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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切出乎意料又顺理成章。我的长发妖娆地散落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像弹钢琴般抚过我的身体,激情有节奏地四溢,彼此缠绵不休……

头,蓦地往旁边一歪,热水汹涌着窜入我的口鼻,我被呛得一阵猛咳。透过氤氲水汽,我看到镜自己模糊的眉眼,一脸惊诧,却掩不住红粉绯绯。

“我喜欢你……李哲……”那夜,事实是,我清清楚楚叫过他的名字。就算我说那是意外,可以当成一个梦,可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浴室的门,不期然“砰”的一声被撞开。

我还没回过神来,一时望着门的方向发愣。

“你没事就好。”李哲急急过来,欣喜地摸了摸我的脸。身体“轰”地发烧,我蓦地反应过来,匆忙缩到水里。

李哲似乎才意识到我在洗浴,压根儿就没穿衣服,立刻自觉地背过身去,柔声解释着,“你洗了一个半小时,我在外面敲门说话又听不到你回答,我以为你晕倒了,所以才进来看看。”

第二部分第十三章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6)

白蒙蒙的水汽,笼罩了整个浴室,温润地缭绕着。李哲的背影仿佛置身于清晨的雾色,虚幻得如在梦境。

这个深冬的夜晚,当情与色交融时,最终,没有人是圣人。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1)

人生甜蜜和痛苦的关系,就像一幅素描白色和黑色的关系,因为互相反衬,而愈加鲜明。

我蒙眬地睁眼时,天已大亮。

李哲趴在我身边,还在沉睡。柔软的蚕丝被只遮住腰部,紧致的麦色肌肤被晨光晕上一层明媚的亮泽,平日淡色的唇仿佛因为昨晚的缱绻,变得艳丽而湿润。依稀地,空气洋溢着一种属于男性的纯粹性感,极端诱人。

遥遥地,窗外悠悠飘来《流光飞舞》的乐音,一声声妖艳得撩人,诉说着迷离情事:“……留人间几回爱,迎浮生千重变,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

其实,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浮沉,生命看破了不过是无常,爱情看破了不过是聚散。或许,唯有看破情字,才能于世事淡定从容,也再不必在意前方是缘是劫了。

“小薇薇在想什么?”不知几时,李哲半睁着眼睛看过来,透着若有若无的魅惑。

我嬉笑着摸摸他的脸,一副花花大少调戏良家妇女的腔调,“小哲哲,你别怕,我会负责任的。”

“小薇薇终于肯负责了?”李哲搭在我腰上的手,调皮地一用力,我轻叫一声,已被他揽到胸前。

敏锐地觉察到李哲身体的变化,我连忙想起身,他偏是紧抱了不放,一脸暧昧的笑意。

手触到他裸露的胸膛,柔韧而富有弹性。我蓦地回想起昨夜的种种放纵,不觉捶了他一拳,“喂,你不能老实点,你后来都乘人之危好几次了。”

几个小时之前,有事实证明,泰迪熊兴奋起来会变身为大灰狼;就算小红帽说不要了,大灰狼也没觉得运动过度,依然会“性”致勃勃地欺负柔弱无力的小红帽。

“我哪有乘人之危?我是——”李哲扮无辜地眨眨眼,下面高高撑起的小帐篷却故意蹭了蹭我,涩情得可爱。

虽然开着空调,可怎么着也是冬天,我扯过被子帮他盖严实些,顺便嘲笑他,“你是什么?说不出了吧。”

“我是——乘,虚,而,入。”李哲凑过来咬住我的耳垂,低低笑着,手已飞快地自被子下悄悄潜入我的内裤。

乘虚而入?一定不是这个词的原本含义。

李哲滚烫的唇,不由分说覆上了我的。悠长的吻,缠绵辗转了千百回,挑逗着彼此。

当他终于一个挺身冲进我的秘密花园时,某种奇妙的依恋感油然而生。我在意乱情迷之余,豁然明白他赋予那四个字最直白的意思。

“色狼……”我斜睨着李哲。

“你不喜欢?”李哲的眼睛,此刻雾气氤氲,漂亮得惊人。

我笑,伸手拉低他,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轻抚摩他的敏感部位。

“小色女。”李哲急遽地喘气,又重重吻过来,炽热的汗水一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力量和温柔水乳茭融,爱恋与热情亲密无间,我们的节奏默契得天衣无缝,每个人都忠实于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从前,我并不觉得李哲是个很任性的人。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明白,做他的“朋友”和做他的“女朋友”,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依然疼我如父兄,那孩子般的任性却也张扬地散发出来。

