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所以,却蹙紧了眉头。
他笑说:“小雪,我今天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要不要看看。”
他伸手就拿到了床头的遥控器,对着墙上的液晶电视。
屏幕闪烁,随即跳转一则新闻画面。
“……其实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司徒雪小姐并非司徒家亲生,但却有着惊人的背景,是南区司令聂老先生的亲生孙女,现任清源总裁司徒玥公子将于三天以后与聂雪小姐完成订婚典礼,在这里我们预祝这对新人幸福美满,关于三天以后的订婚宴,我们仍会为您追踪报道……”
司徒雪几乎傻在那里,回不过神。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她当初决定这样做的时候,也是走了一步险棋。
因为她不想再忍受了,她迫不及待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她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而她之所以这样笃定的原因,不过是曾经亲耳听到爷爷答应聂老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将她的身份公布在媒体的面前。
虽然,当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她却记下了。
她赌了一把,如果爷爷有苦衷不能向媒体公布她的身份,那么在世人眼底她就是他的亲生妹妹,而他们的关系就应该受到道德的谴责,受到世人的唾骂。
可是,她死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订婚吗?
正文风花雪月(23)
她怔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扳过她的脑袋:“小雪,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是你自己将我们今后的一生紧紧的绑在一起,这辈子,你还是必须要依附着我生存,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她看着他,眼底的憎恨越来越明显:“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真的变成乞丐,也再也不会依附你生存。”
他的眉角弯起:“你别无选择。”
她死命的推开她,急速的跑到墙角抱起角落的盒子,似是找到一个安全的依靠一样。
她终于抬头与他对视:“我有选择。”
她从容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
司徒玥猛然一惊。大步扑过去就要夺她手中的剪刀。
“别动!”她厉喝。
他瞬间止住了脚步,就停在离她两米的地方。
她很镇静的说:“哥哥,最好不要逼我,否则,你娶的新娘就是一具尸体。”
“把剪刀放下,有话好好说。”他的脸上终于难掩惊慌,大吼出来。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并没有输,我也要你体会一下这种求而不得,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要让你下辈子和我一样,不幸福。”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残酷。
这是她的筹码,就是他的爱。他的占有欲。
她知道他很爱她,爱到不惜毁掉她所有的幸福,然后告诉她只有他可以给她幸福。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不动声色。
“你就这么确定我吃这一套,司徒雪,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不是太可笑了吗?”
他蓦然又向前跨出了一步,沉声道:“你知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他装作漫不经心,像是丝毫不在乎一般。
司徒雪看到他的样子,也是嘴角含笑。
她的手上一用力,剪刀尖锐的尖口就刺入她的脖子,血液立马像珠子一样沁出来。
他依旧不动声色,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手上已一用力,血液瞬间像是水柱一样滚滚的往下淌,她脖子上,锁骨上像是流出了一条墨色的线,源源不断。然后在胸前渗透弥散,红透了一大片。
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脸色莫名的开始苍白。
他皱紧了眉头,眼中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寒光。
她的一只手拿着剪刀抵住脖子,手上还是抱着那个白玉骨灰盒,她的头发凌乱,却很长,很软,很顺,有几根在肩头的发丝浸软的血液,黏在一起,看着透着一丝恐怖。
可是她看着司徒雪瞬间发白的面孔,却是笑得很美:“怎么,心疼了,是不是?我知道你这一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你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折手段,你外表高贵,骨子里却是一个残忍凶狠的魔鬼,可是你唯一在乎的东西就是我,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得到我,所以你不甘心,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平静却很疯狂的举动。拳头紧紧的握紧,指尖泛白。
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握紧手上的剪刀,作势又要用力。
“够了!”他大吼出来。
声音沙哑像是压制着汹涌的怒气。
他两步上前几乎是瞬间就夺过她手上的剪刀。
“够了,司徒雪,你不用再演戏,这种戏码你七年前就已经演了很好了,我承认,我司徒玥就是不识好歹,明知道你在骗我,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明知道你这些年不安好心,还骗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你千般好,明知道你司徒雪仗着我爱你就有恃无恐,还是把你捧在手里怕磕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把你当个宝贝一样,现在你又使出这一招,还tm就得承认我司徒玥就吃这一套!”
