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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说,章笑怎么把那人的相貌夸得那么好,脾性踩得那么低。

她悲催地又搞错了。。。。。。

潭缪晨知道自己被路小北这么形容,肯定是心花怒放。那厮就是自诩风流的调情高手,无奈身在军队,施展不开身手,总是念叨,等他退伍了,一定要继续高中时的风采,重新树立起自己迷死万千少女的无敌形象。

哪里像容恒,空有一副傲骨风姿,不懂得利用,还变本加厉地对着女孩放冷气。

潭缪晨吃了一口饭,叹气,苏以荷那个姑娘可真是苦啊。抬起头目光狠狠地劻艘患侨莺悖饧一锟烧媸腔煺省?

明明都亲了人家,怎么转身就推给他,让他送回去了。

看了容恒有些料峭的背影,潭缪晨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真想大吼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

看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始作俑者也挺苦。干嘛弄得两个人都痛苦,在一起不就结了!

潭缪晨拍了一记容恒,两个男生并排站在灯光明亮的操场上,冷风刮着脸,吹得人分外地理智和清醒。

潭缪晨叹息了一下,忽然也觉得自己在逃避容恒内心真实的猜测。

潭缪晨不复往常吊儿郎当的神情,用手低着唇,像是不适应这样严肃的氛围“咳咳,阿恒,其实,娶了她不是两全齐美么?!”

容恒扭过头,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潭缪晨上前揪住容恒的衣领,咕哝地抱怨“妈的,你小子谈个恋爱也整的别人看得心里难受,我哪次交女朋友拖累到你了!”

容恒挑眉掰开潭缪晨的手,“你就一娘们儿投错了胎,有什么难受的!”

潭缪晨鼻头冻得通红,迎着夜风出气,“哼哼。。。你大爷!信不信,我这个周末就销假回去约约苏以荷,啊,话说,我到一直没有跟苏以珍这个二姐姐怎么接触,也是一个二八年华的花季少女啊,我还真没有怎么跟温柔的女孩交往过!”潭缪晨点点头,不顾死活地嘿嘿奸笑,瞥了眼容恒眯着眼看过来的冷峻目光,“你说我这周被批假的可能性有多大?”

少年棱角分明的脸面无表情,转身留给潭缪晨一个背影。

“喂!阿恒!”潭缪晨冲着容恒的背影叫。

“你还当我是兄弟吗?!今天下午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你跟秦素好!!!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把我当兄弟了么!?我哪一次瞄上个谁谁谁的没有跟你说来着!你小子倒好,藏着掖着的把我这个做兄弟的彻底撂倒一边了。。。。。。”潭缪晨说得是气话,可是越说越委屈起来,眼眶有些犯冲。咽下口气说了句狠话,“你今天不把你的事给我整明白,我就。。。。。。”潭缪晨想了半天,终于抓住一个理由,“我就把你那个混账的兄弟交公得了!!一了百了!”

容恒停下了脚步,路灯下影子停滞了半响突然转过身揪住潭缪晨就狠狠地给了他一记。

潭缪晨捂着肚子痛得快哭出来了,咬着牙从牙缝里骂了一句,“他妈的。。。”

容恒的表情很不好,潭缪晨不用看也知道,他踩了他的死穴。

潭缪晨喘着气抬头,和容恒直直对视。

两个男孩在路灯下,气氛僵硬地各据一方。

潭缪晨半天开了口,“阿恒,其实,我是个合格的兄弟对吧,只是差了一点点,和你没有血缘罢了,你要是有对容远十分之一般的对我,我怎么会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德行!”容恒看了潭缪晨一脸的怨妇状,皱眉怒斥。

“什么叫做又不把你当兄弟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哪里还有什么秘密。早晚不都要摆在你眼前了。”“只不过。。。以前总觉得是要娶她的,现在突然觉得不能。我以前没觉得自己会真的。。挂念一个女人的。”容恒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呼出一口白气散在空气里,灯光下的影子长长地拉开。

潭缪晨走上前,并排站在容恒旁边。

“那就继续挂念呗,娶了一了百了,不喜欢就能娶,喜欢了反而不能娶了?”

