反常让她好奇心顿起。
张鸣筝白了一眼一脸八卦的胡袖,继而想到昨晚那顿乌龙百出的相亲饭,自然的,那个叫陆尧的年轻军官那张视觉冲击感极强的脸也一并跳进了脑海里。
“长得挺不错的,就是人品……不行。”
人品不行?胡袖兴奋的看着她,“怎么个人品不行了?难道第一次见面就……”她对着张鸣筝猛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有病啊!瞎想什么,”张鸣筝白了她一眼,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胡袖,独独把那一桌子清淡的菜色过滤掉。她并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因为她生病了才点的清淡,大概别人的口味就是这样。如果特地拎出来说,搞得好像她很在乎的样子。
“按照小说走向,你不是应该和小草擦出爱的火花执手相看泪眼么?那才叫歪打正着啊!”胡袖煞有介事的说道。(陆尧瞪眼,你他妈胡说什么东西呢,老子的媳妇也是能让别人歪打的到的么,你当我是死的啊!)
“狗血!”张鸣筝笑骂道,透过百叶窗帘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车流。
昨晚他连电话都没跟她要,大概也没看上她吧。想到这就有气,想她张鸣筝虽然年纪偏大,但哪次相亲不是被对方看的妥妥的,一个小上尉而已,不就长得不错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是歪瓜裂枣看多了,才觉得他长得好看!(某南:方博士也没看上你!张鸣筝侧目:你给我滚远点!还不都怪你!某南:t。t,跪安……)
而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不同地点那个被她腹诽的男人正望着手机皱眉不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是第n+1次对方处在关机状态了,一开始打不通时他只是怀疑前嫂子将电话号码给错了。于是利用职务之便让人帮忙查了,使用人信息调出来之后是她没错,可是一连打了一下午还处在关机状态就有点意思了。
难道是把他设定成了来电拒接?还是黑名单?
第12章
【她要把全宁江正值芳华的女子都给她掳来,让陈齐芳过一把皇帝选秀女的瘾!】
张鸣筝赶到一品茗轩时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她慢慢走到二楼临窗的雅座,将所有资料准备妥当后扭头看向窗外。这里正对着一楼的露天停车场,只要陈齐芳一到,她就能看到她。
她临场应变能力不如人,所以总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和几万种b方案,久而久之竟自成一套独具她个性的谈判方式。她所在的公司是做重工设备的,从生产到销售、维护到最后的维修一条龙服务,分公司遍及祖国各省市,而她从事的就是销售后的客户关系维护,从而产生后期订单得到二次销售的利益。这也算是变相的增加客户来源以及销售方式,于公司而言是双赢,可是于内部人员,尤其是前期销售和后期维护,表面上和和气气,可暗地里那简直是水火不容。
就好比她和吴暗香,后者占着自己业绩拔尖,三番五次的抢了她维护的客户。这次这个陈齐芳也算是她手里几个大头之一,她就算是卯足了劲也要留住。
一辆奔驰s系列停在了空车位上,张鸣筝立刻掏出镜子照照,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又望下去,目光锁在了那个自车后座下来的短发女人身上。她穿一袭禁欲色黑色西装,减龄的黑框架眼睛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修长的身形远远望去就如一个纤瘦的男人。
陈齐芳,38岁,苜蓿华庭工程部总负责人,未婚,江湖传言……性取向女!
“陈总,这边。”
张鸣筝站起身,朝那个刚踏上二楼的人温声喊道,露出四颗牙齿的笑容还算得体。
“张小姐久等了。”陈齐芳点了个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而跟着她上来的一位年轻女孩就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坐下。
“您也请坐吧!”张鸣筝看小女孩明眸皓齿的模样,心想万一是陈齐芳的小情人,可不能怠慢了,曲线救国啊!
