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弄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耍弄的是什么把戏。
明明两个人可以保持距离相安无事来着,他安分守己,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但他却非要卯了劲跟自己过不去。
她从不知道一旦他起了兴趣的人或者事情,非要人家配合,若是她乖乖配合,等到他的新鲜感褪去,这样是不是他就能放过了自己呢?
他会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分万千女人中的一个,与她们无疑。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她脑子里翻腾着最多的是如何打消他对自己的那份兴趣。
想着想着,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饶是平日里多么淡定冷清的一个,也为此发了愁,发现自己也是无能为力,除非他主动放手。
他终于挂断了电话,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了身,她本能地去甩,他拽的更紧,甚至身体贴了过来,扯起嘴角,“你想妈今晚睡得不安心吗?”
这个男人,竟然又千篇一律使了这么一招,但该死的,她偏偏就吃他这么一招。
她没了动静,任由他拽着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我要回家。”
他继续拽她,“不准回。”
他自然是看出了她眸中的不甘跟倔强,但是想到今晚跟她共进晚餐的莫浩楠跟住在她身边的宋柯,心多底有陡然生出了不快态度强硬了起来,不容分说地继续使了几分蛮力。
他自然是拗不过他的劲道,手腕八成被掐除了一圈青紫来了,她这人也极为能忍,就算疼着了,多半在承受范围之内,就不会大呼小叫喊出来的。
他拽了两下,不拽了,她又停了下来,两个人还僵持上了。
他想到她刚才的那一致命一击,胯下又隐隐作痛起来,脸色一沉,跟自己相处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走了,跟人家莫浩楠吃个饭,都能磨蹭到那么晚回来,害自己巴巴地在那等上那么久,还被宋柯冷嘲热讽了一番,越想越不舒坦。
手上使了几分力,将她整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往小区内走。
他低头亲吻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动作又轻又柔,他的唇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不要惹怒我,我会给你最好的。”
季璃昕只觉得心惊肉跳,这个男人,是不是发了烧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她抬眼细细审视了他一番,他的黑眸比任何时候都要噬人,让人看不出个究竟,“闻人臻,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体力行,她斗不过他,再说他还拿了母亲这块挡箭牌。
“没想干什么,就跟你妈说的是一回事,你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咱不能闹分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她也分不出真假。
她妈不知道这事情的真相,难道他自个儿不清楚吗?两个人现在什么狗屁关系都没,离了婚自然不住一块儿,她又不走非主流,离了婚为了节省房租依然住一块儿。
这男人,刚才脑子只是撞到车门,没砸坏吧?变得幼稚起来了。
“我们离婚都快四年了。”
他不想提,她偏要他明白。
“我知道。”
该死的,她就不能提那晦气的事儿吧,非要提醒当初他做出那件发沌的事。
“你知道,还叫我搬过来跟你住?”
她声音忍不住拔高,连她自己都觉得似乎尖锐了点。
“一个人住,房子太过冷清了。”
他这理由不太充分,但还是拿出来搪塞了,让他此刻主动托出心意,有点困难,他还真开不了那个口。
“那你买小点的房子。”
他非要逼自己对牛弹琴吗?他装糊涂,她也跟着装糊涂。
闻人臻有些不耐烦了,腾出一只手按了电梯按键,电梯门打开了,他进了去。
“买不到小点的房子。”
他眉头蹙得更紧了,顿了顿,“要是你不愿意住我这,大不了我搬到你那里去住,妈都说了,每晚给咱俩打电话,你想穿帮吗?”
“今晚我妈打过了,那今晚我妈已经打过电话了,我可以回去了。”
她抬眼淡淡地扫向他,努力将怒火压了回去,“以后也可以这样,我还是能回家的。”
他的牙根咬得吱吱响,“你回去,我就给你妈打电话。白天你行动自如,晚上必须跟我住一个地方。”
他铁了心似的,脸色变了数遍,季璃昕怔了好一会儿,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闻人臻,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他想也不想就吼了回去,“谁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你除了有几分胆色跟小聪明外,一无是处,长得也不怎样,顶多算清秀,大街上跟你这样的人儿,随手抓一大把。”
幸好电梯里灯光不明亮,季璃昕被他的言辞给震慑到了,也没发觉他耳垂,隐约浮现了淡淡的红色。
他的言辞,霹雳啪啦从舌齿间跟弹珠似地蹦了出来,稍稍掩饰了他内心的狼狈。
他表现得有这般明显吗?