容恒抬头,面色有些尴尬,“不一样。不喜欢的,应该不会在乎她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我不是面面俱到的人。”

“可是现在人家喜欢你,怎么办吧!?”潭缪晨故意将“喜欢”两个字咬得很重。

冷色调的大衣领子被风吹得翻卷起来,容恒俊脸有些微红,扭过头,喉结滚动,嗓音有些沙哑,“她还小,一时的迷恋就当做了爱情,你不是也经常一个女生一个女生地换,刚开始的时候,个个都喜欢得紧。”

潭缪晨转过头神色有点不自然,哪里知道自己的恶行被拿来说事了,立即反驳道:“那不一样!她是好女孩,我也知道你的为人,往常我以为你对秦素有意思的时候,你不理不问的,但是你对苏以荷,是动心了吧?!”

容恒看了潭缪晨一眼,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敢确定知道她将来不会后悔,她现在还不到真正了解爱情的时候,只要我一点头,今天我们手拉着手,说不定年里长辈就会把婚事定下了,她的圈子太狭隘,将来走出去了,兴许会遇到对的选择。那时候发现自己原来对容恒,就是一种青春萌动和好奇,等她真正找到自己想爱的人的时候,可是连退步的余地都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最好的那个。。。。。。”潭缪晨想掐死容恒,谈个恋爱有必要想这么多么?!

“若是和她有婚约的是你,一开始和她住在一起关心她的是你。。。现在和她熟悉的也是你,也许。。。”容恒忽然想到什么,眸光暗了一下。

“潭缪晨,若是那年被流氓扔到乡下的恰巧也是你。。。,她十岁那年遇到的是你,不是也许,可能她现在心里的人一定姓潭。这就是一种依赖,一种先来后到的感觉,就像刚破壳的小鸡认亲一样,第一个教她走路的就是妈妈。我没有时间去验证那是不是爱情。是爱,忘记了就不是了。但是我知道,一旦不是,我就是她一生的悲剧的罪魁祸首。”

容恒随后自我安慰自我解嘲般笑得没有温度,“无妨的,我不对她好,时间长了,就该讨厌起我了,小姑娘都是单纯的心思,在说不定过段时间,街道整修一下,就不知道军区大院往哪走了。。。。。。”心思细腻,却还是止不住地天生糊涂没有方向感,他等待的时候往往会担心她在哪里又迷路,又局促不敢往前走。

潭缪晨看着灯光晕染的夜色若有所思。

他一直说服自己,容恒他不是被逼迫着进入他们的世界,他是真的融入了,作为高干家的子弟,他比别人更懂得怎么样在人前伪装自己,在人后一直故我地活着。

其实,哪个都不是真实的他。

少年只敢站在灯光明亮的地方仰望夜空,心里也有畏惧,也有幻想。

真正的容恒,渴望爱情,渴望自由,他觉得自己渴望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包括那个女孩。

正是梦幻一样的不真实让他无比惧怕那种美好的破碎,所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的想法悲观化,总是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总会得不到好的结局,所以不想连累她。。。。。。

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自由地选择未来,所以是想,放她走么。

爱之初,怎么能忍心割舍。。。。

1170#

能放她走吗?

婚约真的能这样轻易打破?!除了容远,容恒他从来没有违逆过他父亲的。

潭缪晨知道容恒他多么具有天分,在容父不知道的领域。却必须强行掐灭了自己的兴趣,努力投入到军队里,等着立功,按照容父的希望,将来能够在军政界出人头地。

未来的样子早已经被模具固定出皱形,剩下的就是将少年烂漫的岁月一一灌注。

所有的屈服,都源自于他骨子里的纯粹的歉意和自我抛弃。

苏以荷,不过是被他的屈服和过分的在乎所抛弃。

不自信,才推得更远!

