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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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希坐在床上;拄着下巴,“老爷子,你说要是结婚那天换个新郎,你会不会很生气?”

白老爷子坐到床边,“怎么这么问?和纪有鸣吵架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会有一定的磨合,只有相互宽容,相互体谅才行啊!”

白浅希坐直身子,“我就这么一说,您想太多了,我们怎么可能吵架呢?”

白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孙女,好像昨天还是那么小,而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总琢磨着,我的宝贝孙女要怎样的一个人才能配的上,可是琢磨到最后,却越来越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但是,时间却是不等人的,我的身体,你现在也是知道了。

我原来还贪心的想着,要一直陪着我的孙女,要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如果有人敢让你受到委屈,我这把老骨头拼命也要去护着。唉,终究……不能陪着你一辈子,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但是,还是会不放心。

你的性子从小就倔强张扬甚至可以说跋扈了些,这也怪我,从小就纵容你……”

白浅希咬着下唇看着白老爷子那鬓白的发,“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白浅希的爷爷,白家老爷子!你不会那么轻易就走的,你要是敢走,我白浅希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泪夺眶而出,钻心的痛。那个陪自己放风筝的人,那个在自己犯错的时候,出来袒护自己的人,那个抱着自己对别人骄傲的说这是我孙女儿的人。那个人……似乎比父母还要占据更多白浅希的记忆和心。他怎么会消失?!他会永远在她身边,是她永远的靠山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会离开她的!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爸爸,可是还有爷爷的……要是……

她无法想象这会是多么可怕的现实。

“丫头,哭什么呢?人都是要经历的,在一个地方结束,在另一个地方从新开始。”

白浅希摇头,“老爷子,你想怎样都好,我嫁给纪有鸣也好,让我听话,不去闯祸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你说不会离开我!”

她不能再失去了,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连他也要抛弃她了吗?

白老爷子摸了摸白浅希的头,“丫头,别哭,你一向比别的女孩要坚强,甚至不输给男孩。你的人生是由你做主的。纪有鸣或者其他人,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这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你有你的选择,只是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所以,无论新郎是谁,我都不会生气的,我和丫头不是有过约定吗?我永远都不会生丫头的气的。”

天空蔚蓝,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们打个赌,如果这盘棋,我赢了,那么以后无论我闯什么祸都不能生我的气了!”

对面年纪有些大的男子点头,“好。”她凭着小聪明和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把戏得到了胜利……但是长大后,才开始明白,其实那些孩子的小把戏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他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才输了那盘棋……

白浅希擦干泪水,“你放心,白丫头没有那么好欺负的,不会有人敢欺负的!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白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别总窝在房间里,去看看婚纱款式,会有喜欢的。我的病你也不用太担心,最近的情况,医生也说好很多了。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要看我家丫头幸福的生活呢。”

白浅希点点头,“嗯,好。我们一言为定!”

像小时候一样伸出了小手指,白老爷子一愣,遂即笑着伸出了手,那苍老饱经风霜的手指和那细嫩的手,一黑一白,一老一少,像是透过了岁月的约定……那个女孩和不年轻的却依旧带着威严的男子。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巴狗!”

她想要阻止,但是什么能够阻止上天的决定呢?只希望不要那么快,那一天如果一定要来,起码不要那么快……

等白老爷子离开,白浅希躺在床上也开始想她和纪有鸣的事儿。老爷子虽然也放话说不会管了,但是她反而心里更加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那天,其实她并没有打算把话说的那么绝,但是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也许只有在那一刻,她才终于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原来她对于他不是不怨恨的,原来一直到现在她是这么怨恨他的。她试着理清思路,想要找出到底是谁的错,但是似乎谁都有错,又或者谁都没有错……

并不像小时候的天空那般分明,那时候的世界纯粹的可爱,似乎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好人和坏人。而长大了才发现并不是什么都那么纯粹,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不会那么完全好,完全坏。就像有的事情有的人,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可是问题却出来了……