早上,我准备去买菜时,他明明感冒,在打喷嚏,偏要自告奋勇和我一同去。我瞪了他一眼说“不准”,他就摆了一副小狗惨遭抛弃般的表情望过来,仿佛我不让他去,他的幼小心灵就会遭受重大创伤似的,最终我忍不住笑,只好投降。

等我对着电脑,专心致志地在国数字化期刊群、外献数据库里寻找灵感,他又会兴致大发地提议到外面逛逛。我说“等会儿”,他就趴在书桌上偷觑着我、一脸郁郁地说:“小薇,我头疼。”结果,又是我投降。

还好,在cjw爵士吧,置身于舒适的大沙发椅与古老的东方纱缦间,伴着悠扬的ja和醇香的珍藏红酒,与他共度一个慵懒的午后,未尝不曼妙惬意。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2)

晚上,他去洗澡,才几分钟就跑出来,闷闷地说蒸气熏得他头昏眼花。于是,我体谅他大病初愈,一时心软,就顺便帮他洗了。看到他胸前有好几道长长的伤疤,我忍不住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可怜兮兮地答,是从前胃结石手术留下的。因为医生一个马虎,把纱布什么的忘在里面,还害得他痛苦地挨了好几次刀呢。明知他是故意夸张,可看见那些伤疤,我还是不觉有点心疼。

到了临睡觉,他就抱了枕头笑嘻嘻地蹭过来,理直气壮地要求借他一半床用用,理由是他房间的空调坏了,太冷。等我以保留私人空间为由,推他出去时,他又要腻在我身边,软语相求。到最后,终是我心软,拗不过他。大冬天的,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有时不困,我们就喁喁细语儿时的种种趣事,渐渐相拥睡去。

当然,我想有些男人的爱和性就像光和影的关系,紧密相连,不可分离,李哲正是如此。自从那夜之后,他就热衷于抱我一起“床上运动”,尤其是做“早操”。于是,我近两个月好不容易养成的早起习惯,到放寒假的时候,已经彻底被他破坏了。

这天清晨,我照例六点二十就迷糊地坐起身来,照例被李哲拖回被子里再眯一会儿。

“纵欲过度的家伙,感觉好点了吗?”好半天,瞌睡虫慢慢散去,我睁开眼,故意嘲笑李哲。

昨晚他变身为大灰狼后,突然脸色苍白,说有些心悸气闷,最终没继续那花花心思,只单纯地拥了我入睡。我想他八成是被那些人打伤后,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还好,如今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感觉不好,还是不舒服。”李哲边扮柔弱的表情,边扑过来,缠绵地来了个早安吻。

“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干吗还要……”照例一个早安吻,亲着亲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门铃,却不识时务地响起来。

我看看李哲,觉得很奇怪,因为从来没人会这么早来按门铃。李哲看看我,示意他也不知道是谁。披了衣服下床,我从猫眼望出去,赫然发现门外是老妈和哥哥。天,我曾把现在的住址告诉过爸爸,一定是爸爸透露给他们的。

记起上次老妈对李哲的极度不友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能开门。

李哲却拉我到镜子前,给我大致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温言说着:“你妈来是关心你,等会儿开门好好说话,知道吗?”

我望着他清澈的眼睛,牵过他的手,打开门。

大约没料到我和李哲会一起来开门,老妈和哥哥明显愣了一下,好在很快恢复了自然。

“我和妈在附近喝早茶,顺便就过来了。”哥哥边说边打量着周围,又把手的马甲袋递给我,“喏,你最喜欢吃的虾饺皇,妈一定要打包带过来。”

我却知道,老妈和哥哥八成不会是“顺便路过”那么简单。

还好,老妈这次比较客气。一阵客套寒暄后,老妈把我拉到一边,留下哥哥和李哲单独谈话。

“小薇,这是上次去普陀山给你求的平安符,要放到床头才能保佑你。”老妈边说边推开我虚掩的房门,看似随意地把红线吊着的符放到床头柜上。

床上,凌乱的被子,相互依偎的两个枕头。不用细看,老妈也该知道我和李哲的进展状况。显然,这正是老妈来“侦察”的重点。很正常地,老妈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拉过我急急问着:“你想想清楚,真打算和姓李的在一起?”