在她没有对自己产生好感之前,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心声被戳穿,任由她搓揉成圆扁。
只是,他似乎遗忘了,解释就是掩饰。
他的太阳空突突地直跳,季璃昕惊愕过后,抿着嘴,抬了抬下巴,“那好,你大街上随便抓几个,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同住的,到时候人一多,房子就不冷清了。”
她本来也不是自作多情,只是看不惯他的自作主张,有此一问的,没想到他倒是犀利,说的自己都快一无是处了。虽说她也就是这类人,但是从他口中吐出,真的宛若什么都不是了。
她倒是也没生气,只觉得好笑,闻人臻几乎不曾开过口对人评头论足,这还是头一次有幸听闻,还是针对自己的。
不过,难怪他甚少开口,他这样犀利的言辞,很多人,尤其是女人,是听不得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赞美的?还好,自己的承受能力比一般女人要来的强。
“她们没有你的几分胆色跟小聪明。”
她还在琢磨着他话中的意味,忽然一张阴沉着的臭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现电梯门已经开了,而他大步往前走,拐了个弯,熟练的掏出钥匙,蹭掉脚上的皮鞋,拖鞋也不换,直接将她给扔到客厅里的那一组组合沙发上去。
当背部骨头上的疼痛传来的时候,她残存的理智又恢复过来了,澄澈清明的眸中参杂了些许难懂的因素。
原来,自己引起他兴趣的是自己的几分胆色跟小聪明。
他扔下自己后,便进了厨房,很快又转了出来,手上拿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茶几上,一杯自己唱着。
又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径自道:“打个电话回去,说你今日个不回去了。”
她懒得理他,翻了个身,他开了口,声音有几分冷沉,“我给你妈打电话了啊?”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忿忿地将他手中的手机给夺了过来,跟范菊花打了个招呼,说今晚不回去了。
挂了手机后,他似乎仍不满足,“怎么不提下你明天要搬过来?”
“我不搬家。”
她撩开眼瞅着他,口气哽邦邦的。
他倒是难得的没生气,唇角反而上扬,“那我明天搬家。”
三年后第六十五章
他那口吻,就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云淡风轻到了极点,根本就没听出她的话中有话。
她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她习惯跟人讲理,但没想过若是人家撒起泼不跟你理论该怎么办?
她拿了茶几上的那只透明的水晶杯,咕隆咕隆一口气灌了下去,想要消除些火气,型号她没给自己倒热水来,不然只会让火气肆虐。
她是不会让他搬到自己家那边去的,那边自己的单身公寓就一个卧室,若是他真搬过来,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天天睡沙发的,同床共枕,她也没几分胆量了刚才在车上,若非自己那一顶,自己极有可能被他给生吞活剥掉,如今想想,都不禁有些后怕。
就算搬进来,她也不想跟他有太多太多亲密的纠葛,虽说不是没跟他做过,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妹这个责任跟义务了。
再说,再说她的内心是抵触两个人有进一步发展的。
呼之则来招之即去,不是她为人的格调。
她内心纠结着的空隙,他又起身往厨房而去了,闻人臻打开冰箱找着能果腹的东西,今日折腾到了现在,他腹中依旧一片空空,饿得紧。
冰箱里食材是有的,但是他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厨事是一窍不通的,找了包泡面,弄了点桶装热水,闷了下,就出来吃上了。
这包泡面还是前阵子伸童在这边住下的时候,他搞来的,他搞了一箱来,还有些剩余。
他别的也不会做,泡面倒是简单,不过可能是天气跟时间太短的缘故,泡面泡得还是有些半生不熟的。
他吃了两口,索然无味,咀嚼着硬邦邦的,难以下咽,不由作罢。
“你要不要吃?厨房里还有。”
他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颇有些不自在的道。
俨然忘了刚才那个跟自己掘上劲的女人还没消气,拉锯战还冷滞着呢。
看那泡面成色就不行,吃了肯定要拉肚子,不过没想到他还能咽下几口,多半是晚餐没吃,,难怪晚上火气那么大,没吃饭过来堵人,却折腾到深更半夜的。
她晚上吃了不少,自然不会这般容易就饿的,再说,他特讨厌泡面,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钱,吃了将近半个月的泡面,此后,便对泡面这玩意深恶痛绝。
老实说,刚才闻着这泡面的味道,她的胃液就开始翻搅了。
她摇了摇头,往客房而去,他这下倒是没阻止,今日个被她那么一踢,他的性趣早就没了。
再说,她留下来,总是一大突破,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呢?
