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做,只是走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无端轻声说,面对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她有一种无力感。想着,无端转过头,伸出双手要推开他,可是他却丝毫不动。
不但不动,他更是双手撑在假山上,把无端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好大的胆子,对着爷竟自称我,还敢推爷。”十四阿哥恶声恶气的说。可是这吓不住无端,反而瞪了十四阿哥一眼:“十四阿哥,还是赶紧让开了,不然就有人来了。”
“有人来怕什么,爷教训一个丫头不怕别人说。”十四阿哥的下巴随着说话稍稍仰起。
“是。十四爷您不怕。”无端顺着十四阿哥的话说,眼睛瞧到十四阿哥手臂下的空缺,身子一矮,紧接着一个侧身就从十四阿哥身下钻了出来,两下就跑到回廊之上,也不多瞧十四阿哥一眼,就匆匆地走了。
十四阿哥见她转身离开,他立刻追到回廊之上,可是才迈出两步,又止住了脚步,呆呆在看着无端离开,只等不见了无端的身影,他才走向刚刚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消息的那个门。
无端虽然被十四阿哥阻住了,但是回的路上心情还是不错的,她的嘴角不住地往上翘起,全身洋溢着浓浓的欢喜之意。
“怎么?攀上了高枝了,这么地开心。”无端刚拐进门,一声讥讽声就迎面扑来。
无端正脸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躲在门后面,像是在等着她。无端四处打量一下,看这偏殿里四下无人,想来一定是都被太子打发走了。
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无端心里叹了一声,便向太子行了礼。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无端见太子面上不怀好意的笑,刚刚因十三阿哥而对他生出的不满,现在增出了许多。
“咱们是老相识了,还跟我玩客套。”太子说着就想搂过无端。
无端转身避开他伸过来的双手。一边说:“无端已经被皇上接近里,是皇上的人了。”
“哼!皇上的就是我的。”太子先前刚刚在皇帝面前得了不快,现在无端这么一说,更是激起他中的怒意。想着就要扑向无端。一把将无端横抱起来,就进了一边的偏殿厢房里。
破釜沉舟
无端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已经被太子抱进了房里横放在床榻上。此时,窗外的阳光正好投进屋里,太子殿下背对着阳光,看不到他的面孔。无端只觉得步步逼近的他,整个人泛着冷。
无端不禁惊慌地瞪大双眼,默默地望着太子,想着要如何离开这里。殿里似乎是被太子打点过了,不会有闲人过来打扰,无论如何,她现下只能靠自己了。
太子冷哼一声,手指邪恶的在她粉嫩的唇上留连着。
无端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用身子半压住,他的大手隔着衣服故意大力捏揉着她的丰盈。一只手要扯开无端的衣襟,他一扯开,无端又合上,他又一次用力扯开,无端又一次合上,双手紧紧地捉住领口,使他无从下手。
太子眼睛一沉,伸出手,用两个手指抬起了无端的下巴:“怎么?有了倚仗了,敢和爷对着干了?”
