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声,赶紧撤出会议室。心中暗念希望是幻觉,希望是幻觉。千万别被琣琣这个话唠子给说准了。
我的桃花,大学时便已不断,到了这家公司实习,正式录用期间,亦是有公司职员向我暗示,也有明示。我则是借了同事的闲来八卦,把我有男朋友的事情给宣传出去了。效果不错,再没有男同事向我暗示或是有什么暧昧的举动。
这个消息灵通的梁风梁主管,一定知道我有男朋友,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吧。但我的直觉,好似琣琣说准了,他对我有点意思!
他是我的直接上司,我不会轻易跟他挑明这种没有原由的私人话题。忽然想到要不给自己订一束玫瑰,说是男朋友送的,再断一断别人对我的念想?
不过想想而已,一束玫瑰得多贵啊,我又不是彭宇奇,更不是叶源光,夜光他是绝对不会有事没事送我玫瑰的吧。这家伙就是这么冷血,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我都不知道还要等他几年才是个头。寒暑假,平日休息,他也不回来,成天呆在那里工作工作,学习学习,是想怎样啊?
随后几天,梁风对待我的一举一动,我都有刻意观察,发现真的不像是普通上司看待员工的态度,好在他只是主管,如果是,彭宇奇的老总大伯看上了我~那就好笑了。
夜光埋怨我胡思乱想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实喜欢幻想也不算是什么坏毛病,当初,我还是先幻想夜光是我男朋友的感觉如何,幻想过后感觉挺好,我才敢那么勇敢去主动追求一个男生。
每每回想过往,我总会觉得很甜。好似这三年的艰辛都是凭靠这些难舍的美好回忆克服过来的,真的很好,最好的年华,能遇见他,已是很好了。
正坐在格子间捧着水杯发呆中,面前忽然盖过一抹黑色阴影,回忆中的一小部分,曾说会努力到下下下下辈子……让我爱上他的彭宇奇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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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过他的突然出现,只是微微张嘴,怔怔的望着他的笑脸。
“怎么?才几年功夫,就不认识老朋友啦?”
几年功夫,他没了浮夸,穿着样貌比以前成熟很多,西装白领,整洁的短发,清爽明朗。
“怎么会不认识呢。”我职业化的起身微笑,向他伸出了手。尽量让闲在格子间的同事觉得我这只是在面见客户。
彭宇奇已是平和笑着握上了我的手掌,略一客气,即刻松手。“我这次正好有事,必须亲自来这一趟,没别的事,你忙你的吧。”
我心中忽而升起些许感激,真的要谢谢他。“上回的事儿,有劳彭先生了。”我说的隐秘,毕竟当着悠悠众口,不好说的太白。
“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他笑得随意,摆了摆手,离开了格子间。
他一走,格子间瞬时喧哗了起来,我没料到,格子间里不少人知道他是彭老总的多金侄子彭宇奇。纷纷过来向我八卦,我也没什么好说,只能瞎扯,曾经做业务的时候打过照面,我扭了一下,他扶了一把,就这么简单。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我不知道。
上学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接触了社会,努力的适应了社会环境。我才发现,不是有钱了不起,而是没钱对不起!
没有钱,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月的房租压下来,吃穿用度,比比皆要花钱的,你要在大城市生存,赚不了高工资,还不如回乡下去。不够啊,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更别说周末下午有钱喝喝下午茶消遣时光了。
可以说,假如彭宇奇没有随手拉我一把,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可能穷困潦倒,严重的,可能会挫败的一蹶不振。
如果不是为了他!不是为了叶源光!我会选择回到老家去,和亲人一起,即使再苦那心里也是甜的。而我现在只能每个月打钱回家,以毫无温度的电子数字去表示我对家人的一份孝心。
下班前,意外的收到了彭宇奇的短信,他很委婉的请我吃晚饭,着重强调,“只,是,吃饭,算是老朋友叙叙旧。”
我没道理拒绝他,怎么说……算是老朋友吧。他已成了我年少时,不可磨灭的其中成分,他赖皮的功夫,至今,我仍是记忆犹新。
他很注意的让我自己去约定地点,说是:“我不想惹出什么对你我不利的是非,就不接你下班了。”
佳音曾经说过,她的男朋友彭宇奇,虽和我们同级,实际年龄比我们小一岁。听他此时这么说,我还真觉得他有成熟几分呢。今天上午见面的时候,已不能和往日相比,端庄稳重,谈吐大方,怪不得惹不知他黑历史的小女生,各个暗暗惊喜,望得垂青?