只要两个人住到一块儿他总会想办法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搅乱她那片冰冷的心湖的,虽然他有些底气不足,但是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仓促将茶几上的碗装泡面往垃圾桶里一扔,他站了起来,往主卧室而去,想到今天她也在这房子里,他心情不由大好,晚上的那些火气,在刹那消去不少。
那个宋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岂会冷眼旁观看着他如愿以偿呢?
还有她家的那个中年妇女,对自己敌意很浓,总会给她好看的。
冲了个澡,他直接爬上了床,一夜好眠。
季璃昕自然没有沈童那般挑剔,跟闻人臻斗气也是需要耗体力的,她躺下去,也渐渐有了困意
睡前隐约还在想,不能让闻人臻搬到自己那儿,宋柯对自己的心意分明,若是没闻人臻掺和其中,当邻居就当邻居,也不会产生矛盾。
若是多了个闻人臻,她就难以确保这两个大男人会不会好好相处了,玩意来个大打出手,可不是自己所乐见的,毕竟那小区她以后还想住下去的。
醒来的时候,闻人臻跟沈童在餐厅吃早餐,应该是沈童带了早餐过来的。
她愣了下,闻人臻招呼她,“过来吃早饭。”
她有些无语,沈童朝自己笑得一脸暧昧,仿若昨天她跟闻人臻滚床单了一样,而闻人臻视若未睹,好像自己跟他昨晚没闹僵过一般。
总而言之,这一刻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但是不得不承认餐厅里的两个大男人,心情都是不错的。
“嫂子昨晚睡得好吗?”
季璃昕若是知道沈童接下来跟个八婆一样,肯定是死也不会坐下来跟他们一块儿用早餐的。
季璃昕正咬了一口抱起,态度颇为冷淡,公式化应道,“还好。”
她想过了,若是自己回答不好,说不定他会想歪了。
只是没想到她无可挑剔的答案,他还是能找出见缝插针的点来,不得不佩服沈童匪浅的花枪功。
“真的还好吗?”
沈童显然不信。
季璃昕继续咬着包子,漠视沈童胶在自己身上咄咄逼人的两道视线。
眉宇间却染上一层愠怒,这人听不懂人话吗?一而再地想要逼迫人,也是需要有个限度的。闻人臻手中捏着免死金牌,自己要他不得,人善被人欺,连沈童都想要欺负到自个儿身上来了。
难不成她季璃昕脸上明显写着“我很好欺负”几个字吗?活见鬼了。
沈童向来都是自娱自乐,也不管人家承他的情不,兀自道,“嫂子脖颈上的那一块青紫,真够明显的。”
季璃昕吃不下去了,她吃早餐可不是来接受某人朋友的调侃来着,倏地就要站起来,却被闻人臻给眼疾手快按了下来。
闻人臻见她脸色不善,知道适可而止,而沈童这人根本就是来拆自己台的,见不得别人舒坦。
自己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他倒好,又来搞破坏,就知道他一大早殷勤跑来为自己送早餐,不会这么简单。
他朝着沈童板起了一张俊脸,“童,你可以走了。”
沈童忿忿的骂了一句“见色忘友”,抓起一把用来配白粥的花生米放进嘴里狠劲地嚼,言词含糊道;“这早餐时我买的,我还没吃完你就赶我走,不像话,吃了我的早餐,怎样也要等我吃完再赶人吧?”
被四道目光注视着,沈童还是不慌不忙吃完了她的早餐,然后再慢慢地站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小腹,满足地叹了一声,“好舒服,饱了。”
“party放在下午举行,别忘了啊,今日个我都请了假了,被绮罗抓去当帮佣布置现场了,我先走了,下午见啊。”
没人理会他,他自得其乐,挥一挥衣袖,潇洒地走了。
季璃昕对沈童的表现向来都是无语的,闻人臻是见惯不惯了,两个人继续吃,闻人臻喝了一口白粥,“等下有人来帮你设计造型,礼服也等下送来。”
不就是自个儿圈子里的有个人生日么,没必要搞得这般的隆重吧?
