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行动进行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从色狼上司不敢再靠近我到秦致朋被吓得整天神经过敏,我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成功了;但秦致竹那个平时待人冷漠,心机却深不可测的家伙却总能躲过我的恶整;另外,董事长和那块“砚”平时很少与我接触,如何找机会对付他们也是个问题;还有最奸诈的秦致棘,该怎么下手?
然而,眼下这些问题似乎不是最重要的——
眼前这份报纸的头条比任何东西都值得引起重视!
报纸是早上才发行的,拿在手上还能闻到印刷字体的味道,上面的头条新闻正是发生在昨天傍晚、t市中心医院、秦致赫的病房里,现场故事的发展远远超过我所预期的情节——原本受轻伤的秦致赫被一堆女人压在最底下,他那痛苦而纠结的表情正好被眼尖的记者拍下来,这回即使他不是秦氏的总经理,光靠这张“百花争艳”的照片也能出名了!
而照片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的前几秒,我本人也在场,只是当记者们闻风而至时,我早已离开现场,只剩一群丧失理智的女人一个叠着一个压在她们的猎物身上。
另一方面,不知是报社小题大做,还是事情真的很严重,秦致赫已从高级病房转到特级加护病房,据说病情突然变重了。
细想,不难推测:那些比脑重的女人,光是前的两团就算得上重量级了,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团加起来,就算拥有钢铁般的身躯也承受不了,何况是刚被我摔伤的可怜虫?当然,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女人会饥渴到扑上病床!看到秦致赫惊恐又痛苦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杜小姐……”秦致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创作部,待我回头看他时,他却一脸无奈地叹气。
“秦经理有何贵干?”我悄悄把那份报纸藏在身后,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秦致棘苦口婆心地说道:“杜小姐,你应该知道昨天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你也知道我二哥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震惊地打断他的话,秦致赫从第一眼见到我就处处针对我,怎么可能喜欢我?
这个狡诈狡猾的客户经理肯定又在计划什么谋了!于是我回道:“我以为是你喜欢我呢!”
秦致棘闻言,脸色僵了一秒,但马上又恢复笑面虎的招牌脸,他说道:“没错,但我是把你当成二嫂,所以才喜欢你的,那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喜欢,但二哥……”
“是吗?我记得在迪士尼的时候,我最先看到的是那块‘砚’的秘密通道,按照你们家的规定是不是……”
秦致棘疑惑地打断我的话问道:“呃?杜小姐说那块‘砚’?是什么东西?”
“呃……我意思是秦助理,我最先看到他卧室里的衣柜通向下一层,所以……”
“不不不!三哥他其实是受到二哥的影响,你知道他们是双胞胎,所以其中一个喜欢什么,另一个多少也会对同一事物有好感。二哥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产生特殊的感情……”
“秦经理真会开玩笑,那么多美女,那么多交际花,哪个不比我更吸引人,他……”我面无表情地回道,本想把秦致赫说得一无是处,但眼前这个男人没给我机会,他又抢着说道:“杜小姐,请听我说完!二哥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相反的,当他站在电梯里被你迎面撞上时,以为你像其他女人一样,想趁机靠近他……”
“呸!我趁机靠近这种……”我激动地吼道,秦致棘抬手示意我平静下来,又说道:“听我说,这是他对你的误会;第二天大哥罚你写字的事更加深他对你的误解,还有你泼咖啡在大哥身上的事,舞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故……这些让他对你越来越厌恶,但他不知道,其实他对你的关注已经远远超过对其他任何异,后来又因为面子问题不愿承认对你的感情,杜小姐,难道你丝毫没有感觉到二哥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吗?”
我深深地看着秦致棘,脑中回味着他那些话,原本半信半疑的心有些动摇了。秦致赫也许真的对我有感情,否则抄袭事件怎么可能那么快平息下来?舞会上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反应是不是因为他在吃醋呢?
当信任从50%慢慢升为51%,60%,70%……再继续往上攀升时,我猛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定了定神才理智地回道:“秦助理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对我的关注已经超过其他任何女人,你们用的词汇雷同,有抄袭的嫌疑哦!”
