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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要吃羊肉，然后，我还要牡蛎和牛肚。”阿娇抬起头，盯着蒋正楷说。

“也不行！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吃牛羊肉和海鲜。不过，可以给你来个虾滑，肉嘛，还是吃猪肉吧！然后，再给你来点儿蔬菜……”蒋正楷根本没有理会阿娇的表情，他坐在那里自顾自的说。

“我又不是兔子，点这么多蔬菜……我看你是兔子变得！”阿娇坐在那里，用杀人得目光盯着蒋正楷，嘴里含糊不清得嘟囔。

“好啦！你还想吃点儿什么？”蒋正楷按照自己说得，点完了菜，然后，抬起头看着阿娇。

“不想吃啦！”阿娇撇嘴回答。反正我想吃的，你又不让吃，还假惺惺得问我做什么？她的心里一定是这样想。

“那好吧！”蒋正楷看向服务生，“就这些吧，不够，我们再点。”服务生听了蒋正楷的话，他把他们点的东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离开桌子，通知厨房准备去了。

“阿娇，你认识一个叫阿秀的女人么？”蒋正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阿娇。现在，阿娇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窗外的夜景吸引住了。外面路灯昏暗的光芒、汽车驶过尾灯的光芒，以及路边商店招牌上的霓虹闪烁，都能让她流连一阵儿。医院的生活，让她感觉到枯燥。现在，外面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鲜得！如果没有蒋正楷，这一切，她都看不到。

“阿秀？”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她抿着嘴看着蒋正楷，显然，她在自己的记忆里努力得找寻着这个人，“你说的阿秀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啊？”

“你自己看一下吧！”蒋正楷说着就把他从资料里面找到得一张阿秀的照片递了过来，“看看，认识她么？”

“认识。”阿娇点点头，“我认识她。对，她是叫阿秀。不过，我叫她秀姐。”阿娇看完，把照片还给了蒋正楷，“警察大叔，你请我吃饭，不会就是为了打听她的消息吧？好象，她有好久不在巷子里了呢。你要是看上她的话，我可没办法帮你找哟。”说完，她眨着眼睛看着蒋正楷，她的那对长睫毛也忽闪忽闪得跳动着撩人心扉。

“你除了床上那点儿事，难得就没有别的爱好？”蒋正楷看着阿娇的脸不屑得回答，“我对你们巷子里的女人没兴趣，包括你在内！”他故意把最后半句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没兴趣就没兴趣呗，凶什么？臭警察。”阿娇的嘴里，小声的嘟囔。只不过，蒋正楷只看到了她嘴动，却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蒋正楷看着她问。

“我说，我知道啦！”阿娇瞥了蒋正楷一眼，然后，又把脸扭了窗外，“你只对你那个飞机场的书记员感兴趣。”显然，她说的是韦馨。

“我对谁感兴趣和你无关。”蒋正楷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干嘛要和阿娇讨论这些，自己不是来问阿秀情况的么？想到这里，他又把话题扯了回去，“阿娇，你知道阿秀为什么离开巷子么？”

“不知道。”阿娇摇了摇头，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蒋正楷注意不到得是，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在阿娇的眼中闪了一下。显然，她隐瞒了些什么。或许，正是关于阿秀的事情。

第十八章火锅城事件

“那好吧！来，我们吃饭吧！”这时候，服务生把他们点的锅底和菜品一同送了上来。蒋正楷一边调热了火锅的温度，一边问阿娇，“你是先吃虾滑，还是先吃猪肉？”

“我要吃虾滑！”阿娇见有东西吃，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毕竟，天天在医院吃饭，早已吃腻了那里的饭菜，偶尔换换口味还是很畅快得事情。

“那你知道，现在还有谁跟阿秀有联系？”蒋正楷把煮好得虾滑捞出放了阿娇的盘子里，然后，仿佛很随意得问。

“不知道。真好吃！”阿娇回答得很痛快，“做我们这行的，流动这么大。谁知道别人以后会在哪儿？”

