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萌生离g之意
室内燃着刚烧起的薰香,沐曦甫踏进去,下意识的抬手捂鼻。她不喜欢这味道,凯里似乎察觉到了,命人拿走香坛,换上不知名的花香。
室内的人皆已偋退,凯里坐在床榻上,双目瞅着沐曦,两人皆是一阵默然。
「看够了没?」直到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挑起眉梢说道。
「没有。」他竟然这样回答。
一排黑线立刻出现在她脸上,「你脑子莫非是烧坏了?」
见到他苏醒,提心吊胆的嗓子眼终於能安稳落下,开始东一句玩笑、西一句玩笑。
「王上……其实很难过。」
凯里淡淡地说道,而且开口并不是向沐曦道谢。
提到修尔斯,沐曦的脸色立刻变样,垂着头扳起手指,不明白凯里的目的为何?
「尹沐曦,你到底爱不爱王上?」他正色道,口吻里隐隐透出薄怒,尤其在喊她的名字时生硬得像是叫仇人一样。
眉毛一抖,沐曦抬起脸看他。
只有他敢这样直呼她的名字,并且当面质问这种问题。
她要是不爱他,会让他饮自己的血吗?会拿自己的生命作交换吗?
若是以前凯里这样问,她会说:我爱他。
现在他这样问,她迟疑了......
她一点也不明白修尔斯所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麽?为什麽要杀了彩儿?
彩儿是沐曦来蛇g唯一照顾、陪伴自己聊天的女生。
沐曦不把话讲明,面色疏离冷漠,「你自是清楚的不是吗?」
或许是想逃避这个话题,她开始反问凯里。
「我知道你拿生命来交换他的生命,但你可想过他要得是什麽?」凯里面色冷峻,一字一字地刺进她的心窝。
见她脸色明显发白,凯里只是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你苏醒的那日,王上一回寝g,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喝着酒,几乎是灌酒不是饮酒,又是拍案又是摔杯。王上不让我靠近,於是我默默地守在外门外,直到早晨,他醉倒在地上,桌案上写的字字珠玑……」
凯里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问:「你可知道王上写些什麽吗?」
她拧着眉,摇摇首。
「相惜相守不如心心相印。」
相惜相守不如心心相印……
她怔住。
蓦地,一滴透明y体自眼角滑落,滑进唇瓣,嚐到酸却又苦涩的滋味。那瞬间,她似乎明白修尔斯离去的那抹眼神,和那句重重撞击心坎的话语。
『你g本就不会为我想想。』
她以为这麽做是为他好,延续生命,但未曾想过这是不是他要的?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
相惜相守不如心心相印……
她似乎从来没了解过他要得是什麽,究竟是什麽他才会开心,只有自己认为、自己以为、自己应该……
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然後相惜,她与他似乎永远定格在相爱。
情人之间最基本的相惜都做不到,相守又与他们太遥远,造成一方应该为另一方做什麽事情,而不是双方互相……互助。
心心相印。他想要得到能相惜的爱,而不是只有另一方付出的爱。
可是......那又怎样......彩儿的死,令她感觉到身为帝王的恐怖,是否有另一层关系促使修尔斯杀了彩儿。
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眼前递来一手帕,她胡乱拿起来擦,直到眼睛至少能看清楚凯里苍白的脸。
「尹沐曦,要哭去找王上,别在我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等下太医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沐妃娘娘了!我这统领还要当吗?」
凯里毫不留情吐槽,但是沐曦没生气,反而破涕为笑。
「尹沐曦,你这可是想通了?不管是否想通,我只有一个要求……」凯里的神情专注,拿起笔随意划了划,然後对摺再对摺,丢给她。
