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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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那天晚上我们没聊出什么内容也不可能聊出什么内容,因为那里不是我们聊天的地方,灯红酒绿噪音充耳色欲毕显让人特别烦恼只想逃逸。但我们不失时机地相互通报了各自的身份、单位、通讯地址、电话号码,为后来的正式聊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第二天上午九时,我在宾馆里很幸运地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她一般情况下晚间在歌舞厅里c持,白天在家休息,在家里打电话没人干扰说话很方便的,于是,我们便东拉西扯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笑着说再不敢打下去了恐怕你昨晚的营业额快要打完了,她也笑着说昨晚营业额打完了今晚还会有营业额每晚都会有营业额的。第三天我真的有些惦念她了,于是就将电话打到了她的家里。她说她正准备接我的电话呢!怪哉,她怎么知道我要给她打电话呢?并接着说,电话机就装在她的床头柜上,她是很随便地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接听我的电话的。我们又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当时我的感觉很好,因为我也没起床和她一样是躺在床上与她通话的,我只穿了一个小小的遮羞裤头,宾馆里不备睡衣,即便是备了我也不会穿的,嫌它不卫生。

第四天我就应邀到她的家里去了,因为我们自以为都已经相互熟识,没有必要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成了永世不能相忘的特殊朋友。我们在一起喝绿茶啜咖啡甚至饮烈酒,往往有意识地将自己搞得放任放纵放浪放肆放狂甚至放荡,让喜怒哀乐不能自抑并想乘机做出一些在常态下不便做出的事情来。往往在这种时候,我就会发现一位满头银丝慈祥端庄的老太太借故前来走一走,不是擦桌子就是送茶水甚或是拿着蝇拍来寻找苍蝇什么的。她白皙而多皱的脸上写满了问号,眼睛里甚至还藏匿着些许的恐惧。还有,在这种时候我还会发现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在门口探头探脑,看样子他生性怯懦不敢进来却又特别想进来。于是,我就赶快走过去,给他的小小衣袋里塞上几块口香糖或者装进一小把瓜子什么的。我想,就不必多说了,这一老一小到底是谁,读者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我跟柳莺有过同居的关系,我们那时曾一度拥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我觉得我们的交往和相处有点类似于高天浮云或者深海微波,它们虚幻,它们缥缈,但它们又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总之,它们应该是一种较高层次较为理想的人间情感交流吧,因为在我们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情爱活动的各个环节都不以任何的物质利益为前提。柳莺将她的个人经历和盘托给了我,甚至上溯到了她的外公和姥姥、爷爷和乃乃。我也将我的基本情况麻袋倒西瓜骨骨碌碌地说给了她,当然也有意识地涉及到了自己的双亲和岳父岳母。柳莺善解人意常常责备自己,往往在我们发生过那种恩爱的事情后劝我认清自我,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位十分温顺的女人的丈夫和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孩的父亲,不但不能乐不思蜀迷途不归,相反还要对妻儿更好些。柳莺说:她——你的妻子,糟糠之妻不可欺,但是我们却携手起来欺负了她……我明白她的这番话是食色女子充满矛盾且又不能自拔的荒谬言论,但我与她一样矛盾荒唐,我们都是色欲之路上的迷途羔羊,我们相欢相悦相得益彰,无法用传统的道德标准来规范和约束自己的行为。说句心底话,柳莺应该算是巾帼雅士女中君子,在我与她交往相处的自始至终,她心地平和无意拆散我的家庭,也从没有说过我老婆的坏话,这是一般的女人所望尘莫及的,于是我便对她崇敬有加。

