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资深的,难得。」主子说。
「家里需要用钱,没办法。」对自己,她轻描淡写,接着马上又导回正题:「我和两个侍女一块负责打理寻越的一切,用餐、更衣、洒扫房间,包括背那废人上便桶,给他把屎把尿,都要包。稍一个不顺他的心,就要挨他的手杖。」
主子认真地听,并不因她的言辞粗俗而觉得不妥。
「我们那时候最恨的一个活儿,就是清晨去他小妾的房里把他背出来,然後洒扫他留下的一切脏污,比去清他的粪便还要讨厌。」她嫌恶地骂一声:「恶心透了!」
主子的眼神很沉。
「我们得去收他的被褥,褥上有被香烧破的黑迹,有泼溅出来的烛油,有串成一贯的铜钱,上面残着血、残着黏液,脏得我们都不想贪,直接把钱串扔掉。」她促狭一笑。「他这下盘使不上力的烂人对这些女人做了什麽,想必你们这些男人很清楚,不必我细说吧?」
独叔斥道:「你别把咱家二爷跟那烂人并在一起!」
「独叔。」主子举手止道,再看向将扶尔。「你继续说。」
「他完全不把他的女人当人看,连畜牲都不如。」她说:「我们下人私下用饭,服侍那些小妾的婢女全红着眼眶说,她们的主子都被伤得体无完肤,寻越每到过一次房,旧的伤上面一定再添新的伤,咬的、烧的、鞭的、戳的,你能想像的,都有。有一个婢女就曾哭着对我说,她主子的奶头被咬烂了,发脓了,擦什麽药都好不了,她好怕,怕主子死了,她以後的日子怎麽办,她要何去何从?没几天,她主子果真就死了,听大夫说,就是那伤口把她全身的血给弄坏了。那婢女没人好服侍,也只好走人,听说回峞国去了。」
别说女人了,连独叔听了都觉得寻越这家伙死得真是好!
「当第三个小妾上吊自缢满了两个足月,你妹……肃奴就来了。」
主子的手紧紧地握着。
这时,将扶尔面有难色。
独叔看出她的犹疑,他替主子催她。「你想说什麽,就直说吧!」他还挖苦她。「我二爷跟你前主子不一样,瞧,你怎麽羞辱他,他还是和和气气地给你倒茶哇!」
一说,他当然马上遭了将扶尔白眼。
她深吸口气,对主子低头。「对不起。」
他们一愣。
将扶尔的声音有些愧疚。「昨天,我不该那样说肃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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