“那你怎么在巷子里呆了两年？”蒋正楷听她这么说，笑着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张罗着把猪肉放了锅里。

“我？”阿娇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我笨呗！还有，我穷呀。我要帮我以前得客户看房子嘛。”

“哦。”蒋正楷答应了一声。不过那所房子，他总是感觉有些蹊跷。什么样的人会把一所家当齐全得大房子，放心交给一个在外面卖得女人来看呢？

“巷子里面姐妹们的事情，你最好去问阿顺和阿铁。”阿娇一边把菜送了嘴里，一边对蒋正楷说，“他们在巷子里面待得年头长，而且，巷子里的姐妹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的。很多事情，他们两个一定是知道的。”

“好的，你的话很有道理。”蒋正楷边说边给阿娇夹菜。不过，蒋正楷心想，你说得没错，就是阿顺让我来找你得！

“你干嘛不吃？”阿娇抬起头看着蒋正楷，“难道你不喜欢吃火锅呀？”

“不，喜欢。”蒋正楷笑笑，“只是，我爱吃的。今天都没点。”

“哦？是么？”阿娇很惊讶得看着他。

“是的。其实，我也喜欢吃辣。”蒋正楷边说边喝了一口水。晚上开车，不能喝酒，这点儿觉悟，他还是有的。

“太好了！”阿娇听了蒋正楷的话，她高兴得拍手，“呵呵，这叫自作自受！哼，看你再不让我吃好东西。”阿娇的表情，明摆着把这句话写到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桌上的东西，阿娇并不满意；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她今天晚上还是吃了很多东西，一直吃到她感觉她的胃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为止。

“我吃饱了！”阿娇吃光了桌上最后一点儿可吃得东西，高兴得对蒋正楷说。

“那我结帐，我们回医院啊？”蒋正楷面带笑容看着她问。

“好吧！不过，我想去……卫生间。”阿娇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有些羞涩起来。或许，就是从“十块一把，尚需找零”开始吧？

“我陪你？”蒋正楷笑着问，他知道阿娇自己走这段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好吧！”阿娇说完就向蒋正楷伸出了手，显然，她很享受蒋正楷抱她得滋味。

蒋正楷很尽心得把她抱了卫生间的门口。这家火锅城的规模还算不错，卫生间不是那种男女通用的模式。“你不送我进去呀？”阿娇在地上站稳，她看着蒋正楷抿着嘴说。

“警察叔叔不让。”现在，如果阿娇不问这个问题，那么蒋正楷反而觉得她不正常了。“我去吧台结帐，等下就回来。你完事儿呢，别乱跑。”

“好吧！”阿娇答应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在卫生间的门前分开了。

蒋正楷从吧台结完帐回来，他站在卫生间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阿娇出里面出来。但是，这段时间里，从里面出来的女人表情都很正常。所以，他虽然很着急，但是，并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现在阿娇的身体不方便，所以，动作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当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以后，他就感觉到心焦起来。

这时，刚好有一个负责卫生清洁的中年女人拎着拖把向这边走来。蒋正楷见了，他赶紧迎上前去，“大姐，您去打扫卫生么？”

“是的！”女人看了他一眼，“这是女厕所！”

“我……我知道。”蒋正楷尴尬得笑笑，“我想……”他说到这里，愣一下神儿，“是这样的，大姐。我女朋友身体不好，她进去好长时间了，一直没出来。您看，您是不是帮我进去看看？”

“哦，这么回儿事。”女人听了，冲他笑笑，“看不出来，你还很关心自己女人嘛！好，小伙子。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看。”两个人正说着，一声尖叫从女卫生间里传了出来。蒋正楷听完，他一个箭步回到卫生间的门前，同时，手也下意识得扶住了自己的枪套。

“怎么回儿事？”蒋正楷冲里面喊。警察，不是流氓。不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能进得！

