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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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历似乎在潜意识预感到他与张女士之间似乎要发生点什么事,所以未像往常那样总是带着他的亲密助手宋玉卿小姐同去,而是十分潇洒地开着他那辆黑色大宇王轿车独自一人来到大饭店。

他轻轻揿响张女士所住客房的门铃。台湾爱心出版社张总经理带着一股诱人的幽香迎上来,热情地把他迎进了沙发,为他倒水。他倒显得有点拘谨,她却落落大方。张女士递上一根“三五牌”香烟,邬历则斯斯文文地表示“不会”,予以谢绝。但见张女士落落大方地从一包摩尔牌女士烟盒中夹起一根,翘起尖尖细细的兰花指,十分优美地开始吞云吐雾,那样子倒像是老烟枪了。于是邬历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面目了,他毫不客气地点上“三五牌”香烟,悠然地吐纳着烟雾。

“你们大陆同胞的工作效率蛮高的嘛。几千个品种图书审读、繁杂的展销手续,在短短几个月中就高速度地办完了。展厅的设备也是第一流的,很现代噢。设计也是国际流行形式,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比我们预计的效果要好。”张女士真诚地说。

邬历打量着眼前这位性感漂亮的女人。外办荣主任曾向他介绍过,张女士芳龄36岁,过去曾经是杂志社女记者,采访过国民党上层的许多要员。后来自然是成了某要员的儿媳妇,丈夫是台湾著名的作家。夫妻俩兴趣相投,但写作风格和塑造的对象却不太一样。丈夫专写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编造着各种动人的爱情故事,像是生活在梦幻世界里。也许这位当年台大的女校花兼才女,后来美国厉害利斯大学出版学院的女硕士,正是因为看了他编造的爱情故事才爱上这位无数少女追慕的对象。他的那些在宽大的书房里编造的缠****绵的故事赚得了多少校园女性的眼泪和欢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他编造的是伊甸园中的花环,是丘比特和维纳斯的故事,自然也赢得了张女士的喜欢。而张女士却专写男人,特别是血性男人,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将,那些在战火中用血肉谱写的英雄史诗,诸如谭儒文这样的抗战英雄。他写小说,她写纪实文学。一个生活在虚幻的爱情世界里,一个沉浸于冷酷的战争场面中。当她十分成功地塑造完“国府”一位资深战将后,战将把斯斯文文的儿子推荐给她。这是一位在台岛久负盛名的大作家,大作家有一个女人一样的笔名。这笔名后来走红中国大陆,邬历原先在那个扬子江出版社是首先获得大作家授权的单位之一,其中卖给李冬平、艾君红的那批版子中就有着大作家的言情小说。不过大陆读者均以为这些含情脉脉的言情小说作者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张丽姗女士的纪实文学因为事关“国府”高官,语涉政治,碍于两岸关系的敏感,大陆见到得比较少。这两位性格气质、写作风格反差极大的男女喜结连理,倒也相得盖彰,堪称台湾文学界的珠联璧合的一对金童yu女。后来夫妇合办出版社,当然是以推出丈夫的言情小说为主,于是就有了爱心出版社。可惜天不假人,丈夫得了白血病,英年早逝。张女士便独自承担了出版社的全部业务,只能出一些有关妇女儿童文化方面的实用性图书,台岛再也难有如她丈夫那样才华横溢的言情小说高手了。现在文坛流行的几位女性作家的作品,均为模仿她丈夫写作风格,缺乏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化内涵的作品,那都是她丈夫的几名学生所作。

在邬历眼中,张女士似乎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这主要是因为台湾人精于化装,善于养颜。而张女士婚后未生育,保持苗条好的身材,乳胸挺拔,窄肩细腰,皮肤白皙、细腻,宛如奶油般泛着青春的光彩。再加上她留着一头披肩长发,一副姑娘式的打扮,那就更像是妙龄少女般的女学生了。邬历把接触过的女人划为古典美和现代美两类。眼前的小女子显然是应当划归占典美的范畴。小鼻子,丹凤眼,樱桃小口,再加上一副斯斯文文的无框眼镜,有万种女人的妩媚,留几分文人的气息。媚眼顾盼之问,自有一种诱人的魅力。

