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些,女士吃点这个补。”顾远航其人,对于看人下菜碟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是轻车熟路,对着两位女下属,既不表现出特别热络,言语又风趣随和,分寸拿捏恰到好处,那小周也是话多之人,席间绝无冷场,笑声不断。
顾远航忽然看定涂苒:“怎么今天话这样少,累了?”
涂苒笑笑:“老总在这儿,我们哪敢说工作累。”罢了,只低头吃喝,或是附和着略微说笑两声,并不多言,一来因为心情欠佳,二来也想以此杜绝在言辞上给人的肖想。
顾远航微微一笑,怎能摸不透她的那点小心思,可恨的是她在人前刻意的冷淡,这会儿又见她神色平静,只顾自己小口小口的吃菜喝酒,手中执着银色筷子,小指尾端微微翘起,脸色粉中透红,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沾染酒渍的嘴唇饱满鲜美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顾远航心头骤然腾起一把火,他下意识的扯开衬衣领边的扣子,举杯,含了口酒缓缓吞下,戏言道:“小涂指导忙了这么几天,不曾归家,这会儿想是惦记着家里的那位。怎么着?回得晚了,怕被人收拾?”语气淡然,而言下之意甚是轻浮。
涂苒脸上波澜不显,拣了点菜送进嘴里慢慢嚼,一旁,小周对着这情形却是最先沉不住气,尴尬笑道:“涂指导是去年结的婚吧,都没请我们这帮同事去喝杯喜酒呢?”
涂苒说:“我们没办婚礼,我这人懒,我先生工作忙,都不擅应酬,只简单请两边的亲戚吃了顿饭而已。”
顾远航接话道:“你这样的不擅应酬,以前当业务员是怎么混过来的?涂指导过谦了。”
涂苒笑道:“顾总还是叫我小涂吧,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您带着我工作的,那时候您也是指导。”
小周奇道:“原来顾总和涂指导还有这样的渊源。”
“师徒一场,我可是跟着顾总学到不少东西,”涂苒边说边为三人都斟了些酒,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对顾远航认真道:“师傅,这杯我敬您,谢谢您这么些年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助,我这辈子都受益匪浅。虽然只小您几岁,但是我一直拿您当老师一样敬重。”
顾远航盯着涂苒没说话,也不同她碰杯,半响才一语双关道:“涂苒,我倒要看看你能端到什么时候。”
涂苒笑笑,喝了自己面前的酒:“我先干为敬,”又对小周笑道:“你看,顾总都不给咱们女同志面子,难为我们还为公司做牛做马。要不就是我面子不够,想让咱两一起敬他才肯喝呢!”
小周本不想趟浑水,听见涂苒这么一说又不好不表示,只得端起酒杯道:“顾总,我也敬您。”
顾远航仍是看着涂苒,不觉微摇着头一笑,拿起酒杯和小周碰了碰,一仰而尽,不多时,招手道:“服务员,这边结账。”
小周也巴不得赶紧走,无奈行李还放在酒店,少不得又一路同回。到了酒店门口,顾远航拦了辆出租车,对小周说:“不早了,你上楼去拿行李,我叫司机在这儿等着。”小周谢过他,连忙跑去楼上。
那顾远航此时回过头来瞧着涂苒,似笑非笑,眼神戏谑,像是在说:“看你还有什么招。”
涂苒抿着嘴,一言不发,转身就要往里走,被人一把拉住。
顾远航握着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都入夏了,手还这么凉,刚才给你点的汤也没喝完,女人不补怎么行?”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涂苒几乎要被他揽进怀里,呼吸里都是陌生的男人气息,她使劲要抽回手,终究不敌,心里一急,张口就说:“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顾远航看了她一眼,又往地上瞧了瞧:“仔细看路,别弄脏了鞋,”罢了,便松开她的手。
涂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身后的台阶上一滩污渍,不知谁醉了酒呕在这里,想是才将自己转身时险些踏上,她忙往旁边挪了几步,已有酒店里已有服务员取了清洁用具出来,仔细打扫。
涂苒那时心里拧着一口气,紧绷着神经,就怕顾远航一时做出什么事来教人不得不扯破脸皮,这会儿见他这样,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人只是不着痕迹的撩拨,而她却有了大动干戈的意思,相较之下,还是道行浅了些。
顾远航看着她,带了点戏弄神色,将先前同她相握的那只手放在嘴边作势轻咬一下,低笑:“做什么慌成这样,我还真怕你变成一只小兔子。”
涂苒脸颊微热,嘴里说道:“顾总,您早点休息,我回房间去了”,她一边暗自烦恼,一边又顾着防范眼前的男人,全没在意周遭也许细小的变化。
这应该是个美好的春天的夜晚,不同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都市风光,风带来的温热的空气,像是飘荡着不远处乡村的醇厚清甜的味道,酒店门口,几乎占满整个人行道的临时停车位空荡寂静,偶尔一辆车开过来,伴随着稍显刺耳的刹车声响,足以引起零星路人的侧目。
雷远也知道自己下脚急了点,饶是很有防范意识的系了安全带,整个人仍是惯性的往前晃悠一下。他并非偶然路过此地,只因借朋友的顺风车过来取证,一时不备撞入某个让人难堪的情景,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遭,他大略想了想,一年前的那个婚礼上才是第一次,他那时就觉得这女人并非省油的灯,具备市井之徒和浅薄妇人的所有特质。他又想自己兴许命中带衰,不是工作的时候专打离婚官司,就是碰见朋友的媳妇儿和人疑似偷情,恰好这个朋友还坐在自己旁边的副驾上。他见这档子事多少已经有些麻木,如同拿惯了手术刀的外科医师见人流血受伤。只是十几年的情分放在那里,他也不好表现半分理所当然的神情出来。
他侧脸,看了看陆程禹。
陆程禹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电话给他,说能把车借他用,雷远还高兴来着。他自己的车送去检修,一时又急着上路,正是赶时间的当口。两人见了面,陆程禹就把车钥匙扔给他,自个儿手里拎着瓶啤酒,想是才下班,眼里遮不住的疲惫神色。
雷远嘟哝道:“你自己怎么不开?”
陆程禹“啪”的一声打开易拉罐拉口,只是浅呷着咽下,答:“我喝酒了。”罢了他扯下领带脱下外套扔去后座,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
雷远骂了他一句,又问:“你去那破地方干嘛?”
他闭着眼,答:“有个学术会议”,隔了会儿,又说:“顺便去找我媳妇儿。”
开了三小时的车,到了。
雷远这会儿想说:“咳咳,那不就是你媳妇儿?”他没敢说出口,只是拿眼瞟他。
陆程禹靠在椅子上,胳膊肘支着安全扶手,半眯着眼望向那方,想是早已看见,却是水波不兴。
雷远忍不住,小声道:“那是涂苒吧?下车吗?”说罢解开安全带,就要去打开车门,却是被陆程禹轻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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