有一次,我们完事后,相拥在床上,久久不愿分开。我看到她面部书写着一些失意落魄的表情,便谨慎地问道:难道你今生今世就这样任意抛撒自己,做一位女单身贵族……度过剩余年华吗?我本来想说“聊度岁月”,但于心不忍,遂改了口。她苦笑着摇摇头说:根据情况发展看吧!沉默了一阵子,她又自我解嘲地说:我当然很想得到像你这样的身体健壮品位较高从事写作工作的男人,可那却是雾中花镜中饼,恐怕今生今世上苍不一定给我机会了。我能体谅此时此刻她悲凉的心境,她正在经历着红颜易老美女薄命的人生磨难,但又有谁能够来解救她呢?她不愿意屈从伏首于不能善解人意的任何一个她的追求者,而她所萍逢的她认为可以相伴为生的人却又只能与她苟且而处不能天长地久,人家已经有了一个家,她算是第三者冒险c了足,不忍心再去干扰人家的正常生活。她就是这样在人生的夹缝里荒度着自己有限而金贵的剩余年华。我看她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活得那么压抑那么劳累那么悲切,也由衷地为她的生存方式担忧。我戏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这样水r交融不可分离了,你就应该像一名无畏勇士那样,双手擎着爆破筒,冲上去,炸毁阻碍你前进的堡垒,占领你所期待的高地……当今社会,这类事件不是屡有发生吗?柳莺听了我的狂言,光l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随即泪水滂沱,她狠狠地摇头,对我的人格产生了怀疑……

后来;由于出版工作的结束,我离开了那座大都市,并且好长一段时间不想再到那里参与其他的出版合作。有一个时期,我特别想念柳女士,但我又知道这只是男人生理或者心理上的一种暂时需求。事实上,我不能给她带来长久的欢乐和幸福,而她所需要的恰恰是欢乐和幸福的久长。既然是这样,我凭什么再去诱惑她和干扰她呢?于是,我就下定决心,不再招惹她了。好了,让她睁大自己明媚而抑郁的双目,在茫茫人海中去寻寻觅觅吧,但愿上苍慈悲开恩,赐她一位理想的人生伴侣……

胖子出书

第二天,肥胖老者请我和关小姐一同去紫花苑宾馆餐饮部,吃了档次较高的饭菜。在我们将要酒足饭饱之时,肥胖老者终于向我吐露出了他的心底话。

他说他想出版一本书。

我顿时惊呆了,已经端起来正准备与肥胖老者和关小姐相碰的高脚杯,就由于胳臂的一顿,洒出些许酒来。

关小姐面部稍露意外,但很快她就换了表情,不失时机地褒扬了肥胖老者,说他很爱读书很爱写文章,具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拼搏精神。当然这句褒扬的话是我根据关小姐好多句夸人之俗语雅译而来的,一个常年奔波在下层生意场上的女人,不可能在一场酒席上突然口吐中国古典名句。肥胖老者被赞夸得眉宇舒展两面腮颊铺上了红润,他即刻重新斟满一杯酒十分恭敬地双手给我端来。我本想拒酒脸上已经堆出不屑与鄙夷——这是我们文场的习惯,待人处世不客套不虚伪心里有啥就写在脸上喜怒哀乐随时随地能释放即“文人无行”,但看到关小姐投来只有我才能察觉并接收的那种让我不妨先饮下这杯酒办不办事另当别论纯粹商界应付局面暂保面子的信号,我又懂得了商海欺诈“商人无德”的含义。但无论如何我已经堆在脸上的不屑与鄙夷无法撤去,于是就不能再布上友好而得体的微笑,这杯酒就是在这种僵化而滑稽的面部表情里喝下去的,不过在杯酒下肚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同意帮助肥胖老者,可能在这一刻关小姐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我的心理发展了。