彭宇奇约的地点不外乎是什么豪华饭店,我从不应酬,见识比公司里几个新来的小姑娘还不如。迷茫的踩着红地毯,走进了饭店中间金光闪闪的旋转大门,给彭宇奇打电话。我还没问什么,他接到电话,先问我。
“你到了?”
“嗯,你在哪座啊?”
“我会叫人来接你,在门口等会儿。”
“好……”我讪讪的挂了电话,驻足原地,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皮肤白白的,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士,过来问我。“请问,您是项日项小姐吗?”
我答应了声,她扬手侧腰帮我带路。看来彭宇奇觉得我的名字很丢脸啊,竟然去掉了我的葵。在心里暗暗埋怨他的麻烦,吃个饭需要那么麻烦吗。
走进包厢,惊讶的是正对面一排的落地窗户,映透着夜色的光华,格外明亮。想是有恐高症的人群要来这种地方吃饭,还没上饭桌就被吓死了吧。
“彭先生,可以上菜了吗?”领我进来的女士很有礼貌的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彭宇奇。
彭宇奇知会一声表示可以,扬手拉开座椅示意我过去坐,自己则先不客气的坐下了。
一个小方桌上摊着白色平坦的桌布,露出棕色的桌脚,与之相同的是淡卡其色麻布沙发座椅。拉开椅子刚坐下不久,侍者敲门进来摆上一堆光闪闪的银色餐具,看来此次聚餐是西餐。
待侍者退出去后,他说:“几年没见了,小葵倒是越长越漂亮啦。”
“你倒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我神色平淡,说了句实话,拿起桌上绣有暗纹的白色餐布,摊在腿上。
“不一样了。”他浅浅笑着嘴角一抹弧度上扬,骄傲自信。“以前的我喜欢你,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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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无论是化学角度,还是常规现象,是有时间限制的。所谓的喜欢一辈子,真的全是爱情吗?爱情的保质期太过短暂,会被其它过多的情感,逐渐侵蚀,最终取而代之,无可避免。
我微微抬眸望了彭宇奇一眼,适逢侍者上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找到真心喜欢的人了?”
“说不清。”彭宇奇眸中的光辉忽然黯淡,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侍者方才倒的半杯红酒。“有结婚对象了,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太喜欢,其它的……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呢,打算等那家伙一辈子吗?”
琣琣那家伙还真是多嘴……我微微侧头,坦然面对。“不是想等他一辈子,而是没有遇到让我不想再等他的人。”
“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切,你别自作多情啊。我这次赴约,只是为了感谢你,帮我找到了工作,谢谢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会再单独和男人共进烛光晚餐了。
他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撇嘴一笑。“你放心,我也只是好朋友,许久没见面说话了,叙叙旧而已,可能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话说到最后,彭宇奇的语气骤然平静了下来,略带感伤。不知为何,我的心境亦跌到了谷底,尝到了许久未见的失落。
“想到读大学的时候,你的流氓行径,我还真挺怀念的。过去的时间,一去不复返,找不回来,抓不住。遇到老朋友,叙叙旧,吃个饭,也只是徒添狂欢后的落寞罢了。”
我轻声呢喃,拿起红酒高脚杯,仰首一饮而尽。“咣当!”一声,我砸下玻璃杯,开始大口品尝身前难得的大餐,压抑着几年来堆积的怨气,继续压着,绝不会在别的男人面前数落对夜光的极度不满。
我从不曾怪过夜光,埋怨过他。他说要去国外读硕士,我让他去了。他说假期要游历附近几个南美洲国家,不回来了,我祝他玩的开心。他打算毕业后留在国外工作,我不阻止,给他自由,他永远都是自由的。
给予他了自由,我却将自己困在原地,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变老,给你看我幸福的笑,还对别人……说你的好。
饭后,彭宇奇说要送我回家。我甩开他扶着我的手臂,冷静的大声说道:“不用你送!我又没喝醉,而且喝醉了,那更不能让你送了!”
他嘴巴一歪微微发颤,最后帮我拦了辆出租车,打了声招呼,把我一股脑的塞进了车里,关上了门。
坐靠在出租后座,耳边传来了司机先生不耐烦的重复询问声。“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啊?”
