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清脆的门锁声响了起来,刘凌翔下班回来了。我立即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挪进抽屉,合上抽屉门,将无线跳蛋随手塞进裤子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安邑浠,我回来了。”刘凌翔进屋后,大声冲我喊道。
回来就回来是了,喊什么喊的!我没有说话,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换在平时我早就冲过去了,抱着刘凌翔行“亲吻”见面礼了。
我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无线跳蛋像一个会说话的玩具,在我的裤子口袋里撕咬着我的心,让我无法直面眼前这个虚伪透顶的男人。
这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口口声声地叫我“老婆”,叫我“宝贝儿”,这些称呼曾经那么受用,听都听不够,爱都爱不完,贴心贴背的,很温暖。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的,都是刘凌翔做给我看的?为了掩人耳目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婚姻中不是有太多谎言了吗?我的心里阴笑着,嘴里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刘凌翔进门后,看见我没有说话,没有作声。他换了鞋子后,将肩上的电脑包放了下来,摸了摸我的头。
“安邑浠,你先上楼吃饭,我下楼放鞭炮,一会儿上去。”刘凌翔说完,拿起一挂小鞭炮和两个大烟花,重新换上鞋子,出了门。
“马上去,你先下楼。”我的心里一直不放心口袋里的那个东西,让刘凌翔先下楼。
我们和老婆婆住在一个单元楼,老婆婆在六楼,我们在四楼。刘凌翔出门后,我立即关上房门,转身回到屋子,将无线跳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一把塞进一个加厚的卫生巾里,重新放进衣柜里。然后,锁上门,走了出去。
我上楼的时候,刘凌翔已经带着刘豆豆往楼下走了。刘豆豆看见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妈,快和我们一起下楼看烟花,我爸马上放鞭炮了,还有大烟花,可好看了。”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跟在他们的后面慢腾腾地朝楼下走。自从女儿出世后,每年过年,我都要买很多烟花和鞭炮,让刘凌翔带着女儿放,让她看了高兴。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刘豆豆的高兴劲儿也不见长,倒是刘凌翔的兴趣越来越大,年三十不放鞭炮对他来说,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我站在楼道口,默默地看着刘凌翔点燃鞭炮,看着烟花冲天而飞,直上云霄。我笑不出来,脸一直挂着,像个苦瓜。如果现在有个镜子给我照照的话,一定难看到极点了。
“妈,快把耳朵捂起来,会震聋的。”刘豆豆跑过来,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
捂上耳朵后,鞭炮声立即远去了,我木然地抬起头,看着黑色的天空,一点新年的兴奋感觉都没有。我的心很痛,那个粉红色的东西在死死地纠缠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眼睛慢慢扫向刘凌翔,他在抽烟。香烟的味道被烟花的味道遮蔽着,点点星火在黑夜中若明若暗,像鬼火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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