季璃昕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是答应陪你去宴会了,但没答应任由你处置。”
闻人臻眯起眼来,她这言下之意是不愿意听从自己的了,这也是想过的,他这般胁迫她,她岂会顺从驯服呢?若是她太多乖顺,自己倒是会起疑。
“那好,你就这样去吧。”他从不计较,慑人的目光投向她,将她完完整整地扫了一遍,突出了一句令人绝倒的话,“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
他这般好说话倒是实属难得,他剥了一个鸡蛋,咬了一口,顿了顿,口气听上去有些悠然,“挺标新立异的。”
她是聪明之人,他点到为止,言中的深意,她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无非指的是她不精心打扮,到时再一群衣香鬓影的人群当中引人注目,而她一向不爱出风头……
不过这一回,她倒是没有受他挑拨,他这般激她,她依然无动于衷,倒是引来他的诧异。
她拍了拍手指上沾上的蛋壳屑,十分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角,“站在你身边,就算打扮得再标志,一样能出风头,何必多此一举瞎折腾呢?”
再说,她心里想着的是自己这样穿便服去,到时就算真出洋相跟指指点点,轮到的也不会是自己,而是闻人臻,毕竟她兼任的是他的女伴。
自己的不配合,希望能够打消他的主意,另找女伴,别带自己了。
“说的也是。”
他竟然不把她话中的讥诮当成回事,颔首算是附和了她的话。
她此时正将手中钢剥好的那个鸡蛋往嘴里送,正等着他反驳或者打消念头,没想到反倒是赞同,呛住了,被鸡蛋卡了,一时忘了把鸡蛋从嘴里拿出来,还是闻人臻看不过去了,伸手帮的忙。
“没人跟你抢,你不用吃得这么快。”
说的还是风凉话,不过令她觉得恶心的是,他竟然伸出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将从她嘴里拿出的那个鸡蛋,吃进了他的肚子里。
那个鸡蛋上头沾染的都是她的口水啊,再说了,那个鸡蛋还被自己咬过的。
他明明有洁癖的,向来不喜欢跟人共用一个餐盘的,更何况是吃人家吃过的东西,还不算是吃剩的,是吃过的。
他就算做戏,也不用做到这地步吧,而且看他刚才吃的神色,眉头也没皱一下,极为自然。
这人从昨晚开始就不正常的,这种失常足以令他提心吊胆。
他打了个电话,通知之前联系好的设计师,不用来了,在他跟设计师打电话中,她发现他原先找的人竟然是斯蒂文程,也就是程萌的哥哥程晟,这个世界还真小,幸好程晟没来,不然又要令人想入非非了。
最近倒是没碰到程萌跟闻人弄,闻人弄最近接了个饮料的广告,听说那个饮料卖到爆,他的身价也跟着暴涨。
程萌那个脑筋迟钝的家伙,不知道有没发现闻人弄的身份秘密了。
“吃好了没?”
她发现自己又忍不住神游去了,灼热的呼吸在脸颊边喷薄,她被迫中断思绪,回到现实当中来。
“好了。”
她身子往离他的那一边侧了下,退了两步,站了起来。
“现在八点半还挺早的,不如搬家吧,下午我们再去赴宴,反正你不做造型了,时间就不浪费了。”
闻人臻的嘴角弯起可恶的弧度,这句话成功让季璃昕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昨晚到现在还未放宽的心态,也跟眉头一样,狠狠打了个结。
她处心积虑地想在两者之间找个平衡点,奈何除了1就是2,没有第三种选择,若是有第三种选择,倒是好办了,也不用她这般的为难了。
“宴会回来再说,我要去不免,昨晚没睡好。”
能拖就拖,这种耍赖的做法,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今日个退无可退,倒是派上用场了,真够衰的。
闻人臻倒是没有强加为难,反正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是晓得的。
如今他手中握着她的把柄,她就是想要将自己挫骨扬灰,也要强忍下来。
他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都是一次性的包装,他直接将那些东西丢进垃圾桶里,到时钟点工会过来打扫卫生的,也不用他怎么整。
季璃昕的受姬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没想到是宋柯打来的,“小昕,刚才起来碰到范大婶了,听说你一大早便出去了,你现在人在哪里呢?”