“血！好多得血！”里面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

“我进来啦！”蒋正楷一边喊，一边冲进了女卫生间。果然，暗红色的血从一个隔断的门缝流了出来。一个女人由于紧张已经紧紧得靠了卫生间梳洗台的角上。蒋正楷的枪，这时候已经本能得拔了出来。他伸手挡住了准备进入卫生间的中年女人，“大姐，有钥匙么？”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在卫生间内四处扫描了一番。

“有！给……给你……”刚才跟蒋正楷说话的中年女人把一把钥匙放了蒋正楷的手里，“通……通用得……”

蒋正楷接了钥匙，示意她不要进来，然后，他向前缓缓得走去。而梳洗台那里的女人也被他的手势请出了卫生间。他的身体贴了向外流血的隔断门上，然后，又向卫生间的门那里看了一眼。很好，如果现在隔断门后有人，除了自己，应该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把钥匙轻轻得插了钥匙孔里，门应声打开了。阿娇靠在门边，瘫坐在地上，血顺着她的下体还在淌。蒋正楷紧张得用枪指着四周看了看，没人，一场虚惊！

“阿娇！快叫救护车。”蒋正楷见危险解除，他把枪插回了枪套，然后，一把扶起地上的阿娇，对着卫生间的门大喊。

很快，120的急救车就和110的警车一起出现在火锅城的外面。刚才，梳洗台那里的女人离开了卫生间，她直接报了警。毕竟，蒋正楷身着便装，亮出了手枪，对于普通市民来讲，也是一件很恐怖得事情。

“蒋队，这是怎么回儿事？”110警车上的民警自然认识自己辖区的刑警队长。

“没什么。”蒋正楷跟在阿娇的担架边，“一个重要的证人。我陪她出来吃饭，顺便了解点儿情况。她在洗手间里晕倒了。”

“那您还拔了枪？”110民警看着他。

“是的。她跟最近发生的凶杀案有些关联。”蒋正楷回答。

“好的，您忙吧！蒋队。”110民警问完了话，他礼貌得从蒋正楷的身边走开。毕竟，他们接了警，回去也要写报告得。出现不明枪支，如果，他不能向上头交代清楚，估计，他的退休金就不用领了。

阿娇在蒋正楷的护送下，又被送回了她住院的那家医院。很快，主治医生王大夫就赶了过来。手术室的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蒋正楷等在手术室的外面，过了半个小时，王大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蒋正楷见她出来，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王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蒋警官。”王大夫看了他一眼，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怪异，不过，语气却还缓和。蒋正楷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知道，阿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第十九章挨训的英雄

在医生办公室里，王大夫示意蒋正楷坐下。然后，她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看着蒋正楷一本正经得说，“蒋警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正派的人。但是，我听说，你昨天晚上留下来陪护病人了？”

“是的。”蒋正楷听完王大夫的话，他感觉脑袋有些发蒙。难道，刚才阿娇在卫生间里被人……

“我听值班护士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闹了点儿小别扭？”王大夫看着蒋正楷，“她脖子上和身上的伤，应该是你弄得吧？”

“伤？我……我只是……”蒋正楷像是做错了事得孩子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可能是无心的。”王大夫盯着他，一脸严肃得说，“但是，病人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她经不起这样得折腾。还有，今天是你带她出去吃火锅的吧？”

“是……”蒋正楷点点头。

“我难道没跟你说，不要让她吃不容易消化的东西，也不要让她一顿吃得太饱？”王大夫看着蒋正楷斥责说，“她的身体还不能肆意得吃东西！”

“这……这个，我知道错了。”蒋正楷嗫嚅着回答。这些话，以前王大夫的确提醒过他，而且，吃饭的过程中，他也注意了。但是，他没想到阿娇还是出了问题。

“我不管这个病人，她的身份怎样，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她现在的状况也不需要什么专门的陪护，如果，你们警局为了安全考虑难道不可以派个女警过来么？”王大夫最后看着蒋正楷脸色凝重得说。