“无端不敢。”无端哀怨地说。“只是方才无端从德妃处回来时,遇到了宜妃娘娘。娘娘说等一会要过来与无端话话家长。”
无端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推辞,随口说了一句谎言。
“宜妃?”太子松开无端的下巴,从床榻上爬起来。
无端见终于说动了太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却对太子还是不放心。连忙从床上下来,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焦急地朝着窗外看了又看,“不知,宜妃来了没来,也不见人通报。”
听无端这么一说,太子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行事方便,早叫人把这里面的人都支开了,这一会,如果有别人进来,也不会有人通报。
想着太子也看了看门外,又转过头朝着无端深沉地说:“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不要以为进了就可以躲开我。这天下还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无端知道。”无端低下头,以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说。
太子瞥了她一眼,看她低头垂首,柔顺乖巧地站在那里,觉得她不过就是一只任他左右的羔羊。想着,他轻篾地一笑,对着无端说:“明日此时,乖乖地在这里等着爷。只要你好好地听爷的话,等到了日后,少不了你的富贵荣华。”
听到太子得意的笑声,无端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想让太子看到她脸上的冷笑。
“是。”但是无端还是柔声地应了一声,随后又惊讶地抬起头。“外面好像来人了。”
“啊!”无端这么一叫,把太子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屋门,从一边的过道里跑开了。
无端倚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太子慌忙离开的身影。不一会又低下头,思索起来。
而不久,院里的人们又都回来了,见无端站在门口,都不敢看她,他们被人支开,得了别人给的好处,自然是不敢多嘴,但是眼睛里的好奇却是掩饰不住的。
无端左右看,却看不到芹香的影子。
“芹香呢?”无端问从一边走过的女。
“回姑娘,奴婢不知。”
无端也不追问。回了屋里,找了笔和纸,自己把墨台拿出来,一边慢慢地研墨,一边静静地思索着。
良久,她提起笔,在展开的纸上写了几行字。写好之后,看了又看,待纸上的墨痕干了之后,便小心地把纸收了起来。
“小姐,你找我?”芹香忽然从外面进来。
“嗯,你去哪里了?”无端随口问一句。
“刚才有人过来,叫我去领衣服去了。”芹香手里果真捧了几件衣服。“她们说要我换上里的衣服。”芹香又补充了一句。
“哦。”无端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又说:“那你去把衣服换上吧,我有事要你去做。”
“好的。”芹香捧着衣服出去了。
片刻之后,芹香回来了,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装,头发也梳成了两个小把,与里的寻常女无二。
无端拿出写好的字条,还有三百两银票交到芹香手里:“这个你拿好,等会我找一人带你去找李德全公公,你把这些偷偷给他。要小心点。”
芹香连忙躬身回答:“小姐,您放心。我明白。”
两人说完,无端和无端出了门,见到外面站着一个扫地的女,站在墙边发呆。无端看了看四周无人,就朝她走去。
“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婢小怜。”
“你可认得乾清在哪?”
“回姑娘,奴婢认得,前些天还给李德全谙达送过药呢?”
“哦。你认得李公公住的地方?”
“是的。”
“好。那烦你带她去找一下李公公。”
“是。”那女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放下手中的扫帚,带芹香走了。
第二天,无端在偏殿备好酒水,只等太子殿下前来。
也是昨天这个时候,无端住的门被推开。看门的小女没等问话,就被塞到眼前的一锭大银子堵住了嘴。一脸春风的太子领了一个太监进门,他朝着跟着的太监使了使眼角。
那太监立是个伶俐人,怎么能不明白太子的意思,“请太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办妥。”说着朝着看门的小女吩咐:“仔细瞧着点,别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随后自己先往无端所住的偏殿里走去了。看到女丫环的,他统统都给打发走了,并命几个人守着过道,怕有人来了。
看到他把一切布置好了,太子才进了偏殿,刚进了屋子,就看到无端坐在桌边喝酒,似在等人。
“美人儿,你可是在等我。”
“是呀,太子可让无端久等了。无端敬您一杯。”无端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地敬太子一杯。
“酒不急着喝,咱两先亲热亲热吧。”说着太子急急向前两步,迫不及待地要把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搂在怀里。
“等一下!”无端转身让开。让太子扑了一个空。
“怎么美人,你还跟我玩捉迷藏么?”太子一个yin笑,又要扑上来。
“太子,无端已是皇上的人,太子不可如此。”
“老头子的,就是我的。”
“不。”无端又一闪身。
“赶紧给爷过来!”太子忽然语气作狠,没有了戏谑之音。
就在此时,一行人正要跨进无端住的门口。看门的小女,抬头一看来人,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众人进了里。
进了内院,康熙刚举起的脚步,忽然顿在了半空。他听到从一边房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不!不要!”
“再喊也没人管你。爷想要的,老头子来了也管不了!”