她该重新考虑他们是否还适合在一起,理智告诉她离开他,而心却告诉她抓住他。大概每个人都会遇到吧,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个让你犹豫的人,好像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白浅希叹了口气,脑袋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白浅希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王华?他打给自己干嘛?她现在可没什么功夫去参加什么宴会,救场什么的。王华打来电话一向没什么好事,这也不怪白浅希这么想,主要是王华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经常拿白浅希的号码当120,甚至当110用。小事儿找,大事儿也找,恨不得芝麻大的事儿都来找白浅希。不过呢,白浅希对于他的电话多数当作黑名单一样处理,高兴的时候偶尔会接一下,但是去帮忙的时候比较少,去火上浇油或者隔岸观火凑热闹倒是比较多。如此一来,时间长了,王华也不那么敢请白浅希出场了,因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是敌我不分的帮忙……

白浅希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心情,就连隔岸观火凑热闹的心也没有。但是,他打来电话,会不会跟纪有鸣有关系呢?

白浅希想到这里,手上不来是要把手机扔到一边不予理会的动作,半道就改成了摁接听键的动作了。

“喂,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别找事儿,姑奶奶这儿心烦着呢,没闲工夫修理你。”

“哎呀,我说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大火气啊?”

“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说重点。”

“女人这么大火气不好,虽然说你已经有纪有鸣这个未婚夫了,但是,在离婚率居高不下的当今社会,你还是应该多学学贤良淑德才是啊。”王华这边显然还没感觉出来当前危险的局势,不怕死的继续发挥调侃精神。

白浅希挑眉,忍着想要摔手机的冲动,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于是,你真的不想活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去你家让伯父伯母教教你什么叫贤良淑德呢?最好再让你学会什么叫三从四德!你觉得怎么样呢?华子,嗯?”末尾的语气明显上调,整句话说的云淡风轻,王华在电话那一头却听的心惊胆战的,这姑奶奶又想出什么损招了?!

“别别,那个白大小姐,您高抬贵手,我这不是开玩笑,开玩笑嘛。别当真啊。”

“爷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开玩笑!”白浅希没什么好脾气的回答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好,好,说重点,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和纪少出什么事儿了。”昨天给纪有鸣打完电话,纪有鸣没有像往常一样随口回答,而是气势汹汹的就回公司了。而那张脸,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黑着,完全没有放晴的打算。昨天处理完国外公司运行的问题,晚上就没离开公司,把手头的方案合同都解决之后,今天又通知所有人开始加班,并且提出新计划,提出新计划也就罢了,但是要完成纪有鸣所谓的新计划的产量和利润……任重而道远啊!他和柳随风几个人以为开会不过和往常一样走走过程,没想到了,完全是要把公司里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啊!有没有这样的?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来劳役下属,太不厚道了!

他被柳随风他们推过去质问,结果呢,文件堆里露出了一抹在他王华眼里有些诡异的笑容,“找我有什么事?”他有些后怕的退了一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你干嘛突然这么拼命工作啊?”他本来以为纪有鸣也许会说出什么为了公司能够更好的发展这样宏伟的目标之类的……结果呢?

文件堆里的纪有鸣把手中的笔一放,挑眉,“为了挣奶粉钱。”“什么?”挣奶粉钱?多么高尚的理由啊……王华当时觉得如果让他想一百年也不会想到纪有鸣会说出这么一个理由,他在挣奶粉钱?他确定不是要开一家奶粉生产厂?等等……貌似重点不在这里吧?挣奶粉钱?谁要喝奶粉?貌似这也不是重点……

“你家养小猫崽了?”半天,王华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很成功的迎来了几本厚重的文件夹的亲吻。

想到这里,王华不禁摸了摸自己那满头的大包……丫的,不就问了句养没养小猫崽,没养就没养呗,打什么人啊……

“没什么事儿,就是可能过两天的婚礼新郎会换人。这对你们没什么影响,该来喝喜酒就来。”

白浅希这边说的风轻云淡的,王华这边听的,差点摔在地上,什么?新郎会换?这还没影响?怪不得纪少这么拼命,脸黑了那么久,这是被休了,要下台了?虽然王华心里幸灾乐祸占得多一些,但是,为了他能不再受纪有鸣的疯狂劳役,他还是决定做个和事佬吧。

“哎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俗话说的好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和他还没结婚。”

“啊?那倒也是。那就是滴水之恩当一涌泉相报!”

