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喻
次日,无端宿醉醒来,头痛得昏沉沉的。
左右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只能自己起来,正欲推开门找门外找些水喝,只见门帘突然一掀,走进来一个身一个材窈窕,面目娇艳的女子,一进看,看到无端起来了,就眉飞色舞地嚷嚷起来:“哟,姑娘醒了?我正要给姑娘打洗脸水去呢。”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木盆放在一边的盆架上。
无端见她这大模大样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侍候人的,来看这丫头监视是真服侍是假。无端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退回床边。
“姑娘,赶紧洗洗吧,要不这水可就凉了。这大冷天的,端个水也不容易,这院里也没有个烧火的地方,这水可是我从前头院里端来的。凉了可就没有了。”那丫头看无端坐着不动,连忙催着。她本来是九阿哥房里的大丫头,平日里也只侍候九阿哥,今天九阿哥突然让她来服侍这个没名没份,看似被九阿哥金屋藏娇的女子,她心里怎能好受。这个女人,日上三竿也不见起来,而且还全身的酒味。除了长得娇艳一些之外,丝毫没有其它可取之处。
“你是谁?”她说了一堆,无端才开口问。
“奴婢兰馨是九爷身边的人。九爷特地让奴婢来服侍姑娘的。”兰馨下巴微微扬起,略有些示威的回答。
“哦。”没想无端只是低吟一声,就不理会她,而走到木盆边上,径直洗漱了。
“九爷说了,问姑娘缺点什么东西。”
无端暗自叹了一声,她宁愿什么事都自己动手,也不愿把一剌留在身边。
“你回去吧。告诉九阿哥,我什么也不要,就连你,我也不要。”无端淡淡地说。
听到无端这么一说,兰馨一下子慌了神,她虽然是九阿哥身边侍候的丫头,但是九阿哥没把她收进房里。如果,她这么被赶回去,九阿哥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想着兰馨连忙跪下:“姑娘,奴婢哪里做得不好的,姑娘你就说,就是骂奴婢打奴婢也行,千万别把奴婢赶走呀。”
无端见她跪下,连忙避到一边。
想了想,她是来监视自己的,赶她走好似不太可能,刚才也不过是自己一时意气用事,说说罢了。
她现在是被拘在人家手里,也不过是他们的是粒棋子罢了。
“你起来吧。我只是说着玩的。”无端看了跪在地上的人,开口说。虽然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但是她还是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甚至她见到皇帝和阿哥们时,请安都是得过且过的。幸好,他们也没有要求太多。
“谢谢姑娘。”兰馨虽是不情愿,但是屈服了。
无端也不与她计较太多,只是在屋里来回走了走,四处看了看,若有所思。她似乎就是注定辗转飘零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需要什么?又不需要什么?
幸好,她并不是一个恋家恋物的人,孑然一身的来来去去。
无端时而静坐出神,时而起身慢走。脑子里一片空茫茫,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也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姑娘,在想什么呢?”兰馨看着无端无所事事,忍不住开口问。
“没事。”无端轻轻摇头。
“姑娘,不如我给你梳个头吧,瞧您脸上,一点妆容也没有。”兰馨讨好似的说。她自己也是被无端闷着了,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哦?”无端朝着屋里一面小镜前顾盼,只因这个祝无端本就天生丽质,而无端更是没有太多心思打扮,时常是素面朝天。也许正因为这样,久在胭脂堆里的阿哥们,看到无端自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无端也自觉无事,看着身上虽然是换下了衣裳,也简单的擦拭了,但总觉得隐隐有酒味在衣袖之间。
“我想洗个澡。”无端自己不能出院门,这院子里也不能自己生火煮水,热水只能是从外面送来。
“好。奴婢这就找人去。”