“太子。你不要再逼无端了,无端是誓死不从,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从,不从也得从。爷就不信你还真敢死了。”
“太子如果要执意如此,无端只能以死铭志了。”说着,只听到“碰”的一声。
“臭婆娘,还敢拿死吓我。也不知道,太子爷我是什么人,天底下还有谁能管得了我。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只听得太子在里面一声大吼,随后传来无端的一声惨叫。
康熙听到无端惨叫,再也忍不住了,只听他一阵仰天大笑:“哈……好你个太子爷,天下还真没有管得了你的了!”
康熙要推开门的手,还是止住了。他不愿承认,更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将要委于重任的儿子,就在他的后,戏弄他的女人。
康熙想到这里,百感交集,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跟在他身后的李德全和一侍卫,敢紧快步上前,架住了皇帝。此时李德全心中暗自叫苦,悔不改收了无端三百两的银子,引康熙来这儿,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但是不保了。
康熙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吃了一颗李德全喂的养神丸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看了身边几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心下稍稍定了定,想了想,他对着刚才伸手扶他的待卫说:“刘铁成你带着人把这里的女、太监一个不留地全部拿下,交内务府严加看管。”
“喳。”名叫刘铁成的侍卫一听这话,“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了。
“李德全。”康熙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现在心里又是惊又是怕,连忙跪在康熙前面。
“这回你可收了不少好处吧。”康熙看着他,厉声说:“说,是谁让引朕到这来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回主子的话,是无端姑娘身边的丫头昨天偷偷给了奴才三百两银子,让奴才今天这个时候把主子引到这来的。奴才以为是祝姑娘,她想万岁爷了,奴才,才敢这样做。”李德全一边说,一边磕头。眼睛里还不断地淌着泪水。
“是她?”康熙沉吟了一下。“你去把人给朕带来。”
“喳。”
等李德全来到出事的偏殿时,太子已经趁着机会跑走了,只把淹淹一息的无端留在屋里。李德全现在满怒子怒意,看到无端可怜的样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走向前,就是一拖,把躺在地上的无端半拉半拖地带走了。
不会,无端被李德全押到康熙面前。无端被他狠狠地摔到地上,额头刚才撞破的伤口,还在冒着血。无端也不叫疼,只是撑着身子跪在皇帝面前。
无端没有想到,在皇里和康熙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么一个情景。
她头上带伤,衣裳不整,全身狼藉不堪,却更显得有一种孤绝无畏之感;而他脸色煞白,头上还带着冷汗,虽然强振神,却也看出中气明显不足。
此时的康熙比在江南时要苍老了许多。
无端跪在皇帝面前,无所畏惧地仰头望着康熙,她的目光与皇帝冷峻的对碰时,她丝毫不畏缩退避,而是坦荡荡地迎上去。
“你是故意的?”康熙开口问。
无端神情自若地说:“是。是无端特意的。”
“为什么?”康熙横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地承认。
“以前无端在皇上面前说过,一切都非无端本意。昨天无端巧遇太子,太子……无端别无他策,只能特地让李公公请皇上到此,让皇上看清真相。”她声音有些哽咽,口起伏,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康熙的目光死死盯在无端身上,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渐渐的,他眼里的寒光慢慢地弱去。他却冷笑道:“你就不怕朕要你死。”
随后他又重重地重审了一次:“朕想要你死!”
谁人吹笛
听到康熙重重地说:“朕要你去死。”无端虽然有些心惊,但是她并不害怕。
她依旧平平淡淡地说:“无端早已知难脱一死,但无端情愿死得明明白白。”
无端顿了顿重重的重复了一句:“明明白白地!”
她秀眉微颦,轻轻咬住嘴唇。那一点点委屈与坚强,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
“好!好!好!”康熙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虽然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可是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无不若和符节、恰到好处,明眸善睐之中带着七分世故通明,如花解语之时更有着十分的知情达趣;可她此时做孤然绝决之态时,更有一种绝然之凄美。
“你真不怕死?”康熙心底一软,又问。
只见无端眼中波光盈盈而动,喃喃道:“若能活得踏实安稳,谁愿死去呢?”说着,她抬起眸子:“可是,皇上,无端其实不想如此,无端也是怕死的人。”
说话间,声音哽咽,泪水从她的眼里如雨般落下,惨白的小脸上布满泪水,如狂风暴雨中的梨花,瑟瑟缩缩。
康熙的身子往椅背上重重地一靠,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是呀!谁愿白白舍弃生命呢?”