“我觉得你高中的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还是说你初中的数学老师教了你的语文?”

“我这不没什么劝人的经验吗,行行,你们都是语言的天才,口的巨人成吗?我说你们就甭折腾了不行吗?这几年下来也算风风雨雨了,我看着纪少也不容易的,就算没做到二十四孝,起码二十三孝肯定是有了。

这么好一男人,死心塌地的,不是挺好吗?”王华绝对发誓,这话说的他都鸡皮疙瘩从里到外的掉啊!这白大小姐再不示弱,他还真是没什么折子了。

“这么好一男人,放弃了,确实可惜。”

“您的意思是……?”难道真的有效果?白大小姐打算放过纪少一马?

“我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归你了,好好待他吧。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这该我什么事儿啊……”王华哭笑不得,白大小姐……他归我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白浅希撇撇嘴,“你对他的事儿这么在意,我又怎么好拂了你的意呢?”

王华要是再听不出白浅希这话什么意思,那就当真这些年白活了。白大小姐这话很明显,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嗯,算了,说到底也是我多事了。”

“嗯哼。”

“那我有个小问题。”

“说。”

“你家是不是有个小猫崽,或者是一个要喝奶粉的小崽?”王华在电话那边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白浅希深呼了一口气,“王华!!你给我等着,你甭想好好活着!!!”

“我做错了什么?喂?喂?”电话那边白浅希早就挂了,王华满脸无辜的看着手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好奇一下而已嘛,用不用这么诅咒他啊。

王华蹲在角落画圈圈,却忘记了一句话,好奇害死一只猫~

53残忍

白浅希听说外边有人找;放下手中的手机,走了出去,

“月水?”有点诧异她的出现;她不是在照顾风余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一身白色带着碧绿的连衣裙衬着她高挑的身材。蔺畋罅浪她转过头,长发被秋风吹的有些凌乱;却依旧那么美好。

听到了白浅希的声音,她咬着下唇终于开了口;“对不起……”她的眼中闪烁的;似乎有些带着水汽。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要是搁在平常,白浅希一定会这么说;但是此刻;她并不想这么咄咄逼人。

“对不起……其实你不必这么跟我说,也许错的是我,如果早些阻止而不是任事态这么发展。说不定会有好的结局呢。”只是……纵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浅希,也难以坐到观局不乱。

她不是神,她也是人,她虽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事关身边人,她又如何坐到观棋不语真君子呢?

柳月水摇摇头,“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那天……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白浅希摇了摇头,走近柳月水,“你有你的决定,我不该擅自替你做决定的。看吧,最后上帝都惩罚我了,让你和风余凡都怨我,恨我……”

柳月水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流下来,良久之后,“你不会原谅我了吗?”

白浅希在柳月水面前伸出手,微笑着说,“说什么原不原谅呢?只要你愿意握住我的手,我绝对不会先放手。”

柳月水伸出手,牢牢的握住了白浅希的手,“嗯!”柳月水擦干眼角的泪水,长久以来的怨,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以为。最后的时候白浅希给她的一句不责怪,好像化解了一切玄冰。她渐渐的开始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庸人自扰。

白浅希抬头,“风余凡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现在的情况还可以,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伯父伯母也来了,他们没有怪我,其实也是你却跟他们说了吧?”