沐曦狐疑地想扳开纸条,却被他制止,「回你寝g在看吧。」
凯里长吁叹短,「哎……幸好你醒了,不然我就要陪你去冥界陪伴了……」
把纸条揣进袖内,沐曦笑了笑说:「哪个病人一醒来就在叹气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血咒会让你寿命减少......但是如果我知道,五年前我还是会这麽做。」
难得凯里出口道歉,沐曦没有多大的惊讶,慢慢的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你是修尔斯的侍卫,形影不离的侍卫,自然是会为了他的好。这没有谁对谁错,一个念头的做为,或许当下是为了自身、对方着想,於是牺牲别人,但这世界上没有对等的幸福。有人幸福,相对的会减少别人的幸福。」
听见她这麽说的凯里,复杂的盯着她,「你是不是有心事?为什麽突然说这种话出来?」
她重重吐气,老实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你知道彩儿吗?她是我进蛇g後一直对我很好的女生,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修尔斯为什麽要杀她......」
她试着隐忍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凯里面色骤沉,「谁跟你说的?」
「原来你也知道,所以是那日吗?在御花园你恰巧制止我不上前查看,是因为彩儿在那受刑!」她冷冷看着凯里,「你欺骗我!」
「不过,转个念,你欺骗我也是理所当然,修尔斯是你的主子,要帮当然是帮主子难不成会帮外人?」
说完後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但却听得出来在抱怨。
凯里的面色非常难看,一青一白,声线极不平稳地说:「我从来就就没有把你当外人......你早就是我......」
他忽然意识到甚麽,重重吐气,「没什麽,反正你想太多了。」
她的脾气也很硬,「不管是不是,我......很难接受这件事实......」
凯里撇开脸,躲避她灼热的视线,「不管是谁跟你说的,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他停顿了下,才徐徐开口:「那一日,确实是彩儿在受刑,彩儿是柴王后的人,在王后被打入冷g後多次想向王后的亲属传递g中的消息,再次推翻王上的王位。」
「後来彩儿成功了,却被王上逮个正着,连带王后娘家的也相继处死。那日在御花园的不是彩儿在受刑,而是柴王后派来的另一个间谍g女,那个g女受不了刑责,连带着夥伴彩儿滚下阶梯......王上只是不想让你见着而已。」
「不是这样!我听到的......」
沐曦听到得g本不是这样,凯里忙打断她的话。
「尹沐曦,很多事情从表面上来看不是真实,而是被很多谣言和搬弄是非所得出来的结果。」
若凯里说的是属实,那麽谣言真的恐怖。
沐曦想起那日求救彩儿搬救兵来王后寝g,就知道彩儿为什麽没有寻来救兵了。
真相令人难以承受。
彩儿是柴王后的人,又怎会帮沐曦。
眼中盈着水光,沐曦深深吸口气,「那又如何,只要一想到彩儿惨死,我万万不能接受。」
「王上是不得已的,虽然一开始有意杀了彩儿,想到你曾在g中与她要好,想把她赶出g而已,没想到另一个g女想拖下她一起死。」
凯里又补了一句,「还记得柴王后有个侍卫吧,那日你受屈,把你救回居所的男子。」
她记得,那日的屈辱历历在目,恶人有恶果,柴王后终究是得到报应了。
「他是王上派来柴王后身边做眼线的人。」
其中一名暗卫是忒月的人,另外一名沐曦当时就在怀疑,为什麽柴王后身边的侍卫要冒险救她,原来是修尔斯派来的眼线。
而且由此可知,沐曦在g中的一举一动,皆是落入修尔斯的眼底。
「这麽说修尔斯一直在观察我在g中的生活?」
「没错。」
得到凯里的回答,脑海中残缺的记忆和疑点碎片都明了了。自祈福大典撞见修尔斯後,他透过g中的探子一方面关注她的生活。
在祈福大典无意间救了她,并且当作陌生人应对,都有理由。要抢回王位的男人,每一步必须走得极其小心,错一步,全盘皆输,甚至是死无丧生之地!