邬历靠在沙发背上,目光移过室内典雅的装饰,乳白色沙发,乳白色的双人席梦思床,白色抽花窗纱拖地,柔和的秋阳射进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客房内洋溢着一种温馨、雅致的浅色调,一股暗暗的香气袭来,使他有点目眩,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小的安乐窝。不过眼下还不能目迷五色,他把混乱的思绪清理了一下,接口说:“这是我省首次举办台湾书展,当然要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台湾的图书装订、印刷、纸张都是一流的,出版思路从整体说也比大陆的开阔。尤其是你们的建筑、艺术类图书,高档画册都尽量做到了与国际接轨,展示了当代世界的一流水平,与大陆的同类画册相比在内容上较新,印刷质量上要高得多。当然,你们对于祖国传统文化艺术研究也较深,而且视角很宽。比如《台湾故宫藏画集》收人的故宫藏画许多都是大陆尚未见到的珍品。此外,对于中国现当代画家的美术作品集涵盖面就比较广,取材多样,也是大陆所不具备的。总体感觉艺术类图书质量较高。其他如生活类、科技类图书对中国大陆出版界也有参考价值。而文学、文化类图书商品价值味浓了一点,无论是思想性、艺术性和题材的广泛性都不如大陆。”邬历说得很是中肯。

张女士双手托腮,作纯情姑娘般的聆听状。微微翘起的兰花指夹着褐色的摩尔烟,不时用漂亮的樱桃小嘴吸上一口,显示了成shu女性的风采。邬历为她优美凝神的姿势所打动。和她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她的信任和尊重,于是情绪大增,越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当然这些遗憾,又是和你们所处的地理环境密不可分的。你们久处孤岛,偏安一隅,陶醉于小康小乐之中,安享富足,因而少了许多忧国忧民的情愫,多厂几分怡然自得的乐趣,自然难有思想上有深度的作品。你们的文学作品仍未摆脱琼瑶、席慕容的痕迹,把复杂的生活简单化、牧歌化、理想化,未能揭示出金钱社会、黑金政治对社会生活的腐蚀及其对人性的扭曲。只注意了文学的娱悦性、商品性,而忽视了文学对于生活本质的揭示和社会黑暗现实的鞭鞑,暴发力不足,自然难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而你们的历史小说,除高阳先生的长篇系列具有较强的历史纵深感、厚重感外,其他的作品则戏说的成分太多。总之,我感觉比较好的是你们的杂文,作为逆向思维的产物,其对社会中各类黑暗现实的揭露都是人木三分,一针见血的,显示了作家作为士的阶层高度的责任感和批判意识,很能启人深思。在这方面,中国大陆的作家缺少柏杨、李敖、龙应台的胆识。当然钱穆先生、南怀谨先生的作品无论在学术研究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普及方面结合得很好。这方面的成就是令人赞叹的,可谓雅俗共赏了,。说这方面做得好,我指的是能将大智慧通俗化的作家是十分不简单的。蔡志忠的漫画也是一绝,这种内容多样、形式活泼地系统介绍中国传统文化是台湾出版物的特色,很值得我们借鉴。”

显然这些话深得张女士欢心,她频频点头,于是邬历继续侃侃而谈:

“这次台湾书展,显示厂现代商品社会的成熟,台湾社会的文明进步程度,经济发展的优势和市场化所带来的激烈竞争。因而体现了领先的科技优势,与国际接轨走到了时代的前列。台湾的文化、科技、经济之合作色彩比较强烈,出版领域的国际化、专题化、细分化使领域更加开阔,同时涵盖的科技、文化、信息带有更加透明、开放的色彩。”

张女士接口说:“难得听到这方面这么多中肯全面的意见。邬先生对出版行情很熟啊?”

邬历不无自豪地说:“干出版嘛,当然要熟悉行情,不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邬历说完充满自信地吸了一口“三五牌”香烟,优美地吐着一串烟圈。烟圈从小到大袅袅而上。他分明看到那烟圈里的樱桃小口喷着一根细长的烟柱穿越烟圈而上,这似乎象征着什么,暗示着什么。邬历乐了,心中暗暗地想:“这小女子怪有意思的。”