“这个……这个是……是我考虑不周到，主要是……是我还有些问题想跟她问清楚……”蒋正楷无奈得回答，“我……我白天比较忙……所以……”

“蒋警官，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开单间，出去吃饭，如果，你们姚局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而且，你也不想我为难吧？”王大夫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蒋正楷。

“这……这个我知道错了。”蒋正楷点了点头，他见王大夫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下来，就低声问，“那……那病人的身体……”

“哦，她的身体没什么。”王大夫把自己想说得话说完了，她的表情也变得不再严肃，“她只是来月经了，今天又吃得太多；然后，压迫子宫，造成了生殖系统出血。她受伤失血很多，造成体内缺血，所以，今天失血让她很快就昏迷过去了。不过，也算你救助及时，否则，她可能没命了。”

“那就是说，她没什么危险？”蒋正楷试探着问。他心里的石头实际上已经彻底落了地，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没危险。”王大夫说完，站起身，“以后按我的要求做，让她多注意休息。好啦，我下班了。”说完，她就转身去医生值班室换衣服去了。

蒋正楷看着王大夫的身影，他耸了耸肩。论年纪，这个老太太说到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她跟他的师傅姚天宇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现在，他只能祈福王大夫不要跟她的妹夫多说些什么，否则，一顿结实得修理总是免不了得。

不过，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毕竟在闹市区发现了枪支，在中国老百姓和中国媒体的眼里，那可是一件大事情。所以，当天晚上，电视台的记者就出现在火锅城里。而在第二天的早间新闻里，蒋正楷的光荣事迹就上了电视。很快，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好警察蒋正楷为了保护市民安全，不惜挺身而出，拔枪相助。虽然，电视上没有矮化蒋正楷的形象，但是，事情的真实经过，很快，还是被姚天宇知道了。

所以，当天下午，蒋正楷就出现在姚天宇的办公室里。一堂暴风骤雨般得政治课过后，蒋正楷从姚天宇的办公室出来。这时候，他终于理解了他的一位师兄说过得一句话，“不要看到领导干部跟妓女一起吃饭，就联想到不三不四的事情。有时候，这也是工作需要嘛！”虽然这位师兄现在早已经去另一个世界跟妓女们交流去了。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蒋正楷现在老实了许多，他再也不敢有事没事儿跑去医院看阿娇了。至于，阿娇是不是因为这个感觉寂寞了许多，就不是蒋正楷可以了解的事情了。

阿娇昏迷了一整天的时候，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她才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她的眼睛微微张开，她看到陪护床上有人躺着，她就轻声得喊，“警察大叔……蒋警官，我想喝水……”虽然，她很没有正形；但是，亲爱的、宝贝之类肉麻的话，她还不会轻易说得。否则，蒋正楷恐怕早已进入万劫不复的状态了。

“想喝水么？”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陪护床上传了过来，“我拿给你。”

“哦，你是谁？”阿娇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得问，“为什么今天晚上不是蒋警官陪护我了？又有案子了么？”

“没有。我是韦馨。”年轻女警回答，“蒋队安排我最近这段时间照顾你的生活。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这样。”阿娇的眼睛又闭上了。讨厌的飞机场！她心里默念着，谁要你来陪护？飞机场！飞机场……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蒋正楷在这个案子上虽然理顺出了一些线索，但是，都没有多少价值。而最有价值得线索，却卡在张南所说得前任所长老高那里。现在，老高已经退休回原籍了。而局里又没有他老家的联系方式，所以，这条最大的线索，现在只能荒废着。

“最近，张所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蒋正楷在台历上又勾了一天，“半个月了，巷子里面好象很安静。”

“是的，蒋队。”韦馨站在蒋正楷的桌前，认真得回答，“不过，按照前几次案件发案得间隔，最近可能又要有凶案发生了。”如果，韦馨学习得不是警察专业，蒋正楷这时候一定认为她去做电视台气象预报的工作会很称职。