潭缪晨看了一眼困顿当中一味寻求解脱的容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那真的是一时的迷恋。毕竟现在的优秀的年轻人这么多,她还都没有见识过呢?!说实话,跟你在一起,确实是委屈她了。”

潭缪晨注视着容恒的眼睛,明显的受伤的情绪闪过而后归于平静。

他的试探得逞。

他知道,不管苏以荷的执着是不是迷恋,可容恒,肯定不是。

若是没有幻想过一生相伴,怎么会这么害怕地连前进一步都觉得是罪恶,是对女孩的束缚。。。。。。

67、计策。。。

“唔,是!好的!”路小北对着电话用高分贝的嗓音叫喊,义愤填膺的语气像是在发表抗日宣言。

“嗯,我明白,我下去想办法,现在这边太吵,我还要忙,不多说了。”章笑靠在吧台上,黑色的外套衬出利落微微上翘的短发,干净的脸蛋在灯光下白而光洁,像是一层打磨过的石蜡塑雕,偶尔不削地挑眉咬牙又平添出几许不羁的生动。

章笑挂了电话,指甲刮着下巴,额头皱起了细褶,看了眼酒吧t台上跳舞的男生,眼波流转,计上心头。

入夜的时候,一辆深蓝色的摩托车停在白色公寓楼下,黑色的身影摘下头盔,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进来楼道,公寓的大门被敲得啪啪作响。

男子打开门,看了来人,微微蹙起了眉,站在门前,似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章笑将重重的头盔抵在男人的胸前,往里推,用尽了力气。

秦翊顺过她的手,把她反扣住,“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章笑手被反扣住,依然不服软,扭过头瞪了一眼秦翊“私闯民宅跟□比起来,算个屁!”

秦翊倏地抿着嘴角,像是突然生气地放开她。

章笑得了自由,气焰高涨,看着男子温润依旧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脸,嘿嘿笑了一声,“你承认了哦!”说完自己跑到屋里去,砰地跳到沙发上,软软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嗷了一声,叫得悠长而暧昧,让后进来的秦翊微微不自在地扭过了头。

章笑接过秦翊递来的咖啡,吧唧了两口,“喂!帮我一个忙吧。成了的话,那破事就一笔勾销了!”

秦翊扯了扯嘴角,“果然每次来都没有好事。。。。。。”

。。。。。。

“看看。。看看,都瘦了一圈了呵!”章笑对着苏以荷半是揶揄半是生气地咋呼道。

苏以荷翻了章笑一眼,“没有的事。”

“唔,信你才怪!”章笑扣了扣鼻尖,“那个,苏以荷,我给你个建议,找他好好说清楚,该断了就一了百了,总是这么吊着,什么时候是个事儿啊!”

苏以荷抬眼,“早就断了。”

“我看是没有,断了也不该断的这么窝囊,话说都还没有开头,就先肝肠寸断了,我看着怎么就憋屈的慌,你傻,我不能看着你傻!”

苏以荷没说话,任章笑说去罢,横竖反正,她承认自己不够洒脱。

“你不说话我就放过你啦,你要是个能说会道的,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么被动的地步,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也还感觉是自己的不是了。唔,苏以荷,这一次,你听我一回,我让你看个明白,他要是死不回头,我们也就痛快点,不要丢了女人的面子,天下男人多的是,还缺了他一个不成!”

苏以荷疑惑地眨眼,章笑没等她反应过来,架着她的肩膀,“我会害你么,我知道这个感情的事要两个人解决,可是我煽风点火的权利还是有的,你就从了我这一回,配合点我们演一场戏,走走走!我的朋友还在外头等着呢。”

苏以荷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被章笑推挤着下楼,远远地看见花台旁边站了一个少年,熟悉的很。。。。。。

章笑牵着苏以荷走过去,笑得很灿烂地向苏以荷献宝似的说,“怎么样,天下不只是一个容恒吧,这个可以以假乱真了喔!”

苏以荷明显地神色严肃起来,抓住章笑的袖口,声音有些紧张“笑笑,他。。。你怎么认识他的?”

章笑弯了眼睛,“唔,我的好哥们,认识很久了,小学初中都是同学,今年暑假刚好在北京碰上了。”

少年对着苏以荷吹了一个口哨,笑得邪肆“嗨!好久不见!”