他们就这么相对而坐,说着彼此熟悉的行话,十分优雅艺术地吐着烟雾。“摩尔”女士烟和“三五”男士烟很快很艺术地交融在一起,变成一团浑浊的气体,气体中的男女变得朦朦胧胧而又不分彼此了。语言穿越性别的界限,沟通着双方的心灵。此刻心照不宣地、自由自在地、毫无拘束地相互碰撞,智慧的火花频频闪出光束。邬历先生好口才,加上年轻漂亮的文化女性的刺激,灵感如涌泉,妙语似珍珠般进出。他自认为他能很好地揣摩透各种女人,恰到好处地使用不同的语言方式打动她们的芳心。对张女士这种温文尔雅的知识女性,首先要在知识上、专业上、气质上压倒对方。这也是一种征服。最大的征服首先是心灵的征服,其次才是肉体的征服。男人的魅力主要体现在文化素养和知识气概上对女人的征服。而****眼中的女性魅力主要是外貌与形象上的美丽。邬历用炯炯有神的小老鼠眼在眼镜片后面熠熠生辉地看着张女士那张文质彬彬、美而不俗的面孔,他想,这是一块可以慢慢噬咬进嘴里的肉饼,味道一定美极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话题渐渐打开。从图书出版谈到社会人生、文学艺术。最后各自很自然地谈到了家庭和事业。于是双方都有一种隐隐的遗憾。邬历不失时机也打开他随身携带的马桶包。从包内提出的是厚厚两摞系列精装套书,那是他在扬子社担任社长时挂名副主编编的《国际华文精编》(六卷本)和《中华文论选》(五卷本),主编都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学者。其实这些书真正的编辑却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研究生,刚刚进社不久的小编辑们。邬历以此为资本竟然也成了a省作家协会的理事。邬理事此刻慨然将自己挂名的大部头精装套书签名相赠。张女士投桃报李,竟然也从精致的小皮包里掏出一本印装精美的小册子《谭儒文将军传》。该书字数不多,25万字,却充满战火硝烟和金戈铁马的嘶杀之声,是一本在台湾颇有影响的传记文学,当然也显示了小女子的才华。一边厚厚恰似城砖却铸刻着有如“xx知府”或其他头衔的官吏督造的符号,以示砖块的厚重;一边薄薄有如瓦片,却实实在地体现着文学创作的艰辛,字字玑珠,满透心血。这城砖垒成了邬历晋身出版界跃进作家行列的垫脚石;这瓦片铺成了张女士文学小屋的小尖顶,使她出类拔萃,引人注目。他们相互签名,各示拜读仰慕之意。

在话题广泛的交谈中,邬历隐瞒了因自己生性****导致夫妻感情疏淡的现实。他摆出一副哲学家般睿智的面孔说:“很少有什么专一的爱,可贵的只在于爱得赤诚,每个人都追求完美,然而每一个人都不完美,这是一条永恒的悖论。人永远不可能只爱一个人,问题只在于应控制好爱的层次与性质,不至于使博爱蜕变为yin乱。所谓yin乱就是无爱之性。”邬历说得振振有词,张女士听得津津有味。

“长期独居的男女,很难避免衰老。鳏夫如游魂,无所寄托;寡女常与香烟为伴,排遣寂寞。”邬历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算命先生。

尽管这些话他都是从那本格言式的书中贩来的现炒现卖,却一下子像是击中了面前张女士的要害。她竟然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眼泪汪汪的大眼动情地看着邬历,使邬历大喜过望。不过他还是冷静的。他深深懂得欲擒故纵的谋略。当张女士升起了期望的****时,他却要告辞了。张女士真诚地挽留他共进午餐,并由衷地赞美道:“和你谈话简直是一种享受。”

听了张女士的赞美,邬历又想起了一位名人的名言:“****讲女性的好话有时出于礼貌,有时出于感情。但****对女性的批评,女性必须注意,因为****是不轻易讲女性缺点的,一讲往往都是真话。女性讲****的坏话,****不必太认真。女性讲****的坏话,有时是出于撒娇,有时是出于偏激。但女性对****的赞扬,****必须注意。因为女性是不轻易讲****优点的,一讲往往都是真话。“想到这里,他真的喜上了眉梢,爽快地答应了张女士的邀请。他们双双下楼去餐厅就餐。

在餐厅中,张女士点了,一些清淡的家常菜。那是一个中式餐厅,服务小姐们身着旗袍,彬彬有礼。古色古香的宫灯与桌上的红色的葡萄酒交相辉映,把桌上的这对中年男女映照得神采奕奕,春风满面。张女士俨然主妇,不断地热情询问邬总经理“爱吃什么菜?喜欢喝什么酒?”并亲自为他斟酒,夹菜,使邬历有点受宠若惊。他们一杯接着一杯相对小酌,双方说着一些互相仰慕,相见恨晚的甜言蜜语,难免小酒微熏,都有了一点醉意。