季璃昕闻言,不禁一愣,看来范菊花自作主张跟宋柯说了谎,她劝过直接给灏灏找个爸爸,还私下跟自己说那个宋先生不错,摆明了是十分中意宋柯,都跟她强敲过宋柯只是自己的朋友而已,范菊花显然是不信,八成以为自己是女的不好意思说。
幸好宋柯先说了这,不然自己先开口,可能还会戳破范菊花的谎言了。
“我在外面,有事吗?”
他的口吻有些迫不及待,她面有难色地回道。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回家一趟,小宋要上课,不能带她一块儿走,要寄放你那几天,没事吧?”
他语气里透露些许的抑郁。
“没事,明天我回去接小宋的。”
她答应的飞快,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我今天本来想给小宋买几件漂亮衣服的,毕竟从楞伽出来小宋只拿了几套,没多带,小女孩都喜欢漂亮的衣服,今日我有空,我是个大男人,选女孩子衣服的眼光可不行,想拜托你来着,没想到你大清早就出门了,早知道昨天就跟你预约下了。”
他颇为遗憾地道。
季璃昕无奈的瞥了一眼地上自己居家的拖鞋,这拖鞋还是几年前的,款式简单大方,就是有些了旧了,穿在自己的脚上,也不算老土。
周末的时候,我呆小宋去买,反正你跟来也帮不上忙,今天我还真有事走不开,回头跟i说。“
小宋的衣服不止带出几件,她去过宋柯那小宋的房间的,宋柯这么说,分明是别有所图,她心知肚明却给不起。
曾经跟乔晓静保证过,自己不会跟她争宋柯的,自己无法给予宋柯想要的,真的无法给予,不能给他机会,残念会随着时间淡去的。
只要自己不迎合,晓静努力付出,她想,总有一天宋柯会发现那个适合他的人,原来是陪着他从小长到大的那一位。
这些,都是自己所想,她也不能强加于他,所以不能跟宋柯明说晓静的好,以及晓静全心全意对他的付出,免得让他对晓静产生反感,所谓的物极必反,说的便是这个。
“跟谁电话呢?”
季璃昕庆幸是结束通话后,他才开的口。
“宋柯。”
她丢下两个字,往客房走去,不去理会背后那个男人倏然阴云密布下来的那张脸。
闻人臻也步出了餐厅,懒得去拨弄餐桌上的残羹,冷哼一声,又是那个宋柯。
那个宋柯,是季璃昕的第一个男朋友,都说校园感情最干净嘴令人难忘?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她现在心里头还有宋柯的存在?
若真是这样,那么她为何不接受宋柯呢?
难道她觉得那个莫浩楠不错,在两个人之间左摇右摆,还有那个冷天澈?她又是将那个男的放在什么位置呢?
八成在她心里头,之间最没分量了,他除了用威胁这么一招,什么都派不上。
她会主动跟那三个男人出去,会跟那三个男人通电话,会对那三个男人和颜悦色,但是到了自己身上,什么都行不通了?
该死的。
本来一同用早餐的好心情,又被破坏掉了真够会气得。
季璃昕其实没睡着,她依然在纠结着“搬家”这个问题,不能让闻人臻入住,那是自己的地盘,他入住了,会破坏里面的和谐,何况最重要的是那边没客房,就一间卧室,一张床。
难道自己搬进来?
虽然这个地方,自己分外熟悉,但是内心多少还有些排斥的,毕竟是离婚前的立足之地,在这生活,总会勾起过去熟悉的回忆,不甚好的回忆。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她有些头大,看了下时间,多半是要出门了。
她下床开了门,拨弄了两下头发,抚平了下身上上衣起的皱痕朝着门口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去。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深邃幽静,见她走到跟前了,主动将她的受,放到他的臂弯里,她纳闷,欲要抽回,却听到他略微哑沉的嗓音,“先练习下。”
这种动作,白痴都会,有什么好练习的?这还在他家,没到宴会的地点呢?门口都没到。
“我会。”
她稍稍抬起的手,又被他给按了回去,他的另一只手横过来,亲昵地刮过她的嘴角,叮嘱道,“还不够,要面带微笑。”
她颇为无语,闻人臻这种人向来不在乎场合的,他是那种不喜欢应酬的类型,就算是避不过,也多半维持一副公式化的面具跟口吻的。
面带微笑?真亏他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来。
“我不会,你先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学下。”
想要让她不好过,她岂会让他事事顺心?
