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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凶案在重重压力下告破,王明朗洗脱了嫌疑,真相是丰台一处地沟油加工厂的老板买凶杀人。二老被通知可以去领回尸体,今夏见了陈之城最后一面,陆川站在她旁边,坚实而牢固地支撑着她。生命如此脆弱,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能刻骨铭心地感受到。

熊熊火舌最终吞没了陈之城的身体,化作一堆白灰,老人坚持要将他带回山西下葬,入土为安,陆川陪着今夏一起跟去了。出殡那天天气出奇的好,来了许多人送他,白瓷的碑上印了张他的小像,是阿姨选的,高中时的模样,稚气未脱,眼神已然高远。

李铁生在他墓前说:你完成了今生的使命,远离这个残忍的世界,去往一个永恒国度,那里没有罪,没有恶,我们微笑为你送行,为你祝福,如果有来世,愿我们还做师徒。

今夏为他燃了一炷香,想起去年同学会时,他拍着另一个同学的肩膀调侃他们,说,你们这也算活着吗?你们只是没死。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他告别,你死于你的理想,这对你来说,是比安然老死更好的一种死法。我很开心,认识了这样的你,喜欢上这样的你,也很开心,你曾经喜欢过我,希望你在那边一切安好,继续为你的理想坚持。

悼念完,离开他的墓地,阳光耀眼,阴天里悲伤只是悲伤,晴天里悲伤却是痛苦。今夏有些张不开眼,视野里有薄薄的雾霭,陆川十指紧扣着她的手,一路沉默,她忽然说:“以后我要比你先死。”

“为什么?”

今夏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因为送别太难,送你就更难,我做不到。”

陆川安静片刻,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好,以后我送你。”

回到北京,眼前还是那座城市,车水马龙,这世界离了谁都一样运作。但即使是一样的景物,看在今夏眼里,也和从前不同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因为有人离开,才提醒了活着的人,要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今夏和爸爸奶奶说了,要搬去和陆川一起住,老人家比较传统,婚前同居的事让他们一时有点接受不来,好在陆川再三表了决心,一定对小夏好,加上平时在二老面前表现良好,有信用积分,老人家这才同意。

老今头背着今夏问了陆川:“我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和老一辈已经不同了,婚前住一起也是普遍的事,但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陆川笑了笑:“叔叔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小夏的,我想再给她点时间适应,之后就带她去见我爸妈。等她见过家长,我们就安排结婚的事儿。”

老今头这才安下心来。搬家前,陆川问今夏:“搬去半岛城邦,还是搬去我原来的住处?”

今夏想了想,还是说:“半岛城邦吧。”那里是他们的开始,无论好的坏的,都属于她,不想换去别的地方。

陆川同意,把自己原来住处的东西清理出来,一并搬到了家里。他们花了一整个周末的时间拆包,衣柜重新挂满,书架也重新堆满,就连门口的鞋架,也再次放满了。

时值傍晚,阳台望出去,一片黄灿灿的日落暮霭,两人把屋里整理打扫干净以后,便坐在阳台上看夕阳,今夏靠在他怀里,心里弥漫起难以言喻的安定,从今往后,她就在这儿住下了,人生又迎来另一段开始。

陆川从身后抱着她,沉思,现在人也拐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拿小红本把她套牢,盖上一个终身独家占有的戳,只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带她去见他父母。

想起家里那两个老的,他就不由有些头疼,以今夏的背景,在他们面前不仅讨不到半点好,还必定会引起他们的反对,这样一来,今夏会受伤,他也不好过,爸妈更不高兴,三输局面。

他已经预感到,等在他前面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先发制人。

、53陈之城番外

《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民教师;握着短短的粉笔头,站在三尺讲坛,辛勤耕耘,桃李满天下……

小学作文,第一次谈理想;却连理想是什么都不知道,跟风写了想做教师,意外得了表扬。

镇子西边有个厂;坝子里常堆些边角料;还有五颜六色的碎玻璃;胆大的孩子偶尔会悄悄翻进去,捡些好看的玻璃渣子,还有废铁丝出来玩。

那时他顽劣,世界在他眼里,没有边界,所以他大肆冲撞,去探寻他可以被容忍的底|线。

有次他和同伴爬上墙头,看见厂子那几乎总是锁闭的大铁门竟然开了,几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人从里面走出去,和站在门外,挎着相机的人说着什么,不多久就打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殴打,相机被砸烂在地上,胶卷也被彻底拉了出来。