不会兰馨就让人抬来了几大桶水,还拿来了一些香料和药材。或是用来滋润肌肤,或是用来使头发光亮馨香。
还有一些胭指水粉也备齐了。
等无端洗好,兰馨小心地帮着无端擦拭头发。边擦边赞无端的肌肤白皙无暇,就是不用上粉也洁白如玉。
随后又给无端盘了一个发髻,一个简单的姑娘家梳的把字头,拿了一个珠花给无端攒上。
“这是九爷命人给姑娘送来的呢。”她手里拿着珠花,羡慕的说。“还有这香粉也是,这可是上好的香粉,是用一种秘制的西域香料配了紫茉莉花和珍珠粉制成的,寻常人家见都没见过,九爷府里一些格格也只是见着福晋们用过。没想九爷竟然给姑娘备了这么好的粉。还有这上好的胭脂,还有方才姑娘沐浴里放的香料,样样都是上好的。九爷对姑娘,可真用心。”
无端默不作声。
他们只不过是想着要讨好她,让她为他们出力罢了。
黄昏。
无端在院子里一站,不觉过了良久。她让兰馨到外面给她找些医书和一些东西,她现在就缺一些聊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可这兰馨从正午给她送了饭后,就离开到现在,去了半天也没回。无端低头,正想着要回转,发现有人挡在面前。眼下是一双男人的脚,黑色的马靴,金丝线勾起一条四爪金龙,贵不可言。
无端不用抬头,也知道又是某一位皇子。正欲抬头,就有一只修长的手突兀地滑上了她的下颌。无端眉间一蹙急忙往一边躲闪,却有一只臂膀飞过来揽住了她的腰,人就狠狠的倒在了对方的膛之中。
无端带着怒意抬头,看到一张肆意狂傲的面容。
“怎么?见了爷就要躲开么?”他冷哼一声,怀着她腰的手,更是使劲了。
“十阿哥,请放开无端。”无端看着这个每一次出现都是无比张狂的阿哥,软语轻求。
十阿哥如无端所愿,松开了手,放了无端自由。
近一年末见,这个女子一直如同一要直刺一般横在他的心中。每一次见到她,总是让他心里生出一种要把她狠狠压在身下,把她吞入腹中,让她屈服于他的感觉。
她如同一个妖一样地诱惑他,但是每一次相遇,又如同妖一样灵巧地躲开他。他偷偷地打探过她的去往,但是所探得的消息,每次都让他捶地叹息。
纵然这近一年的时光时,他也曾纳了妾,有无数的美人带着阿谀的笑容环绕在他的四周,有一段时间他也曾遗忘了她的诱惑。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一深深地刺,每一次听到她的消息,都会让他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冲动。
如同现在,一知道她被藏在九哥的家里,他就迫不及待地来看她。
他从想把她据为己有!
十阿哥看着无端。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总是那副魅惑众生的模样,让他每次总是不由心生贪念。
“你这回可算是落入爷的手中了!”想着,十阿哥开口说。她现在被关到这里,怎么也是翅难逃了。那他要得到她那就是易如反掌了。
无端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小心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你敢躲着爷!”十阿哥见她偷偷后退,原本就心急的他,更大步向前,紧紧捉住无端的肩膀。
“十阿哥……你不要……”无端的双肩被他捉住生痛。
“怎么?这回又想从爷手下跑了?”十阿哥没打算要放开无端,把无端拉进自己的怀里,使两具身子紧紧相贴着,无端侧着头贴在他的前,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十阿哥欣长的手则滑到无端的纤腰之上,用力地在她的腰间摩挲着“果然是纤腰楚楚。”十阿哥看着自己手里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赞叹一声,揽着无端的双手更是用力。
无端僵着身子,抗拒着他的抚。
“怎么?你这是在害怕么?”十阿哥低下头,在无端耳边轻轻地吹气。
无端感觉到十阿哥宽阔而厚实的肩膀,结实的肌带着隐藏不住的热力,他的气息灼热而强悍。他紧紧地将她楼在怀里,一种想要把她融入骨头里的力量。
无端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如同藏着火焰一般深沉而热切地看着无端。就在对上无端眼睛的下一刻,他托出无端的脑后,将那丰润而火热的唇热切地印在无端的唇上……
深切地吻着,用力地吸吻着……
这个吻是那么的深长,让无端感觉她快要窒息了!
