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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苏笛,世界的边缘
香钏中心套间的卫生间,都是统一的装修风格。整个一面南墙,用的是意大
利进口的镜面防水特种墙纸满铺,大理石连体洗漱台就架在镜面墙纸的腰线上。
这种特种墙纸,从效果上来说,其实就是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能够将整个卫生
间内的景物纤毫不遗的倒映在墙面上,但是质地却够轻。从功用上来说,当然可
以当成洗漱镜或者穿衣镜来用;从视角效果上来说,将本来就已经很宽敞的卫生
间的视觉空间感扩大了一倍有余;当然那不言而喻的最妙处,在于无论你在
这个卫生间里做什么,在沐浴柱下也好,在浴缸里也好,都可以转身在镜中看到
一切的倒映
苏笛穿着一领柔软雪白的毛巾式浴袍,对着这面巨大无比的「洗漱镜」,正
在稀里哗啦的刷牙漱口。
从镜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雪白的牙膏沫在自己的唇边嘴角溢出来,鼓起
的腮帮上阵阵绯红,尚未来得及上妆的素颜上,两弯俏眉不用眉线,依旧如月似
柳,有点小居家小可爱;浴袍下今早新换上去的艳红色的蕾丝套装文胸和内裤已
经穿戴好了,在浴袍粗糙扎定的领口,如果细细的从上向下探望,可以看到自己
的酥胸美乳,在一对艳红的罩杯包裹下的动人春色和雪腻质感,依旧性感妩媚、
却饱含青春活力也许,在这一瞬间,一个刷牙漱口的自己,才能够彻底的看
到自己真实年龄和真实魅力的完美交集镜像。
她又哗啦哗啦的吐尽最后一口漱口的温水,满嘴都是清香,但是看着镜中的
自己,却是脸红如许,忍不住尴尬又羞愤的简直要跺脚了,甚至鼻子酸酸的,眼
眶里都快泛出泪花来了:
「我怎么就会那么傻,说那种话呢」
昨天晚上,自己的「朋友」兼「老」石少,要她去香钏中心陪着过夜。可
能是因为石少最喜欢的那种一夜奸弄辱玩,虽然羞耻,但是自己也越来越感觉到
被征服者的奇妙滋味;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自己的好朋友陆咪,莫名其妙的联系不
上了,让她心神不宁缺乏安全感;也可能只是因为她厌倦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对
着这位让她迷恋不已的恩客石少,有着某种难以控制的少女幻想总之,在今
天早上醒过来,自己神差鬼使的逾越了规矩;在如同服侍人一般的服侍着石少
的要紧部位时,没有忍住内心的彷徨和悸动,居然带着自己熟练的挑逗和生涩的
胆怯,说出了荒唐的话:
「石少,我今后都陪你好不好」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自己是疯了么
在严格意义上的人事关系来说,她还是晚晴集团下「晴空品牌营销」签约的
t级模特。如果她愿意去上班,公司里管也会安排她一些品牌活动和商务出勤,
那工作看着光鲜靓丽,其实挺辛苦,要出镜,要排班,要赶场,要被人大呼小叫
的,偶尔也免不了被工作人员或者客户揩揩油、摸摸身体什么的。但是总体上来
说,晚晴旗下的t级模特、f级模特、l级模特,或者再平凡一点的q级showgirl,
都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商业模特范畴。「晴空营销」里也有不少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的女孩子,在没日没夜、辛苦拼搏、点滴积累从事这样的工作,一步一个脚印的
迈向专业模特或者演艺之路,而且收入也并不太低。
但是苏笛自己都骗不了自己,这样的生活,她已经不去了
她已经习惯了在公司里只是挂着「t级模特」的头衔,交一份会保险,根
本不去应卯;真正的生活收入,都来自一些特殊的渠道比如绯红,比如公司
集团总裁办程姐的「直派工作」,再比如石少这样的「朋友」。
苏笛挺有钱的,甚至可以说她有钱的程度老家的父母已经无法想象。也许正
因为如此,她才无法摆脱那个,她自己也知道其实是不堪和羞辱的外围女世界。
钱来的太容易、太多时,并不需要谁来胁迫你、控制你,因为金钱就像毒品一样,
所能带来的快乐和短暂的满足,虚荣和尽情的释放,都是真实的,都是具有不可
抵抗的魔力的。当你习惯了住洲际万豪medclub,偶尔住一次holidayinn,都
会觉得又脏又差,连服务生都看不顺眼,何况去住如家;当你习惯了坐宝马奔驰
保时捷,偶尔打一次出租,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连跟司机多解释两句目的地都
觉得懒怠,何况是去挤公交当你习惯了,只要去一夜尽情的游戏,稍微忍受
一些肉体上淫辱和玩弄,甚至有时还能获得一些情趣和快乐,就能获得数万人民