街坊四邻闻声过来围观,施暴者没多久就退回了厂子,那个被打倒在地的人爬起来,拾起地上的东西自行离开了。后来,他从大人口中听说,那人是搞新闻工作的,据说厂子里有什么不好的事。

和他一起爬墙的伙伴都说,原来搞新闻这么危险,以后自己可不要干这个。

他却想着,被打也要坚持做的事,那一定值得。

*

第一次对今夏有印象,是在球场,他一次失误,球飞出场外,砸到了她的头。

他跑过去,心想着这下惨了,肯定要被骂上几句,没想到她只是小声说没事。

她的宽容,反而更让他觉得抱歉,最后把自己的饮料送给她,当做赔罪。

足球队的队友告诉他,她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一直安安静静的,容易被人遗忘。

他却从那时起,留意上了这个默默无闻的女生。他发现她每次都会来看球赛,所以比平时更加卖力,有时甚至刻意出风头,好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也曾主动接近过她,找学习上的借口和她说话,只是她每次开口,蹦出的字眼都很简短,而且总是红着脸,像受惊的小兔子,亟欲从他身边逃开。

他觉得是自己给了她太大的压力,才会让她想从他身边遁逃,于是就收敛了很多,只是远远地,默默地观察。那时课业繁重,先是文理分班,接着备战高考,感情的事就暂时搁置在一边。

直到高考结束,毕业那天,他终于按捺不住,想对她表白,却被同班的另一个女孩子叫了出去,等他回到班级,才发现她已经走了。冷静下来,想到他和她会去两个不同的地方上大学,他就觉得,这段感情如果有可能发展,也会走得很艰辛,所以尽管他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也没去找过她。

大学毕业后,来到北京工作,一半是因为她,却没料到,那样腼腆内向的她,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早知道,早知道毕业时,就该抓着她不放,以前以为自己只晚了一步,现在,却已经追不上了。

54、

陆宋瑞闻女士最近发现了一件怪事,自己那鲜少回家的不孝子近来每周末都按时到家里报到,时不时还拎些保健品来,要不就是突然给家里买个健身机,就连工作日的晚上,也不忘给家打个电话问长问短,简直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陆宋瑞闻问陆章远:“老陆,你儿子这是中邪了吧?”

陆章远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自己的军装,浓眉微蹙:“谁知道那混小子在玩什么把戏。”他妻子深居简出,大概不知,但他有所耳闻,那不孝子交了个女朋友,堂而皇之地带到公众视线里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没带到家里来,谈不上正式,他也就没去理会。

陆宋瑞闻仔细地叠着衣服,每个角都叠成平平整整的九十度:“不管怎么说,他能经常回家看看,这样的改变不是你我都希望看到的吗?”

陆章远生得面相冷硬,让人一见就产生距离感,他不笑时,别人以为他在生气,他笑时,别人以为他在冷笑。听闻妻子的话,他微蹙的两道浓眉似乎松开了些,把军帽往头上一扣,便大步出了卧室,走路有风。

晚上陆川到家时,张嫂正端着汤往餐桌上送,一见他便笑逐颜开:“我正跟你妈说呢,怕你这个点儿遇上塞车,这菜等你到了再做,可你妈按捺不住。”

张嫂从他出生就在他们家干了,亲得像他半个妈,陆川松开领口,往餐桌前一坐,笑道:“你看我来得多是时候,正好赶上饭菜新鲜出炉。”

陆宋瑞闻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露出漂亮的青花旗袍,就座后,她问:“你最近不忙吗?怎么总往家跑。”

“忙啊,不过再忙也得来看看您们不是。爸呢?”陆川拾起筷子,给她夹了只大虾,陆宋瑞闻端碗接着:“你爸回军区了。”她打量自己的儿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有时间也不会回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变的。”小夏每周末要去看爸爸和奶奶,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回自己家,搞好关系先,为以后带小夏进门做铺垫。

陆宋瑞闻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边漫起笑意:“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妈看看?能让你这么改变,妈很好奇。”

陆川故意避而不答,岔开话题:“妈,我告诉你件稀罕事儿吧,沈昱最近看上了一姑娘,正儿八经在追人家。”

