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虽然一心盼望着顾二能知事些,却也爱惜着她身上的单纯,现在这种结果,贺大娘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又苦又涩还带着一丝腥气。
顾二再次醒来的时候,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和以前一样老实听话,却又有什么不同了,细看去,她嘴角始终带了一抹浅笑,却让人觉得疏离,似乎和她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罩子,可望不可及。
贺大娘心中暗叹,这丫头,终于晓得要明哲保身了吗?贺大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又去见了二姑奶奶,知晓二姑奶奶要待到二月二才上路,就借着顾二养伤的名义,留在自己身边再调教一个月。
这一个月,顾二多半是躺在床上静养,贺大娘口述的,贺大娘恨不能把自己肚子里会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教会顾二。
各种绣工,单面绣,双面绣,挑绣翻绣,配合着各种布料的知识;又教导顾二算盘上的学问,甚至把灶上的账册拿来,一一讲解;琴棋书画诸般杂艺只教了浅浅的一个根基;尚有豪门大家里的诸多规矩和习俗。
顾二伤在后身,难以翻动,不能起身实践,贺大娘就要求她把所教的东西全部背诵下来,等到了涟姐儿身边再慢慢学用。
等到了二月初一,顾二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疤,虽然不能使力,却已经无碍行走,贺大娘知道明天二姑奶奶就要启程,该把顾二送过去了。
贺大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席面,顾二乖巧的捧着酒壶伺立一旁,贺大娘轻叹一声,拉她坐下了,唠唠叨叨地说:“老婆子会的这么点东西,都教给你了,能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顾二一言不发,只抿唇笑着,贺大娘见她如此,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强压下心中不安,继续道:“你学过的东西,只有厨艺和刺绣可以展现人前,那管账的功夫要等你升了管事娘子才用的上。”
贺大娘顿了下,脸上严肃起来,板着脸道:“你识字的事情切切记得,千万不能叫旁人知晓,如今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一个下人,识的字是祸不是福。”
说完这段话,贺大娘自觉该交代的俱已交代妥当,就招呼着顾二开始吃菜,顾二经过贺大娘的精心调教,却不肯与贺大娘同桌而食,举着酒壶在一旁伺候着,又不时给贺大娘布菜。
贺大娘暗暗点头,顾二如此知进退,至少在这李府,已经足以立足了。她吃了半饱,满意地拉顾二坐下,殷勤地夹了菜给顾二,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去了涟姐儿那边,你要多做事,少说话,出门带着耳朵,回家把嘴关在外面。凡事要忠心,这是做人仆役的本分。”
顾二一一点头应了,小口小口的吃起菜来,待她吃完,贺大娘又翻出了一身新衣,却是在顾二卧床时,贺大娘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顾二摸着新衣,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刚进李府时得了那套衣服时的欢喜,她垂下眼睛,是人变了么。
眼见时辰不早,贺大娘就张罗着带顾二去见二姑奶奶。
两个人一前一后要踏出房门之际,顾二终于忍不住,拽住了贺大娘的衣襟,待贺大娘回过头来,顾二直直地望进贺大娘眼中,犹然带着一丝希望地问道:“大娘,是否已经签了顾二的死契?”
贺大娘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顾二,顾二一见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答案,缓缓地松开手,脸上多了几分落寞,顾二轻声道:“大娘这几日里教导我大户人家的规矩,顾二就知道了,将来必是做为涟姐儿的陪嫁随她一起出门,既然是陪嫁,断没有还签着生契的道理。”
贺大娘心里一阵失落,又有些伤心,顾二变成如今这样,是她一手打造,现在,她却有些悔了。
贺大娘扪心自问,把顾二送到涟姐儿身边,是双赢的选择,以顾二的颜色,定然不会被姑爷收入房中,将来涟姐儿给她指个有脸面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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