但我敢肯定肥胖老者不会写出一本好书来,虽然当前人人都想写作写出来就买通出版单位出版低质易耗品以盗来文雅之袍披在身上并缀上假的珍珠直搞得举国纸贵各类地方造纸厂蜂起遍布它们的后门流出的毒水坏了河水烂了农田使海洋生物品种急剧减少使南北极冰川加大融化速度引起了中国环境保护学家世界环境保护学家声嘶力竭地在报纸上电视上电台上一切宣传媒体上呼吁以至于影响国内的安定团结世界的和平发展致使国家领导人产生忧虑致使联合国秘书长出现不安,但不管怎么说,举国出书人人以权以钱购买作家头衔和学者桂冠的大潮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我必须认清形势识透时务。肥胖老者的要求并不高,无非是想出一本书。而眼时下,只要有权有钱权钱联姻,什么事情办不到?不论什么人,政府官员或者平民百姓,将钱花在出书上,管他出什么样的书,只要不反不黄,总比干那些偷j摸狗吃喝嫖赌的勾当要高雅得多。这样一想,我心中倒又熨帖了。我曾是出版社的文学编辑,按常理,由于职业的缘故,我们这个领域的人,往往会被普通百姓认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另类,我在小城的出现,就给一些想靠近文化的人构成了一种诱惑,于是肥胖老者便不失时机或者说无可选择地盯上了我。其实,在肥胖老者的面前,如果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编辑出现,那么局面就会正好相反,我们便会反过来宴请他,他不但架子会大到卖豆腐的开一辆大汽车,说他不会喝酒不爱吃r海鲜太腥山珍反胃,而且还会造成我们编辑之间为争得区区利益而相互造谣相互诽谤,甚至会破口骂人出手伤人弄出个头破血流的事件来。这类事件,在各自为政自命清高意气行事的编辑队伍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在当前复杂的社会人文背景中,人家只不过是花钱宴请编辑打通出版社想出一本书,我何不顺水推舟来个两全其美呢?这就是我方才杯酒下肚的一刹那突然悟出的道理,它与关小姐当时送我的那个眼神的含义有着天壤之别。道理明白了,思路也就有了条理:既然已经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从内心已经初步同意帮人家的这个忙——也许是人家帮了我的忙呢——何不乘机再理所应当地接受他一个饭后的邀请活动,到十楼较高档次的大型歌舞厅里跳上几曲舞出上一身汗,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接受一个舞后的保留项目,到桑那部蒸洗冲浪按摩,将这个圈子转圆呢?俗话说得好,既然扎了鳖血就要扎个痛快,既然做了戏子就要演得活泛,既然沦为婊子就要舍得身子……再说当今这种业余活动都是一个完整的系列,如今的大小官员肥瘦商贾们大多都在享受这个系列,我虽然非官非员非商非贾,但却也是国家的一介文职人员,是他有求于我而不是我非要吃他喝他,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不喝白不喝喝了不白喝,不玩白不玩玩了不白玩,不洗白不洗洗了不白洗,不按白不按按了不白按……这都是有来有往的交易,我为什么不将享受这个系列当做是我今后智力输出脑力劳动的先果,这比那些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招摇撞骗只捞钱不办事的无耻行径要高尚得多。于是,我就理所当然故作醺然地尾随肥胖老者和关小姐向十楼挺进——精神上的提升——不,我们实则是乘坐电梯上升的。

歌舞厅很宽敞,四周是墨绿天鹅绒全密封,看不见墙壁;乐队演奏之处有光亮,其他地方没光亮,也许是暂不要光亮;地板给人的感觉是玻璃板样的平展,但却不打滑,像是磨砂的玻璃;乐队所演奏的不是先前那种节奏顿错鼓点明确的舞场音乐,而是节拍暧昧舒缓随意只适合一步摇的不知名却又很熟悉的流行歌曲,具备了享受阶层所提倡的放任自流轻松懈怠的标准。歌舞厅的最优旋转处却没有舞者旋转,而四周几个较为黑暗的角落里却有鬼魅样人影在或缓或快地活动,更确切地说是在蠕动。等你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你就会发现那些蠕动的鬼魅成双配对,多是些老男少女,他们相拥相抱地在跳着一步摇。老男们的年龄不一定全老,但多数体态臃肿大腹便便,脖颈往往粗短面部往往油光可鉴,腰带松松地卡在大腹之下胯骨之上。这些人大多是没有胯的,肚皮一大胯便消失了。你要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的裤子连同腰带是靠肥阔后背之下那两瓣并不坚实的p股托着的,于是那腰带只好在后部凸起的p股之上和前面便便的大腹之下松松垮垮地斜挎着了。这些就是当代一部分富裕男人的基本特征,他们大多是早年在政策放宽时发了些财,后来没有染上毒瘾,就那么肥吃饱喝地过来了,于是就形成了那种颇具象征代表性的体形。当然,具有这种体形的人,也包括一部分经常参与吃喝的各级地方官员。这些地方官员也有自己的苦衷,需要在酒宴上拍板的事情太多,多数都是被请,少数才是请人,他们往往年富力强食欲很好,于是营养过剩脂肪增厚便在所难免,这是人生的乐事也是悲事,他们自己也无可奈何。