“那就注意监视吧！”蒋正楷把手放了鼻子下面蹭了两下，他只能这么回答韦馨。毕竟破案不是过家家，人一生只有一次死的机会；不是安排警力监守，就一定能够观赏到这惊人得一幕；所以，请珍惜这次机会吧！他又抬头看着韦馨，“那个……阿娇，怎么样了？”

“她应该今天下午办出院。”韦馨回答。在那次件事以后，在医院照顾并且保护阿娇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同为女人的韦馨头上。

“哦！那……那我下午去一趟。”蒋正楷的手握到一起，然后，在桌子上局促得碰了碰桌面，“好吧！她出院以后，还是你负责监控她。我想她肯定知道一些隐情，最关键的是，她是我们找到得人中，跟阿秀关系最密切得一个。”

“好的，蒋队。”韦馨爽快得答应了下来，“这个女人，心地好象还不坏。只不过，她走错了路。”韦馨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后面这句话。

“好啦！下午你先去张所那里。我从医院出来，去张所那里找你。”蒋正楷说完，站起身，“走吧！吃饭去吧，中午了。”

他现在并不想讨论有关阿娇的问题。毕竟，自己刚被姚天宇呵斥了不长时间。只不过，医院，他还是要去得！毕竟，阿娇住院大部分的费用都要他自己来承担。他也不是对每个罪犯或是证人，都这么做。他只是感觉自己对阿娇亏欠了什么。如果，自己当时把阿娇当成一个正常的女人；那么，欺负阿娇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在铁窗内生活了。

第二十章住院谁出钱

午饭前，住院处的护士把住院费的结算单送到了阿娇的病床前。“哇！这么多啊？”阿娇随手拿起单子看了看，然后，咬着嘴唇对护士说，“不能打个八折呀？”

“笑话。你当这是菜市场？”护士瞥了她一眼，“这还是看在王大夫的面子上，才同意你们一次性结算的。还有，这钱又不是你掏，你紧张什么。”她说完，不再理睬阿娇自顾自得走了。

“切！不用我掏？天上掉啊！”阿娇在护士身后，小声的嘟囔着，然后，她挤了挤鼻子做了个鬼脸，“不用我掏？难道……是那个白痴的警察大叔……”她想到这里，感觉到自己的脸一红。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男人肯为自己花这么多钱？她站在空旷的病房里，用力得抽了抽鼻子，然后，背上自己的小坤包，转身就向王大夫的办公室走去。

“请进！”王大夫坐在办公室里，听到有人敲门，她礼貌得招呼，“我在，请进来吧！”

“王大夫。”阿娇有些不好意思得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我……我今天出院。所以，我……我想……”

“哦，进来吧！”王大夫认出是阿娇，她略略起身，热情得招呼她，“进来坐吧，阿娇。”今天阿娇穿了一套很淡雅的衣服，再搭配上她本色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文雅的办公室女孩或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王大夫，谢谢您给我的治疗。”阿娇在王大夫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先是礼貌得向王大夫致谢，然后，又说，“我……我听住院处的护士说，我的住院费不用我自己拿……我想……”

“不用客气，把病人治好是我应该做得。”王大夫看着阿娇笑笑。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如果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联想到她是出来卖得女人。“住院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下午，蒋警官会过来帮你结算的。”说到这里，王大夫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但是，口气却变得很委婉，“阿娇，找份正式的工作，好么？如果你的身体再经受类似的事情，恐怕……想想将来，你还很年轻。”

“哦……”阿娇的脸变得有些绯红，她低声得对王大夫说，“王大夫，谢谢您了。我住院的钱，是蒋警官……他……他自己拿么？”