脑海顿时飞掠一项诡异的疑点,快得让她捕捉不到,双瞳彷佛映着深潭,沐曦抬眸扫过凯里黯然的脸色,心里喀噔一下。
「在柴王后g中救了我的侍卫难不成被王后杀了?」
凯里轻轻点头。
看见他毫不迟疑的点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想隐瞒,直截了当的坦白,沐曦突然间觉得肩上如此沉重,沉得透不过气、重得难以喘息。
「终究为了王位,少不了死人、少不了算计,是我太乐观了,是我把它想得太美好,是我把修尔斯想得太普通......呵......」
五年,怎麽不会改变。
王位,能使人变得残忍、冷酷。
凯里又说了些什麽,沐曦只是懵懵懂懂地应了声,便起身回阳遥殿。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g殿,是熙儿搀扶?还是她情愿自己一人走回去,思绪像是被困绑在一起,用力的挤压。脚下是难踩的雪地,就好似她的心,沉得冰冷,连一步一脚印,都是如此的难落下。
一个王位,竟然要死这麽多人,这些人都是曾经与她有交集的人,撇除这些人不谈,不只这些。
少则认识的人,多则不认识的人。
看着偌大的g殿,窗外白雪纷飞,空洞萧瑟,如同这间g殿,既孤独又寒冷。这一刻她萌生了想出g的念头。
她想出g,离开这里。
作家的话:
【世界上没有对等的幸福。有人幸福,相对的会减少别人的幸福。】---这章标语xdd
沐曦妹妹你长大了吗?!快飞出g吧~~
这文越来越沉重(掩面)
☆、第五十七章---测试的爱
西g,御书房。
金桔色的霞光渲染整片天空,浅紫蓝的暮霭笼罩西g後方的小山丘,地面积满白雪,行经的g女走过,留下一排鲜明的脚印。
熙儿向站在门外守卫的士兵行礼。
「奴婢有事禀报蛇王。」
士兵认得是沐妃的g女,不敢万分马虎,立刻进门通报。
她拢了拢肩上的斗篷,将双手包覆於温暖的绒毛下。
士兵领着蛇王的命令走出,示意熙儿进去。
熙儿甫踏进去,扑鼻而来浓重的汤药味,她没有表现出不适的表情,恭谨欠身後,向坐在桌案前的蛇王报告:「王上,娘娘已去看统领大人了。」
蛇王挥笔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专注的模样让人以为没听见g女的禀报。
他忽然捂住嘴,重重咳了几下。
「咳、咳......」
熙儿作势想倒一杯水给蛇王,他摆摆手,身子向後倚靠在背椅,几绺金发散乱额前,他重重吐口气,微闭着双眼。
「做得好,沐妃什麽事情都知道了吗?」
「是。那日娘娘回到寝g後,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见蛇王没有答话,仍是沉默的闭着眼睛,她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娘娘心情很郁闷......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桌案摆置的七彩玻璃瓶在烛火的辉映下,散发柔和、y冷的光泽,瓶里的纸星星彷佛被火光烧尽。
蛇王的眼皮微微一动,却没因为她的话而睁开,只是淡漠的说:「多照顾沐妃,早日让她身体康复,每三日来向朕禀报一次,知道吗?」
蛇王再次捂住嘴,此次咳嗽比先前更加猛烈,左臂不小心挥落砚台,黑色墨汁在红褐色的磁砖溅开一潭黑。
「咳咳!」
「王上!」
熙儿连忙上前扶住蛇王颓倒的身躯。
「王上!」
门外的士兵听到物品的掉落声,推门查探。
「退下!朕没事。」相比之下,生病的蛇王显然淡然许多,冷声一喝,侍卫立刻退了出去,并吩咐找来几个g女清理。
心惊的熙儿看见藏於桌案下的不明物体,微微一愣,「王上......您没喝药?」扶起蛇王,熙儿退到原先的位子。
桌案下摆置着一个圆形的小木桶子,里头装满黑乌乌的药水,旁边搁置几个碗公,显然是把药往里面倾倒。
蛇王锐利的眸光直s而来,「今日看到的事情都不可以对任何人说。」
「可是......王上......这是为何呢?」
她不懂,为什麽特意把药汁倒掉,让身体渐渐虚弱。
蛇王的眸光微微暗下,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雪白的世界,如同他冰封的心。
他用了卑鄙的手法来探测她的爱。
得知他的身体日渐虚弱,会来探望、有担忧吗?
他想走进她的心,到底这样做对不对,用身体去交换出想要的答案。
他在想......
这是否能测试你对我的爱......
如果你在意我,就会来探望我吧,当我哪一天真的病重的时候......
