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津帝国军界向来没有“优待俘虏”的传统,任海鹏他们三个被捆成一串,待宰羔羊一样堆在一辆山地越野车的後车厢里,屁股贴著屁股,姿势十分难受。楚捷长长地叹了口气,许峰捏紧了拳头。这支抓俘虏的小队继续前进,颠簸的山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头,楚捷和许峰都在闭目养神,只有任海鹏一路跟他们的小队长套近乎,磨破嘴皮才得知他们是在与大部队汇合的路上发现了战斗机残骸,因此奉命寻找跳伞飞行员的:“长官说了,尽量抓活的,反抗就往死里打──你们为什麽不反抗?”
任海鹏差点被这个年轻的士官给逗乐了,正要继续问,车子却忽然转了个陡峭的弯,侧著俯冲下去,他们三个手脚被捆,无从借力,不由自主地跟著倒下去。最靠外的许峰因此被任海鹏和楚捷的体重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好在司机很快踩了刹车,尖锐的摩擦声中,车子打著旋停下来。小队长不等车子站稳就拉门跳出去,兴高采烈地跟哨兵打招呼:“拉回来了,要给长官送去吗?”
楚捷揶揄地笑了,许峰长出一口气,呸道:“豹子让人当肉猪了,没这麽丢脸过!”
任海鹏却一点也不觉得窘迫,小心翼翼地凑到车窗旁边。借著没有关闭的野战车前灯的光亮,他发现这是一片颇具规模的临时营地,目力所及范围内没有太多重型武器,但组织严密、井井有条,怎麽看也不像是一支被击溃或者打散的部队。正疑惑间,野战车的後箱门忽然打开,一个脸上涂著油彩的士兵用步枪指著他们,简单地命令:“下车。”
雨仍然下得很大,地上都是泥泞积水,任海鹏他们三个的腿脚都因为之前长时间的蹲坐变得麻木酸胀,一路跌跌撞撞,被人推著带进了中间的简易营房。
那就是守军的临时指挥部了,任海鹏在肩膀上蹭了蹭影响视线的泥水,终於看清了坐在正中间的人──对比他统辖的这支部队,这个黑发的中尉明显过於年轻,职位也太低,简直让人没法确定他到底是指挥官还是助理参谋──那当然就是已经成功撤出战场、在这个距离首都新城区不到两公里的山谷里完成集结的赖希文中尉。他还带著护目镜,试图分析从已经瘫痪的首都防卫指挥中心传来的少得可怜的战报,听到脚步声和士兵的报告,他终於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谨慎地打量著俘虏们。任海鹏也在看他,试图读他的想法和心事,然後赖希文站了起来,并且摘掉了那个碍事的护目镜,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任海鹏的脸上、身上。
任海鹏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要审问,刚刚编好的关於江扬、彭耀的假情报也不好贸然说出来,只能坦然回视,顺便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小兄弟,贵姓?”
赖希文的身子一震,更仔细地打量任海鹏:“您是……获过金翅勋章任海鹏少校?”
任海鹏点了点头:“当然,每年都得,镀金的,但工艺不错。我老婆说凑足十二枚就可以做一件双排扣的大衣。还有,我现在是上校。”
赖希文黑眼睛里的戒备和算计瞬间消弭,甚至笑起来,吩咐士兵:“为任上校和副手松绑,再拿热水来。”
任海鹏愣了几秒,躲了一下试图给他解开的守军士兵:“请问您是……?”赖希文看著他的眼睛,回答:“您已不记得我了,很正常。十年前,南部沿海台风,是您冒著生命危险救了我们全家。当时我八岁的妹妹已经开始发烧,医生说,如果再晚一两天,她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终身智障。”
任海鹏还真不记得了。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参加过太多次抢险救灾,拯救过的生命不计其数,不过他从未想过会因此获得回报,於是相当不好意思地又笑了:“头批送的都是老弱病残孕,那次我飞的第一班没错,但是你说的,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我只是个开飞机的。”
赖希文摇头笑笑,伸手向小兵拿过钥匙,亲自给任海鹏打开手铐和脚铐:“我相信您的人格和操守,所以也请您相信,我并不是为了叛军的行踪才跟您套近乎。事实上,我不能放了您,但是您是我本人的贵宾,战斗结束以後,我也将尽力为您担保和开脱。”
任海鹏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腕,想了想说:“那麽,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关於你所说的‘叛军’和我们的战斗。”
赖希文迟疑了一下。任海鹏真诚地望著他,他终於点头,恭敬地一指私人休息室的方向:“请。”
凌晨时分,肆虐整个晚上的暴雨稍稍小了一点点,空气里弥漫著挥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皇宫附近的战斗结束了,在卓淳指挥下负隅顽抗的近千守军被江扬麾下的精锐部队完全歼灭,千年王城的宫墙上尽是累累弹孔,城墙、广场上都堆满了尸体。江扬凝视这惨烈如同森罗鬼城的辉煌之地,琥珀色的眼睛里尽是悲悯,却不会有一丝犹豫。他给自己的枪换上一个新弹匣,然後命令林砚臣、华启轩率所部严守宫城各个出口,自己带苏朝宇、凌寒及百余名精锐士兵,自正门进入皇宫搜查,同行的当然还有王若谷的警犬分队。时间不多,卓淳卓缜安吉娜都不重要,甚至连江铭都可以不管,他们必须找到那个黑色的国家防卫系统启动终端,没有它,一切都没有意义。
皇宫的侍女和侍从们是最先被抓出来的。苏朝宇的手下把他们都集中在大殿里,分批搜查和甄别。江扬从中认出一名相熟的姓王的银器总管,便问他卓缜的行踪,他和其他侍从一样,被持续整夜的炮火震得习惯性哆嗦,强自镇静地摇头回答:“首相阁下在宴会还未结束的时候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江扬在心里叹了口气──卓缜交出钥匙以後,分明是在他们眼皮底下乘车进入皇宫,可无论是月宁远、胡前进还是王总管都说他不见了,这又是什麽阴谋?他拍了拍王总管的肩膀,又问:“女皇陛下呢?”这回,王总管总算回答得很流利:“在寝宫。侍女们说,两小时前已经熄灯就寝。”
江扬挥手叫苏朝宇:“留几个人在这儿看著,你跟我去寝宫,问问首相阁下的未婚妻。”
虽然在皇宫举行过婚礼,但苏朝宇对於神秘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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