“妈,我会想清楚的。”有点受不了老妈探照灯般到处审察的目光,我搀着老妈回客厅。

那边沙发上,哥哥和李哲倒似相谈甚欢,都是一脸狐狸般的狡黠笑意。哥哥可能是发现老妈脸色不善,很快过来,让老妈先回家,又拉了我上阳台。

兄妹要谈心,李哲懂事地避得远远的。

“妹妹,告诉你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哥哥得意地点了根ael,故意停下来吊人胃口。

我想了想,不屑地撇着嘴,“哥是想说傅聪颖被开除的事吧,我早知道了。”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3)

“那个女的岂止是被开除?”哥哥大笑着抽了口烟,“维东费了好大劲帮她疏通关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她们学校给她记大过处分就算了。”

“怎知人算不如天算,有个新闻系的学生在xm晚报实习,一激动就把这事给捅到晚报社会版上了。结果他们学校的bbs上就炸开了锅。h大面子上挂不住,也不能再私下了结,只能维持原判,坚决开除。”

我随意搭了腔,“开除也没错。我看她那样,就算勉强留在学校,也是没心思学习的。”

“更好笑的还在后面。从前他们bbs上号称要发布的什么xing爱写真,当时没发出来,前些天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了。这下可好,好多网站都暗里转帖,那个女的知名度高了去了。据说她老爸知道了这事,在医院病房里气得拿棍子就打人,还说没生过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最有趣的是,还有小道消息传说她得了梅毒爱滋什么的,不堪得很哪。”

最后,哥哥悠闲地做了总结性发言,“我看她现在不只在学校没脸见人,没法再回老家,就算想再出来在夜总会混,也没男人要了。”

迎着冉冉东升的旭日,我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不想说话。老实说,傅聪颖这样的遭遇,我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只是颇为惊讶而已。

哥哥大约很不满意我的反应,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还不知道吧。陈瀚生,就是你好朋友的前夫,据说已经证实得了爱滋。那个女的说不定和陈瀚生有过什么,传染上了也不一定。”

“真的?”陈瀚生的消息,让我一阵兴奋。原来世上真有因果报应,陈瀚生那样胡作非为,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哥哥笑眯眯地拍着我的头,好像我还是小时候总跟着他的小尾巴,“小丫头,我就知道你听了会高兴的。”

我抿着嘴笑,也懒得解释我高兴的真正原因。

一声“小丫头”,似乎提醒了哥哥什么,他迅速转了话题,看似惋惜地开口,“说句公道话,妹妹你不该计较太多的,毕竟维东最在乎的还是你。这段时间他再没和其他女人有暧昧关系,连夜总会都很少去了。从前,他和姓傅的分开,孩子也不要,也是想诚心改正错误,不想你不高兴。你不明白吗?”

我俏皮地眨眨眼,忍不住一声叹息,“哥,不要试图混淆视听。”

向来世故的哥哥,居然说出这样幼稚的话,唯一的目的,还是想哄骗我回到维东身边吧。

“我不会天真到以为维东是为了我才和傅聪颖分开的。没有我,王维东对傅聪颖还是一样的,他不会娶她,不会要那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也迟早一定会分开。这是他们应该遵守的游戏规则,不是吗?”

沐浴在温暖阳光下,我看到明亮的大落地窗里,自己平静的笑容和哥哥讶异的脸。

“傅聪颖是在夜总会做的,维东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会娶一个这样出身的女子招人嘲笑吗?他不会这么蠢。所以,他和傅聪颖的结局是注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旁观者的角度冷眼观察,我一句句说来,也越来越清醒,“至于他现在的收敛,原因更简单。试问,有哪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朋友玩出了爱滋,还敢四处浪荡,不懂得暂时休养?”