陈齐芳看了一眼站着的人,微微侧了身子,“张小姐不必客气,她是我的助理,”说完又回头朝小助理轻语,“你去那边坐一下,我和张小姐谈点事。”
张鸣筝一听那宠溺的语气,心想你当我傻啊你小助理,明明就是小情人。
待女孩走远,陈齐芳转身看着她,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并不开口。
张鸣筝也不着急,抬手将茶具分拨开,右手边的炉子上余烟袅袅,她小心的将玻璃壶拎起来,将紫砂茶具摆好后醍醐灌顶,动作算不上多赏心悦目但也称得上娴熟。
“陈总,喝杯茶。”忙碌了好一会才将那一小杯成果抵到对面人的杯垫上,张鸣筝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陈齐芳,看到她动手去端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陈总,恭喜啊,听说城南政府新建办公楼那个标花落苜蓿华庭,看来又有您忙的了。”张鸣筝捡了一小块无烟碳放进炉子里,热气喷在手上,让她顿了一下。
“张小姐你倒是消息灵通啊。”陈齐芳将杯子放下,视线飘向了一旁的小助理,若无旁人的朝其抛起媚眼来。
张鸣筝心里一阵恶寒,恨不得一杯热茶对她临头浇下来。消息灵通?我他妈煮了你半年,你都差点上了别人的盘子我才知道我灵通个屁啊。她一次次的低额维修及配件更换都打水漂了,感情没换来陈齐芳的一丝感激,真不知道吴暗香提出了什么折扣,竟能满足这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陈总真是说笑,这么大的好消息,我还是听别人说得,您这个vip对我可真算是厚爱啊,哎!”她有些哀怨的看着她,素手执壶又给对面的人加了一点水。“城南政府这么大的工程,陈总您得需要多少的重工设备啊,我这总算能帮您一把了。”
陈齐芳抚了抚眼镜,视线再次打飘到小助理那,抿着唇半晌也不答话。张鸣筝放了壶,脸上保持微笑,可心里早把对方骂了个遍。你这个死变态,老女人,这么明目张胆你也不怕遭人唾弃。可到底有求于她,张鸣筝还是好声好气的喊着。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陈总,你这助理长得真好看。”她也打蛇随棍上,并且,她看着小助理的那张脸,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挺好看的,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小年纪,看着就赏心悦目。”陈齐芳也不看她,慢条斯理的回道。
“陈总好眼光啊,慧眼识美人。”她咬文嚼字的和她聊着,心里却呕血。
可听到这句话,一直看美人的陈齐芳飞快的回头凝视着张鸣筝,然后笑了起来。“张小姐还不知道吧,慧眼识美人的可不是我。”
“呃……”张鸣筝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接不下去话了,总不好直接问,是谁给你牵线搭桥残害国家幼苗的吧。
“是吴小姐!”
!!!
张鸣筝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将手里的紫砂壶砸到她头上的冲动,僵硬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您身上,不然怎么能找到这么和你心意的人呢。”
陈齐芳就当自己听不出那字里行间的讽刺之意,侧过身子喝了一口茶,茶是今年的新茶,西湖龙井,也是她的心头好。张鸣筝也算得上用心,但是这个用心却过于平淡,讨不到她的好。
“这倒是真的,吴小姐对我还真是一片赤诚,就光这个小丫头,她就花了不少心血。”言下之意是,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谁都可以请,但是人,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张鸣筝在心里冷笑,赤诚?她要是和吴暗香一样每个月有大笔大笔的招待费她也可以赤诚啊。不,她比吴暗香还要赤诚,她要把全宁江正值芳华的女子都给她掳来,让她过一把皇帝选秀女的瘾,然后,挥挥手将她手上近千万的单子打发给她!
可她没有,理所当然的,选秀女这种事,她做不到!
“我倒是有心,可是无力啊。”张鸣筝看着面前的茶杯,青绿的液体透着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可有时候羊毛可以出在羊身上的。”陈齐芳突然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黑框眼镜后的眼珠微微转动着,张鸣筝看了半天没看破。
陈齐芳大概是不高兴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晚上还有个饭局,茶也喝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让我考虑考虑吧。”
“那好,我等您电话。”
她做不来死缠烂打,两年多了,她还是做不来。和气的握手道别,看着陈齐芳怜爱的牵着小姑娘下楼,张鸣筝觉得可笑。
真是可笑,明明做不来,明明不合适,却还在这苦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她的兴趣是在酒店,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做这个呢?自我……折磨么?
为什么自我折磨?因为……觉得愧疚么?可是她又愧疚什么呢?
她就这么坐在茶座了,一直想到天都黑了才回过神来,拎着包去结账的时候,发现陈齐芳已经结过了。她自嘲的耸肩,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是在刚进茶座就先买单了。她总这么后知后觉,神烦!