张女士粉面桃花,楚楚动人。邬先生妙语连珠,落落大方。双方那感觉就是那“恨不相见未逢时”的感觉了。张女士就与大陆进行版权贸易的问题向邬历先生咨询。邬历像是老朋友那样真诚地为她出主意,想办法。双方似乎已不是贸易洽谈的对手,而是合伙做生意的经济人了。席间的气氛好得像是一个人那样。邬历经不住张女士温言细语的劝酒,多喝了几杯。最后他已记不清张女士如何要求他扶着微醉的她回到了她的房间。靠着张女士软玉温香的肉体,邬历开始想人非非。有几次张女士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地碰到邬历的身上,使他心头如小鹿般怦怦乱跳。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股欲念在他迷乱的脑海中悄然涌动。他隐隐约约地在张女士女性芬芳的肉体相拥中,暗暗领略了与台湾知识女性耳鬓相厮磨所产生的快感和乐趣,对眼前的猎物是再也舍不得丢开了。

他恍恍忽忽地记得张女士在关上房门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地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并拉上了乳白色绣着暗花的厚窗帘。随后在昏暗的客房内,在柔柔的音乐声中,宽衣解带。当她脱得只带着xiong罩和绣花**裤时,他们紧紧地相拥在…起,热烈地长吻,双方鄙体会到各自的渴望和迫不急待。他们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此时无声胜有声了,一种异样的幸福感袭上了邬历的心头。张女士伸出纤纤素手,帮助邬历脱去外面的西装。邬历慢慢地、极有情致地脱去她透如白纱般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一个成shu女性的****竟风情万种地拥入了他的怀抱。他用老练的手法慢慢地体会女性肉体的天然妙趣,使她的全身自然舒展,腾现出无限热情。她是谙熟风情的女人,用藕节般的玉臂紧紧搂着这个瘦小的男人。邬历体会着女人丰腴肉体带给他的愉悦,张女士胸前两座堆雪的**使他情不自禁地周身震颤。她有如含苞欲放的花蕾,娇艳夺人,一头细丽如瀑布般的秀发堆在窄窄的肩头,把肤若凝脂般的脸蛋讨得越发白里透红,仿佛透熟的水蜜桃,娇艳欲滴。他与她热唇相接,品尝着舌中流涎的甜津,似饮甘露般如醉如痴。在一阵馥郁芬芳、如兰似麝般的温馨中相依相畏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张女士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耳语,那声音仿佛是山洞流出的泉水那样叮咚作响。

“你很有男人的魅力,和台湾许多庸俗的男人不一样,事业心强,知识面广,给人一种内涵很深的感觉。男人中像你这样的杰出者不多……你不能光是工作……应当有自己的追求……今后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合作。比如这次展销会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能否把参展的样书一起吃进,另外有些书的订货量也可再增加一些。价格当然我们还可以再优惠一些,折扣可以大一些。”

邬历一边用手在她柔若无骨的肉体上肆意游动,一边频频点头,表示当然可以为张女士效力的意思。他此刻心猿意马,根本没有心思和张女士谈生意,只希望美美地品尝张女士那美得诱人的肉体。他的头是乱点的,只是某种行为达到眼前目的的应酬,他的愿也是胡乱许的,反正口说无凭,以后还要以协议为准。

张女士心中的泉水继续在流淌:“此外,一些大陆的出版物如畅销的文艺类、生活类、艺术类工具书我们也可以订购一些……当然我们也需要a省出版的图书版权,你是否可以提供一些样书,尤其是那些大部头的工具书,编得都很不错,就如你们扬子出版社编的一套古今系列诗、词、散文、文论鉴赏词典以及你主编的《新编汉英实用大词典》。我们出版社是可以给你个人劳务费的。你也应该像是一个独立自重的男人一样……办自己的公司,不依附于别人……创自己的业绩……”他们就这样一边相互品尝着对方的肉体,一边相互要求对方提供帮助,这互惠互利的肉体交易,实质掩盖着一场攫取大陆出版资源的罪恶政治和经济的交易。

张女士贴着邬历的耳朵继续着她的喃喃细语,像秋风过耳那样使邬历感受到女性的温柔。就有如燕语莺声那样美妙而使人心动,这其中既有色相的****,更潜藏着利益的****。他们的手和嘴一样忙碌。手的熟练展示了双方技巧的等量齐观,使灼热的肉体在相互的交接中进发出热情,嘴的开阖使妙语连珠夹带着巨大的利益互换,而促使热情升华为双方的互惠性实利,就犹如性的****给男女双方带来着同样的愉悦感、幸福感。他们陶醉在幸福之中。