“是的。”王大夫点了点头，“他可是个好警察。我想他是亏欠了你什么吧！要不，他也不会为你掏这么多钱。”说完这话，王大夫看着阿娇笑了，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蒋正楷动了心。虽然，她只是个出来卖的女人，但是，她一样也有人类正常的感情。

“谢谢您，王大夫。”阿娇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您的话，我会记得的。不过，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说呀？”说到这里，阿娇的脸上露出了调皮得笑。

“那我要看看，是不是违背我的原则了。”王大夫看着阿娇回答。这真是一个古怪精灵的女人，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做那种低贱得职业呢？

“我啊，我每月复诊的时间，您不要告诉蒋警官，好么？”阿娇恳切得望着王大夫说。

“好吧，我答应你。这是病人的隐私。”王大夫点了点头。她不理解阿娇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她想或许是阿娇害怕蒋正楷纠缠她，跟她要医疗费吧？

“那就太谢谢您啦！”阿娇说完，欢快得离开了王大夫的办公室。

下午，蒋正楷处理完手头的公事，他就匆忙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排了半天得队，终于站到了医院住院处缴费窗口的前面，他把自己的银行卡和结算单递了进去，“您好，我来付费。”

“好的，您稍等。”住院处的护士快速得结算了住院的费用，然后，她从抽屉里拿了六百块钱出来连同蒋正楷的银行卡和一堆单据一同递还给了蒋正楷，“好啦！下一个。”

“护……护士，您是不是搞错了？”蒋正楷拿着手里的钱，盯着护士的脸问，“我怎么还有钱拿？”银行卡是有密码的，护士又不是神仙，她自然不知道蒋正楷的密码。所以，蒋正楷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花钱。

“你的住院帐户上有钱，你不知道么？”住院处的护士用怪异得目光看着他，“系统显示你的帐户上有两万四，住院一共花了两万三千四，所以，我找给你六百，不对么？”

“可是……”蒋正楷听了护士的话，他感觉一愣，不过，他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请问，这钱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说着，他就把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

“对不起！警察同志。”护士冷冷得回他，“我无权回答你这个问题。而且，我也查询不到。”

“哦！”蒋正楷无奈得拿了钱离开了缴费窗口。

“小伙子，我没猜错的话，是一个小姑娘帮你缴得费。”走廊上的保安看到蒋正楷的神情，他悄悄得对蒋正楷说，“中午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过来预存住院费。她还跟里面的护士吵了一架，最后，她好象又去病房开了点儿什么。然后，她才心满意足得离开。”

“谢谢您啦！”蒋正楷感激得看了年老的保安一眼。

“没什么！那丫头人不错，好好处吧。”老保安笑着说，“看得出，她跟你是一对。你们这是为老人缴费吧？”

“哦，呵呵。是！”蒋正楷无奈得答应。这医院保安的眼睛真是太毒辣了，或许，他真应该去看看眼睛……

“王大夫！”蒋正楷带着疑问走进了王大夫的办公室，“今天中午阿娇来找过您么？”他直截了当的问。

“找过。”王大夫笑着回答，“不愧是干刑侦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我刚去交住院费了。”蒋正楷苦笑着说。

“是么？钱带够了么？”王大夫关切得问，“不够，先从我这里拿。”

“不了，已经有人交过了。”蒋正楷把手里的单据和钱拿给王大夫看看。

“有人交过了？”王大夫诧异得看着单据，“今天，我吃完饭回来，阿娇急匆匆得找我加药，她说她要再加一包创可贴，还非要人家护士给她多开一次输液。她走的时候，好象说什么加了这两样，钱就够了。”

“创可贴……钱够了……”蒋正楷听了王大夫的话，仔细得看着费用清单，突然，他明白了过来，“这个死丫头！”他一边说，一边蹭得站起身。钱够了……六百块……她是煞费苦心得给自己凑了一天的包夜费！

“怎么呢？”王大夫莫名其妙的看着蒋正楷。

“没！没事儿了。谢谢您。”蒋正楷说完，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