白浅希点点头,“其实发生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风余凡,那么就不要再靠近了。他……确实也不容易了。付出的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是,让他为之付出这样的代价,却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每次想到,我都觉得惭愧。我想要跟他说声对不起,但是又觉得好像这句对不起一说出口就会泯灭他为爱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始终没有能开口……”

柳月水抿了抿唇,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大概人都是这样吧,越得不到越想要。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但是他离开后我却觉得心里异常的空荡。这些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梁哲云,也因为这样,所以一直在心里对你有所埋怨……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边和纪有鸣在一起,而另一边却要霸占着梁哲云。也许是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吧,我做了很多错事。终于摆脱了风余凡的瞬间,我得到的却不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失落。当车要冲着我撞过来的那一刻,在死亡就这么近距离的到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却只有他,在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在我身边一直帮我的,一直都是他。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最危难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那一瞬间,我笑了,只是因为觉得好笑,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认清自己的心,竟然是在要死的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念想。

那一刻,我只想着,上帝,如果我能在这次事故中活下来,那么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爱他。但是……他却冲了过来,把已经打算心灰意冷打算迎接这个劫难的我救了出来,他奋力的推开了我,自己却倒在了血泊当中。我愣住了,本来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他还会回头……

那时候的恐惧,比我面对死亡的恐惧更加难以预想。我曾想过如果他消失在我的世界会怎样怎样……但是,我却从没有想过让他死。他昏迷之前最后一句话就是,‘你没事……真好。’那瞬间,我紧紧的抱着他,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想失去他。在急诊室门外等待的时候,我唯一想到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我也渐渐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这所有的罪魁祸首其实都是我……”

看着一脸悲伤自责的柳月水,白浅希的心里只有心疼。她从小到大总是呵护着的,总是当作妹妹的人。她从来不忍心责怪,即使她做错了什么,“风余凡不会怪你的,月水,你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的是谁。有时候,是福不是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透过迷雾看清楚了你身边需要谁,一直不曾离开的人是谁,这很重要。不是一味的去追求,不用等到最后的时候才叹息。”

柳月水转过身,“那么……你呢?看透了你的心了吗?”柳月水的话突然转了话头,白浅希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是啊,倒是旁观者清,柳月水这一句疑问,却让她也想起了纪有鸣。如果换做是她,那个时候,会想到谁?透过迷雾,似乎一切都清晰明了,但是她却不想去看清,不想去承认……

“怎么突然这么问,呵呵,开始关心我了?”白浅希试图用话语转移开这个她不愿意提前的话题。

柳月水看着白浅希,说道,“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遇到了就不要错过,因为我们也许就像没过河的卒一样,只能前进而不能回头。当在最危难的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心,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你有可能会永远的失去他。

当灾难从天而降的时候,才恍若发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易逝。就像你希望我能幸福一样,我希望在这短暂的人生中,你不要在错过和懊悔中度过。有些人,有些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白浅希微笑着说,“看样子你已经领悟不少呢。”

柳月水回以微笑,“还好,略懂,略懂。”

“不进去坐坐吗?我家你好像也好久没来了呢。老爷子这两天还念叨过你呢。”自从白浅希和纪有鸣订婚搬出去住以后,柳月水也就不怎么有机会来这儿了,前阵子又出了那么一出,自然也没能来这儿了。

柳月水摇了摇头,“我就不进去了,余凡那里我还得继续看着,要不也放心不下。老爷子那里,你就帮我问候一声吧,就说等过阵子,我再和风余凡一起过来。”

白浅希点头,“这样也好,你也注意点身体,别关顾着风余凡。那小子命硬着呢,咱们这么担心其实都多余。”白浅希调侃着,柳月水也被逗乐了。

“你这嘴巴还是一样的损啊!”

“这是爷的优点。”

“……过两天,纪少的生日,你会去吧?”临走的时候柳月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嗯……我还没想好,不一定呢,到时候再说吧。月水,你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会斟酌的。”

柳月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白浅希转身打算回去,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钟谦敬?”

