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但睿王如何得知?这事太子府里只有六个人知道,太子殿下,我,方镜,翘翰夫妇,翘楚。适才殿下随皇上进内的时候,和皇上倾谈中,已有意透露给皇上知道,对于去处知道的人少之少,若他日查出贤王是幕后主使行刺之人,皇上当知贤王派内线在太子府偷听秘密,那睿王呢?他又是怎样知道殿下去处的?只怕也效法贤王派有内线在太子府吧!如此一来,皇上将怎样猜度这儿子?他还认为睿王会真心相助殿下登基吗?”
王莽略一沉吟,道:“可是,若按睿王所说,到柳子湖畔吃酒解愁,这确实能说过去。他与皇上午间曾为翘楚的事拗过,柳子湖,湖中舟,歌姬评弹歌舞最有名,本就是朝歌最尔雅的烟花地,倒符睿王性~子。”
太子眸光未离手中枝花,一字一字道:“这确实能说过去,但莫忘了父皇是个多疑之人。朝堂上百官必也无思究一点,这凑巧的地方反不在老八也到柳子湖畔去,而是他去的时间,恰巧赶在孤遇刺之时?”
王莽恍然而悟,“确实如此,皇上睿智多虑,怎会想不到此处!”
王莽很快却又蹙了眉,“若睿王也想到此纰漏,改与皇上说,是翘楚公主怕他担心,告知他自己在太子府里的情况,如她要上哪儿去了——”
“他无法利用这点,知道地点的六个人都不可能通知他,孤去了哪里。”太子淡淡打断,“适才与父皇闲谈时,孤曾提过,翘涵翘楚两位公主有些体己话要说,孤与杨烈先到柳子湖畔,杨烈一直与孤一起,没有机会通知他。两个姑娘初来朝歌,即使知地名也不知地点何处,方镜遂也没告诉二人要到哪里去,只护送二人过去,方镜一路跟着,两个姑娘到了柳子湖畔,他才回府,翘楚在路上怎可能通知老八?”
曹昭南笑道:“除非我或方镜是睿王的内线,我们通知的睿王。”
王莽一听便摆手,笑道:“根本不可能。曹总管对太子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殿下,这是满朝文武皆知之事。”
“至于方镜——”他稍顿了一下,“也绝不可能!他是皇上亲赐给殿下的伴读,出身干净,十岁起便侍候在殿下身边。”
“和曹总管一样,不可能是方镜。”太子眸光一拢,淡淡道:“再说,即便曹总管和方镜里有人是八弟的眼线,那也说明了,八弟确实派了人在太子府里监视孤。”
“如此说来,皇上必想,睿王肯定派了眼线在太子府,才可能知道殿下的一举一动!”王莽轻笑,“这次睿王倒是百辞莫辩了,莽度想,睿王应是从派在太子府里的眼线口中得知,太子携翘涵翘楚夜游柳子湖畔,心觉有异,遂到柳子湖畔一探殿下有何举措,倒没想到撞上有人行刺,便出来救护,藉此更得皇上信任。”
曹昭南眸光一捻,“睿王必没想到,殿下早埋了暗卫在柳子湖中,湖中群舟,其中一只舟上都是我们的人。”
王莽想了一下,低声道:“太子本不该受伤,如此做是想让皇上严惩贤王。”
太子随随睇了眼自己身上的伤,虽不及睿王重,却也不轻。
在刺客来袭之前,他便知道。当时,埋伏在舟上的暗卫早以笛声示警。即便暗卫不在,他真正的武功还不至于料理不下十数个刺客,只是要拿捏受伤的时间,伤浅了不行,父皇心软贤王便不好,一击便除,方是上策。
只是,翘楚还有蟁楼的事,却是个小意外。虽然......蟁楼的事和他并没多大关系。
也罢,杨烈等人都是最好的人证。
他摸了摸唇,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滋味,那滋味很好。
另一个小意外是,他并没想到她会替他挡下一剑。
嗯,她被父皇拒入内廷看侍睿王。此刻,应和翘涵,杨烈一起在金銮殿外,等他一道回府。
这时,他听得王莽笑道:“倒不知,当贤王得知皇上赐婚的是他的表妹,会怎样?”
曹昭南淡淡一笑,“御史大人不见适才贤王和郎相听到皇上宣郎小姐进宫时脸上的神色么?虽还未确定,贤王此时已乱了!这一回,莫存丰传错消息,可也有些麻烦了。只是,最麻烦的还是贤王,他现在必想尽方法去遮掩行刺的事。”
王莽道:“睿王亦然。眼线一事,他将失去皇上的信任!”
正文066凤凰木下人
“大抵睿王本以为,这次救护一功,便能让皇上坚定想法,拿到兵符,只怕没想到,眼线之事反成最大把柄。、、”王莽叹道:“人人都道睿王无害,亏得殿下防他。”
“孤当初也看走眼了,孤这位八弟隐忍多年,只争今朝。”太子眼睫微阖,睫如蝶翅,在阳光里微微耀闪。
昨夜雪,今日却大晴。
曹,王二人明白,这个只争今朝什么意思,皇帝的身~体不行了,刚好西夏动咸阳之战,咸阳又是睿王母亲的故土,是睿王的契机。
肯如果睿王早年便崭露头角,太子应会......杀了他。皇帝爱这些儿子,却终究最爱太子。
“孤怎能不防?郎霖铃这女人的才智不简单,能得到如此女子芳心的男人会平庸么?”
话音毕落,白衣男子快跨出宫门。
讹王莽一掀衣摆,随即跟上。
前面,便是金銮殿殿口。
曹昭南走在后面,盯着白玉石地,适才太子把手赏玩的花枝已悄然委地,叶花不剩。
他唇角薄扬,这次,一箭双雕。贤王,太子已不想留;睿王恰撞了上来。
本来,兵符若落睿王手,将来必成二虎势。便是皇帝让人带睿王进德政殿的盏茶时间,太子随皇帝进去,数言之间,“提醒”了皇帝睿王在太子府埋眼线的问题,兵符的事将全部逆转。睿王,聪明反误吧——
莫存丰——他微微一瞥远处宫檐,想起那个大太监。自两人进宫伊始,那个人便不服在他之下,却又不得不在他之下。
在这宫中,王权,后宫之权,即便是奴才,也有争斗,万事谨记,必须选对将来可能走到最高位置上的主子。只是,莫存丰也无法,他既跟了太子,莫存丰再投奔,不啻仍在他之下。
这新的君临天下的人,这新的内廷大总管的职位,嗯,快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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