我要去哪?要去哪呢?“美国,加利福尼亚。”
“搞什么呀!小姐,你喝醉了吧!”
冷风吹着发烫的身子,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过,我才没有喝醉,下了出租车,脑中清晰的知道回家路线,还知道那一闪一闪的,移动的是车灯,不动的是路灯。脚下的步子却有些不稳,工作的西装裙勒着吃饱的小肚腩,有些难受。
“呵呵!”两声傻笑,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的不多,一直以来,我要的并不多。为什么我要的那么少,至此却落到了一无所有的下场!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
眼眶发热,我深吸了一口夜间凉气,寒意窜进腹中,我突然觉得喉咙口一阵恶心,扶住路边栽种的大树,张嘴就是一股酸溜溜的液体为主,固体其次的秽物,接二连三的从胃中翻涌出口。
我吐了。不想彭宇奇那瓶贵的要死的红酒,后劲那么足。拿出包里的纸巾,我随便擦了擦嘴,踉跄着快步走进小区,眼皮重的快睁不开了,仿佛是法院判决书下来的那几天,痛哭的那几夜,眼睛肿的睁不开了。
寂静夜里,我的尖头高跟踩在水泥地面,发出的声响特别空灵,莫名的傻笑着轻唱起了网络古风歌曲。“……我没忘……你数着渡船……你折了杨花……晨妆……看眼下……过尽了千帆……你背对夕阳……神伤……我没忘,我没忘,我没忘……我真的没有忘……”
唱到最后,已是在平念歌词。抬手掠过拂面的黑发,几缕发丝贴上颊上泪痕,我抬头仰望天上明月,心里念着:我的天黑是你的白天,你白日是我的黑夜。低头依稀望见公寓楼下伫立着一个黑色身影,高高的,瘦瘦的,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我亲爱的夜光……是你吗?
第十章你回来了吗
夜风吹动绿化树从沙沙作响,树影斑驳摇曳,牵扯着零碎黑影。我缓步上前,踏碎一地剪影。云层散去,皓月绽放清冷月色,遍布大地。他的影子渐渐的在冰凉地面越融越浅,冰凉了早秋,冰凉了我的热情。
“……”
双眸紧闭,我不再看沉默的他,深深吸了口气,忘记胃里的翻腾,捂嘴有点呕心。
“……你喝酒了。”才回来,先是冷淡沉默,后是,明显的不满。
放下手,我眨了眨酸疼的双目,走过他身旁,淡淡的问了一声。“上去吗?”从包里掏出楼下防盗门的钥匙,拉开沉重的门。
待他的手扶上门沿,我松手走进楼,抬步踩上漆黑的阶梯,有个几个楼层的声控灯常年坏了无人修理,我找房东提起这件事情,她说没几户人家交物业费,所以也没有人来管。
我是无所谓,就是怕一些视力不好的老人,会有个什么。
打开门,他一路跟着我进了屋。
此刻的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中,很不真实,即使我清楚,这是事实,他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关上门,我走进浴室,洗手洗脸,清醒我这迷惘的几年神伤。
“昨天晚上。”他淡淡的说着,走到我背后。动作缓慢的搂住正在用毛巾擦干面上水珠的我。
我吸了吸鼻子,难受的想要推开他。“我刚吐了,现在很想洗澡,你先去外面坐一会儿好吗?”