背着包走出来,外面雾蒙蒙的一片,隆冬的天气冷的要命,她背着包朝前方的公交站台走去。无意间抬头,入眼都是一片灯火阑珊,可这万家灯火里,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
迎面的冷风让她皱起了柳眉,一张脸慢慢冻僵了,她缩着脖子将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茫然的看着周围,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她想,她真是孤单,大大的世界,小小的她,独来独往,她也想有个人等她回家亦或是、接她回家。
想的入神时,突然被身后一到喇叭声惊醒,张鸣筝愕然的回头去看,首先看到的是高大的车身和……白底黑字的……车牌。再往上,车灯刺眼,她只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驾驶位置低头看她,烟灰色的高领毛衣。
车子往前移动了一点,然后副驾座的车窗落下来,陆尧那张称得上让人心旷神怡的脸映入张鸣筝的眼帘,但她此刻心情不佳,也没了欣赏了兴致。只是看着他,用眼神询问有何贵干。
“你去哪?”男人望向她时,黑黢黢的眼睛在背后斑斓灯海的映衬里像是汪进了一片璀璨,这让对面的女子一下子看傻了眼。
“回家。”
“我送你。”
张鸣筝鼻腔里吸着冰凉的空气,最后屈服在车内的温暖里,挤公车也是挤,那不如搭个便车。
“你怎么会来这边?”她问。
陆尧见她坐好后,指了指她的安全带。“先系起来,我来这边办点事,正好到下班时间了,就不回部队了。”
“好巧。”她两手按在包上,笑道。
陆尧点头,车子稳稳地驶入车道,在经过隧道等红灯时扭头看她。“吃饭了么?”
身侧的人摇头,“不吃了,我住在玄英大道那片,你要不顺路把我带到随便哪个地铁口就可以了。”
陆尧没接话,车子开的飞快,张鸣筝看路线是回玄英大道的没错,可就在某个路口的时候,车向一转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呃……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我知道。”
张鸣筝一愣,扭头看他,“那要去哪?”
开车的人突然笑笑,说话的声音里裹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家。”
第13章
【陆尧还沉浸在她那句手机掉水里,忽地对厨房的那只醋瓶子怒气横生,心想是哪个混蛋把醋瓶子放到他厨房的。下次想起来是谁,他一定要他就着瓶口把那剩下的半瓶醋干吞下去!】
张鸣筝直到和他下了车出了地下停车库还处在怔愣的状态,明明陆尧说送她回家的,怎么就那么一转变成来他家做饭?
做饭?做饭!
“那什么,陆尧,这个,”她指了指他手里拎着的方便袋,“我不太会做饭。”
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我他妈才第二次见你就去你家,万一你心怀不轨我岂不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可她又不好直说出来,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没让你做饭,走吧。”陆尧腿长,就在她踌躇的当儿他已经离她有点远了,看她站在那不动,心里明了她在顾忌什么。
“张鸣筝,你还怕我把你怎么着了?”
陆尧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黑夜里,不远处的路灯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无比英俊。那双黢黑的眼眸坦荡无比,如此一来,倒显得她张鸣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怕什么呀?”她脖子一梗。“我就怕你做不出我爱吃的。”
“你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你自己的胃,到时候不要吃撑到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胃。”
“切,你就吹吧,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部队的大头兵,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来,况且她张鸣筝挑嘴可是出了名的,但凡和她吃过饭近身的人无不头疼。
她不吃辣,不吃酸,有醋的不吃,像什么芹菜香菜萝卜茼蒿都是她的大忌。前几天胡袖刷微博刷到一个大战蔬菜的搞笑段子,她看完只对着张鸣筝说了一句话:如果是你,第一关萝卜你就壮烈成仁了!
“进来。”男人简练的话语传入耳中,张鸣筝回神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他家门前。看着那大开的防盗门和门内站着的男人,她心一横就跨了进去。心想,就算他真把她怎么了,凭陆尧这条件,她也吃亏不到哪去。
好吧,她现在简直无法直视自己的节操了!
“随便坐,”他用下巴点了点敞亮的客厅,拎着手里的菜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来自来水的声音。
张鸣筝将包放在沙发上,室内的温度渐渐的上来了,她也热的将厚重的呢子风衣脱下来朝厨房走去。
“要帮忙么?”
陆尧正站在洗水池边掰着生菜,见她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站在厨房门口,厨房连接客厅处的那盏灯正好打在她的头顶,柔软的灯光铺了她一身。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顺眼。
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给看的慌神的张鸣筝轻咳一声,抬脚跨到厨房里,看着还有个没解开的塑料袋。“要不要帮忙洗?把这些洗了吧?”
陆尧关了水龙头,将手里的生菜扔到篮子里后转身对着她,见她已经开始解袋口了,出声阻止。
“等一下。”
“嗯?”怎么了?张鸣筝不明所以,停了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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