他狠狠的将剪刀插在书桌上,声音终于透出一股无力:“司徒雪,我认输,你不过是想让我痛不欲生,恭喜你,你做到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不愿意嫁给我就算了,你也别为难你自己。”
司徒雪脸色苍白,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的一只手捂着脖子,血虽已止住,但是她的指间已经鲜红一片。
她转身,抱着汉白玉的骨灰盒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他回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开口。
他的眼底流出彻骨的痛,他不知道她恨他恨得这样深。
可是她抓住了他的死穴。她知道他爱她爱到骨子里去了,她知道他司徒玥没有她司徒雪一天也不能活,所以用
这样残忍的方式报复他。
就这样残忍的报复他!
他一拳打在书桌台上面的玻璃上。
玻璃瞬间碎出裂纹,他手上的血液涓涓的涌出来,原来刚刚她留血是这样的感受。
很痛,痛入骨髓……
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觉得有些陌生,有些好笑。
这辈子,大概就只能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那些细碎的玻璃映出他破碎的脸,还有那些破碎的记忆……
“哥哥,你就收留他吧,反正庄园有那么多的房间,你不知道,他真的好可怜呀,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的好哥哥!”
正文风花雪月(24)
司徒玥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满身污渍,鼻青脸肿的乞丐。
那人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
那年他十六岁,她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国中二年级的学生。
可是,那时他宠她啊,宠的天翻地覆,何况是一个人,就算她要一座城,他也会答应。
他宠溺的说:“你想留下他就留下他吧,就让他跟着福伯做做事情,以后接福伯的班也可以。”
福伯是司徒庄园的管家。
“万岁!!”她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哥哥,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雪雪好爱你呀。”
他轻点她的小鼻子:“你要知道谁对你好,就好了。”
从那时开始,那个人就在司徒庄园住下了,那个她一直称作“凤哥哥”的人。
起初他也并没有在意,因为那个男人是个哑巴,也只会低头做事,一直由福伯带着,很少会出现他们的面前。
大约隔了一段时间,小雪似乎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人。
毕竟她天性善良,这样的事情,她做的已经不是一两次。
她身边好几个照顾她的丫头也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
那时,他想,就及尽所能对她好吧,因为两周后他便要去国外留学。
因为一点原因,在那里竟然呆了五年。
待到五年后他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赶回去,才终于发现她一直当成孩子一般宠着的妹妹已经长大了。
亭亭玉立,出落成一个小美人。
可是,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什么都变了。
血还在不停地从手上淌下来,那块满布裂纹的镜子啪的一声全部碎裂,啪啪啪的掉下来;碎成碎片。
********************
司徒雪跌跌撞撞的打了一辆车就直接去了花卿容的公寓。
到得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却是没有人。
大概又在人间天堂宿醉,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再走了。
直接倚着门坐下来。
很累,很痛,却不想睡觉,她看着天空,黑的发蓝,原本皎洁的月光似乎被云隐了去,她就这样无力的看着天空,看着天空,紧紧的抱着怀里汉白玉的骨灰盒,年轮倒转,似乎回到了那些日子。
那是她第一眼遇到他,是放学的路上。
在一个盛夏的季节。
难得那天放学早,司机还没有来,她也没有打电话,便想着一个人走走。
她故意到处逛逛,在熙攘的步行街买了一个冰淇淋边走边吃。
蓦然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有一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她的身边狠狠的刮过。
虽然她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她却看清了那个身影慌忙的钻进一个巷子里。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后面忽然来了十几个黑衣男子,手上拿着铁棍。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惊在那里。
步行街的人流像是见了鬼一样匆忙的散去。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手里还拿着没有吃完的冰淇淋,扎着一个小马尾,背着一个小书包,惊慌的看着那些黑衣人。
那些人在周围转了一圈以后,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才看见了她。
那时候,她的思想已经在脑海中转了千百回。
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刚刚那个躲在巷子中的人肯定是在被这群人追杀。
这是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场景。没想到竟也让她碰上。