苏以荷睁大眼睛打量着男孩,还是那么邪里邪气的样子,潇洒不羁的跟章笑确实有得一拼,也难怪,物以类聚。

苏以荷嗓子紧了紧,不知道是不是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章笑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就知道你肯定会发傻,诺,别说,要是让他把头发给打理打理,真的分不出来。”

苏以荷感觉自己的脑门快冒汗了,虽说少年眼前的模样和去年年里的少了些戾气,总归还是让她有些恐惧的,不过章笑显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那么一出,只当做苏以荷被眼前的肖似容恒的面容给惊住了,倒是也没有看出苏以荷的异样。

可是容远显然是知道的,走到苏以荷前面,伸出手,对着章笑嘿嘿笑了一声,“阿笑啊,你这朋友不给面子哦。”

苏以荷尴尬地抬起手,局促地跟少年握了握,干涩地说了一句,“你好。。。。。。”

“唔,你们俩先熟悉一下,阿远你跟着她先逛逛t大吧,我那边还赶场,就不陪你了,你可别吓着俺家的乖女儿,走了!”章笑便走便挥手,不一会儿就跑远了,苏以荷当场竖起了汗毛,警觉瞬间提了上来。

“喂!我会吃人么??”少年突然低下头,很阴沉地在苏以荷耳边问了一句。

苏以荷移开头,退开了几步,脸色转阴,不解地皱眉,“你想要干什么?”

“唔,帮忙啊,阿笑说让我来演演男二号,诺,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这么委屈过,居然是个配角!”少年不满意地撅着嘴,很是无辜的表情。可突然又转过脸笑了起来“所以,适当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取而代之。。。。。。嗯?”容远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光彩,“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会不会是他的逆鳞呢?”

“不会,没有必要演什么戏,你回去吧,阿笑不了解情况,我跟容恒什么也没有,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苏以荷抬眼,动了动嘴角,想了一会儿,继续说,“他是你哥哥,你不该这么处处要跟他动心思的。他会伤心的。。。。。”

“嗤,在乎我?。。。。。。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吧,呵呵。。。。。看来还真是挺无足轻重的一丫头,我陪你演戏会不会太浪费本大爷的时间了?”容远斜着眼看了看苏以荷,看女孩微微地动了怒气的脸马上又恢复了镇静。

“你说的对,是无足轻重,那么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请回去吧。”苏以荷说完不想理睬这人,转身欲走却被容远拉住了手臂。

“大爷不做半途而废的事,走吧,陪本大爷走一圈,卸掉你那见了跳蚤一样的疙瘩表情,好好配合着,不然。。。。。。今年冬天大爷闲得很,明白?你放聪明点!”

苏以荷挑了眼,咽下一口气,这分明是□裸的威胁。抿着嘴角走在前头,“唔,逛完了t大就回去吧。”

容远抽出擦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叫了一声,“喂!苏以荷,带我去法律系找找人!”

苏以荷停住脚步,“你找谁?”

“不知道有没有叫呃。。。小秋的。。。。。。”容远嘀咕了一声,似乎这是个小名,有才怪。

况且还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进来呢。

是他先失约的,那丫头也许就根本不当回事了。

总之,既人来了一回,就看看吧,权当作慰问故人。

虽然还是一个很陌生的故人。

“我不知道,我不是法学院的。”

“那带路吧!”容远挥了挥手,很理所当然地将苏以荷当做领路人一样使唤。

苏以荷自动忽略他的大爷语气,兄弟俩这点还蛮像的,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

1271#

68、将计。。。

冬至过完,天气陡然变色,清冷一下子变成了破败。苏以荷忙着复习功课,很满足自己终于可以稍稍地找回了些自我,似乎一头扎进繁杂的微积分中,就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这样的感觉很好。

每天重复着同一种节奏,自习吃饭睡觉,累得一塌糊涂只觉着满足,或许,这才是境界吧,也或许,这是最蠢笨的生活方式。

苏以荷弯着眼睛看湖面上结好的冰晶,被顽皮的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而后湖水又故我地结痂,冰封,把淤痕和碎片一起冻结。

那些细小尖刻的棱角和着泥巴,静静地在光滑地表层下慵懒地伸展扩张。。。。。。

女孩儿站在河面一会儿,便跟着人流走上马路,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摆在面前,苏以荷真的很饿了,早上出来就随意地买了一杯豆浆,早上好像习惯性地没有胃口,现在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拿起筷子,就这热气吃得很很香。