他坐在花坛的边缘上,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的那么坐在,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那温润如玉的面上,时不时的露出会心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但是,他的家和她家明明是相反的方向,而且路程又不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浅希走近钟谦敬,“钟谦敬?”

坐在花坛边缘的钟谦敬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什么光彩,只是轮廓依旧那么明朗,“易汪?”

“嗯,是我。”白浅希压低声音回答道。

“似乎经常能遇到你呢。”他的笑的很淡,但微笑依旧那么美,如同他笔下的画一般找不到瑕疵。今天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在这落叶堆积的秋日里,显得清爽了几分。他的那句话,却说的白浅希心下一跳。

自从那次知道他家住址以后,她就时常在他家楼下转悠,打算来个邂逅或者偶遇,似乎每次的运气都很好呢,她每次到他家‘遛弯儿’总能碰到他出来。

所以,他们的偶遇就多姿多彩了,有超市旁边的偶遇,有公交车牌的偶遇,也有餐厅,书店的偶遇,总之白浅希是找各种不同地点,创造不同的偶遇……

此刻被他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感觉,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缘分,这就叫缘分嘛!”

“缘分?好像真的是呢,很奇妙的缘分,不过真的该感谢这种缘分,让我在黑暗中不那么寂寞。”他的面容有些消瘦,太阳下那面上缺少血色的似乎有些透明的感觉。她心下一紧,真的很心疼……

“怎么到这里来了呢?”白浅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住在这里。”他含笑对着她说,他的表情充满了幸福似乎把那病后的憔悴也掩盖了去。她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却也不忍心去说什么不好的话打断他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经常送她回家,所以这条路似乎要比去任何地方都要熟悉呢。”那个时候……她问他“我家在那边呢,你顺路吗?顺路的话就送我吧!”他没有回答却牵起了她的手,微笑着说“走吧。”就这么送了4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无论刮风下雨都坚持着,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不但不顺路,而且还很远……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她小心的问着。

“我曾经想要用一辈子去记住她,而现在我依旧不想忘记她。我不能忘记,她已经深入骨髓了……”

白浅希咬着下唇坐到他身旁,“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很感动呢。”

他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采下的花递到了她的手上,“我不需要她的感动,只希望她能幸福,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白浅希看着手上绽放了的翠珠花,那紫色的一捧小花,很是漂亮,让她不禁想起第一次他们的开始时候那朵美丽的玫瑰花,“你真傻,你这么做她又不会知道……你现在的愿望应该是把眼睛治好!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听了白浅希的话,钟谦敬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把眼睛治好,然后再去面对没有她的世界,这对我而言太过残忍了……”

“你就没想过要出国去把眼睛治好吗?”

“治好?也许想过,但是,现在不那么想了。”

她拄着下巴看着手里的花束,“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你不要再固执了,到底要怎样你才会去?”

“嗯……”他沉默了良久,带着几分难得调笑的口吻说道,“如果你陪我,我就出国去治疗,怎么样?”

她只有片刻的犹豫便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啊!我答应陪你去!”细数伤痕,我伤你几回。你有机会治愈眼睛,我又怎么忍心拒绝,让你失去这个机会呢?

钟谦敬在听了她的回答后,有那么一阵子愣住了,随后笑如繁花初绽,“好!”

54癖好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那一堆文件之中;皱着眉边看文件边签字的男人。嗣蠹耙浪他那张面上本就没有多少肉,现在看上去似乎更消瘦了几分,连一向的整洁似乎也被遗忘在了脑后。

那因为消瘦而略显的微尖的下巴已经冒出了点点的青胡渣;让他本来如玉温润的气质中带上了几分诗人的忧郁和文人不得志的颓废感。他的眼睛盯着那文件,像是生生要看破什么天机一般;手上一直不曾停歇的一丝不苟的写着,就连有人进来送文件也是头也不抬的继续。

“这都几天了?还没吃东西?”柳随风摆弄着手上的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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