转身望了一眼他晒黑的肤色,没有特别的黑或是黄,只是相对早前的白皙,他已经没有看起来那么稚嫩了。当然,‘稚嫩’这个词,从我认识他那一天起,根本与他搭不上边。
“应酬吗?喝了那么多酒。”他语气温和了许多,双手仍是拦在腰后,不依不饶。
“没有,我没喝多少。”我并不想跟他谈这个话题,挣脱开了他的双臂,自顾朝房间走去。
我的态度反常的冷落,厌倦,不明所以的仍压抑着心中柔弱的某处,不让它爆发出来,以免让自己后悔莫及。
他不再纠缠,坐在客厅唯一的沙发座里,淡淡叙述着他这三年的国外经历。“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感受到了很多令人心向往之的生活方式。我一直都在追问,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努力的学习考试,提高自身修养,赚足够的钱,足够满足自己所有的欲望野心?……旅游之外,我还去了当地的几家公司实习工作。我发现,无论我做的多优秀,受到多少赞扬,仅是短暂韶华,匆匆逝去……我突然很想回来,很想回归到心底最温暖安定的一片乐土。我原以为我是为你回来的,仔细一想,我是那么的自私,因为有你,我会安心。为了我的心安,我才回来的。”
他断断续续讲了很多,直至他长久的停顿,我才关上门冲澡。
水流遮挡了我的视线,隐藏了我的泪水。真的很苦,和他相恋的这几年,我早已淡忘曾经的快乐与悸动,仅剩平淡的留恋与痛苦的挣扎。
我想我是爱他的,至今,我仍是爱着他的,却已无法像少时那样说爱就是爱了。我与他已沉沦于残酷的现实生活,我不敢再抬头遥望前方,那与他充满迷雾的不清未来。
头发半干着,没有滴水。我关上浴室灯,穿着春秋装的睡衣,外面披了件针织外套,看向沙发上歪着头的叶源光……他竟然等的睡着了。
蹑手蹑脚轻步走到他身旁,确定他真的睡着了,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喊道:“喂~要睡觉回家去。”
我都忘了这头猪不管在哪,倒头就可以睡着,比起他家那硬邦邦的木地板,睡沙发还算是待遇好的。
“几点了?”他似是习惯性的随口一问,吸了几口气,侧头微微睁开双眸。
“怎么?叶源光,你每天起床,都会有人回答你现在几点了吗?”我转身拿过放在桌上的包里的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在我看时间的时候,他已经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时间,闭上眼睛小息片刻,突然站起身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冲个澡就睡了,今天太累了,不想回去睡了。”他自顾朝浴室走去,倏尔别过头问没反应过来的我。“你这有男人的衣服吗?”
眉梢稍颤……“怎么可能!”我大叫,过去一把拽着他的手臂往外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别闹了,快回家!”
“我那么久没回来,你的态度怎么还是那么差呢,非但不激动一下,给我个热情拥抱,一张冷脸,不是背着我有新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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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怎么样啊昨天?是不是缠绵悱恻了一整夜啊,惊喜吧,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一大早,琣琣给我打电话过来邀功。
我哪有什么心思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缠绵悱恻,跌宕起伏的故事剧情啊。昨晚上用不着一分钟,我下一秒丢掉他的手臂,狠狠的把他踹出了家门。
“你以后别再给我制造‘惊喜’了好吗,都要被你折腾死了。”
“听你的语气,不怎么高兴啊。怎么?叶源光昨找你晦气了?”琣琣话语搁浅,少顷突然大叫。“该不会,他昨天迫不及待的找你,是为了当面跟你提分手吧?”
“你!……”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琣琣,叶源光他,昨天什么打电话过来问你,我家住址的?”
“下午啊。问我你什么时候下班,现在住在哪里啊,之类的。没问其它的,我也没多说什么。”
……“你说他会不会,昨天从我下班……就在家楼下等了?”
“那当然啦,怎么了?”
“……没什么……我快到写字楼了,挂电话了啊。”
“嗯,那好吧,有时间再找你八卦。”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昨天趁着酒性未清把三年未见,等了我几个小时的叶源光给踹了出去……抬手轻轻拍额,我要打起精神为今天的设计解释做准备工作。且这次的设计图稿被客户选中了,我需要和技术部门的人沟通解释,隔天还要亲自去客户的毛坯房布置格局。
一堆的工作等着我去做,才没工夫理会那家伙……那他回不回来,有什么区别吗?
可能区别在于,下班有人接了?
我傻傻的看着和一辆自行车停留在楼下一旁的叶源光。我去……出国一趟,他是脑子坏了,还是变好使了,知道哄女朋友了?不过介于这么多眼光的注目下,我竟会觉得很丢人。叶源光骑一辆自行车来接我,我竟然觉得丢人!
即使我心里知道,那是不对的,夜光来接我,我理应高兴才是,却还是觉得很丢脸。
“喂……你来干嘛啊。”我很无奈的走了过去,看着一身休闲装的叶源光问:“你还没找到工作吗?成天游手好闲的。”
叶源光坐上自行车,神色平淡道:“刚回国,怎么可能有工作啊。我趁着有时间来接你下班,你还不乐意啊?呵!”一声冷笑,他微微侧脸,一张俊俏的脸庞,迷人的成分有增无减。“还不知道谁以前成天盼着和我见面呢。”
“叶源光!”我板起脸,一边说着一边斜身坐上他身后座位。“别跟我提以前,我要的是未来!”