「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喃喃自语,挥挥手,让熙儿退下去,「天气凉,多烧些火盆让屋里暖和。如果她有任何不适,一定要马上传太医,并且立刻通报给朕。」
「遵命,王上。」
熙儿微微欠身允诺,并掩上门扉。熙儿前脚一走,两、三个g女便踏进蛇王的书房,着手开始整理脏乱的毛毯。
他坐在窗前,窗扇半掩,冬日的雪花从缝隙溜了进来,并且逗留在他的衣襟,化为清澈的水渍。
收拾善後的g女端着被倒掉的药桶静静退下,侍卫担忧地望了一眼,低头向g女传话:「多搬些火盆来。」
g女唯唯诺诺地点头。
修尔斯那泛着苦涩的眸光直落在七彩玻璃瓶上,注视了许久才转移到别的地方,慢慢的挪开层层叠叠的卷宗。
卷宗下压放许多色彩缤纷的细长纸条,他慢慢的拈起一张,神情专注地折起,然後放入七彩玻璃空瓶。
反反覆覆持续同样的动作良久,他才停下来,不再继续折纸星星,反而取来一张空白的信纸,执笔染黑墨,微微顿了一下,才俯首书写。
“五年前就爱上你了,你的血成为我最甜蜜的解药、甜蜜的负担,只要血咒存在的一天,我迟早都会死去,因为爱你,才不想要你付出生命。
笨女人,对不起,若你知道我故意不喝药,目的是测试你对我的爱,会恨我吗?
恨我拿血鞭抽打我最忠心耿耿的凯里......若是恨我,是否能说你其实是爱我的。
笨女人,我很迷惘,你不再是个普通的凡人,是我亲手破坏掉你的梦想、你的希望。
我害怕你的离去、害怕你在我身边丢了x命,害怕我不能保护你。
当你冰冷的身躯躺在我怀里时,几乎没有一分一毫的呼吸,我害怕得不敢面对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毁掉你的希望。
我们两个的爱,犹如随时会断线的风筝,建立在不信任。
是我的报应吧,是我先利用你的疼惜与善良,是我利用你对我的爱,一步步将埃米引入陷阱。
其实,我最没有资格说:『你g本就不会为我想想。』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守。』
到头来,我最害怕的是你的离去。”
他摺好纸条,本想放入七彩玻璃瓶,旋即修长匀称的手指到了杯缘顿住,绿眸飘向桌案的另一端。
烛火忽明忽暗地燃着光芒,火光中,彷佛看见沐曦悲伤的容颜。
『修尔斯……别走。』
痛楚掠逝乾涸的绿眸,他缓缓阖上眼帘,明紫衣袖挥向烛火,那张纸条也跟着融入火光之中。
烧成灰烬。
睁开眼,薄削的唇瓣溢出轻笑,年轻的蛇王伸手握紧七彩玻璃瓶看了半晌,缓缓阖上眼帘靠在椅背,没有再批阅奏摺。
直到雪白的景色被黑夜笼罩,他卧在椅上沉沉睡着,手里攥着七彩的玻璃瓶。
雪持续的下,未曾歇过。
作家的话:
花:阿修你干嘛自虐呢`′
☆、第五十八章---狠心别离
萌生离g念头的沐曦,仔细评估了几大重点。凭她一人是无法出g,至於出g後能去哪呢?她在蛇界除了修尔斯、凯里、熙儿,几乎没有熟识的人了。
於是她想起这麽一人——忒月。
打定主意,她翻身坐起,飞快磨墨,执笔书写。半晌过後,她朝门外大喊:「熙儿、熙儿——」
喊了两次,不见熙儿回应,正想主动去外厅寻人,却听见门外有了异响。
「咚咚咚——」
紧闭的那扇门被推开,伴随着熙儿慌慌张张的声音,「娘娘......啊!」
可怜的小妮子不小心被凸起来的板子给绊倒,险些跌趴在地上。
心有馀悸地站稳,整整衣裳,熙儿敛下慌张的神色,镇定地询问:「娘娘,请问何事唤奴婢?」
沐曦不禁莞尔一笑,这小妮子,又冒冒失失了!