哥哥望了我半天,猛地朝空吐了口烟,“小薇,你长大了。”

我笑。是的,长大了,不会轻易相信所谓爱情大过天、所谓灰姑娘和白马王子能从此幸福生活的故事。

“这个,你是认真想继续下去?”哥哥随手指了指屋内。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希望家人能和李哲融洽相处,“你觉得他怎样?特别聪明可爱的一个人,是吧。”

“他聪明不聪明、可爱不可爱我不知道,不过——”哥哥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前天开车路过附近,看到你从菜场买菜,倒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你记不记得,读书的时候,维东曾说过一句特经典的话。”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4)

是啊,当时年少,维东说:“世界第八大奇迹,就是杜辰薇心甘情愿下厨房做黄脸婆。”结果所有听过的朋友、同学都觉得好笑,却也都表示赞同。

“有人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有人不过几个月就做到了。所以——”白色的烟圈悠悠荡荡地散向高空,哥哥颇为感慨,“能让我宝贝妹妹快乐做家务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想起哥哥年后就要举行婚礼,我嬉笑着逗他,“不用羡慕,婷婷不也是为你快乐做家务的吗?”

哥哥不置可否,忽而指了指客厅橄榄绿的地板,“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板市价多少?”

“价格多少我哪儿知道。我看好像是玉檀香的,越擦越亮,还有清香味。”凭印象,我疑惑地答。

“如果我没看错,的确是玉檀香的实木地板,目前在市场上每平米七百到两千多元不等,可以说是最贵的一种。”哥哥是维东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对房产、装潢和价钱方面的事最是内行。

不会吧?我大为惊讶。一般人家装修,用的实木地板大约是每平米两百元。而李哲家的客厅,居然铺了如此昂贵的地板?

哥哥仿佛有职业病,一有机会就开始计算,“按理,这边的房价大概每平米一万五,这套房子估计有一百六十平米,市值二百四十万左右。装修的话,根本不应该选这么贵的材料……”

“哥!”实在是不喜欢哥哥凡事都扯到钱上的作风,我忍不住打断他。

“好,我最后说两句,”哥哥笑哈哈地掐灭了烟头,“这个人的经济能力和生活品位看来都不错,我放心多了。妈那边,你也甭担心了。”

我瞪大眼睛望着哥哥,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哲通过了他的初步考察?他还会帮我说服老妈?

“哥,你真好。”片刻,我跳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快乐地摇着哥哥的胳膊。

透过暖色雅致的窗纱,我遥遥地朝李哲笑。李哲抱着mikey牛奶杯,歪在沙发上优哉地喝着,像蔚蓝天空下最天真最漂亮的泰迪熊。

也许,人生甜蜜和痛苦的关系,就像一幅素描白色和黑色的关系,因为互相反衬,而愈加鲜明。如果不是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们又怎能学会珍惜那其余十之一二的欢愉?

宋剑桥似乎总是能接到各种活儿,也总是不忘惠及兄弟姐妹们,他拉着大家一起朝共同富裕的方向前进。放寒假没几天,导师召见结束后,正赶上吃午饭时间。于是,他就拉了一帮人聚在学校附近的谭鱼头火锅,热火朝天地边吃边聊。

这次,是做一套日本古典学名著的普及本,包括《源氏物语》、《枕草子》、《竹取物语》、《伊势物语》、《好色一代女》、《好色一代男》等。

宋剑桥一说完,大伙儿就来了个面面相觑。很明显,我们大多都不懂日。就算我去年一时奋发图强,考了个日语二级,那也达不到翻译日语名著的水平呀。

幸而,宋剑桥及时解释,“简单得很,就是在前人译本的基础上,润润色,修饰改写一下。和懂不懂日语,一点不打架的。”又喜滋滋地补充道,“千字五十元不算多,不过好在名著字数多,这钱太容易赚了。怎么样?谁有兴趣?”

这么一说,大伙儿才明白过来。很快,瓜分狂潮开始。

“辰薇,你不是喜欢《源氏物语》吗?”宋剑桥坐到我左手边。

“重写一遍《源氏物语》,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字,字太多,我受不了。”我笑着推却。

《源氏物语》的译本,丰子恺译的既通俗易懂又保持了原著的古雅风格,林月译的注重保持原著精确意旨,力求使读者感受到异国字的格调。两个译本,自来都是我奉为经典的挚爱。认真来说,经典就是经典,永远在我不能企及的高度,我不想看到经典在我手里变得面目全非。

“只要改得风优美华丽一些,很容易的。”宋剑桥眼睛亮晶晶的,“怕字多也没关系,我和你合作,怎样?”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5)

合作岂非要经常联络、经常一起讨论、一起修改字力求风格一致?莫非宋剑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是制造相处的机会?