陆宋瑞闻眉梢轻轻扬起:“是吗?那还真是挺不容易的。”陆沈两家是世交,她虽然不喜交际,但和沈林秀容还算走得近,经常听她提起想抱孙子,但沈昱这孩子长得太美,又玩心过重,实在是难安下心来,现在能正经追求个姑娘,已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提醒陆川:“这事儿现在还没谱,你可别捅到你林姨那里去,免得她又怀着抱孙子的期望,到头来落空一场。”

陆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妈一眼:“妈,您这是在说林姨,还是在说您自己呢?怎么那么情真意切。”

陆宋瑞闻不紧不慢地斜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早点结婚生子,趁我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可以替你带带孩子。而且你要再拖下去,连沈昱都赶在你前面了。”

陆川暗笑:“妈,我这不是正努力呢嘛,您别着急。”他就知道虽然他妈平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抱孙的。

陆宋瑞闻眼睛一亮,这么说还真是有女朋友了:“先把人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再说,什么样儿的姑娘,过不过得了你爸那关?”

说起过关,陆川想起祁书来,当年他带她回家,虽然他妈也不是很满意,但最反对的是他爸。把碗一放,他故意叹口气:“再说吧,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而且你们又总是那么挑剔,我哪敢随便把人往家带。”

陆宋瑞闻也想起多年前儿子唯一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模样倒是讨巧,就是出身不太好,父亲是下岗职工,母亲是售货员。当时她也不甚满意,不过收着没有发作,但是老陆脾气有些爆,当下就没给那女孩子好脸色。

想必这件事给陆川造成了伤害,才会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那一个人,再没带别的女孩子上家来过。陆宋瑞闻给他盛了碗汤,柔声细语:“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还是带回来让我们看看,我保证你爸这次不乱发脾气。”

陆川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很快又散了去,故意道:“再说吧,我又不着急。”

陆宋瑞闻暗瞪了他一眼,他倒是不着急,但她想含饴弄孙啊,这老的成天惦记着军区的事儿,小的又老是不着家,这要是有个孙子陪着她,那该多好。

陆川装作没看见她瞪他,埋头喝完碗里的汤,便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张嫂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陆宋瑞闻切了盘水果出来,电视里恰巧在播祁书的栏目,她见儿子盯着在看,顿时心惊肉跳起来。他的女朋友,该不会还是这个女人吧?

忐忑地将水果放在他面前的茶几,她在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试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川耸肩:“听说是几个月前。”

陆宋瑞闻心下一沉:“你们见过了?”

陆川点头,扭过头来看她:“妈,当初你们为什么那么不喜欢祁书?”

陆宋瑞闻轻叹,坦诚地说了:“因为她出身不好,和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你那时还年轻,我跟你爸都想让你再多选选。”

陆川摇头:“门当户对有那么重要?我喜欢才是关键。”

陆宋瑞闻觉着儿子这话有些意味深长,以为他在暗指祁书,便急着解释:“其实祁书这孩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陆川安静片刻,眉头轻挑:“哦?”

陆宋瑞闻忆起当年,一声长叹:“你带她回家以后,你爸单独找过她谈话,我也在场,我们都觉得你们年纪太小,在结婚这件事上特别不慎重,而且她出身不好,我们担心她不是喜欢你本人,而是喜欢你的身份地位。”

“所以你爸准备了一笔钱,告诉她如果同意跟你分手,这笔钱就归她,但是她拒绝了,我们以为她嫌不够,就提出让她说个数,她问我们是不是永远不可能让她嫁入陆家,你爸说是,她就让我们给她那笔钱,再送她去美国留学,包她一切费用,这样她就跟你分手。”

陆川陷入沉默,陆宋瑞闻继续解释:“我们跟她说好,让她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你,当时你跟你爸为了考公务员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我不想让你再多一个讨厌你爸爸的理由,你那么喜欢她,一定会认为是我们逼走她。当然这件事我们有责任,但是她也难辞其咎,如果能对你再坚定一些,我们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去美国的钱不是奖学金,而是他父母给的。他知道她的家庭承担不起她留学美国的费用,他一直想当然地认为她是拿了奖学金出的国。所以她也不是因为怕他们父子不合才分的手,更不是因为他爸爸恐吓了她才离开,她自己选择了金钱和更好的前途,所以她走了。

