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你真是个混帐,打完了,你一身脏兮兮的都是土,爬到树上折了一枝杏花送给我,竟然就往人家脸上亲。你这小淫贼,在杏苑的时候,你,你亲了我多少回……”
我的老脸红透,只差把水萝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这么小就学会哄人占人便宜。封夙赢仰头瞧我一眼,面色红如二月桃花,羞涩地钻入我怀里:“你那时真是个笨蛋,夫子讲的学问总是不会,夫子讲学,你就睡觉,每回夫子要检查的功课都是要我来教你。你总是说,我是你订下的夫,早晚是你的人,你要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只疼我一个……”
这买卖何其划算,折一枝杏花送出去,就可以天天亲人家小美男,还连人家的终身大事都订下了。可亲也亲了,订也订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对人家,却要去招惹别人,放荡不羁?!
封夙赢忽然浑身一颤,攥紧我,他攥得太用力,指甲都掐到了肉里,痛啊,痛!封夙赢怨恨道:“可是你长大了,就全变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年我刚十岁,皇姐突然死了,爹爹哭了几天几夜,后来有一天爹爹疯了一样地跑出去,不久被人抬回来,爹爹被打得伤痕累累,宫人说爹爹冒犯罗侍君受杖责。爹爹再也没醒过来,也死了,母皇再不来看我,宫里的下人都欺负我,乳爹受尽冷眼照料我的温饱,你都不来看一眼。我每天吃不饱,冬天好冷,连棉被都没有。乳爹一直生病,我那时每天都想看到你,想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保护我……”封夙赢的眼泪一滴滴渗到衣服里,滚烫滚烫,我的心也跟着辛酸。
“终于有一天,我再看见你,你对我又疏远又冷淡,我再也猜不透你的心思。我恨你,我恨你……”封夙赢揪住我的衣襟流着泪吼叫:“水清华和水丰真两个畜生污辱乳爹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我哀求你的时候,你们把我踢出门去,等你们走后,乳爹衣衫破碎地趟在地上奄奄一息,第二天就去世了。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我闭上眼,泪眼跟着滚下来,封夙赢疯了一般地捶打我:“你们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你还我乳爹,还我乳爹!”
我搂紧他,他终于顿住,埋在我怀里哭得喘不上气来,抓着我的衣襟哭诉:“你这个畜生,你是个畜生,我恨不得杀了你!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三皇姐偶然看到我,就把我接到她住的院子里,我早就死在宫里了!九哥偶尔会悄悄接我出宫教我武功,我过得开心起来,有时候想,你总有一天会记起我,可是你一天比一天坏,我再也不原谅你!这些年你长大了,仗着一张脸,开始勾引宫里的小厮,跟宫里的侍君通奸,你强抢良家男子,府里养了美人无数,竟然把手伸到我这里,你来我宫里的时候我本来以为你终于记得我了,可是你竟然是和我的小厮鬼混,徵儿这个傻瓜,以为你真的会接他进府,每天梦想着做你的偏房。可你自从知道徵儿怀了你的孩子,便再也不来了。我恨,我真的好恨。徵儿死了,我以为你会收敛了,可是你竟然爱上了越明,你强逼着他家把他送到你府里,你有了越明就罢了,现在你又甜言蜜语地想来哄骗九哥。水萝衍,你是个畜生,我不会叫你好过,不会叫你再骗人,我恨不得杀了你……”
封夙赢慢慢止了哭泣,脸上挂着泪,紧紧攥着我的衣襟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怔了半响,这笔糊涂帐,真是谁欠了谁的多……也许封夙赢这样把憋在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大哭一场,也是好事,起码会发泄了一些。不过还好,他对水萝衍的记忆只是童年的,而且大多是痛恨,至少还不是爱。也许,封夙赢对水萝衍的期盼只是期望有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封夙赢醒过来,蹭着头从我怀里钻出来,一脸迷茫,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他茫然看了我几秒钟,似乎才醒过神来,“啪!”顺手给我一巴掌。
我倒吸一口气,这兄弟两个果真是脾气一样。他打完后有些失措,我郁闷地看他:“对不起,以前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水家做的事早晚会有报应。”
封夙赢怔了怔神,忽地瞧我一眼,急匆匆站起身出去。
我疲累地躺倒睡觉,浑身汗臭,什么时候能洗洗澡啊……,忽然听见头顶上隐隐传来说话声,听得并不清楚:“夙赢,你真的没有见过水萝衍吗?是不是三皇姐不让你说……”
是秦江月,我欢喜地坐起来,秦小公鸡的嗓子哑了,听起来很疲惫,上头的声音很模糊,断断续续听见一些:“没有,真的没有,九哥,三皇姐的事我不知道……”
我急得拍桌子,不要相信他,我就在下面,我就在下面!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了,再听不见。我丧气地躺回床上,终于睡着了。
再醒过来,我身旁躺了人。我一惊坐起,封夙赢环着我的腰,不满地把我摁回塌上,全身都靠了上来。我蹦紧了弦儿,封夙赢拨弄着我的头发柔声道:“你若是落到三皇姐手里,谁都救不了你。三皇姐想杀你不是一日两日了。要不是我心软,在童山乐馆,就把你交到三皇姐手里了,可是,我终是狠不下心来,还是告诉了九哥说三皇姐要来,好让你逃开。你,真是我的冤家。”
我转脸看他,这孩子童年阴影留到现在,影响了他的生活。我看我得尽快疏导,不能让他继续靠近。封夙赢见我瞧他,忽地一笑,在我鼻梁上刮了一刮,把头抵进我怀里。
默,这孩子怎么老喜欢往人家怀里钻?不知道男女受授不亲吗?我把他扯出来,认真道:“夙赢,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改邪归正,把你当亲弟弟一般看待,再不叫人欺负你。”
封夙赢一怔,忽闪忽闪着眼睛凝视我片刻,又拱进我怀里。
我被人粗鲁地往船上扔时,终于醒了。带着水腥气的风冰冷地在四野蹿行,听见水浪拍打船帮的声音,四下里一片黑夜,那模糊的两个人影把我往船舱里踹了踹。
我浑身瘫软,又疼又无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封夙赢呢?为什么我会从封夙赢的地窖里到了这里?他们是谁?
一个人影解开船上的缆绳,另一个撑起船杆,船在风浪里摇晃,他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想干什么?
忽然船身微一震动,有人上来,跟着我听见激烈的刀剑声。有人闷哼一声,跟着有人翻身滚进船舱,一把挟住我,虽然身形是个女人,可是嗅到那熟悉的气息,我鼻头一酸,心安定下来。船舱外明晃晃的刀刃切下来,秦江月今日身手很不敏捷,出招也不似往日,很吃力。忽然从江浪上飞身踏过来一人,脚一落船即连出四剑,我心头一喜,是素问。
素问拖住船上人的瞬间,秦江月抱着我纵身跳入水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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