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雪吓了一跳,眼珠子一转,那股子机灵劲儿跟喜宝表现得一模一样。
“我以前在首都住过一段时间,听过黄庆红这个名字,后来又和他一面之缘,觉得名字和您很像,就问问了。他是红,您是白,排了庆字辈,不觉得像一家人吗?”随口瞎编乱造。
“我叫黄庆柏,松柏的柏,有长寿之意,蕴长者之期,不是黑白的白,你这小大姐别随便给我改名儿!”黄庆柏认真地纠正了风轻雪的错误,紧接着道:“黄庆红是我老堂哥,红是红豆的红,不是红黄蓝绿的红。”
风轻雪哦了一声,“对不住了,是我耳背,听错了。”
其实不是她听错,而是李叔一口地方话,发音不够准确,把柏听成了白。
黄庆柏捏着从一堆废纸里翻出来的一幅画,蹲着往风轻雪的方向挪了两步,“你认识我老哥?知道他在哪里吗?前阵子接到老家的信,说他叫一群学生给带走了,儿女跟他划清了界线,老嫂子气死了,而我家里到现在都没有他的音讯。”
风轻雪想了想,没说实话,“如果我有消息了,一定告诉您一声,您是市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您住在市里吧?我应该可以找得到。”
“那就麻烦你了!”黄庆柏叹了口气,瞅着手里的画,“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好好的文化遗产就成了毒瘤,前些年倒好,至少文物局的东西都能保存下来,可从去年开始就倒霉了,一浪接着一浪,市里好几处文物古迹都被打砸得干干净净,文物一批又一批地出国,一批又一批地进了厂子,我老头子的心跟割掉了一样。我就想着,趁着我还能动,还有两个工资,替国家挽回一些文化方面的损失。终有一天,国家会重视这方面的。”
风轻雪十分动容。
我们的国人总是有着强大的韧性,无论处于什么样的时代,总是顽强地活着,总有那么一批先辈一心为了国家,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记得,几十年后有不少博物馆的藏品是当时工作人员从废品站淘来的。
也就是说,像黄庆柏这么干的,还有很多人,都在为国家的文化遗产而努力。
当然,也有那么一批人趁火打劫,以低价收购贱卖的文物,然后转手以高价卖到国外,作为自己的第一桶金,继而成为一方富豪。
“虽然我很佩服您老人家,但是这幅画对我意义重大,我不能给您。”风轻雪道。
“只要不是真的糊墙,你拿走就拿走吧!温大师的话独具一格,很有艺术价值,你好好收藏,过了这阵子风头再拿出来。”听到意义重大几个字,黄庆柏就知道风轻雪不会糟蹋了这画,之前是故意在李叔跟前这么说的。
风轻雪心中一宽,语气就跟着柔和了很多。
“老先生,您在文物局工作,还经常跑废品站捡东西,没人举报您呀?”风轻雪有空间在手,行事都格外谨慎,像黄庆柏这样的真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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