康熙是当了四十多年皇帝的人了。不仅老谋深算、虑事深远,而且明果断。他知道像这种皇家的丑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但是看到眼前跪着的人,他却总是狠不下心。
他深沉地一声冷笑,没有再说话,却仰着脸,望着房顶出神。
“那你去冷里呆着吧!”终于,康熙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决定了无端的去留。
“谢皇上不杀之恩。”无端听了,便跪下朝着皇帝磕了磕头。随后冉冉站起,面带笑容。
她竟平静如斯,又竟孤绝如此。明明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最是凄惨不过的结局,她却笑着去迎接。
康熙神情冷峻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大堂上走了一圈,突然停住了脚步厉声叫道:“李德全。。”
“喳。”一直垂头站在一边的李德全听皇帝这么一叫,急忙跪下应声。
“回。”康熙喊了一嗓子后,身子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挺直的背瘫了下来。
“喳。”李德全连忙跑到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两人抬脚就朝外头走出去,也不看站在身后的无端一眼。
出了房门,正朝着外面走,却看见门外守着的侍卫,正拖着一个小女,可那小女在那里使劲地挣着:“放开我,我要进去,我家小姐还在里面。”
是芹香。
原来,下午的时候,无端怕出事会连累到她,只好把她打发走了,可她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放开她。”康熙看到芹香,心里出生了一些念头。
侍卫见皇帝说了,连忙松开拖着芹香的手。
“皇上。”芹香见到皇帝,也不敢大声叫喊了,只能跪在地上请安,可是她的双眼,却不住地瞧向门内,满心的焦虑,她一回来,看到门口站着侍卫,心中就十分不安,想找小姐,可是守住门的人,却不让她进来。
“你叫什么?”
“奴婢芹香。”
“姓什么?”
“姓陈。”
“你是满人还是汉人?”
“奴婢是满人。”
“你是满人,怎么给你小姐当了丫环?”
“小姐救了奴婢的命。”
“好一个知思图报的丫环。”康熙听芹香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又说:“李德全,传朕的旨意,封陈芹香为淑贵人,赐居长春殿。”
“喳。”李德全应了一声,看到跪在地上的芹香没有一丝反应,他只好朝着芹香小声地说:“淑贵人,还不快谢恩。”
“谢恩?”芹香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愣在那里。
皇帝松开李德全的手,从芹香从边走了过去。边走边说:“李德全。赶紧把事给朕办妥当了。不然提着头来见朕。”
“奴才领命。”听到皇帝这么说,李德全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几个侍卫拥着皇帝走了。
进入冷,是李德全这个长年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一路把无端带到了冷门口。这一路走得很慢,慢到无端看到许多好奇的目光,透过半掩的门口望着她。
“祝姑娘,就这里了。杂家就送到这了。”李德全,指指前面的几所房屋说。
“多谢李公公了。”无端朝着李德全,深深施了一礼。随后,抬头看了看所谓的冷。
这个“冷”在紫禁城的西边,并没有挂着“冷”两官的扁额,触目皆是一片的荒芜和萧瑟。远远的只看见几座破败的房屋,高高的独立着屋顶的残角似乎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忽然的一阵风吹来,无端不由得缩瑟了一下脖子。头顶上的云朵瞬间的遮盖了阳光,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祝姑娘,杂家走了。”李德全朝着,正对着冷发呆的无端说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李公公,请等一下。”无端忽然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
“李公公,无端身边的芹香,不知她现在如何?”