张女士说:“……你还应当体验女人给你的幸福和温暖……”

邬历给她真诚地出主意,并把每种书版权的底价泄露给了张女士,最后干脆建议:“那位貌似英国绅士一样的荣主任,其实是头老狐狸,和他谈版权贸易,你不会占便宜,你还嫩了许多。其实,这些书你根本就不用去谈什么版权贸易,管她娘的混球,大陆的版权制度很不健全,花那个冤枉钱干吗?我提供给你样书,你带回台湾,两岸出版体制不同,隔海如隔山,你换上一个台湾化的封面,改换一下书名,简体字横排改成繁体字竖排,准会来查你?别烦那神去为老狐狸贴金,我就是要让他一个版权贸易谈不成。比如《中外爱情诗鉴赏辞典》你改成《中西方爱情诗赏析大全》不就成了吗?

其他书名如法炮制,你在台湾、东南亚华文图书市场销售,不进入中国大陆鬼都不知道。即使被发现了,你给我一笔钱,我去打发编著者。编著者不提出编著权问题,出版社是不好提专有出版权的,因为时下的出版授权只限于大陆市场,不包括台湾与东南亚、港澳地区的。准又能知道编著者有没有授权给台湾出版商呢?出版社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

说完邬历放肆地拍了拍张女士肥白的屁股得意地笑了。什么编著者的稿费,完全是他胡编的,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官司谁也不可能跑到台湾去打的,就是在大陆起诉台湾书商,书商也可以不到场,中国司法人员又不能进入台湾传唤当事人。当年臭名昭著的德籍盗版商乐华先生注册所谓宝达公司搞盗版被美国某公司起诉,也只是缺席审判,根本无法执行,导致宝达公司几乎破产。乐华来了一个避而不见,轻而易举地逃避了中国大陆的法律制裁。

什么编著者稿费,这钱还不落入我邬历的腰包。

想到这儿,他向张女士建议:“编著者的稿费,你可以打到我的账上,我指的是我自己办的公司账上,谁要提出著作权问题,我负责帮你摆平……至于老荣那个老狐狸,你只要和他周旋,不用去认真对待他。你和他谈,他为了共产党的利益是会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他们就这么谈着、聊着,既完成了肉体的合作,又解决了经济上的交易。

下午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上。拉开窗帘,俯看古城,灯火璀璨,眼底纵横交错的街道四通八道,一辆辆闪着尾灯的汽车穿梭而过,犹如一颗颗流星划破夜色,展示着古都市的繁华。夜色中的紫霞山朦朦胧胧,像是披上了一层纱。在这个秋意绵绵的下午,邬历和张女士仿佛都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洗礼,使灵魂得到了涅槃,人生的价值在金钱和美色的沐浴下得到了升华。于是青春焕发的邬历看着面带雨露滋润之色的张女士建议:

“去城南的文庙吃小吃。那里是古都市最富浪漫色彩的地方,

古淮清河横贯城区西南角,旧时古都的歌楼舞榭,骈列两岸,画舫游艇游弋其问,不知迷倒多少才子佳人,圆了多少文人骚客和歌ji娼女的****梦。”

说到这儿,邬历自知说漏了嘴,这张女士是才情并茂的淑女,怎能与粉头娟优相比。于是改口道:“当然,张女士是不能和那些淮清歌ji相比的,那是…个在天为星辰,一个在地为壤土,有天壤之别,你是佳人兼才女,是过去淮清河畔王谢堂里的谢道媪。”说着他已搀起重新梳妆扣扮后的张女士出了客房,下了电梯。

邬历驾着他的那辆黑色大宇王轿车,带着台湾丽人去了淮清河边。在。一家名唤香眉楼的别院小庭中,他们讲着香眉楼里发生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品尝着淮清风味小吃,看着南国佳丽的歌舞表演,感到实在是其乐融融。这古都的秋夜真是太美了。推开沿河一边的小窗,一缕明月穿过轩窗,照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恍然如在梦中。淮清河烟水迷离,小轩窗灯火明亮,绮窗绿幕,十里珠帘,灯船之盛宛如当年。看着眼前的美景,邬历脱口而出:

“正喜一片淮清河,映照珠帘十里楼。”

张女士才思敏捷,吟出下联:

“波光粼粼漫银辉,疑是人在云中游。”

