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且在主编这个位置呆的实在太久了,有太多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会儿都憋着利用这个机会把你搞臭搞倒。他说虽然你从来不提这事儿,但是他知道,你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刻薄恶毒又神经病?”李润野冷冷地问,“这是他说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
“重点是那些人也就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罢了,他们连像袁明义那样当面指责的勇气都没有,我怕那个干什么。”李润野淡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来到安宁市各种传闻就从来没停歇过。”
“可这个不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要认为它是丑闻,那就是丑闻;可如果你认为这只是私人情感,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润野,”刘明远幽幽地说,“你知道吗,那天顾之泽很郑重的跟我说,他真的很爱你,不会离开他,不论多难听的话他都会陪着你一起听,不论多难的处境他都会陪着你一起熬。”
李润野沉默了片刻:“他……这么跟你说?”
“是的,”刘明远喟叹一声,“他说‘大师兄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李润野说不出话来,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刘明远放下电话望向桌子上的钢笔,他轻轻地拿过来握在手里,这支笔一直不曾离开过身边,已经成为生活的习惯,以至于采访顾之泽时竟然就这么握在手里而自己全无意识,直到看见顾之泽陡然瞪大的眼睛和一脸震惊的表情才醒悟过来。
八戒,我除了“放心”还能做什么呢?刘明远轻轻地自语,我的心早就放在那里了啊!
***
周五一大早,李润野和顾之泽开了九个小时的车赶到山南的一个偏僻山村去接朱家夫妇。当汽车开进村口时,顾之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全村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没有一家的房屋是完整的,不是倒了半截院墙就是塌了一侧的屋檐。村民三三两两地挤在村口唯一的一条土路上,看着“气派”的汽车开过来纷纷避之不及,神色间竟然有几分惶恐和崇敬。每个村民都破衣烂衫的,小孩子大多光着脚,即便穿着鞋的也大多破旧磨损,甚至露出了脚趾。这个村子的每一处每一个人,无一不透着“贫困”两个字。
朱家夫妇在院子里跟李润野和顾之泽说话,因为堂屋里透着一股子木头*的霉味儿,实在不适合“接待”客人。老两口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在泪水的浸泡下通红,他们一边哭着,一边不住地感谢顾之泽,几乎要给他跪下来,因为顾之泽让他们有机会再见儿子最后一面,不至于只接到一把骨灰。
顾之泽握着老人的手一遍遍说“对不起”,哭的不能自已。老人喃喃地说:“哪儿能赖你?我家强子命不好,这不赖你。”
朱强三岁的女儿朱晓兰怯生生地拽着奶奶的衣角,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最近天天都在哭,今天哭得尤其厉害。小姑娘有双大眼睛,长得像极了朱强,小小的脸上隐隐有种坚强。她伸出脏脏的小手去抹奶奶的脸:“不哭,不哭,奶奶不哭。”
顾之泽慢慢地向小姑娘伸出手去:“让叔叔抱抱好不好?”
朱爷爷拉住孙女,带着几分腼腆:“别了,孩子身上脏,全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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