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他是失落。二叔的关注,族谱上的名字,在公司的位置,就连祁善,没有一样完整地属于他,偏偏这还都是他努力争取的结果,谁也不能埋怨。他不怪祁善,并相信祁善真的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她以前的感情经历,换作另外一个男人,只要不是周瓒,子歉都可以视而不见,他自己也并非白纸。可若不是因为周瓒的缘故,子歉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凭着一点好感对祁善执着多年。兜了一圈,他的矛伤了自己的盾。
手机嗡嗡地在仪表盘下振动,是祁善打来的电话。子歉在指尖触碰到手机的那一瞬又收回了手,任它一味挣扎。至少在今晚,他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当手机终于消停下来,子歉才把它拿在手里,今晚他没有喝醉,却鬼使神差地拨了另一个号码。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对方直接掐断了来电,再打过去已提示关机。他应该感到欣慰,青溪听了他的话,她不再理会一个无处投靠才想起她的男人,再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深夜匆匆赶来轻敲他的车窗。
周瓒说子歉是他生活中的入侵者,他和祁善是“我们”,子歉是“你”。子歉想起,自己和青溪也曾是“我们”。若非周瓒提起“叩心门”,子歉都快忘了青溪靠坐在酒窖的墙壁上对他说起这个传说时酡红的脸和水一样的眼眸。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会早早娶了青溪,生儿育女,把酒窖经营下去,并因此而快乐无憾。他们是命定的伴侣,亲手折损了福报。隆兄不是个好的选择,尚且能光明正大地将她收入囊中,他连隆兄也不如。
发烫的手机逐渐在掌心冷却,他不再拨出去,也没有人打进来,世界终于安静了。子歉仰靠在驾驶座上,看窗外波光树影与霓虹相映,原来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
第三十八章得到的才是最好
“你身上到处都是沙!”周瓒含糊地抱怨,说话时舌尖又触到细小的沙砾。他几乎无从下口,然而“几乎”只是“几乎”,他还是能横下心去。鼻子的疼抵消不了身体其他的快乐,祁善在他身上盘踞如蛇,得空就要拧他的鼻子,遭到抵抗又忙于别的。她人是醒着的,眼睛却是微闭,身体很凉,气息滚烫,周瓒也头一回发现,极度的克制与放肆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并存。
她垂下的发梢反复搔过周瓒胸口,痒得他无法消受,他腾出手来将它抓住,只得一边,另一边短一些,刚刚覆过她的下颌,“哪个半吊子发型师给你剪的头发?丑死了。”他嘴里说丑,手却缠绕着不肯放。
有一度祁善似乎神志回笼,紧要关口她喃喃问:“阿瓒,我们是不是在做坏事?这样是不对的!”
周瓒满脸通红,手指尽数插在她的发丝里,哪里容她这时反悔,又难耐她摇摆絮叨,只得绞尽脑汁地哄:“这有什么,陪练和种子选手打一百场也上不了领奖台,你把我当陪练,当试用装不就行了?试试而已,不会影响你采购别的正品,不合适你还可以扔掉。”
祁善是个讲道理的人,在酒精的驱使下她竟被周瓒的逻辑说得心服口服,根本没去想,他这样的试用装是不会有正品出售的。
第一次稀里糊涂地收场,祁善强拉周瓒同跪在23楼海景房的落地窗前,对着海天之间的半轮明月要他发誓彻底抹去这段记忆。她以为自己酒醒了,所做的补救合情合理,却未发觉两人身上什么都没穿。周瓒强忍着笑一一配合,誓言说过一遍,祁善还谨慎地求证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周瓒憋不住笑出声来,祁善板着脸责令他重来一次。周瓒说:“我连为什么发誓都忘了,到底要忘记什么?”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嘴里都是蜜,“是不是要忘记这件事,你再帮我回忆回忆……”
祁善醒来,她的梦被月光糊了一层,又叠着醉意和热稠的海风,还有多年来的修修补补,导致她根本没法确认到底哪一段是真实的,哪一段是虚妄的。只有周瓒才能给她答案,那她宁可把它守成谜。
厨房的“战场”早已被清扫干净。祁善昨晚回到家时,父母都在客厅等着她。电话里沈晓星已得知周瓒和子歉发生了不愉快,两个大男人还动了手,结果祁善陪周瓒去了医院。他们问打架的原因,祁善说她也不是很清楚,沈晓星满心狐疑,可是见女儿满身倦意,显然无意深谈,他们也没追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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