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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知道刘强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如果没什么大事，他不会如此惊慌&;&;

我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单位，火速返回了老家。

赶到刘强家里，秀秀给我开的门，一脸忧伤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

我捏了捏她的小手，给了她一个&l;尽管放心，万事有我&r;的眼神&;&;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我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不开心。

进到屋里，刘强正在地上焦急地踱步，见我进来，拉着我的手坐下，看着我说：&l;小勇，事情很糟糕，看来我们的企业要黄了。&r;

&l;别着急，慢慢说。&r;

我心里一沉。

&l;大家都不认咱们这个牌子，产品卖不出去。现在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工人的工资也还一次没发过。

袁大头知道后就跟我闹撤股，还威胁我&;&;

弄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r;

&l;你的销售渠道没计划好&r;

&l;本打算进市里的几家连锁超市，进门费用高我认了，可人家”本不让咱们的产品进去；我说卖了再结账也可以，可对方就是不松口。我也试着托人送礼给回扣，但这些招都不好使。&r;

&l;现在产品呢&r;

我感到了问题的严重”。

&l;我原来承诺等卖了产品就给工人发工资，所以从开工到现在一直没给大家发过钱。

可现在产品卖不出去，大伙儿就急了。

没办法，我只好按人头给他们发罐头和果汁，让他们卖了抵工钱。现在厂子停了，工人们都去卖货了。&r;

&l;他们就能卖得出去&r;

刘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l;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去集贸市场上摆地摊卖，本来一瓶果汁应该卖八块钱，他们五块钱就卖；罐头更惨，两块钱。就是这样，也卖不动&;&;大伙儿互相之间还拆台，价钱越来越低，只想着尽快换点钱&;&;&r;

&l;你这不是自砸招牌吗&r;

我很懊恼。

&l;可又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这样就彻底完了但咱们没钱发工资，哪还好意思去管人家怎么卖&;&;&r;

&l;刘强，你搞了这么多年销售，怎么一点儿渠道都没有。&r;

&l;唉，化工产品和食品两码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咱们的产品没有竞争力，商家都没有信心和热情。&r;

&l;现在还有多少产品&r;

我心急如焚。

&l;除了发给工人之外，剩下的都积压在仓库里。&r;

我想了想，说道：&l;这些东西本地人没什么兴趣&;&;你拿出一部分去到旅游景区卖，另外再拿一部分去车站、医院，看行不行。&r;

&l;车站和医院恐怕不行，我们自己卖没有地方，又租不起店面。&r;

&l;那就先让那里的商户代销，卖了再给钱。&r;

我又退了一步。

这时门外响起秀秀怯怯的声音：&l;袁叔，你&;&;你来了。&r;

话音未落，袁大头推门进来了。

&l;嗬，小勇也在呢&;&;正好，今天大家商量商量，不行就散伙。&r;

我脸一沉，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袁大头冲我一瞪眼，怒气冲冲地说：&l;看我干什么当初说得好听，按股分红。

现在分啊，分个屁

老子投进去十万块，一年下来干点什么不挣个三万五万的，扔你们这儿倒好，搞不好连本儿都赔进去了。&r;

刘强愧疚地说：&l;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看该怎么办才好&r;

&l;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只能散伙了

我得撤本，喂，先说好了，可别给我一堆罐头果汁什么的，我不缺那玩意儿，我要的是现金。&r;

袁大头气焰嚣张。

&l;可咱们现在账上没钱了。&r;

刘强尴尬地说。

&l;我不管，不行就卖房卖地卖设备，反正我不能吃亏。&r;

这老家伙真是一副无赖嘴脸。

我听不下去了，冷冷地对袁大头说：&l;当初咱们可是签了协议的，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就算是走破产程序，也是先拍卖，得的钱先还欠款和税金，然后给工人发工资，最后才是股东分成。

你闹也没用，打官司我们也奉陪，就算散伙，也得按程序来&;&;现在让我们从哪里给你变出现金来&r;

袁大头一听，顿时不那么猖狂了，嘴里嘟哝着：&l;我不管，你们想办法，反正我要撤股。&r;

我冲刘强一使眼色：&l;小强你先大致算算，看咱们还有多少家底。&r;

刘强拿出一张纸，一边在上面写，一边用计算器摁，好半天才说：&l;如果有人能接手，厂房、设备加上库存的货物，能抵上四十万左右。如果没人接手，拍卖的话，恐怕连三十万都不值了。&r;

&l;也就是说，你最多能得到八万块钱，多了也没有&;&;你看着办吧。&r;

我对袁大头说。

&l;啊这可坑死人了，我连老本都赔进去了算了，我认倒霉，你们赶快把钱给我。&r;

袁大头居然装出一副可怜相。

&l;急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哪有钱给你&r;

我丝毫不让步。

&l;你们自己想办法啊从你们家里拿，不行你们就去借。我可不想这么耗下去，把我惹急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r;

袁大头发狠地说道。

这时候秀秀进屋来，刘强看了她一眼，冲她使了个眼色&;&;

秀秀顿时脸色一沉，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袁大头也注意到了，冲刘强骂道：&l;少他妈拿你老婆来瞒哄我，我不吃这一套了我要的是钱，有钱我就不缺女人，有的是女人上赶着找我&;&;&r;

我吃惊地盯着刘强，不知道袁大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强看了我一眼，羞愧地低下头去。

&l;三天之内给我一个回话，我”子急，脾气也不好&;&;大家是乡亲，我也不想弄得难看，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r;

袁大头扔下一句狠话，站起来恶狠狠地摔门走了。

我大怒，想追出去，被刘强劝住了：&l;小勇，别惹他，这小子跟黑社会都有关系，搞不好会在背后下黑手&;&;

唉，真倒霉，我的命就这么差

想干什么都干不成&r;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宽慰他说：&l;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r;

看天色已到晚饭时分，我起身告辞。

刘强也强打”神站起来，说：&l;我去厂里值班，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可别出什么乱子&;&;&r;

秀秀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对他说：&l;吃了饭再走吧。&r;

&l;我不饿。对了，晚上锁好门，小心点儿。&r;

刘强说着就向外走。

秀秀看了我一眼，没吭声。

我和刘强一起出门，同行了一段路后才分手，我心情沉重地向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从墙角忽然闪出来一个人&;&;

我一看，是秀秀。

秀秀满脸忧伤，凄婉地说：&l;你能不能去我家我有话跟你说&;&;&r;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隐痛。

跟秀秀又是好久没见，我发现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明显地消瘦了许多。

秀秀转身快步走开了，我从另一条路慢慢地返回刘强家。

院门虚掩，我推门进去。

秀秀正站在院子里等我，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那么无助。

两人进屋后，秀秀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劝慰：&l;秀秀，别哭，有什么事跟你勇哥说，好吗&r;

好半天，秀秀才止住悲声，仰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l;我要跟刘强离婚&r;

&l;啊&r;

我吃了一惊，&l;为什么&r;

&l;我张晓秀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可刘强他不是个东西他”本没把我当人看，为了他的事业，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送人&;&;我跟他还过个什么劲&r;

&l;什么&r;

我再度大惊，&l;秀秀，我听不明白，你慢慢说，好吗&r;

我为秀秀擦干脸上的泪水，拉着她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