他屋子的光线都在这句话之后全部消失,一下子暗下来,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也学着他,那般的做,他显然不满意,“你笑得太假了,一点也不自然。”
“你是我的参照物,你在教训我的时候麻烦你反省下你自己的行为,你怎么笑的,我就是这么笑的。”
她眼眸晶亮,道出了事实,这个事实令她心情莫名畅快,被威胁跟受到牵制的人,即便是扳回了一城,也是值得高兴地。
他愣了愣,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陷入了怔肿当中,半晌没有下一个动作,也没吭声,他脸庞的轮廓,挺直鼻翼的阴影,眯成一线的眼,格外的明亮,觉得不可思议。
他终究是蹙起了那两道英挺的剑眉,语气颇为诧异,我是这么笑的吗?”
不过顺口一问,也并不在意她如何回答。
男的有闻人臻迷茫跟困惑问题,此刻的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打击到他的机会的。
“你就是这么笑的。”她一本正经地说道,顿了顿,还不忘补充道,“假透了,笑不出来就别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
是吗?他的眸子陡然亮堂了几分,他是甚少笑的,扯唇,多半是扯出几个讥诮的弧度,他甚少对着镜子探究自己的表情,会议室内每次手下的那帮人都是颤颤巍巍的,多半是不喜自己的神色吧。
不过他向来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他习惯了这些年都是这样的自己,想要改,也难,就如童,他吊儿郎当的,他正经起来,别人多半也是不适应。
他迈开步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几步走的飞快,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而她本来搭在自己臂弯里德受,早就安分地垂在她的身侧了。
他颇为不悦地拽起她的手,拉着她进了电梯。
她不知道绮罗还有三楼的,三楼大概是他们这帮人的私人地盘,几乎没看到别人出没,她还是第一次上绮罗的三楼来,很早之前来,他们这帮人待着的,无非是vip包厢。
今日的三楼,布置极为应景,沈童跟绮罗在门口招呼人。
三年后第六十六章
其实,也没多少人,十来个,都是他们自个圈子里的人,很早之前见过绮罗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来了,他自个儿带了个女伴来,今日个沈童倒是成了绮罗的男伴。
绮罗一反常态,没穿平日里她风情万种的大红旗袍,今日个穿了一件黑色流苏的晚礼服,耳垂上的两枚钻石耳钉耀眼得刺目,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娇艳迷人。
沈童今日个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剪裁简单,质地柔软,纯手工,笑颜灿烂,真怀疑今日个是他的大寿而非是绮罗的,女主角眉宇间倒是染了几分遮掩过的忧愁,细心的人,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沈童见到季璃昕挽着闻人的臂弯,眼眸一亮,腰板挺得更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不顾季璃昕对他敬谢不敏的神色,“闻人,嫂子,这边请。”
他纯然把他自个儿当成了侍应小弟,不过他自个儿不当成回事,心里如是想:闻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能够把她给带来,虽然她没穿礼服穿得平常,但不可否认,自个儿心中还是窃喜的,成天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脸,等下童大爷肯定会复仇的。
今日个绮罗生日,大多都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自己硬在今晚的节目中安插了说真心话大冒险,嘿嘿,等下有得热闹了。
沈童突然坏心眼地笑了,眼光狡黠,季璃昕心头一紧,再定眼瞧去,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摸样,与往常无异。
闻人臻手臂一勾,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旁若无人地展示占有。
纤细身影微微僵硬了一下,季璃昕皱着眉头低头盯着暗灰色的地毯。
她完全无法理解闻人臻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自然是不甘心的。
对面坐着的那个,便是留学回来不久的段翊,这家伙在这帮人年纪最小,但是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玩女人的手段,这群人中他绝对不会退居前三之外。
“三少,嫂子都是你的人了,你这动作显摆给谁看啊?”
段翊忍不住调侃道,今日热闹非凡,心情也好,只顾着尽兴,也不去管揶揄的对象是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冷峻男。
季璃昕从闻人臻怀抱中挣扎了下,见他老神定定,不动如山,不由郁闷,压低声音跟他说道,“我要去拿东西吃。”
他这才放过她,还补充了一句,“帮我也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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