「小心点,地板不长眼。」沐曦将摺好的书信交给她,细心叮咛,「帮我把这封送到j灵王那儿。」
熙儿眨着一双怀疑的眼神,沐曦马上扳起脸,补了一句:「问安信,快去!」
「遵命,娘娘。」
见自家娘娘扳起严肃的脸色,熙儿不敢再多做耽搁,连忙应声着手送信,顺手掩上门。
执起抹黑的毛笔,沐曦在无暇的白纸上轻点几下,随即蹙眉,烦躁地揉拧扔掉,靠在椅背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送去给j灵王的信只是普通的问安信,提了近日过得如何,没有任何机关,更没有用些诡异的墨水把字体掩盖。
沐曦相信忒月绝对懂得自己的意思,因为——还记得忒月曾对她说过:
『你的靠山就是我,知道了吗?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欺负了,或是想离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其实忒月在等她主动吧——主动说要离开。
那日离别前,忒月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沐曦,白纸黑字上写着——
“若想离开,捎封问安信来便可。”
当然,他做的密不透风,修尔斯丝毫没有察觉。
不出半月,沐曦就接到忒月来的信函,他的信函很特别,她第一次看见,惊呼连连,每打开信件,就会发出他的声音。
拿着薄薄的信件,上下左右都细细瞧过,忒月用高超的法术将他的声音录进去,颇像凡界的录音机。
『沐儿,我已经在蛇界了,正在品嚐你最爱的雪花冰。
想不想吃呢?需不需要留一份给你?』
「呵呵。」
她边看边笑,这是出生到现在收过最特别的一封信了。
末尾落款处印着几字:
若真想离开,三日後子时王g东门见。
这句话被忒月施了法,只有特定的人才看得见,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封普通的问安信。
日子匆匆溜过三日。临近子时,沐曦换上男装,披上斗篷,只提了自己从凡界带来的斜垮包,支开所有g女和侍卫,悄悄溜到与忒月约定的东门。
石板铺路的地面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雪,害她多次险些滑倒,只能艰辛的扶着墙壁走到东g门。
手指呈现苍白色和细微的蓝色斑点,沐曦很想把冻僵的手伸回斗篷内,但这样就更容易滑倒。
其实她并没有要走,一个名义上两界为巩固友宜联姻来的女人,万一溜了……对j灵界和蛇界都不好。
那一天写信,确实是冲动了些,事後她还满後悔,如今只是要去找忒月说明白。
或是趁着这个机会引修尔斯主动出来见自己吧......
想到这,眼底映上冷雪苍凉的萧瑟。
她就不信修尔斯没有派人盯住自己;她就不信自己送过去的信件没有被修尔斯知道。
他一定知道!
因为他是蛇g的主人,同时爱她却又伤害她的男人,笑得温柔,手段是她永远也看不清。
而这个男人伤透的心,却是因为她的欺瞒。
不信任的两人,又怎不会时时注意观察对方的生活状况。
她都清楚——每到夜晚修尔斯都会来她的房里,将熄灭的火炉重新点燃,然後mm自己的发、脸、鼻、唇、眼才离开。
沐曦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见忒月。
黑夜将树林笼罩在幽暗的y影中,树梢上积满厚重的雪霜,手轻轻一触,大片积雪立刻坠下来,回目视之,广大的东g门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印子。
她想,这附近绝对有修尔斯埋伏在这的人,只是未到适当时刻,绝对不会现身!至於几个人她不敢肯定。
她这样偷偷mm会见忒月,不支道会不会惹来纠纷……
时间应该是到了子时,仍不见忒月的身影,心里一动,莫非是忒月遇上什麽事情了?
「沐儿。」
一道熟悉的嗓音飘浮在冰冷的空气中,沐曦倏地回头,只见点点紫色碎影慢慢拼凑出完整的全身,绝色的脸庞被紫色薄纱罩住,在雪夜纷飞的紫色长发宛若出现在暗夜中的魔女,一袭墨色长衫勾勒出纤瘦的身型。
对於忒月这样的现身她早以见怪不怪,只不过他突然在这幽暗的时间点叫她还是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
她扁了扁嘴,颇为哀怨地瞅着他。
忒月眉心微紧,茫然雾水,沐曦知道他听不懂,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差点忘记他听不懂这样的双关语,在凡界待久,也习惯这种说话模式。
他轻轻笑了,目光略为下移,见到她冻僵的手指,将手伸来紧紧包住她的。
他的手很温暖,但令她感到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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