那些人走到她的面前,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很高,穿着白色t恤的人从这里经过?”一人开口问。
她装作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抬首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那些人看了她一眼后便急匆匆的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待那些人的背影全部消失以后,她才慢慢的走进那条巷子。
里面摆着很多的竹筐。
她一眼就看到竹筐后面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走过去,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她以为他还在害怕,对他说:“放心吧,他们全走了。”
那个男子抬起头来,她惊讶的发现,竟然不过是个大男孩,大概才和哥哥差不多年纪。
只不过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鼻青脸肿,身上还有血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
可是隐隐的却能看见他的眼角异常漂亮。
他也抬头看她,看了一会儿,便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刚刚明明还跑得像是一只追赶猎物的豹子,而现在却是一瘸一拐,走一步都很艰难。
已是下午五点,阳光虽没有正午那样烈却依旧臊人的厉害。
可是看着那个少年一瘸一拐微微颤抖的背影,她却莫名有一种萧索冰寒的感觉。
“喂,站住!”她叫住了他。
那个背影却没有理会她,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慌忙跑过去,拦在他的面前,气喘吁吁:“是我将那些人引开,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这时候那个少年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她竟然微微惊了一下,他的声音竟然那样好听,好听到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她的心脏砰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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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百年难遇的世纪光棍节万岁!!!今天,您光棍吗?哈哈~~~
正文风花雪月(25)
她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
可是他却不再愿意搭理她,径直走开。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不过是因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着实可怜。
她跟着他走,就三步之远,她跟在他的后面。
直到把手上的冰淇淋都吃完,他也停下来了。
她也停下来。
他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依旧是那样好听的声音。
她一愣,是啊,她跟着他做什么?
她还有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转身就疯狂的奔跑起来。
她转头,才知道是刚才那些手上提着铁棍的黑衣人又追了上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差不多离他们也只有十来米远,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饿狼,向他们扑过来。
他拉着她跑的越来越快,她也不敢往后看,好像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只会疯狂的奔跑。
耳边只剩下呼呼地风声,仿佛世界在急速后退,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草原上奔跑。她从来没有跑着这么快,感觉自己有他带着像是在飞一样。
跑了很长一段路他们才停下来。
她一下子跪下来,脚都软了,痉挛的厉害。
可是手还是被紧紧的牵着。
她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似乎也微微在喘气。
良久,她才抬头看他,正好看到还被他抓住的小手。
她的手指冰凉,她自小就是这样,而他的手却是异常的温暖。
他的手很漂亮,虽然沾染了血迹,而且脏兮兮的,但是却很漂亮,很大,骨节分明,像是竹节一样。
他也低头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她的手很冰,白皙中透着一股可爱的粉红,一看就知道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和他满是伤痕,掌心已经长满茧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猛然甩开她的手,转身。
她站起来想喊他,还没有站起身体就又跪下去,她的腿还是疼的厉害,她从小缺钙,就算天天泡在牛奶缸里都没有效,走路走多了,腿就疼,经过刚刚那样一阵子疯跑,更是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又转过身来,看她。
她眼底满是委屈,眨巴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一个洋娃娃。
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就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我送你回去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他的背上。