陆川觉得自己的过去就是一场笑话,他忽然希望祁书没有回国,这样他至少还可以留得住回忆的美好。陆宋瑞闻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儿子,你现在的女朋友,不会是她吧?我听你爸说,她在美国的名声,不大好,你可别再去招惹她了。”

陆川自然明白不大好指的是什么,他往沙发背上一靠,把电视换了个台:“妈,您别瞎担心,我跟她不可能再有什么。”

陆宋瑞闻见他口气坚定,不似敷衍,稍微安下心来:“你不生我跟你爸爸的气?”

“有什么好气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要不是你们试探,我也不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当时要是这么告诉你,你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吗?你肯定以为是我和你爸爸棒打鸳鸯,一个叛逆就更不听我们的话了,我们宁愿让你相信是她自己要分手。”

陆川安静了会儿,点头认同,若是在当时告诉他,自己一定不肯信,一定会认为是爸妈做的手脚,但到现在,尽管爸妈和祁书各执一词,都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他反而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

陆宋瑞闻见他神情平和,看不出什么伤痕,确信那段过去是真的过去了,便问:“那你现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啊?”

陆川故意卖关子:“到时候带到您面前,您就知道了。她跟祁书不一样,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都得收着,我不想她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受到伤害。”

55、

陆川故意卖关子:“到时候带到您面前,您就知道了。她跟祁书不一样,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都得收着,我不想她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受到伤害。”

陆宋瑞闻诧异地打量他一眼:“知道了,我会好好跟你爸说的,让他收着点脾气,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以为家里也是部队呢。”

“谢谢妈。”陆川冲她笑了笑,陆宋瑞闻也不禁展颜,人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她之前还担心儿子有女朋友之后,会不会跟家里更疏远,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当下对他那女朋友,就又多生出一分好奇。

陆川再陪她聊了会儿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跟她告别,驱车返回半岛城邦。今夏在厨房,往冰箱里塞着保鲜盒,见他回来:“我爸给你装了些卤排骨,你明天要不要带一些去单位,中午吃?”

“好。”陆川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你看,岳父大人就是疼我。”

今夏拿手肘向后撞了他一下:“什么岳父大人,想得倒美。”

陆川抱着她,不依不饶:“你爸都同意你跟我一起住了,可不就是承认我是他女婿了么?他不是我岳父大人是什么。”

今夏耳根子有些热,不与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你晚上去看你爸妈,他们高兴吧?”

“我妈挺高兴,我爸嘛,这次没见着,回军区了。”陆川在她耳边哈气:“你这丑媳妇儿,什么时候跟我回去见公婆?”

今夏一想到要见司令,就直觉地退缩:“见父母还早吧,我们才住在一起没多久。”

“哪里早?我都见过你家人了。”陆川吻她耳垂:“你也该见见我父母吧?”

今夏耳朵一阵酥麻,缩着脖子躲开:“再说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害怕。”

陆川笑:“怕什么?我爸又不会吃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害怕。”

陆川知她心理上还没准备好,便不再逼迫她,胳肢起她的腰来:“我妈可是对你很有兴趣。”

今夏痒得在他怀里乱扭:“别挠了,别挠了,好痒啊。”

她软弱无力的挣扎,在陆川看来,倒像是种邀请,将她打横一抱,他大步朝卧室走去,双眼灼灼:“我也对你很有性趣。”

把她往床上一放,他就蛮横地欺了上去,该扒的扒,该扯的扯,顷刻之间两人就坦诚相见,陆川霸道地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吸,进而沿着耳廓,耳垂,颈项,锁骨,胸口,不断向下亲吻啃咬。

今夏浑身发烫,他略微粗糙的手掌在她全身游走,每到一处,尽皆灼热,最后停在她膝盖后方,握住她的双腿朝两侧拉开,再托住她的臀往上一抬,头就埋了下去,一个湿滑软糯的东西钻进了那道缝隙,今夏一下子低吟出声。

每一次轻轻的舔舐摩擦,都带来强烈的酥麻,让她浑身战栗,她几乎是本能地弓起身子,迎接他舌尖的进入,身体深处一阵剧烈的痉挛之后,她晕眩地倒在床上,陆川见已经把她折腾得意乱情迷,便扶住自己挺腰往里送,今夏在混沌中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清醒过来,撑起身子连连后退,指控:“你没戴套。”