此句一出,邬历大声叫好。他们沉浸在才子佳人暗结良缘的喜悦之中。望着峥嵘的楼阁,听着河房下呜咽的涛声和伊呀的橹声,对酒吟诗,发思古之幽情,感人生之须臾。在这启人情思的秋夜里,这对红男绿女产生出许许多多的感慨来,自是在感情上又近了一层。

73

国庆前夕,台湾省图书展销会如期举行。说是台湾省的图书展销,其实是台湾与a省的图书联展。新落成的a省展览馆彩旗飞扬,广告气球高高飘浮在蓝天白云下。乐队奏乐,谭冠致欢迎词,台湾展团团长致答词,领导剪彩,各界人士蜂拥而至。宽阔的展览大厅,台湾和a省的出版社各隔成一个个小空间,接受各方来客的参观,洽谈订货,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a省出版厅外事办公室荣主任特设一问版权贸易洽谈处,带着的助手是位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版权硕士生,他们端坐在洽谈处等待着与台湾同行的友好协商,希望能够使a省的图书打入台湾市场。他们这一老一少,一律西服革履,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老荣还特地吹了一个二八开的绅士头,喷上了摩斯以发胶定,型,下巴壳刮得铁青,领带打得很周正。然而,3天下来,a省的版权贸易洽谈处门庭冷落,几乎是无人问滓,偶尔有同胞样的人进来也是出于礼节,聊一些无关宏旨的客气话,诸如“今天天气……哈哈……荣主任您老是越活越年轻了……”之类客套话,使老荣感到有些奇怪。

“老荣最近又瘦了,是不是晚上翻译作品累的,您看您看瘦皮寡肉的,下巴越发突出,颧骨越发高耸,眼眶越发下陷,而且四周泛黑,似有不祥之气。”这是展览开幕第二天,郑东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来到展馆版权贸易洽谈处与老荣开玩笑了。

这话把老荣气得直翻白眼。郑东又用手指了指对面那间挂着花花绿绿台湾出版社广告的图书进销业务洽谈处,用眼瞪了一下满面春风的邬历和神采奕奕的张女士。只见两双近视眼镜后面的双目竟炯炯有神,他们互相嘻笑着,不时飞着媚眼。他们被一群前来订货的客人围着,一副应接不暇的模样。相比之下,这儿就显得门可罗雀了。

老荣对于a省出版社出的图书是有信心的,何以在a省的土地上竞被来自小岛的台湾搞得如此狼狈呢?心想定是出了鬼。

郑东却在那儿放肆地直言:“你看那个浑身穿着白色洋服的邬历在那个妖冶的台湾女人面前整一个哈叭狗样,老荣你不要太老实,或许你这洽谈处的不祥之气是被那边的狗气和狐气冲的。这狗狐之气重于人气呀,你看他们的眼神就不对,两人配合得多默契,简直是夫妻老婆店的模样。”

老荣嘴上批评着郑东:“不要胡说八道。”心中却也感到纳闷,这简直是出鬼了。看到邬历和张女士那两张得意忘形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计可施。

台湾参展团满载而归。临别,邬历交给张女士一个厚厚的用胶水粘牢的信封,烦请她带给谭儒文将军。那是谭厅长嘱咐办的,里面显然夹带着照片。

一个月后,a省扬子图贸进出口公司收到一封寄自台北爱心出版社给邬历总经理的信件,厚厚的。进出口部的业务人员误认为是公务来往函件,于是拆了封。展读信纸,却是一封张女士致邬历的火辣辣情书。

业务人员将来信交到了纪律检查委员会。邬历与张女士的暖睐关系得以曝光。这桩丑闻开始被谭冠捂得严严实实,严禁外泄,不知怎的a省出版系统里却在私下里影影绰绰地越传越神奇。

缺少公开性的神秘运作,看似是维护着官场的尊严,其实一方面使群众难于对官场实施有效监督,另一方面反而使捕风捉影似的道听途说越传越广,最后离事实越来越远。于是,有了另一种说法。说是张女士原本就是台湾的文化特务,一人大陆便被安全部门严密监视,被安排住进了装有特殊设备的客房,邬历自投罗网,其与张女士的苟且行为被一一摄入境头。最终谭冠厅长被召到安全部门,并请他观看录像。因而东窗事发,邬历面目大****,连他俩在床头密谋攫取a省出版资源的谈话也被一一录音。谭冠因此而保不住邬历,遂有了邬历被免职的结果。这种类似警察抓特务的故事,当然是出于民间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下的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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