虽然他看上去很脏,可是身上竟然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吻,很清新。
“你住在那里?”他问。
“司徒庄园。”她说。
然后他们都不再做声。
她是第一次这样让人背着,哥哥很疼她,喜欢抱着她,却从来没有背过她。
只是觉得他的背很宽广,很有安全感,或许是刚刚他们一起逃过一劫的缘故。
她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问:“你家住在哪里?”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我没有家。”
她惊了一下,怎么会没有家呢。
她说:“那你住到我家吧,我们家很大,房间也很多,以后你也不用怕那些人追杀你了。”
他一直没有说话,不管她再和她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了,她以为他不答应。
直到到了司徒庄园的门口,他将她放下来,才说了一个字:“好。”
当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
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在说这件事情。
其实当时她还挺开心的,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他,觉得他很可怜。
后来,她去求司徒玥,那时他很宠她,她撒个娇他便就答应了。
她便在司徒庄园留下来了,跟着福伯在庄园里面打打杂。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他。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厉害到明明那时候已经一米八的个子,天天在她眼皮底下走,她都没有注意到他。
因为,他从来不说话,始终低着头,做事又快的像是鬼魅一样。
再后来,司徒玥出国了,司徒庄园变得很空旷,连同那些姨太太也全部都搬出去了,因为那些人向来不待见她,若不是司徒玥宠着,她的日子就很难过。
其实现在想来,年幼的她终究是在依附着他生活。
后来,他变成了她的司机。
司机本来是福伯的儿子,后来自己做
了小生意,福伯知道这个小子什么都会,连车都开的很好,就让他当了她的司机。
那时候,她才真正注意到他。
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凤子恒,有时候她便直接唤他:“疯子哥哥”。
他从来不生气,几乎就是面无表情,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和旁人一样,会恭敬的叫她:“小姐。”
直到有一次,放学以后,她被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纠缠,她一直念得是贵族学校,那些人也就都是纨绔子弟,无意中看到她清纯可爱的面孔,一直追她追到学校门口。
那些男生拦在她的面前,想要她的电话和班级。
她不给,那些人就拉着她的书包,拉着她的衣服。
当时她气急了,甩了其中一个男生两个巴掌,结果那些公子哥也急了,抬手就要打她。
可是,手还没有来的及甩下来,就被一个人拎起衣领,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个人踹开几米远。
竟然是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几乎是个隐身人的“疯子哥哥”。
正文风花雪月(26)
那几个人全部都围了过来。他们大概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可是却是四五个人一起出手。
当时她真的吓到了。
他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四五个人一起攻击啊。
可是,不过眨眼之间,那四五个公子哥就全部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疼的直嚎。
她惊得瞪大眼睛,她甚至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样出手的,像是一阵风扫过一样。
他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的东倒西歪的一群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很淡却让人听的毛骨悚然:“以后再敢纠缠她,我就断了你们一条手臂。”
他跨过那些人走到她的面前却是稍显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她有些恍惚的摇头,然后就跟着她上了车子。
一路上,她看着他,有些恍惚,没想到他这样厉害,这样轻松地就解决了一堆人,看着他开车的背影竟然凭空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后来她就乖乖的叫他“凤哥哥”。
但是,她越来越喜欢注意他,也越来越喜欢“欺负”他。
比如,吃饭的时候只吃一点点,然后命令他将一桌子的“剩菜剩饭”全部都吃掉,她就在旁边看着,比如他来接她的时候,故意将轮胎戳坏,然后让他背着她走回去,比如她明明是游泳好手,却故意呛一口水,沉下去,等他来救……
那些日子,现在想想,还是那样温暖。
可是却觉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遥远的只会在梦里出现。
月光都消失了,东边变得有些发白。
天快亮了吗?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汉白玉的盒子,轻轻地抚摸:“阿恒,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抱着你,你知道么?”
太阳出来了,她反而有了睡意,朦朦胧胧的就睡过去了。
“不要,不要去,阿恒,不要!!!”