一直专注地吃着面,半响随意抬头,苏以荷放下筷子,看了眼面前的人。

“呃,学姐,有事么?”苏以荷问。

“嗯。”谭子秋点头。“你快点吃完。”

苏以荷低下头,继续吃,很专注也速度,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一碗拉面。

谭子秋看着女孩快速却一点也不失文静的吃相,挑了挑眉。

“走吧,去喝点茶。”谭子秋走在前头。

苏以荷拿起书包跟着她,总是感觉,这个学姐,太过精怪,太让人捉摸不透。

谭子秋领着苏以荷来到学校里的水吧,点了热奶茶。

“上次为什么没去?”谭子秋开门见山问得很直接。

苏以荷看着杯子里的奶茶,抬起头看着谭子秋似乎没有生气的表情,“我那天有考试。”

苏以荷只能说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考试是上午,约定的时间是晚上。

她不知道,那个类似容恒的家伙,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边边角角的关系来,章笑的旧交也就罢了,居然连谭子秋,也认识他。

本来那日容远去法学院找人,她已经感到奇怪,那日没有找到什么小秋的,却不小心让别人把照片给拍下来挂到网上了,校园网上点击率前三的俊照,用尺寸衡量过的黄金比例的脸,那人放大的照片,在苏以荷还不知道的时候,就传遍了校里校外。

不是路小北的歇斯底里惊为天人的叫声,苏以荷尚且还不知道。

隔天,谭子秋就找来问她了,因为那照片的背景里,有一个侧着脸的女生,离男生几步之远,像是路人一般,正是苏以荷。

那时,苏以荷没有看错的话,谭子秋不似平时那样事不关己的高姿态,拽着苏以荷就逼问,“苏以荷,那是容恒么?!”谭子秋怀疑,容恒他,从那时起,再没有那种邪气的装扮。

苏以荷正在犹豫,谭子秋瞪着她,“苏以荷,那是不是容恒?为什么去法学院!你不说我就不会找他问么!”

“不是。”苏以荷着急地抓住她,“不要跟容恒说!”

“你出来,把话说清楚。”谭子秋拉着苏以荷出了寝室。

谭子秋对着苏以荷,像是审判一样,苏以荷很莫名其妙地感觉,两个兄弟,搭上谁都不是好事。

但是她也仅仅知晓,容远是容恒的弟弟而已。紧闭着嘴无论谭子秋如何问,苏以荷也不回答,只让章笑把那人的号码要来,给了她。

如今又是因为容远,她要接受谭子秋的“建议”。

谭子秋很显然没有被苏以荷给糊弄过去,倒是也不说破,“这个周末,容远会过来,你跟着他来,苏以荷,你不听话,信不信我春节带着容远去拜访容伯伯,容伯伯一定很高兴他又多了个儿子。。。。。。”

苏以荷皱眉,为什么总喜欢拿这些明明与她无关的事情,来逼迫她。

“学姐,抱歉。我不会去的。我不管容家的事。”苏以荷坚持,她不能让别人抓住她的软肋。

谭子秋看着苏以荷紧抿的嘴角,这姑娘真敢跟她呛声。

谭子秋侧了侧身子,“苏以荷,我不是巴着你去,你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疙瘩,现在,我只想把你抹平了。你去演一场戏,然后,好好地从容恒的生命里头消失,这样也不行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甘心来着。。。。。。”

苏以荷看着谭子秋美好的侧脸,支吾了一声,“学姐,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的,我不会去找他的,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离他很远了。”

苏以荷扭过头,她怎么能去,那是容远,是他的弟弟,她再蠢,也不会跟他的弟弟演戏啊,他是他的致命伤。

苏以荷不知道谭子秋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从前她有意无意地告诉她,像是她已经喜欢容恒八百年了,可是更多的时候,苏以荷看不见她,好像她就是在某一个她不经意的瞬间又突然闯入她的生活,这是一个古怪的学姐,犀利却精致。她似乎有些无力招架。