“好~未来,我给你未来!”
车轮滚动,我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好似一切回到了我不愿回想的曾经。过去太过美好,让我不舍回想与现在去做对比。怎知,此刻的美好,可能在若干年以后,会成为令人向往的曾经。
我侧头靠上他结实的后背,闭上双眸,早已没了什么丢脸,臂间力道缓缓增加,牢牢抱紧了我的未来,属于我的未来。
“你还会离开我吗?”我问他。
“不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辈子……一辈子有多长?有多远?他说,不会再离开我了。
我愿此生与他相依,再无别离。
“去超市吧,我今天给你做饭,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好啊,一直都想尝尝我老婆的手艺。”
“少贫嘴,不准喊我那个词,根本不是。”
“你这是向我逼婚吗?”
“……”张了张嘴,我沉默了,结婚?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结婚,他会和我结婚吗?结了婚又能代表什么呢?
到了超市,夜光很快停好了他的元老级黑色自行车。自行车的好处除了环保就是好停车,而‘四个轮子’隔三差五的会上演一段考究实力的抢车位。
推了辆购物车,我和夜光并排走着,真是难得的悠闲,对于工作狂人叶源光来说,倒是……“夜光,你什么时候去找份工作啊?我亲爱的这么出色,一定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我故意说的亲热些,好哄他认真找份高薪职业。
谁知道,他就爱跟我唱反调。“谁说我要找工作了?”
“你不找工作,啃老啊?”
“不啃老。”他侧头咧嘴一笑。“坑你,做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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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如果你没出息,我一定不会喜欢你的。”我很直白,没什么好掩饰的。
“如果,我不找工作,整天不思进取,你就会跟我提出分手?”他也很直接的问。
“是的!”我十分肯定的点头回应。“你可以赚不到大钱,但我绝不能容忍你不去工作,甚至是月光族的行为,我都不能接受。”
“真够绝情理智的啊。不再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只要我爱你,什么都可以?”
“我什么时候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了,再说,我从来都是因为觉得你好,才喜欢你的,什么叫做什么都可以。”
夜光笑着凝视我几秒钟,忽而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被他摸完了,我才反应过来,反感的嘟囔:“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摸我头,拿我当孩子。”
“那帮我生一个,我就不拿你当孩子了。”他忽而俯身手握着推手暧昧的在我耳边轻吐着热气。我只觉得颈后一下子热了起来,松开推手,快速远离,靠近货架随手拿了一包洗衣粉,放进了购物车里。
抬头看向他,吐了吐舌头。“不要。”转身笑着走向冷柜。
心间渗出一丝一丝的甜蜜,宛若蜜糖落进沸水,缓缓溶解,勾勒出千丝万缕的清甜。
“你这是去哪儿啊?”
从超市买完食材,我发现叶源光没有朝我家方向驶去,慢慢悠悠的朝他家滚动着轮子。
“你家太远了,光线也不好……先去我家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他话中有所保留,我不太好追问到底,依着他的性子到了他家做饭烧菜。他家没有围裙,脱掉职业装,我从他衣柜翻出了一件宽大的大白t恤,上面印了一囊西瓜还挺可爱。没有问过他,又翻出了条夏威夷花裤子,我穿着进了厨房。
夜光正在洗菜帮我做下手,回头看到我的穿着,嘴角不忍笑出了声。“哈哈,你在干嘛啊?穿成这个样子。”
“方便啊,你知道职业装有多难受吗。”
很多女人都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是绝对不信的,男人的心和胃,除了是邻居,还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一席饭后,看到夜光望见我做完一桌子菜时的赞美表情,以及把我烧的菜吃得差不多时的神情满足,我忽而觉得女人会烧菜也是一种魅力啊。虽然照常理来说,女人本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现在这个时代,会做菜的,像我这么贤惠的女人那是越来越少了,所以夜光真该好好珍惜我啊~
心中暗暗自恋,坐在饭桌旁吃着饭后水果,我拿着一颗草莓张嘴先跟他说好。“我不收拾啊,你去洗碗。”
“这没问题。问题是……我想和你商量,搬过来住吧。”他不再犹豫了,直奔主题。
我……紧皱眉头,考虑之际,听他继续说道:“我爸妈,你不用顾忌,即使他们来了,我正好可以向他们介绍你……小葵,你明白吗?我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像个外国人一样,说话激动时带起了手势,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吧。“我没有办法忍受你住在那里,但我没别的意思,真的,这几年里,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摇头,缓缓摇头,那是慎重的,没有半点情绪在内。
“我不能答应你。夜光,可能你不太清楚,我现在的家境,但我的家人此刻正住在比我租的房子还要破旧的环境中生活,你要我怎么跟你幸福?”