“哎——“秦致棘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杜小姐,撇开前面的误会不说,抄袭事件发生后,二哥明知道元凶是你的表弟,他却没有开除你,反而让大哥出面帮你……”
我没有仔细听他下面说的话,脑中净是当时秦致赫想威胁我当他的女人的画面,直到秦致棘反复唤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那个……杜小姐,我是认真的,我是真心诚意地希望你成为我未来的二嫂。”秦致棘边说边有意识地向我靠过来。
当!当!当……我内心的警钟顿时狂敲——有谋!大大的谋!每次这位客户经理对我表现出和善的一面时,总会有难以预料、难以收拾的残局出现!比如说上次在公司年度舞会上,他一开始表现得像个白马王子,后来却化作一溜黑烟飘走了。
所以,当秦致棘以为自己又要将我变成人神共愤的对象时,我抢先一步嚷嚷道:“非礼啊!非礼啊!非礼啊……”
秦致棘见状,急着往后退,试图远离我,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我已是身经“百战”,对他那些雕虫小技已经无所顾忌!我不顾形象地靠过去,继续嚷着“非礼”,这下秦致棘再也无法维持处变不惊的本色了,只见他脸色越发泛白,却又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但是,当第十五层的同事都挤在创作部门口时,他再也掩饰不了什么了。
只是,那些对秦氏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们对他们的爱已是深蒂固,一时还不敢相信她们所看到的“事实”,从她们的惊叫声中我早已知晓:这场战斗不简单!
这样一直赖在秦致棘身侧也不是办法,搞不好等一下被他反客为主非礼了!既然已经招来这么多看客,何不好好利用他们?而现在致胜的武器就是——
女人的眼泪!
bingo!就是女人的眼泪!当一个外形强壮的男人和一个柔弱的女人站在一起,如果女人眼角还多了几颗透明的体,那么99%的人都偏向女人!
所以,杜梓萼赶紧掉眼泪吧!想象过去那些遗憾的事吧,那时候你多么悲惨,多么可怜……
转念一想,我杜梓萼活到今时今日,似乎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遗憾、特别悲惨、特别可怜的事,也没有什么事严重到足以催我流泪。
耳边响起一个女人难以置信的呼声:“我们的棘怎么可能非礼别的女人?”
第二个附和道:“就是啊!我们的棘有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第三个更过分,大声嚷着:“我们巴不得我们的棘来非礼呢~”
这群女人八成把我的求救当成不痛不痒的诬蔑!
眼睛啊,你要争气啊!快掉眼泪!快掉眼泪!想想非洲那些忍饥挨饿的难民,想想街头那些饥寒交迫的乞丐,想想肥皂剧中那些被抛弃的女人……
我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在五秒钟后感觉到一行温热的体从眼眶滑出!我赶紧抓住机会,声泪俱下地说道:“我杜梓萼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呜呜……我还没嫁人呢,呜呜……我这辈子也没做过做亏心事,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被非礼?呜呜……”
看客们似乎被我的眼泪打动了,原本犀利的言辞渐渐被沉默取代;但仅仅这样本对秦致棘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让他成为众人眼中的伪君子才是我反击的终极目标!
于是,一种叫做“表演天赋”的细胞突然在我身体里活跃起来……
我模仿肥皂剧中那些弃妇的嘴脸大声嚷道:“我的清白、我的贞洁没了,呜呜呜……你们还冤枉我在撒谎!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喜欢被非礼,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希望被秦经理非礼,呜呜呜……‘被非礼’反而被认为‘非礼人’,背负这样扭曲的罪名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我下班就去买敌敌畏喝死算了!”
那群看客的嘴脸先是瞪圆眼睛,接着嘴形从一条线变成噢形,最后“敌敌畏”三个字把他们的血温度调到最高点!
此时,站在秦致棘身边,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不规律的气息;在同事们的尖叫声中,他甚至倒抽了口气。
“allright,calmdown!”秦致棘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拜托你不要再哭了。”
我内心狂喜,赶紧用手背胡乱擦拭两颊的泪水落石出,让整个脸都被眼泪沾湿,然后可怜巴巴地问他:“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不是因为我的眼泪而勉强认错?”
秦致棘怔了两秒,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他似乎觉察到自己中计了,但看到我抽泣着吸鼻子的动作,便只好苦着脸说:“嗯,我刚才确实有企图对你做出不礼貌的举动,对不起。”
“大家都听到了,确实是秦经理要非礼我,我是无辜的啊!”我再次抬手假装擦眼泪,提高音量宣布道。
“真的冤枉她了……”人群里有人低声说道。
紧接着,几个女人也叹道:“哎,我们的棘错了……”
秦致棘自觉无理,便悄悄地退出去,像以往恶作剧之后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以失败告终。
看着秦致棘狼狈逃走,其他人也因为缺了男主角而渐渐散去。我安静地回到座位上,内心却因为这次小小的胜利激动不已。
“五哥是一时心软才认错的,别把几滴猫泪当法宝!”秦致竹的声音冷不丁从斜对面的电脑后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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