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握成拳的手在细细的打著颤,身体泛过阵恶寒,是她让他中了毒,难道她还会让他正式落入那些要他命的人的手中,让她光明正大的成为帮凶麽?
秋毫没有做声,她也无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著,眼睫下,左腕上那细丝般的灿烂银链,汇聚著璀璨的细小猫儿眼,那麽夺目美丽。缓慢转动著,回想起他大大的手拈著细细的链子,将天地间最灿烂的光芒系上她的手腕时的情景。感觉上是他用这绝美无双的手链系上了她的心。
她轻轻的开口,也不管秋毫在没在听,”荒漠之国的国都离这里还有三日的路途,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国都的丞相府去。”摘下那条仍带著体温的银链,她递到秋毫鼻子下面,美眸直视他,”用这个,他会发兵救我。”秋毫看著眼皮子底下的耀眼链子,瞥一眼路面的状况,再转移视线向她,冷静的问道:”请问如何解决里面那位?”
她挑了挑细眉,弯出个笑,”请问你有什麽可以让人昏迷三天的迷药咩?”
秋毫安静的瞧著她,连路面都不用看的忽然一抖缰绳,拐过路面的一块大石头,接著,他声调无比平稳道:”以爷现在的状况,除了解药,任何药都会对他有副作用。”也就是说,平日里都在服用的那些药物的确是在止住他吐血状况,可也同时加速了他身体的虚弱。
她皱上细眉,非常果断的收回手,”好,那等状况发生的时候你再来拿这链子。”懊恼的轻哼了一声,怎麽什麽路子都这麽不顺畅?她就不信没有方法将他平平安安的带到国都去躲藏医治!秋毫瞅了她的恼怒一眼,没有做声。
而她也懒得再理睬这个明显愚忠的男人,掀起车帘,重新回到车内。宽大舒服的车厢因为多了个魁梧的男人而显得狭小。
她轻轻的伏下身,偎依在那距温暖的躯体边,心里的慌乱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的呼吸绵长平稳,他还是活著的,就算吐血吐得惊心动魄,他也是活著的。她不会让他死!无论是心里的那个声音在呐喊著不让他死还是与否,她都会尽她所能的拯救他。车子在石子路上奔走晃动,因为驾御者的高超而平稳缓和得像催人入眠的摇篮,她却毫无睡意,在思索著如何躲避敌人的同时,认真的开始正视自己心里头那个时不时跳出来大喊大叫的声音。
那个声音,仅仅是在针对著这个男人时出现。一开始是拼命是叫她远离他,尔後,见到他遇见危险,又吼叫著不能让他死......
不得不说,非常的奇怪,她的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反应,强烈到心里头会冒出个莫名其妙的超脱理智的叫唤。这说明什麽,说明他们之间有缘分?还是说明了她的身体内,真的蛰伏著那位让他牵魂挂肚的天殊?
不得不说,不是很爽。就算她身体内真的有著天殊的存在,一想到他提起天殊时的眼神,一想到他对天殊的执著,她竟然想远远的离开,好隔离开她身体里的天殊和他的距离。
如果,天殊是存在的,那麽她呢?他眼里,她仅仅是个替代品吗?仅仅是天殊消失的时候,取代天殊的路人甲?如果,天殊真的出现了,并且还是呈现在她的身躯上,那现在的她又到哪里去了?那个时候,定然会选择天殊的他,还会不会想起曾经和他这麽亲密的她来?
咬了咬下唇,她垂下了眼,心酸酸的,觉得很难过。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可她控制不了,一想到他以後会选择天殊,她就难受得想哭。
忽然的,沈睡中的他动了动,由仰躺翻身为侧卧,结实的手臂顺势揽上她的细腰,”怎麽了?为什麽突然不高兴?”沙哑的嗓音里还带著浓浓的睡意。
他怎麽会知道她不高兴?她应该去胡思乱想一番,然後又归结到他与天殊的关系上,接著吃醋恼火,让他们两个人都不好受。可这个时候,她却心里软软的,无法控制嘴角的笑容,只因为这深深的夜里,他会觉察到她的情绪。
也侧过身边对著他,她将手搭上他的腰,将脑袋埋到他下巴下面去蹭一蹭,小声道:”没事,你睡。”他的身子还是虚弱的,多休息为上。
他的声音还是哑哑的掺著困,”到底怎麽了?”大手在黑暗中抚摩上她的小脸,麽指温和的摩挲过她皱起的眉头,”什麽事让你困扰?我们很快就会抵达荒漠之国的国都,别担心。”她不更正他的误解,只是笑得傻傻的抱紧他的腰,”好。”乖乖的应了,”我不担心,睡吧。”他吻了她的发顶,才沈睡过去。
沈浸在他的气息和温暖中,她快乐的闭上眼,觉得自己一定会做个好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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