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善良的护工带领我们读书习字,络绎不绝的志愿者丰富了我们的生活,而富有学识的玛丽奶奶每日教导我们,无论多么清贫艰苦,都不能忘记“doromanticthings”。
她已经七十岁了,年迈却依旧美丽风流,她不化妆,不打扮,却会蹬着19世纪的男式小皮靴,带着毡帽,拄着手杖,拿公主似的神情招呼我们:“嘿,陆,要试试在星空下吃舒芙蕾吗?”
她会弹钢琴,会画画,会唱歌,会带我们去看深夜的降露,会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烧一碗奶茶陪伴天上的星。
不久后,我认识了林路和舒芝,玛丽奶奶带着我们三个男孩走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听说她在退休前是个数学老师,但她却没有教给我们任何一个数字,她说,孩子在学会认字与算数前,得先学会在星空下做梦。
于是我们睡在沾染夜露的草坪上,第二天醒来舒芝说他梦到自己考上了威尔顿大学,林路梦到自己成为了爱情专家,而我,说起来有些赧颜,我梦到自己变成超人,改变了世界。
他们嘲笑我,我也嘲笑他们,甚至为此打了一架,结果第二天,我就永远失去了和他们打架的机会----我的亲生父亲来接我了。
我离开了孤儿院,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家。
我有了爸爸,有了一名雌性“阿姨”,金发蓝眼的女人怀着孕,笑眯眯地摸我的脑袋,声音甜甜的:“言言,妈妈要给你生弟弟了。”
可我知道那不是我妈妈,在我记忆的最初,我模糊地记得我的母亲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她美丽又寡言,总是用温柔安静地目光注视我,用微微发凉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头,她很少笑,声音像是泠泠清水,与面前的女人大相径庭。
我讨厌她,偏偏她还总是粘着我,不停地和我讲她与我爸爸的恋爱故事,她说她是豪门富家的小姐,我的爸爸是个破产商人,她说她是我爸爸的初恋,我爸爸曾经疯狂地给她写情诗,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我简直恨死了这个撒谎的女人,终于有一天,在她尝试用那红艳欲滴的嘴唇亲吻我的面颊时,我用力地推开了她。
她重重地撞在桌角上,捂着腹部开始呻吟,我吓坏了,从此再也不愿意靠近这个雌性,直到她在浴室里割腕自尽。
她自尽的原因自然不是我,而是她生下的那个天使胎。
我明白,天使胎的成因归根结底是因为基因突变,我也知道,在她怀孕之初就有诊断认为她这一胎可能不会是健康的胎儿,但每次看到我弟弟那丑陋的、变形的身体,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当日的情景,想起他的母亲捂着腹部哭叫的样子,想起那被血染红的一浴池水。再多再客观的证明也无法让我抛下肩上的罪恶感,我抑制不住自己补偿他的欲望,在父亲死后,他更是成为了我生活的唯一重心。
父亲去世的那年我高中毕业,我第二次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除了这个巨婴一般的天使。可以说,是对他的亏欠让我始终吊着一口气,害虫一般顽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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