良久,十阿哥才放开无端的被吮吻得红艳艳的双唇,两人的都不住的起伏着。
“果真甜美……”十阿哥的手指轻轻划过无端的红唇“真是让人念念不能忘的迷恋。”
无端不理睬他的话,而是用力推开他的怀抱,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甚至拿着手背蹭掉他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迹,默然地带着嫌恶地看着他。
看到无端的举动,刚刚松开她的十阿哥又想把她拉进怀里:“你竟然敢嫌弃爷……”
可没等他迈开脚步。
门边传来一声轻唤。
“十爷,您怎么在这里?”兰馨此时正好从院门外进来,看到十阿哥,惊问。
“怎么?”十阿哥回头,有些不悦地看着进来的兰馨。
“十爷,刚才兰馨从前院过来的时候,看到八爷来了,怕您不知道呢。”兰馨感觉到了十阿哥的不悦,她心声地解释。
“八哥来了?”十阿哥一听,沉吟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
“姑娘,我回来了。”
“嗯。多谢了。”无端从冷里出来,身上没有半分钱。想要什么东西都要由兰馨问了九阿哥或是院里的管事之后才能拿。
但幸好的是,昨天九阿哥看到无端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今天一早就吩咐了让人给送些东西来,还问无端需要什么东西。
“姑娘不要这么说,奴婢不敢当。”兰馨急急摇头。“这些都是姑娘要的医书,还有一些草药。可是这柿子蒂粉不好买,找了好几家才买到了。”
“嗯。”无端接过兰馨手里的一些东西,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这边。
十阿哥听到八阿哥来了,急匆匆地往前院赶去。
“你跑哪里去了?”才进了门,就看到八阿哥和九阿哥坐在他们常聚的房内喝茶,见他进来,九阿哥出声问。
“我到后院去了。”十阿哥倒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
“做什么?”九阿哥微微皱眉。后院是女眷住的地方,兄弟之间也有忌讳,一般他们都很少往那头走。
“我去看那个祝无端了。”十阿哥朝着自己常坐的椅上坐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你去看她做什么?”九阿哥这一下更是不解了。八阿哥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九哥,我要她。”十阿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四爷夜访
“九哥。我要她。”十阿哥把话又重复一遍。
“不行。”九阿哥断然拒绝。
听到九阿哥的回答,十阿哥很是不解,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为什么?”
“她还有用。”九阿哥不去看十阿哥的表情,只是摇头拒绝。
“等用不着她的时候。把她给我吧。”
“不行?”九阿哥还是一口气回绝。
“为什么?”十阿哥的语气开始急切起来。
“她不能留着。她是个祸害。”九阿哥想到那个纵然是醉酒时也是妖娆万分的女人,心底一狠。
“怎么会,不过是一个容貌较好的女子而已。”十阿哥有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九阿哥,好像惊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为行就是不行。自古都是红颜祸水,她现在就是一个祸水。”九阿哥皱着眉,冷着一张脸,脑里不时浮现出无端的身影,但又被他狠狠地甩到一边。
“八哥,你瞧瞧他,不过是一个女子,怎么就那么和我较真。”十阿哥看问九阿哥是无望了,转身向一边默默喝茶的八阿哥求情。
“那你为什么非要她不可能呢?”八阿哥悠悠然地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正色地看着十阿哥,要他给一个回答。
为什么?十阿哥自己也没弄明白呢。十阿哥愣了一下,半晌,才说出理由“我就想把她捉到手里,好好调教她一番。”
“哦,她什么时候惹了你了?”八阿哥的“哦”字拉得很长,似别有深意。
“那个……是从前的事了,八哥,你就不要问了,把她给我吧。”十阿哥说不出理由,只好朝八阿哥耍赖。
“为什么非得要她?等把太子扳倒再说吧。到那时八哥若成了储君,那以后还不是你想要谁就是谁么。”九阿哥在一旁说。只要是不要那个女人,别的什么都好说。
“九弟,慎言!”八阿哥面容一紧,低着嗓子说。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看到八阿哥严肃的面容,九阿哥连忙认错。
“你们到底想把她怎么样?”十阿哥有些无奈了。
“到时再说吧!”八阿哥深深地皱着眉头说。
“是呀。眼下正忙着过年,如果现在上折子,一定会惹皇阿玛不快的。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九阿哥也说。
“那也是。那她的怎么办?”十阿哥又问。
“先让她在老九家呆着吧!老九,你可得小心,你家人多,好藏人,但也是人多嘴杂,要处处小心。”八阿哥对九阿哥嘱咐。
“我办事,你放心吧。他们都以为是我金屋藏娇呢。”九阿哥摆摆手说,要他们放心。
“嗯。”八阿哥沉吟一下“这样也好。只是老九你对她可有没有别的心思?”