她猛地惊坐起来,背上渗出冷汗。
她慌忙扭头看看旁边。
那个汉白玉的心形盒子就在她的手边。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又梦见了那场大火,恨不得从山底烧到山顶,带着铺天盖地的浓烟,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世界就被灰暗的浓雾掩埋,再不能重见太阳,她只能生活在最黑暗的角落,最痛苦的边缘。
门被轻轻地推开。
花卿容端着早餐出现在门口。
看见她坐起来,慌忙跑过来,放下早餐,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总算退烧了,宝贝,一大早回来就看见你躺在我家门口,还以为你死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才死了呢。”
他笑,将早餐放在桌几上搬上床:“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劫财劫色了,搞得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才被人劫财劫色了呢,你全家都被人劫财劫色了。”她没好气。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好好,我全家都被劫财劫色了,可是我全家就我一人,谁劫,给你,要不要。”说着还故意蹭过来。
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勺子,然后推开他:“滚!”
她吃的狼吞虎咽,因为的确是饿急了,就好像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一样。
他看着直皱了眉头:“你慢点好不好,又没人和你抢,看看你的样子,以后谁敢娶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便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一口粥递到嘴边还生生的停了下来。
“凤哥哥,我嫁给你好不好?”
“你还小。”
“那我大一点嫁给你罗?”
他沉声:“等你大了再说。”
“喂,你怎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真的没人要,我倒是可以将就……”
“花妖,要不你娶我吧。”她忽然抬头对他说。
“好!”他答应的倒是爽快。
“算了,我不要。”她撇了撇嘴又低头喝粥。
“喂喂喂,有你这样耍人玩的?”他不高兴。
她不理他。
“你昨天看电视了没有?”她问。
他忽然恢复了正经之色:“不用看电视也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你真的会和他订婚?”
“不会,花妖,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她放下餐具。
沉默良久。
“那你以后打算
怎么办?”
她想了一会儿说:“过日子呗,赚钱,养活我儿子,看他上学,长大。”
他拉住她的手,正色:“宝贝,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都放下吧,你该有一个新的生活,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会永远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她抬头看他,忽然浑身抖了一下:“花妖,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这些话,真的不适合你。”
不过她也是呼出一口气:“等我做完一件事情。”
天堂墓园——
听说安葬在这里的人都能得到安息,灵魂都能居住在天堂。
司徒雪将手中的心性骨灰盒放进去。
阿恒,我把你放在这里,我会经常来看你。
那个人算不算已经得到惩罚,不管是不是,我都想放手了,卿容说的对,我想过一个正常人过的生活,这些年,太痛苦了。
她站起来,看着上面的墓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有一句话:“吾爱,在此安息!”
正文风花雪月(27)
云舟一直住在司徒庄园。
所以,她还是必须回去一次。
已是傍晚,她回来了一趟。
司徒玥不在庄园。
他新官上任,自然不会这么早回来。
她去了云舟的房间,云舟还睡着。
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每天至少要睡上十六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算是当初得病的时候,他也是大量的时间在睡觉。
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司徒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个性却像极了她,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凉薄。
云舟这么小,在任何坏境都能急速适应,任何时候都不会吵着要妈咪,从小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没有爹地。
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这样的个性,却是被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从小叫他哭,他就必须哭,叫他笑,他就必须笑,可是谁又知道这个不过四岁的孩子,哭闹,撒娇的背后根本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她从来没有亲自哺乳过他。
在国外的时候,也是保姆带着居多。
因为不想付出太多的感情。
可是,自从他得了败血症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终究是自己的孩子,终究割舍不下。
“妈咪。”
云舟睁开腥松的眼睛。
她笑,拿起旁边的衣服给他穿:“妈咪要走了,云舟要和妈咪一起走吗?”
“云舟当然要和妈咪一起走。”云舟自己穿衣服,司徒雪就在旁边看着。
司徒雪将他抱过来:“可是云舟现在有爹地了,会不会舍不得爹地?”
“云舟的世界只有妈咪一个人”。
她一怔,这样的话怎么会从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不过,心上竟隐隐的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
她拿起云舟的小鞋子,给他穿上,抱他出去。
她在房间收拾东西,基本上都是云舟的东西和自己的一些简单的衣服,其余的一切,她都不打算带走。
将阿恒安葬以后,她忽然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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