币的分成,偶尔去上个班看个管的脸色,会觉得人生生无可恋,何况是做辛苦
的体力活。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阶级,也许有边缘的交集,但是上去容易,下来难。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价值观,也许有边缘的交集,但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她习惯了她不肯承认自己是出来卖的,但是她实在也已经无法摆脱用身
体去换取收入的生活。何况她还挺擅长的。妩媚的迷惑男人也好,老练的逗
引男人也好,恭顺的侍奉男人也好,甚至是种种情趣角色扮演,她觉得自己都很
擅长,有时候自己嘲笑嘲笑自己:也许自己的天份,就应该做这些事,而不是什
么模特,或者什么羽毛球当然,她也不能抛弃那些,她依旧要辛苦的锻炼形
体和步态,甚至还要保持一定量级的羽毛球的训练。
这还是「价格」的问题。有身份的男人们绝对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奸玩女孩
子,他们更喜欢奸玩「有身份」的女孩子。她的身份,不可以光是外围女,而必
须是模特,而且是t级模特,必须是羽毛球运动员,而且是前省队队员。
这也是不同世界的边缘交集,也是她最熟练摆弄的专业姿态。
以她的身份,像绯红这种地方,偶尔去挂个牌,只需要两三个小时,根本不
用过夜,就有近万的收入,有些模特工作一个月也不过就这点钱,而且并没有谁
可以逼她,不喜欢就可以不去,自己去外面疯玩,甚至可以偶尔交交「男朋友」,
在他们面前,一样扮演矜持可爱的公什么的。她也只是特别喜欢绯红的感觉和
「规矩」;在那里,她可以挥洒自如,用一种俯瞰的视角来自己骗骗自己:我不
属于这个世界,我只是来这里玩的。
但是,也并不是对每个人,她都可以那么洒脱的,也有她不能拒绝的人,比
如程姐。
「程姐」是公司里大家叫惯了的称呼,她全名叫程绣兰,在晚晴集团的集团
总裁办担任着「总裁特别助理」,真要论年龄的话,自己叫一声「程阿姨」都不
为过。其实晚晴集团,如今光是直辖的几个子公司上上下下员工35多人,
连生产基地里的工人都算进去的话,就要近万人了,挂着「总裁助理」的头衔,
认不全、认得全的也有十来个人,大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倒是这个程姐格
外显得扎眼。
程姐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笑容可掬、和蔼大方,有点唠叨琐碎但是却挺
亲切的,倒像个邻家老阿姨。据公司里小道消息,说她是8年代就在国外勤工
俭学读完硕士国发展,人生道路却挺坎坷的,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也不知怎
么的人过中年后,认识了夏婉晴夏总,一直在集团总部做些有的没的闲差事。在
有些人看来,程姐应该是属于那种「老总比较信任的关系户」,就是在公司里安
排个职位、监督一下其他人的工作、领一份薪水而已。她倒也懂得守自己的本份,
并不会仗着和夏总的关系,干涉自己不太熟悉的公司各项业务;集团总裁办的员
工也好,各子公司的老总们也好,平时都对这个程姐,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却
也不嫌她碍事,或者叫她「程姐」,或者叫她「程老师」的走个好人缘而已。
只不过偶尔,在有些时候,程姐会笑嘻嘻的,好像是嘘寒问暖一般,和公司
下面各部门里,好比苏笛这样的「基层员工」打打招呼,说说家常之后会带
着「程姐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安排」的表情,仿佛挺不好意思似的,安排一些
「需要帮助的额外工作」
这样的事情频次并不高,但是苏笛却知道,这不是什么「需要帮助」,更不
是什么「额外工作」程姐交代的事,不管是多么的古怪、多么的晦涩、甚至
多么的不堪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她除了仔细去体会程姐的意思,不折不扣的去完
成之外,甚至都绝对不可以多问一句为什么。
「dy啊,后天能不能去趟首都啊辛苦你了呀,程姐机票都给你买好
了喏,房间都订好了,首都喜来登,你们年轻人最喜欢住的有个客户啊,好
像对体育圈挺了解的,可能是想多了解一些运动员方面的事吧哈哈程姐
年纪大了,也搞不清楚具体的。就知道这个客户很重要的总裁办想着,
是不是应该找个聪明伶俐点的内行运动员,先去接待一下,预先了解一下客人的
需求,也给业务部门一个参考么哈哈dy你看你有没有空啊」
比如就会有这样的「工作」。程姐就是很体贴、很亲切,就好像是一个局促