九阿哥听八阿哥这么一说,连连摇手“没有,没有。怎么会有。我家里的女人我都忙不过来。嗯。我看倒是老十四好像有些不对劲。他今天还命人给我托话,说不让我亏待了那女人。”
“你难为她了?”八阿哥瞧了九阿哥一眼。
“哪能,她可是我们的暗棋。只是老十三他们也知道她在我们这。会不会有什么计策。”九阿哥连忙否认。
他今天还给命人给她送去了不少东西,她要什么也命人去买,他怎么会待慢她呢。
“老十三他们不用担心,他们和太子是不是一条心现在也不好说了。只是老十四有些不对。”八阿哥蹙着眉头说。
“前些日子让他去冷看着这女人,难道他们日久生情了?”十阿哥有些紧张的说。
“那可怎么是好。”九阿哥问,老十四虽然说一直站在他们这一边,但是他和老四必竟是同母兄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
“老十。你是怎么想?”八阿哥转过身问十阿哥。
“我……那个,老十四他不会真动情了吧?”十阿哥抓抓自己的头。
“不好说,且看看再说吧。”
九爷家的院子虽然比冷要有一些,但是也是相差无几。无论再怎样的繁华,也都只是禁锢她的所在罢了。
无端站在书案前,在案上铺开了宣纸,用白玉镇纸把四周压住了,自己洗笔研墨,兰馨给她端上了一壶热茶上来,要抢着帮无端研墨,无端摇头,把她遣了出去。
兰馨一眼不安地看着无端,但还是嗫嚅着低低应声,退出去了。
无端看着她把门帘放下,把门合上。
屋里只留无端自己,慢慢地要把墨研开,正要拿过笔蘸墨汁。桌上宣纸的一角,又被一股子风吹起,一团冷意从边外钻了进来,无端以为是兰馨去而复返,也没抬头,低声问:“怎么了?”
良久不见回答,无端放下手里的笔抬头。
站在屋里的却不是兰馨,而是两个穿了黑衣的人,身上还带着屋外丝丝的冷气,使无端心里顿生着一股子凉飒飒的冷意。
两人都是剑眉星目,眉眼之间有三分相似,只是为首的那人眼睛要深遂一些,脸上的线条也硬朗一些,透着一股子深沉的苍苍。而后面那人则是眼睛明亮,嘴唇的线条也柔和很多,一脸明朗的正气,是从心里散发出的善良和正直,只是他现在眉头紧皱,似有满心的心事,如被乌云遮敝了的朗日,一脸抑郁。
无端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弄得一愣,手里的笔,落到桌面上,落到铺好的宣纸之上,发出一丝沉闷的声响。
“祝姑娘,好久不见了。”看着无端吃惊的样子,为首的那人抿着的唇,歪了一歪,似笑非敌地说。
“四阿哥吉祥,十三阿哥吉祥。”无端平静了心情,这两人也是有神通,没想她在这里也被他们找到了,而且如若无人的进来。
她款款地从桌边走出来,盈盈地朝着他们行了一个礼。虽然天冷,穿了厚的夹祆,但是包裹在厚棉衣里的无端更是显得娇不胜衣,玲珑可人。
“还好,还记得爷,许久不见,爷还以为你把爷给忘了呢。”四阿哥以一种缓和的语调说,似有调笑的意味。
“无端不敢。无端不会忘记。”说着,无端忍不住看一眼站在一边的十三阿哥,没料到他也在看无端,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在,当他的目光与无端眼神对上时,他匆匆地转过头,不敢与无端对视。
无端也明白,在这个时候,她是比不上他的四哥的,是比不上这皇权之争的。无端也转过头不去看他。或许是她的期望太高了。
无端的心忽然如被雪水浸泡,透心入骨地凉了一下,他们之间隔着那微微的烛火,那莹莹的月光,还有一个四阿哥,这层层的的距离就像是隔着了一个世界一样,他不看她,她也不看他……
相交而又相错,渐行渐远……
“十三,你到外面看着。”显然四阿哥并不知道无端与十三阿哥之间的丝丝缕缕,他回头吩咐了十三阿哥一声。
“好。”十三阿哥轻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屋里,也不敢多看无端一眼。
而无端一直低着头,看月光下自己的脚尖,眼角微酸。
无端的房间很干净,干净得没有多余的香气,窗外的月光泠泠如水,屋里也是一片泠泠的冷清,无端一个人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的月光,一身的白衣如雪。
“你可是把爷忘记了?”四阿哥欺身上前
“无端不敢。”无端合了合双眼,抬起头娇笑地看着四阿哥。“无端无时不刻不把四爷放在心坎上。”
情话谁都会说,但是说出口的未必就是真的,其实很多时候真正的情是不需要言语表达的。
“果真如此。”四阿哥的眼神深如黑夜,让人读不懂里面的心思。
“四爷一直都是无端心头上的牵挂,无端从不敢忘记。”都说女孩子喜欢听情话,其实情话对男子的作用更大。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这好听的情话,还是让四阿哥很是受用。
四阿哥沉着双眼,以一种炽热的眼光看着无端,带着蠢蠢欲动的欲望。
“爷也想要你很久了!”