疑惑归疑惑,我面上只是笑,顺便夸张地做了投降状,“师弟,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老是对着电脑,会长皱纹的。”

“有道理有道理,美女需要时间休息保养的,咱得怜香惜玉。”一干师兄弟笑哈哈地拍着宋剑桥的肩。

宋剑桥随大家笑了两声,没再说话,只用捞勺弄了个蛋饺到面前的芝麻酱碟里。

天,那些蛋饺一两分钟前刚丢进锅里,里面根本就没煮熟。宋剑桥也太迷糊了吧,搞不好等会儿他会把生的蛋饺吃下去也不一定。

看看大家没注意到宋剑桥的不妥,我忍不住悄悄伸筷到他面前挟过那个蛋饺。宋剑桥呆了呆,大约还没反应过来。

“吃饭就好好吃。《源氏物语》没人接手的事,你也别老惦记着,我找人来帮你好了。”我随手拨了手机给季洁,让她待会儿过来这边碰头。

宋剑桥沉默地看看我,片刻低下眼帘,“谢谢。”大概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他挟回那个蛋饺,用捞勺盛了放到锅里继续煮。

“哎,剑桥你干吗抢辰薇的蛋饺?”某师姐眼尖,喊了出来。一时间,适才还在大侃特侃的众人齐齐看过来,依稀有人脸上现出若有所悟的古怪表情。

“蛋饺没熟,我帮她再热一下。”难得宋剑桥脸没红,理直气壮地答。

自然,引来兄弟们的哄笑,“刚说怜香惜玉,这就照顾得无微不至了。剑桥还真是getlea啊。”

宋剑桥扬了扬眉,大大方方地笑,“为女士服务,光荣呢。来来来,还有哪个要吃蛋饺,我一定竭诚服务。”

于是,男生们随了宋剑桥,都纷纷嬉笑起身,殷勤地要扮绅士。女生们笑成一堆,大叫受不了他们的虚伪做派,大家闹做一团。到后来,都笑累了,胃口大开,齐心协力把各样菜都消灭干净,也算体现了社会主义团结合作的精神。

饭罢出门,我拉了宋剑桥一起在门口等季洁,和其余人一一道了再见。

然后我就发现,听觉太过灵敏,也是件讨厌的事。因为我清楚听到身后不远处,这学期刚入门的两个小师妹,唯恐天下不乱地在聒噪——

“你猜刚才杜辰薇和宋剑桥是怎么回事?”一个在好奇。

“什么怎么回事?看不出他们两个有暧昧的是傻瓜。”另一个不屑地答。

“不会吧。听说杜辰薇有男朋友的,在外面都同居了。”前一个有些疑惑。

“有男朋友又怎么了?她仗着自己长得漂亮点,最爱在男生面前表现的。还有啊,据说她和先前的未婚夫分手,闹得那是天翻地覆,还写什么匿名信把人家的现任女朋友害惨了,反正是乱得很呀。”后一个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腔调,“宋剑桥是宋老师的独生子,她还不巴结着想得些好处?你看他们两个每次聚会都坐在一起,八成有一腿的……”

该死,傅聪颖留下的后遗症还真不少!可我相信清者自清。扭头看着别处,我懒得听这些长舌人士无聊的叽叽歪歪。

宋剑桥却霍然转身,大步走到那两个面前,忽而开口,“你们上了西方美学的必修课吧。”

两个小师妹仿佛这才看到我和宋剑桥还没走,一脸的惊惶,话也说不出了,只会愣在那里点头。

“论写得很差,下学期重修吧。下学期改不好,就再重修。”宋剑桥冷着脸。那两个顿时傻在了当场。

大家心里都知道,导师给研一开的课,到最后期末论大多是宋剑桥代看,再给每个学生评分的。既然现在他说要重修,那八成就要被记作不及格了。重修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一直重修下去,拿不到学分,是肯定没法毕业的。