的长辈,对着晚辈吩咐,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早起早睡一般的口吻在叙述给她,
完全带着商量的口吻,工作的内容都是含混不清的,甚至都工作的指派部门都说
不清,这个工作是总裁办的夏总关照的还是公司哪个业务部门的甚至是她
程姐私人请托的
但是苏笛却听得懂。
集团里有一些个别员工,对他们来说,程绣兰这种局促含糊的、题不明的
「布置工作」,才是他们在集团里真正需要认真对待的工作。隐藏在她含混不清、
和蔼杂乱、商量询问式的语句背后的是清晰严苛、绝对不容许讨价还价的安
排。
去首都,就是后天,喜来登,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不要问客人的身份,客人
喜欢体育,客人喜欢运动员,你要聪明伶俐一点,你要绝对服从,无论客人要怎
么样你
就是这么冷漠和羞耻,但是苏笛却绝对不能拒绝。程姐的话,就意味着那一
天,她不仅绝对没有拒绝的权力,而且一定要细心领,努力琢磨,将那个客人
服务好无论那个客人会在她身上做什么,即使是最羞耻的姿势,最变态的凌
辱,最不堪的折磨,最淫乱的场景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力。这个世界的法则就
是这样,你要享受这个世界带来的美好,就得忍得下这个世界的残酷。
没有程姐,她就不可能去绯红挂牌,不可能每次获得那么多的「介绍」,不
可能有安全感,不可能有着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身份和保护,不可能逍遥自在的
在别一世界扮演自己的辣妹小公。
甚至也不可能认识石少。
甚至直到现在,她也不会不懂事,去打听石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是做什么
的,石少命令她,人前叫他「哥哥」,人后叫他「人」,她只管照办就是了。
一年前,程姐就给她安排过「陪刚来河溪市的一个大哥哥随便走走,熟悉熟悉河
溪的环境」。但是一次两次之后,她久在欢场,就立刻掂出了这个男人的背景深
厚、资源广漠、深不可测,是属于得罪不起的人物;不管这个石少什么时候要找
她,要她做什么,她其实都没有说不的权力。
但是这个石少却撩动了她那虽然饱经世事、但是生理年龄还是在少女时
代的心弦。
她知道,程姐介绍她去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白了,连上她,
这些男人都不会自己亲自买单,工作的「津贴」都是由集团账户里划过来的。这
些男人,无论在奸玩她的时候,被她的身体所吸引,如何喘息,如何粗暴,如何
快活,如何满嘴跑火车,如何好像无比迷恋自己一般在自己的娇躯上沉溺不可自
拔。但是只要欲火得到了宣泄,他们对自己的表情和眼神,甚至语言和动作,就
会有着掩饰不住的警惕还有鄙视。从这点上来说,在她看来,这些衣冠楚楚
的「上流人物」,都还不如绯红里的客人。至少那里的「摄影爱好者」,在内心
深处并不会觉得高她一等,至少不会堤防着自己,好像是来刺探什么商场或者官
场机密的情色间谍似的。
但是石少却不同。记得第一次「陪石少看看河溪有哪里好玩的」之后,这个
笑起来很绅士脱了衣服却很健美的男人,居然如同一个大哥哥一样亲切的问她
「为什么不打球了」、「程姐叫你来的还是晴姐亲自关照的」、「明天要
不要一起去noo玩」、「你挺会穿衣服的,但是我觉得你肩膀比较高,雪纺裙
露肩的时候,透明吊带还是没有蕾丝吊带有味道」
亲切,却很大气;直接,却很浪漫;风流,却很高雅本来像「程姐叫你
来的还是晴姐亲自关照的」这类的问题是非常犯忌讳的,居然也被他用随和
的表情、淡然的音线整的如同家常叙话一般,反而显得没那么尴尬了。苏笛从那
时起就有点沦陷的意思。而当石少送给她一套dior的新款粉青少女风的精绣抹胸
型内衣时,她就更加有点陶醉和迷恋,简直难以自拔了。那并不是昂贵不昂贵的
问题,但是这个男人那份在风流情趣上的用心:搭配自己见石少那天穿的那件白
色雪纺连衣裙,用那粉青色蕾丝绣着花结的文胸吊带搭在肩头,确实是绝配,又
性感,又风骚,却还有一些羞涩甜美的少女风这种「玩法」,和那些粗鲁的
只知道奸玩插弄的老男人实在没法比,简直和绯红里偶尔会遇到的「认真的摄影
师」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有点艺术气质,真的是深深的打动了她。
当然,她也明白,两个人身份的差异,这种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女人的;
自己也不至于傻呵呵的妄想他是在泡小女友,也许他是当自己一个洋娃娃,性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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