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你有没有想去旅游的地方,我还有一个月才走,咱们出去玩一趟好吗?”邢凯握着她的手指,不自知地攥紧。
邢育仰头想了想,“我还没见过真的海……”她话还未说完,邢凯已拨打了订票电话,“要两张直飞海南的机票。越快越好。”
邢育踮起脚与他争取电话:“干嘛这么着急,我得先请假啊。”
邢凯抬高胳膊肘,简明扼要的结束订票对话,随后朝邢育眨眨眼,“明天上午的航班,机票我订好了,估摸晚上六、七点就到海南,酒店也订好了。就在海边,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海。”
“……”邢育绷着脸,但显然并不抵触这次突如其来的旅行,反正事已至此,她反而更着急了,说:“那咱们快回家收拾行李吧,手忙脚乱容易出错。”
“哎呀!那边天气很热,带几件夏天穿的衣服就行。”邢凯捞过她的肩膀,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天天窝在家里,而他这不解风情的笨男人总是忽略这一点。
※※
第二天黄昏,海南岛海滨浴场。
邢育面对浩瀚无垠的大海,整个人都有了活力。
邢凯捧着一个椰子送到她手里,她吸了一大口,冰冷的椰子汁甘甜爽口,她惊喜地眯起眼,赤脚踩在沙滩上欢蹦乱跳。
正值傍晚,游客们购买大量烟火,火树银花不夜天,海浪滂湃汹涌,海风拂面,真是惬意。
他望向邢育如小兔子般欢快的背影,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甚至忘乎所以地在沙滩上疯跑。嗯!不虚此行啊。
邢凯放下饮料,鬼鬼祟祟追上她的脚步,忽悠一下将她悬空抱起,邢育惊呼一声,但很快适应了高度,咯咯地不停笑着。
“哥,大海真美……感觉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
邢凯笑着点头,一翻手把她背在自己肩头。邢育搂住邢凯的脖颈,遥望漫无边际的海域,心情豁然开朗。
邢凯背着她走向海边,一双人影映衬在细白的沙滩上,皎洁的月光将他们修长的倒影黏在一起,密不可分。
邢凯走近海域,清凉的海水拍打在他的膝盖上,飞溅起白白的浪花。邢育舔了一下唇边的海水:“好咸呃……”说着,她掏出手绢帮邢凯擦脸,盐度太高会损伤皮肤。
“小育,你刚才说有……烦恼?”邢凯想了许久,依旧忍不住试探一番。
邢育指尖一顿:“我只是抒发一下感觉,没烦恼。”
邢凯神色黯然,托了托她的大腿,继续漫步在辽阔的海滩上,海风吹乱了邢育的长发,她一手压住发丝,依在邢凯肩头,合起双眸,享受一份来之不易的恬静。
“小育,既然你这么喜欢海,等咱们老了,住在海边怎么样?”
“要多老呢?”她幽幽地问。
“五、六十岁吧,到时候咱们都退休了,当然也可以早点退休啊,主要看你的意思。咱们买一只小游艇,可以住在游艇里,想出海的时候带你出海,赏海景,钓海鱼。如果你住腻了游艇,咱们就在海边买一栋小房子,一起坐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晒太阳,喝椰子汁,我给你讲故事听,好听不好听的,你也配合着笑两声。对了,可以在沙滩上烧烤,我给你烤鱿鱼烤虾,你来剥虾皮,怎么样?”
邢凯等了许久却得不到回应,在他再三追问下,邢育这才点点头,她已尽量克制,喉咙却不争气的微微沙哑。
“好……”
邢凯嘴角微敛,因为他感到肩头落下几滴湿润的液体,但他故作没感觉,粲然一笑,又说:“吃腻了海鲜也没关系,咱们还可以搬到山里去住,一推开窗户就是若隐若现的云雾,好像住在仙境里一样。话说我枪法还不错哦,可以打野味给你吃。啊还有,我这几年在军校学了不少木工活,如今我一个人就能在咱们住的小木屋外圈建篱笆墙,再在院子里搭个葡萄架,你可以种花养鸡养鹅,养兔子也可以。你想吃什么蔬菜咱们就种什么。鸡粪、鸭粪又是最天然的肥料,种出来的瓜果梨桃全是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哎哟喂,真好……”
邢育双手一环,紧紧搂住邢凯的身体,她什么都没说,因为泪水无休无止的滑落眼眶。
邢凯仰起后脑勺蹭了蹭她的额头,深沉地说:“小育,我没开玩笑,只要你愿意……”
“别说了,哥……别说了……”邢育将手骨紧紧咬着齿间,谁来阻止她不受控制的情绪。
邢凯停下脚步,放下她,盘腿坐在细软的沙滩上,让她依着自己的胸膛坐下。
月光照在她晶莹的泪珠上,遥望这一片海,她缓慢地眨动睫毛,视线在光源的反射下变得五彩斑斓。
“哥,你终于长大了。”
“……”邢凯故作不屑,轻哼一声,说:“喂,你的口气让我想起我那过世多年的母亲。”
“真的吗?说实话,我一直想取代那个重要的位置,让你感受到既如手足又像母亲一样的关怀……”邢育仰起头,凝望邢凯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渐渐地,若有似无地笑起:“你喜欢我做你的妹妹还是妈妈?我曾经居住的村庄里大半是老年人,让我扮长辈也没问题。”
“……”邢凯翻个大白眼,猛地俯下头,盖住她的唇瓣,略带惩罚意味地胶着。
小育,我希望你做我的妻子,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半分热情。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长,不管你能活几天,我只渴望你的爱。
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我有多爱你,请不要离开我,否则我的呼吸也会跟着停止。
38.2005年5月
邢凯离开快一年了。在这一年中,他无论多忙多累,临睡前都要给邢育打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当然,报平安只是他掩饰情绪的幌子。他想听听邢育的声音,听到她的笑声,健康的笑声。
这一年里,他时常会在噩梦中惊醒,醒来之后总是冒出一身冷汗。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做梦的人,人们常说,容易做梦的人乐观积极,具有丰富的想象力。然而,他的梦里除了死亡就是鲜血,要么就是黑漆漆一片,没有值得臆想的片段。
如今,他习惯在床头柜上放一杯白开水,水杯旁放着安眠药,如果第二天有事要办,他唯有吃药,强迫睡眠。如果没事,他就不睡了,走到阳台上吹吹风,泡杯茶,燃起一支烟,回忆他与邢育之间的点点滴滴。时而傻笑,时而惆怅,就像一个只能靠回忆度过余生的老头子,坐在摇椅上,幻想不切实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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