歌舞厅里的陪舞女人无须描绘,她们的共同特征是年轻漂亮妩媚多姿,依附性强或者说是黏结度大……物竞天争,适者生存,没有美丽动人的外壳,挣不到这里的一席之地;没有忍辱屈从的黏着力,也征服不了那些腰缠万贯的舞场男客。当然,也有一部分舞者是出于纯粹娱乐或者锻炼身体的,不过这部分人往往是成双结伴进入舞厅,职业舞女对他们中的男者只能是望而却步不敢轻易走近的,而寻求精神刺激的那些食色男客对他们中的女者也是不敢轻易邀请的。我竟然发现了一位老女子,这是现代城市高档歌舞厅中的一种较为罕见的现象。其实,这位女子不能算老,最大估计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穿着打扮一般化,模样不端庄不漂亮但却也不算难看。可是,在这种场合作为女人,她已经算是老了。从我们走进舞厅到想要离开舞厅的那段时间里,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有谁来邀请,然却一直没有男人向她投以关注的目光,于是她的眼睛里就放s出了一种哀怨和愤怒的光芒。大概是出于一种对被冷落女士怜悯的心理,我与关小姐相拥跳了几曲之后,便向那位怨女走去。在离她一米之处,我很绅士地向她伸出了邀舞之手,我自认为我的举止是得体的,但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多么悲哀的女子!你不该走进这种无法体现你人生价值的场合,并且你还要与世风日下的社会现象抗衡!由此,我想起一部小说中的一段话:一些不甘寂寞的中年女人,在中途退出舞厅的时候,往往是心灰意冷的,她们常常会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能惊醒她们自己的话:今后再也不跳舞了!

我们没有去蒸桑那洗冲浪泡按摩,那个系列刚开始时我想享受,后来我突然就失去那种欲念了。当我与关小姐相拥摇摆在那曲《夫妻双双把家还》里的时候,我突然没心思跳了,悄声对着她的耳朵说:我们不应该再到那个地方去浪费时间啦!关小姐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后,芳躯就不由得一激灵,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一句话:一切随你好了。下面的情节就是我们迫不及待地要摆脱那位肥胖老者庸俗而无聊的客套,准备离开我们已经有些厌倦的歌舞厅。我与关小姐从舞池走回座位时,发现不胜酒力的肥胖老者仍然埋在沙发里打盹养神,他真的已经腐朽不堪了。我说:我们已经跳出汗了,需要出去透透风的。不等他做出反应我们便向大门口走去。这时候我下意识地朝那位怨妇的方向瞅了一眼,人去座空,哀幽缭绕,想必是她今后再也不会来这里跳舞了。