“祝姑娘不必担心,皇上已经封芹香姑娘为淑贵人了。”
“啊!”听到李德全的话,无端不由惊呼一声。
“祝姑娘,您进去吧。杂家走了。”
李德全转身离开时,轻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叹无端还是叹别的,只是他的叹息在这冷清的冷门口显得特别悠长。
“哎!我说你,赶紧进来吧。”冷门口守着门的两个老监站在门外等了半晌,也不见无端进来,他们怕无端忽然跑了,其中一个人赶紧跑过来,一把把无端推进门里。
冷门在李德全慢慢远去的背影后,缓缓地合上,门外站着的两个老太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被他们推进去的无端,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惊讶也不好奇,他们浑浊的眼睛好像看惯了这样的事情。
“吱”的一声,冷门就被他们两人合上了。
“等一下。”就在门将要落锁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那个要落锁的老太监颤微微地手,停住了,转身看着来人。
来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腰上系着的黄色的腰带,表明了他的身份。
老太监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好使,定定地瞧了他半天,才认得出他来。
“十三阿哥,你怎么到这来了?”说着两人给来人打了一个千。
无端被老太监一把推入冷院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旁边有一棵枯树,让无端稳住了身子。
看着门慢慢合上,无端转身开始打量以后要住下的地方。
庭院破败,久无人居,衰草连天,一片萧瑟。
天已黄昏,这院里也没有烛火,无端只好寻着院里隐约可见的青石路朝屋里走。
正要踏进屋里,低沉的笛音传入她的耳中,婉转低泣的笛声似在诉说着她的心事,每一句音符都流入她的心底深处,深深地拨动每一丝弦。
她抬起头,见到十三阿哥站在门边的枯树下吹笛。
十三阿哥穿着白袍,束一条浅黄色的腰带,一支玉笛横在嘴边,幽幽的笛声传来,朦朦胧胧却又真真切切。
无端转身悄悄地走了回来,玄色的绣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落在院落的石青板上,没几步,却又停住。
十三阿哥放了笛子,望着她:“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无端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摇摇头。
“你不想说说那就算了,可这里终究不是好地方,我去求皇阿玛,求他放你出去。”他直直地盯着她。
无端抿了抿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愿意呆在这里。”她抬起头,看向十三阿哥,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保持向上的弧度。她的嘴角虽然能向上翘着,但是眼神却隐不住深沉和哀伤。她把目光移开,看着这院里的一片杂草。
“为什么?”十三阿哥一脸狐疑,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子,他怎么看,也看不透她。
“这是无端自己的事,与十三爷无干!”对于十三阿哥的问题,无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一片冷漠。
十三阿哥眯着眼,思索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随后自嘲地摇头,“原来是我多虑了!”
说罢,十三阿哥低头凝视着她,许久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不再说话。
无端默默地回望他,神态自若,不为所动。
十三阿哥转过头,不再看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朝着门走去。
无端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送了出去。她藏青色的长袍上有一丛浅浅的兰花,她被长袍盖住的手紧紧地交握着。
十三阿哥转过身道:“无端……”
无端隔得远远站定了。只是垂着头。
十三阿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
无端觉得她是隔了相当的距离看院里的十三阿哥,明亮,亲切,然而她没有能力接近,枯树,凉风,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萧条院子里的两个人,没有话,原来,两人的回忆本来就不多。
她曾经悄然开放,他已然步入她心底深处,她伸出的指尖已经隐约触到爱的边缘。
如此,她就心满意足。
这时天色已黑,天空隐约挂着一弯弦月。
无端也不进屋,就坐在院里一块石板上望着天空的月亮出神。
良久,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缝。从外面递进来一壶子酒,带着一个银质的酒杯。
“姑娘,我们主子让我给姑娘送酒来了。”
无端疑望着自己面前的酒壶和酒杯,心中猜想,这难道是毒酒不行。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她还有什么可怜留恋的么?
举起酒杯时,无端的手还是缓了又缓,而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饮尽了。入口的是她所熟悉的香醇,是住在四阿哥院里时,常喝到的菊花酿。那时念梅曾对她说过,她喝的菊花酿,是周四的秘方,在别处是喝不着这样香醇的。
如此,这酒必然是四阿哥送来的。
一壶酒,已喝了大半,无端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症状。
这应该不是毒酒。
可是,四阿哥为什么要送酒给她呢?
无端也不猜测四阿哥的意图,只是把酒壶里的酒全都喝尽了。
随后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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