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闻言眼眶一红,跪倒在我面前:“姑娘不要嫌弃我,我虽然不能给姑娘荣华富贵,可是简单的照顾姑娘起居一定会做的很好。
沉香年纪很小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入宫中,之前一直在宛平公主身边伺候,是尚仪局里分派的女官。十八岁那年,随着公主前去容妃娘娘的寿宴被先帝看中,后来才封了才人的,并非是无用之人。而看在皇上让我照顾您的份上,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我扶她起身:“你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沉香这么说来,我反倒不如你,从前我只是个百无一用的官家小姐,虽说如此,可因为年幼时候贪玩懒惰,连女子最基本的女红都做不好,入宫这一年多更是什么都没学过。
作画,写字,那只是富贵之人擅长却于生计无用的东西。而后在长门宫的两年,会的也只有编席子,这些你是知道的。可若是应付日后的营生,那是没办法的,正因为如此,我需要跟你交待清楚。我不希望到山穷水尽的一日,你我恶语相向,埋怨互责,那便太难看了。
容你思量清楚,是我应当尊重你的,你先思忖思忖,想通了,做了决定再答复我也不晚。”
沉香焦急,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从前在长门宫时候,我就知道姑娘是个好人,虽然您总是很冷清,极少说话,可我知道,您的心还是暖着的,您能救静和,也救了我,我愿意跟着您,做牛做马都愿意.只要能跟着姑娘走,布衣草履,吃糠咽菜,哪里都好,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浅浅一笑,看着她的脸上眼泪涟涟,伸出手帮她拭泪:“莫哭,今日之言,你日后可要牢记在心,不要轻易打破誓言。若是难以维持,直言相告就好,切莫欺骗,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
离
天刚泛亮,我和沉香便被曹潜接走,车队停在皇宫的后门,在长长无尽头的宫道间连成一队。江欲晚有心,安排了一辆不大,但不算简陋的马车,里面东西一应俱全。
我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侍卫押着德妃一行人跟着从另一边走出来。所有人的行头全换,不见了满身的绫罗绸缎,只有简单缎衣,身上少有几件首饰,看来还算体面。
“萧重沄,你这狗贼,贱妇……”
德妃见我面迎头就骂,丝毫没有收敛,这一骂惹怒了我身侧的曹潜,上前便是一记耳光,打得德妃嘴角流血:“泼妇,小姐面前,哪容你放肆。”
德妃自然不服,似乎心里知晓自己不会死,所以肆无忌惮,无所畏惧的朝我嚷嚷:“如何?皇上不要你,把你打入冷宫,你在长门宫里找不到男人,一出冷宫,便迫不及待的勾引其他男人了?还真有本事,倒也有蠢货上勾。”
说完斜眼看曹潜的脸,极其不屑的嘲讽道:“小姐?她哪里是个小姐,不过是个破烂货罢了,你连这种货色也要,你是没见过女人吗?”
“德妃,你最好留得口德,不要以后死的难看……”沉香闻言,动了火气。
我伸手,拦住沉香下文,拍了拍面前曹潜的肩膀,轻声道:“让她骂,何须与这种人计较,何况她能骂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撩眼,看着德妃脸上一道红印,微微一笑:“你这忠臣之女难道是受了将军的新恩了?不然如何这般肆无忌惮,我投敌被你称作狗贼,那你呢?已然与你痛恨而不屑的我沦为一种人了吗?那还真是不幸。”
德妃的脸色顿时发青,咬牙切齿的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转身,往宫门外轿子的地方走,边走边淡淡道:“以我浅薄的见识以为,你这般落入敌手的忠臣,定是不会苟活,应是自裁以表忠才是。”
再听不见德妃的咒骂,我却心里没了底,但看德妃一行皇室成员的待遇并不落魄,也应该没有遭到行刑,若是按照曹恚之前的说法,这并不正常。可若是这本就是出于江欲晚的指令,这便更不正常了。
不杀,不遣,不流放,而是当成宾客招待,这其中定有阴谋。
而这一点反常连沉香都注意到了,她轻声问我:“姑娘,德妃似乎没有受罪,倒像是好生养着呢,也不知道那个将军大人到底打什么算盘,真奇怪的很。”
“奇不奇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主意在,而且会算的天衣无缝。”
我上了马车,沉香撩开帘子往后张望,突然转过头道:“姑娘,德妃那一行人进到后面的马车里去了,跟我们一样,他们到底是囚犯,还是宾客啊?”
我没看沉香:“莫要惹她,难保到最后,她还会咸鱼翻身,惹祸上身。”
“什么?她还会咸鱼翻身?怎么可能?难道是将军要把夺来的一切还给皇上?”沉香顿了顿,声音轻了许多:“就算还给皇上也无妨,其实,其实皇上对您还是有心的……”
我猛地抬眼,或是眼色有些凌厉,让沉香一滞,怯懦道:“姑娘莫气,先听沉香说,当初刘公公接我出去的时候我以为我一定会被新皇赐死,没想到竟然是见到了皇上,他让我在长门尽量照顾您起居,还让我千万不要跟您说起这层关系。就连长门宫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接我出去的,又做了什么。
姜姑姑来审问我,我按照刘公公交待的说是询问了当年先帝服药一事,还挨了板子。我是当真挨了板子,皇上说,怕让他人起疑,只能假戏真做。我只记得,他说,说……”
“他说了什么?”
“皇上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样一个性子,都掩在低眉顺目之下,可我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她一定会熬过去的,熬到那一日。”
我失笑:“熬?一字说来何其轻松,可我到底如何留一条命下来,你自是看的清清楚楚,沉香,你记得,话说起来都可云淡风轻,可却是需要人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渡过去的,而能渡的过来的又有几人?”
“姑娘……”沉香还有话要说。
我却先她一步:“我和他之间,终是他欠我的多,他高高在上的情非得已也罢,我身边亲人的罪有应得也罢,他们彼此牺牲彼此,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可到最后我是那个被夹在其中,最首当其冲舍弃的人。
然后死的死,走的走,仿佛与这个世间无关了,剩我一个,从头到尾,再清楚的不过活着,为着那些纠缠的关联,付出一生的代价。所以,沉香,那个人,以后不要再提了,让他死在过去里吧。”
沉香默默点点头,不做声的挪开眼色,似乎不理解我的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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