当我和关小姐坐进出租车告知司机具体地点向606住室方向开去的时候,我便对我们这种恶作剧式的不辞而别感到内疚了。这合乎一般文人的心态,因为我毕竟没有丧失中国人所推崇的做人要以诚相待的基本原则。但仔细想想倒也无所谓,反正我没有骗他哄他,在内心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会很快想办法替他运作的。不就是搞一些与出版社的联系工作嘛,不就是花钱买出一个书号嘛,况且那又是自己原先的单位,不存在什么难度的。关小姐觉察出我有心思,便柔语相劝道:你不必为难的,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许多事情逢逢场做做戏也就过去了。我对她此刻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感到吃惊,这完全是商海欺诈言而无信的作派嘛!但我很快就原谅她了,与我同排而坐息息相通的女人本来就是商人嘛!她所说的那番话合乎她的身份也合乎商界理论,处世哲学人各有之,她有她的人生见解,她有她的办事经验,她就这样一路成功地走过来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

关小姐

后来,出版书的事情我真的帮肥胖老者办妥了,事情的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我想在这里将事情说说清楚,后面的叙述不愿再涉及肥胖老者了,因为他只能作为我情感历程中的一段引线,故事发展到目前,他继续存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然而,那本我认为十分无聊的书出版之后,他却因此而得益了,很快便成了小城名人,并以此为资本与政界挂了钩与各界联了姻,摇身一变成为小城的政协委员,还被当地民俗研究会、地方志编委会、河洛诗词学会等民间组织请去喝酒吃饭,之后又冠以了各类名誉理事或者顾问的头衔,着实风光了好几年。一本糟书竟然能抬举一个年逾花甲的非文化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然而却是事实。

肥胖老者花钱出版的那本书,不是关于他个人风花雪月的记载,而是一本地方性很强的百行百业集子。书的内容主要涉及饮食服务、缝纫服装、摄影照相、工艺美术等行业,都是些零零碎碎带有介绍、赞美、夸张性质的粗糙作品,共有一百来篇,而且夸赞饮食方面的作品居多,如海上桥包子、清风镇馅饼、辛庄羊r粉、徐大嫂烩面、香九州炸j、西关街卤r、黑妞妞汤圆、刘记胡辣汤、康贵丸子汤、辣妹子火锅等等等等。这项工作肥胖老者已经c作了好几年,换句话说他已经在以上那些店里、馆里、铺里、摊上白吃白喝好几年了,许多固定的店铺在开张时都给他拿过钱并且数目也不会太小。大小老板们为的是让自己的店铺和经营的品种登载在堂而皇之的国家出版物上,以达到预期的宣传效果,同时他们的照片和尊名也冠于那篇充满夸赞之能事的店铺和品种介绍之前,这样以来这本书就更具地方意义了。根据我在出版社的出书经验,我很快认认真真实实在在地给肥胖老者算了一笔账,印两千册包括一切手续运作下来需要四万元。肥胖老者讨价还价说他只打算出资两万元。我说我是按最低的价码给你测算的,如若不信的话我将你直接介绍给出版社编辑,让他给你列个预算吧!肥胖老者按照一般生意经不知深浅地刹价说他只打算出三万元,要不的话他划不来。我看他吹毛求疵,就粗暴地说,少四万元我将放弃办理这件事!他看我是个说一不二且表里如一的人,就疲软下来说,四万就四万吧!我由此断定:他以出版此书为名曾通过各种手段敛财不下于十万元,其中还不包括他这些年来的混吃混喝。但我是宽宏大量之人,那些事情都是在我与他相识之前发生的,我大可不必再去瞎掺和什么了。

就这样,我与肥胖老者一起,将书稿送到出版社了。被派任的责任编辑是个半老头子,我很熟悉。出版社领导们的脾性我也很知道,当时的出版处于一个较为特殊的时期,出版品位书籍风险大弄不好就赔本,而出版此类杂书不存在发行问题,收入虽微薄但却万无一失。但出版社并没有给我面子,核算的费用是六万元,而肥胖老者伸伸脖子照样吃咽下去了。他不接受也不行,除非他放弃出书,货到地头死,转运更赔钱。由此证明,我对肥胖老者原先行为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两个月之后书出来了,书名经编辑定为《xx市百行要览》,老姜还是辣,书名定得有水平。扉页上有一堆人名字,肥胖老者是执行主编,主编是一位我不认识但却名字很眼熟的地方领导,几个较大店铺的老板都是编委,参与人员各得其所。后来,那位地方领导或者说是主编派车前往千里之外的xx省xx市印刷厂拉回了那批书,编委每人分了十本,大大小小的店铺馆摊各分十本,有关领导和管理部门酌情赠阅,剩下千余本自然归肥胖老者或赠或售,每本书定价二十元整,不提。