陆川没想到她还能记起这事,诡计被识破,倒也不慌张,气定神闲地凑了过去,握住她的腿根:“宝贝,我不想戴套,我想更好地疼你。”

今夏双腿被他撑得几乎呈一字型张开,那昂扬就在入口处若有似无地摩擦,引起身体深处一阵强烈的渴望,加之他黑翟石一般的眸子,此刻带着无尽的诱惑,让她几欲点头说好,但是:“今天不是我的安全期,你要是违规行事,中了怎么办?”

“中了就生下来。”他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可是我们还没有……”

“没结婚?”陆川凑上前吻了她一下,嗓音沙哑:“这还不简单,有空我们去趟民政局,把事儿办了。”

今夏别过脸,嗔道:“谁要跟你去民政局,总之你今天不戴套就不给做。”

“……”媳妇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陆川败下阵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个套套,撕开戴上,剧烈运动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接连几次上床,今夏都逮到陆川想违规行事,前戏做得特别足,就为了掏空她的意识,让她在迷乱中忘记反抗,但自从第一次抓他现行以后,她就在脑子里绷了根弦,在他进入自己时,尤其注意他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陆川也意识到这招已经废了,她有所警惕,自己再怎么折腾,耍赖,只要她不肯,他都不可能成功,所以接下来他都规规矩矩地,照章办事。

时节进入盛夏之后,老今头和奶奶都有些按捺不住,趁着周末今夏来家里,二老就审了:“丫头,你跟小陆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结婚啊?”

突然被问到,今夏有些害臊,但也清楚这个问题对长辈来说很自然,也很重要:“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没见过他父母。”

奶奶讶异:“怎么,小陆没说带你回去见家长?”

今夏垂首:“不是,他说想带我回去,是我自己害怕,让他再等等。”

“有什么好怕,他们又不是妖怪,还能吃了你不成?”奶奶笑道:“丫丫,听奶奶的话,下次小陆再提带你回去,你就去,啊,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行得端做得正,没什么怕的。”

今夏勉强地笑笑:“奶奶,我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的。”

陆川接下来要去上海出个两周不到的短差,这是两人同居之后,第一次分开,今夏有些舍不得,给他收拾行李箱时,表情有些恹恹,陆川发觉,把她搂进怀里,刮她鼻尖:“怎么,舍不得?”

今夏绷着脸点头,陆川不由笑起来:“那你请假跟我一起去。”

“不了,今年请好多假了,再请我都不好意思。”之前奶奶摔到腿,她的假期已经用超支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跟向南说一声就是了,就说仁恒的员工你要陪仁恒的股东我去调研。”

今夏剜他一眼:“讨厌,不要随便搞特权,弄得我上班跟儿戏似的。”

陆川笑着捧住她的脸亲了一通:“那好,你就乖乖留在北京,等我回来。”

陆川走后,两人每天白天发短信,晚上煲电话粥,不过这见不着面,伸手摸不着,抱不到的感觉,非常难受,今夏晚上有些失眠,有时半夜醒来,摸到身边没有人,会吓一跳。

她实在熬不住,便偷偷买了周五晚上的航班,飞到上海给他惊喜。打车去他的酒店,车上接到他的电话:“宝贝,刚怎么关机了?”

她在飞机上,自然没开机,今夏撒谎:“手机没电了,刚在充。你现在在哪儿呢?”

“应酬完刚回酒店。对了,你明天回家,记得把那几盒深海鱼油给带上,老人家吃了好。”

“好。”

两人絮叨了一阵,陆川说:“宝贝,我想你了。”

今夏轻轻嗯了声:“我也想你。”

“乖,再忍几天我就回来了。”

“嗯。”

“那你早点睡,先挂了。”

“晚安。”

收起手机,今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她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直奔他房间。

陆川拉开门,眼前站着自己日日思念,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向来灵活的大脑也短路了会儿,才一把将她抱个满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骗我。”

“我想给你个惊喜。”

陆川紧紧地拥着她:“什么时候买的机票?”