苏以荷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心狠一点,她就无敌了,只需要狠心一些。

“我信你不会去找他,因为你知道这样会更加让彼此难受,会更加让他感到愧疚。”谭子秋看着苏以荷讥讽地挑起一抹笑意,随即敛下眉目,像是很认真的再说“他知道你过得好,就不会百般地想着对你有歉意了,你懂吗容恒表面上不在意,其实他骨子里是一个很善良柔软的人,总是怕亏欠别人。你这样一声不吭地,只会成为他的心理包袱。”

苏以荷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话。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成为别人的包袱。。。。。如果是一个包袱,也是一个分量可以忽略不计的包袱啊,似乎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非要他记起还有这么一个负担的存在。

“你自己好好想想,周末的时候容远会过来,容恒他过完下周末,就只能到年关才有假期了。”谭子秋说完,放下喝去大半杯奶茶的杯子,付了钱就出去了。

白色玻璃上附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看起来像是缭绕的雾气,苏以荷趴在桌子上,用左手撑着下巴,眼睛里也是雾气蒙蒙的一片,对着桌上的一个粉色的心印,右手细细的指尖在上头打圈,像是要戳碎似的。

找你不行,不想去见你也不行。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啊,到底让我怎么办。。。。。。”

苏以荷从来没有觉得哪一个冬天像今年的这样缓慢。缓慢到她可以清晰地知道每一段光景的轮廓,知道那段时日的色彩,还有哪些在垂死的色调中溺死的冲动。

就是每一个漫长的时日拉扯出来的。

从周三到周末,又是一轮新的考验,似乎她再也不能按照自己所愿安静地生活,总是有这种那种理由牵绊你,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出现在你的周围,把你推向你从未经历过的陌生的场景,然后笑看你的手足无措。

就像是明知道这出戏是一场闹剧,她还是无力阻挡地成了闹剧的主角。

苏以荷十分不耐地感受着容远覆在她肩膀上的手,好像全身都因为这种感觉不适起来,那时候希冀要是肩膀能自动脱落再组装该有多好,那么,就让他抱着一截胳膊去演戏吧,她就不用忐忑不安地被他逼迫着去继续这可笑的反讽。

章笑说,容远是最恰当的男二号。因为一样的轮廓最容易让苏以荷倾心,也最容易让容恒嫉妒。

而容远,苏以荷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动机去接近他的哥哥。这才是她至始至终都觉得恐慌的地方。

她来,因为她确信她不是他的伤。苏以荷甚至不知道是该苦涩还是该庆幸,也许容远搂着她,容恒只会觉得好笑,毕竟曾经那样侮辱过她的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们真的是在一起的。

看着容远,苏以荷发誓,他若是敢再次伤害他,她用了全力也不会让他好过。哪怕是背负罪恶也好。

苏以荷希望这一天,甚至是一个下午,赶快过去。

那么明天,她就会好好地呆在学校,再也不用去管这些纷繁,哪怕自己在一个角落沤烂也不要出来了。

容恒他会好好的,苏以荷告诉自己,摸了摸刚才章笑闯进来时她慌忙塞在口袋里的金属,苏以荷觉得有一种充实感,但充实之后是更大的失落。容远瞥了一眼苏以荷沉静得有些过分的脸,“注意你的表情,可不能把戏给演杂了!”那时是刚刚下了车,容远靠近苏以荷的耳畔,装饰亲昵地说。苏以荷顿住脚步,倒不是因为容远的话,看着眼前的院子,苏以荷觉得她就是站在c市的秦家大院子前,几乎是一样的摆设,古朴却不奢华,苏以荷动了动脚,好像觉得时光突然逆流,那时,她毫无所知地怀着满心的忐忑去认识这些和她不一个世界的人,踏进秦家,本来是一个极其温暖的动作,如今却僵硬而艰涩。仿佛有些事情就是该重来,就如这些美丽的景致重新在眼前盛开。虽然还是隆冬,但园子里没有其他的地方那样萧条,常青树固执地在院墙周围挺立,西亭的水也不是冰冻三尺的料峭,反而泛着一股雾气,缭绕在清澈池水的上空,没了夏日的荷花遮拦,小池更显开阔。苏以荷忍住心里的诧异,秦翊恋家至此,这里的摆设居然和c市的毫无差别,若不是周围的楼房掩映,苏以荷还当真分不清楚了。重来,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词,穷尽一生,可否让我们的缘分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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