如《天下无贼》里葛优演的黎叔所说:“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第一次发现,一向质彬彬的宋剑桥生起气来,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第二部分第十四章与有情人做快乐事(6)

两个小师妹灰溜溜地离开后,我忍不住要笑,“师弟同志,你把她们吓得够戗。怎么说你也要以德服人才是。”

“我帮爸爸教育教育她们,也是应该的。”宋剑桥扫了我一眼,闷闷出声,又望着对面马路的某处出神,似乎在自言自语,“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是很纯洁的,淑女。”

纯洁?淑女?仿佛自从我年少时不顾家长老师的反对,坚持和维东这个全校闻名的坏孩子恋爱开始,这两个词就离我远去了。而今,再听到这样的评价,我竟不知该觉得自豪还是好笑。

眼角余光瞥到宋剑桥转脸看我,我忙低头,装做什么都没听到。

或许,宋剑桥向往的那个不过是他想象的纯洁女孩,有着漂亮的容貌、雅的举止,偶尔调皮地开开玩笑,大部分时间都笑得温柔而矜持——类似于校园里公众版本的杜辰薇,却远远不是他眼前真实的杜辰薇。

“杜老师,宋老师。”季洁在路口冲这边挥挥手,骑着自行车飞快地驶过来。

宋剑桥抬了抬眼皮,“不会吧,这学生太浮躁,你就找她来帮我翻《源氏物语》?”

我大力推荐,“你别看她平时蹦蹦跳跳、哪儿热闹往哪儿跑的样子,其实她能静得下心来写东西,字功底也很不错的。”说的固然是实话,我也有点私心,让宋剑桥和季洁去忙乎写,至少,这几个月可以暂时转移一下宋剑桥的注意力。

随后,我简单把事情向季洁说了。

这孩子仰脸望着宋剑桥,一笑就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宋老师,我平时就挺喜欢紫式部的,你就让我跟你学学吧。”末了,还不忘甜甜地添上一句,“你可是我的偶像啊。”

事实证明,男老师对可爱女学生的请求通常没什么免疫力,很容易就会被糖衣炮弹攻克。适才宋剑桥还有点犹豫,一会儿工夫就爽快答应了。

告别时,宋剑桥把我扯到一边,低声问:“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有意向的话就赶快跟我爸爸谈谈。不然,等到下学期开学,消息公布,想去的人可多了。”

“嗯。我会尽快。”我含笑应了。

这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空气里飘荡着一种奇异的温煦。我心情舒畅,却没想到,另一幕悲喜剧因为我无意间的干涉,已然悄悄拉开帷幕。

第二部分第十五章重新得到美好,却需要智慧(1)

维东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慢慢说:“有资料显示,他和一个女人关系暧昧,还不是一般的亲密。”

傍晚到家时,李哲不在家。

拿吸尘器在客厅清洁地毯,低低的嗡嗡声让我有些恍惚。

priet,还是李哲?

一个学业上更上一层楼的绝好机会,还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恋人?

原本是我同样重视的、不矛盾的两者,偏偏要同时出现在面前,形成个类似二择一的局面。换个角度理智地想,未必是选择一个就一定要丢弃另一个。因为去priet的同时,我依然可以恋着李哲;而为了李哲留在国内的话,我却不能去priet。

我唯一不放心的是,李哲的手,到目前为止还没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院方想让他从心脏外科转到心内科,他却迟迟不肯答复。不过理论上,再经过几个月的调理锻炼,到四五月份时,他的手应该能灵活许多,完全能胜任内科医生的工作。

形势清晰明了,唯一需要做的,是抉择。

“想什么?傻傻的。”不知几时,嗡嗡声突地停了,李哲嬉笑的脸一下出现在我眼前。

“讨厌,干吗吓唬我。”我故意别过脸不看他,随手把吸尘器收到储藏间,

李哲赖皮地过来圈着我的腰,“我回来你都不知道,还怪我吓你?”

去卫生间,弄了点洗手液到手上,我想有些事还是征询一下李哲的意见比较好,“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个人,适不适合做学问?”明年毕业后如果不留校当老师,就找份自己喜爱的工作,也是我曾经的打算。

“外面太复杂,不适合你。当老师做学术研究虽说闷了点,不过胜在够自由也够安静。”李哲温柔地帮我搓净手,又拿毛巾擦干,好像我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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