“前天。”

“行啊你,瞒了我三天。”

今夏吃吃地笑,陆川这才松开她,拎过她手上的包:“进来。”

今夏挑眉:“就这么放我进去?屋里没藏个娇什么的?”

陆川挑起她的下巴,微眯起眼:“本来准备藏的,不过既然你都送上门了,我今晚就勉为其难地享用你吧。”说着就一把拉她进来,门一关就将人压到墙上开始脱衣服:“宝贝,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都憋好几天了,再不泻火就要废了。”

今夏挣脱他朝浴室逃,边跑边笑:“我刚下飞机,你让我先洗个澡。”

陆川跟着就追了进去,结果澡是两人一起洗的,浴室里做了一次,抱回床上又做了一次,这才勉强消停。

躺在干燥的床单上,他从背后抱着她,十指相扣,交握在她胸前,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地又提起那件事:“宝贝,跟我回去见家长吧。”

今夏安静了会儿,轻轻点头:“好是好,就怕他们不喜欢我。”

陆川干咳了两声:“如果我没估计错,他们可能不会太喜欢你。”

今夏已经猜到这点,这也是她一直惧怕的原因,不过她还是踢了他一脚:“你这样说,根本不是在帮忙好不好?”

“我怎么不是在帮忙,我是合理地降低你的预期值,免得你到头来失望。你不要奢望他们喜欢你,只要不讨厌你就行,爱你的活我一人干就够了。”

今夏噗地笑出声来,猫似地蹭了蹭他:“那你给我说说,你爸妈都讨厌什么?”

陆川就开始给她一一细说,像学生考试之前,老师给划重点一样,聊到半夜都没有睡意。两人约好,等到他出差回去以后,就安排时间,带她去见家长。

56、

陆宅。

书房内阳光充沛,红木书柜里齐整地码满军事书籍,陆章远坐在桌前,手里握着本线装的孙子兵法,旁边紫砂茶壶袅袅地冒着白雾,一室安宁。

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不疾不徐,陆章远视线集中在手里老旧泛黄的纸张,沉声:“进来。”

陆川推门走入:“爸。”

陆章远抬了下眼,旋即又低了下去,拿过茶杯浅呷一口:“什么事?”

“我准备下周六晚上带女朋友回家,希望您抽时间见一见。”

陆章远抬起头来,手里的书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安静须臾:“下周的事现在说不好,到时候看。”

“爸。”陆川难得耐心:“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我不希望您能喜欢她,只希望您尊重她。”

陆章远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头一低,道:“出去吧,我在看书。”

陆川固执地站了会儿,想再说点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一转身便走了出去。他不需要今夏得到他的认可,作为子女,他的义务便是知会到他,而不是令他满意

周五晚上,今夏如他所料,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陆川捉住她的胳膊,将她箍进怀里:“这么紧张?”

“嗯。”今夏皱着眉:“比高考还紧张。”

陆川失笑:“有我给你做后盾,你怕什么?而且你再不睡,明天哪有精神去见我爸妈?”

今夏苦着脸央求:“要不你打晕我吧?打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川掐了她脸一下:“睡吧,别想太多。明天白天还有时间,到时候再愁也不迟。”

今夏想想也是,有什么事都留到明天再烦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于是眼一闭,心一横,逼着自己入睡。

翌日,她在衣橱前翻箱倒柜,隔一会儿就拿出一件在身上比划:“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

连续被问几次,陆川太阳穴有些疼:“昨天你不是已经选好了么?”

“今天我又觉得那件不好了,不是很庄重,会让人觉得轻浮。”今夏看了看手上的裙子,自顾自地摇头:“这件也不行,太死板。”

“宝贝,你的衣服都很正常,穿什么都行。”陆川走过去,替她选了一件深咖底色的小碎花连衣裙,娇俏可爱,又衬她肤白:“听我的,就这件。”

一锤定音。今夏把其余衣服都放回衣橱,接着继续折腾其他,头发是披散着还是束马尾,是化裸妆还是素颜,带不带配饰,鞋子穿哪双……

原本看似充足的时间,在犹豫各种选择中慢慢流逝,等她意梁米约旱淖笆,他们正好卡着点儿出门。她把头发高高扎起,打了层轻薄的粉底,眼尾处沿着睫毛根部瞄了一点眼线,好显得有精神,毕竟是去见司令,部队里的人,恐怕最见不得人精神萎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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