年华逝去,岁月经历已将我打磨的理性坚强,我思路清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要什么。是的,我可以抛去一切世俗名利,只要他叶源光一个人,可在那之前有太多的前提是我无法无视的。
听到我的回答,他有些懊恼的站起身,收拾残局。
我依旧坐在桌前,抬头愣愣的注视着他。“我不想说太多哲理性的问题,但夜光,我不能依靠你活着,我是独立的……即使没有任何一个人,我依然能好好活着。这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垂下双眸,想起了他曾经言语,如今,我倒真成了他所想那般。
他也应是想起来曾经对我说过那么一番话,手下的动作稍稍一愣,嘴角一抹释怀的笑,淡而不假。“我清楚了,都蹉跎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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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话音刚落,收起桌上所有碗碟拿进厨房,我也不是真的坐着一动不动,站起来擦了擦桌子,回他房间换衣服。换好衣服,我把穿过沾有油烟味的t恤,夏威夷花裤子塞进浴室间的洗衣机里,发现他还挺爱干净的,没有囤积一件脏衣服,一双臭袜子。
“我走了……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了。”
夜光洗着手,背对着我说:“本来也不打算接你了,明天我要去应聘。”
“那祝你找到一个好工作喽~”
本想落下一句祝贺词,顺利走人,谁知道他忽然语气平静的说起。“我曾在国外和几个朋友创业失败过……”走到客厅简洁的麻质的米色沙发歪身一倒,昂面望着玻璃的茶几接着又道:“你曾经看到的那辆车子是公司顺利的时候买的,现在卖掉了。亏了好多的钱,卖了车填补空缺,根本堵不上什么。银行催债催得紧,我们几个没有办法,各自投奔几家外企公司,断断续续一边修学,一边工作。三个人干了一年多,才把欠款全还上了。如果你愿意等,可能还要一个‘三年’,我才有可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走到他身前,弯腰坐在他背后,我没想到短短三年功夫,他在国外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无法感受他那时失败的痛苦难过,只能感受‘三年’之久。不说人生有多少个‘三年’。我现在已经25岁了,再等3年,就是28岁。真要将最好的年华全用来等待他的一个‘可能’吗?
“夜光。”我轻叹了一口气。“失败才好呢,搓搓你的锐气。人这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从头再来就好了,我会等你的,别说三年了,就算是三十年,我都会等你。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个风华少年,骄傲如光。傻瓜,我不是一直都在你心里,陪着你吗?”
我伸手扶上他光滑下颌,我亲爱的夜光,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一生等你归来。
然我那时,却没有在意,他眉间的细微触动,是为何。
“小葵,昨下班,来接你的人是你那传说中的男朋友吗?”格子间一群的八卦丫头,一早将我的办公桌,围的是水泄不通,我爽快的点头承认。“是啊。”
“小葵,我说实话,你别怪我多嘴啊。你那男朋友长的真挺好的,昨看见你坐在他自行车后面,还挺有80年代的复古感觉~你们说像不像啊?”
“你还别说,真挺像的。”
“像我爸妈那时候谈恋爱的情形。”
我明白她们的言下之意,说几句话刺痛我的话仿佛能长几斤肉似的。我也不和她们计较,抱起一大叠文件,扯嘴笑了笑说:“我今天要去客户家一趟,先走了啊。”
抱着文件走出了格子间,等直达电梯去技术部门一起外出。彭宇奇大伯家的公司是一整个套餐这样的服务客户,设计、装潢、售后、维修全全包了。你业绩做的好,设计图稿出色,成为了明星设计师,自身的设计图稿会作为基础版型,升职了财源自然滚滚来。我想如果叶源光来这里工作,不出一年,首席设计师都有可能,或是混上个主管神马的。
“呦,小项啊。”说主管,主管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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