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红惊道:“夫人小声些,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有□□烦的。”
二夫人不以为意:“说说罢了,还能被说出个好歹来?”
“哇哇……哇……”婴孩儿的哭声撕心裂肺,带着些嘶哑,哭得整个院子里都人心惶惶的。
王昭言把王子弈抱在怀里,焦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出来了吗?”
清河大夫正摊开一个针包,回道:“像是有虫,又不像,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人先给小少爷扎几针,先让他安静下来,这样哭下去,更是了不得。”
胡椒焦急道:“这都快两天了,哭闹不停,吃了奶都吐了出来。要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能有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他能吃什么呢?奶娘没有什么不舒服,清河大夫,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别的病症?奴婢听人说,这针是不能随便扎的。”
清河大夫知道她是心急,也不计较她话中的失礼,耐心解释道:“小人行医大半辈子,手上有准儿,这几针只是让小少爷安静下来,没有大碍的。”
胡椒记得在原地直打转儿。看到一旁站着的奶娘,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这几日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奶娘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不会说话,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清白。
王子弈一见到那细细的亮亮的东西靠近自己,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感,哭得更凶了,死命的往王昭言怀里钻,躲避危险。
王昭言心疼,就像那针扎到自己心里一般,问清河大夫:“还有别的法子吗?弈儿好像挺排斥这针的。”
清河大夫道:“嗓子都哭哑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小少爷这么小,吃不进东西去……大公子,你把小少爷抱紧了,小人扎几针就好了。”
王子弈看着明晃晃的针尖儿,卯足了劲儿,“哇——”一声又提高了音量。王昭言的心又是一揪。
“弈儿乖,听话,不疼的,真的不疼。”王昭言一边哄孩子,一边问清河大夫:“要扎哪里?”
清河大夫答道:“中冲,大陵,内关。在手腕,指尖儿处。”
王昭言把王子弈在自己怀里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清河大夫,这样看不到他惧怕的针,拉出他的小手,递到了清河大夫手里。清河大夫找准穴位,一针半寸扎了进去。
“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王昭言只觉得心一沉,呼吸都滞了一下。抬手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后背,安抚道:“弈儿乖,很快就好了,不疼,不疼的……弈儿是男子汉,不怕的……”
在场见者,不免落泪。
王子弈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清河大夫那几针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他的气力竭了,趴在王昭言的肩头直抽搭,半天后没了动静,大约是睡着了。花椒看着王昭言也是很累了,上前想把孩子接过来,王昭言却是舍不得放手。
“姑爷,给我吧,您也歇歇。”花椒道。
王昭言抬手擦掉王子弈脸上的泪渍,道:“无妨。”
“给我吧,把小少爷放下让他睡一觉,您这样抱着他,也不舒服。”花椒道。
王昭言这才小心翼翼把孩子递到她怀里。抬眼看到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奶娘,想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有不再在的,毕竟王子弈是在她手上喂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昭言转头对清河大夫道:“也给奶娘把把脉吧。”
“大公子,要不,先换一个奶娘看看吧。”清河大夫建议道。
王昭言问:“怎么?有问题?”
清河大夫说:“也说不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对大人来说没事儿,可是间接的,便会对孩子造成影响。这奶娘是个哑巴,自己究竟碰过哪些东西,她自己又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利用……”
王昭言沉吟片刻,吩咐人再去找奶娘,并且要人把王子弈抱到他的房间,他自己要亲自照看。
“嗳嗳嗳,知道三希居那边怎么样了吗?那孩子还在哭闹吗?”二夫人叫出刚从外面回来的亚红,问道。
亚红道:“听说是奶娘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脏了奶水,大公子已经吩咐人去再寻找奶娘了。奴婢还听说啊,大公子让人把孩子抱到自己房间里,要亲自照看呢。”
二夫人的手一抖,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讲?”
亚红说:“能怎么讲?大公子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看孩子呀,听说还是哭闹不止。”
二夫人回神:“谁问你他会不会照看孩子,我是问……怎么奶娘有问题,怎么查出来的?”
“大公子,云姑不见了。”一个低哑的男声在门口小声报道。
王昭言把王子弈放在床上学着坐立,闻言,淡淡回了一声:“知道了,按原计划行事。”
门外人应是离去。
“咚咚咚……”王子弈手里拿着一个拨楞鼓甩来甩去,手一松,甩出去了,王昭言伸手给他捡回来,他抬起头眨巴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王昭言,亮晶晶的,嘴里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是什么。
云姑,是王子弈的奶娘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唔,要接近尾声了了
☆、奶娘也是娘
“大公子,云姑去了二爷那边。”大约是半夜时分,门外再次响起那个低哑的男声。
王昭言和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方绢帕,手指抚过上面的紫罗兰刺绣,竟是无比的温柔。一旁的竹编摇篮中,王子弈睡得正香,上面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绡练。
他说:“明日一早,就带着那个替身去锦和院吧,该到人都要到齐。”
他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银针,挑了挑灯芯,屋子里就又亮了一重,王昭言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出去,带着不符于这个季节的寒冷:“我要活的。”
所有伤害他儿子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任何人,休想伤害他和尚锦的骨肉,一分一毫。
摇篮里王子弈在睡梦中翻了翻身子,摇篮晃了两晃,也不曾惊醒他。他不知道,一场关于他的明争暗斗,正愈演愈烈。
一处隐秘的房间。
“我是说过,把事情办成了,就放了你儿子。可是……事情没有办成啊。”女人垂眸看自己腕间的金丝镯子,红唇轻启。
她身后五步开外,立着一个青衣女人,站在那里,虽有战战兢兢,脊背却挺得笔直。
女人转身,抬步间,有轻微的丝绸摩擦声想起。她走到青衣女人面前,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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