我与关小姐的606幽会美不胜收。自从走进那个门之后的将近一年里,我们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在人生的爱河里尽情地畅游,领略了人间情爱之景的每一个精彩的部分。在这里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或许也蕴含恬不知耻的成分——人生爱河无穷无尽,它们的源头往往在一些神奇而缥缈的地方,或高山融雪,或彩云集锦,或谷峡涌泉,或d窟探幽,险峻奇绝,常人多不能涉足。有了源头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有了流程有了交汇,它们依据地势的情况或平静或狂躁,或平静之中潜伏激越,或狂躁之中藏匿安谧,最后就挟着各自的性情奔向了大海,而大海又容纳了无数的河流,这样就造就了自己博大而虚幻、细微而具体的蕴含,简直让人类无法用自己创造的语言和文字去叙说去描绘。我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去理解人间的情爱,并且这种理解很空泛很抽象很违背人生性a之常规,以至于让读者们无法与我的思维同步。

我和关小姐所畅游的爱河,虽然只是我们人生爱河其中的一个流段,但却是最激越而狂奔的流段。我们在传统束缚挣脱绳索的基础上,去精心设计和制造爱河畅游的每一种技巧和每一个动作,甚至我夸大地认为我们所运用的技巧或者动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常常为对方畅游爱河的全心投入而感动不已,我们一切的对于性a的创举都足以使对方失魂落魄,由此我们痛惜自己已经逝去的人生过程是多么的苍白且无聊。在欣赏和探寻我们畅游爱河所遇到的每一处精彩的景致时,我们都要求对方谈谈对那处风景的具体感受和切身体会,并要求对方用最准确最贴切的语言来叙述,当然在迫不得已之处也可以使用想象、夸张、比喻和比拟手法,其目的是为了将扑朔迷离稍纵即逝的瞬间感受固定下来,以证实我们畅游爱河之价值。这就出现了语言表达的功力问题。

我们半躺在床上鼓励对方不必忌讳和无须保留地叙述和描绘那些生动而原始的意象和感受,关小姐似乎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缤纷复杂的景致——那是我从她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上所捕捉到的——但她却无法运用贴切而形象的语言将那山那水那情那景表达出来,只能让我从她粗略的白描中去推知一些大概,我为此深感遗憾。我也想以我文学编辑的水平加之多年来文学创作实践所积累的语言功夫,将我具体领略的景致描绘出来,但却又觉得虽然我与关小姐共同畅游爱河,而我所捕获到的景致却远不及她。如果将爱河之景致假设成一百份,她似乎获得了八十份有余,而我却只得到二十份不足。这也许正是男性畅游者的幸运与悲哀,在性a方面我们永远只能是去引爆去点燃,拥有了引爆者和点燃者的自豪与虚荣,而却不能与被点燃者们共同爆炸和燃烧,以达到那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在爆炸之中粉碎在燃烧之中熔融的那种极致的快乐。为此,我便想起了我们曾在一起工作担任出版社文教编辑现却已在祖国大南方琼州海峡之南的一座椰林城市里担任h报记者的那位张女士。我知道我的这种联想既无耻又可恶,构成了对怀中关小姐的欺辱和对远方奔走忙碌的张女士的不敬,但我出于一种对人生本质探讨与研究的好的愿望,还是要将真实的人物和事件描写出来,不想再遮掩,不想再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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