他的手揽过无端的腰身,一只手把无端的下巴抬起,温热的唇印了下来……
“四爷……这里……”无端被他厚实的身体压得无法喘息,想着站在门外的十三阿哥,她忍不住要拒绝。
“爷不会要你,只是想让你记着。”四阿哥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进无端的颈窝里,低声地在女子的耳边吐气……
“四爷……”无端被他吐出的热气搔得直做痒,只能娇吟一声,双手也不由地抵上他的膛。
“你可听爷的话?”四阿哥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无端,无端感觉到那双深遂的眸子里满含着深意,带着灼热的火焰,让无端感觉惧怕。
“四爷的话,无端不敢不从。”无端感觉到四阿哥的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来回逡巡着,每到一个地方,都留下滚烫的气息。
“那样最好。”说着,四阿哥又低下头回到无端的颈上,时轻时重地啃咬着无端的脖子。“口说无凭,我要留下印记。”说着他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无端被他的啃咬弄得生痛,止不住痛呼一声。但又立刻咬住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出声。
“要记得爷,要听爷的话!知道么?”四阿哥的头越来越朝下,直抵无端的前。
“无端知道,无端听四爷的话!”无端无力地仰着头,感觉到怀着自己的那双臂膀越搂越紧,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无端!”最终四阿哥还是没扯开她的衣服,而是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你可知道为什么老八他们要把你留在这里?”
“无端知道。”无端闭上眼睛,带着苦涩的笑着……
“那你可知道要怎么做?”
“无端不知,听由四爷安排。”
“好。”
等他们都离开后。
无端默默地坐在桌面,想着想着泪水落在了案上,落在桌面铺好的宣纸之上,一滴复一滴,像是落了一夜的雨,在宣纸上印下深深浅浅的水渍。
随后,纸被她的泪水化了,揉成一团,湿漉漉的都是伤。
无端收了泪水,拿起了笔,蘸了墨汁,又新铺开了一张白纸,用心地在那宣纸之上由着那记忆勾勒,半刻不到,在那幅宣纸上就已经勾勒出一个白衣的男子,英俊飒爽地骑在马背上,惶惶四顾……
寥寥数笔,神情尽现。
无端眼角含着泪珠,看着自己笔下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
他曾是她心底的阳光,可……
玉石俱焚
取十月熟柿子蒂七个,用瓦片温火烤干,研磨成粉,冷水冲服,一日一剂,连服七日,可绝子!
这是第七杯了,也是今年的最后的一杯。
无端拿着小银勺漫不经心地把杯里的药粉搅拌开,看着灰黑色的药粉,一点点地溶入水中,无端不停地搅动手里的小银勺,杯里的水被她搅成一个灰色的漩涡。
已经没有太多的伤感,习惯是命运最好的帮手,有了习惯就不易反抗。
虽然如此,举杯时无端的嘴角还是抽了抽,纵然是要习惯命运的安排,可是谁又想如此悲凄无奈。
有些哽咽,只能含了一小口在嘴里。
“九爷您来了。”正要往下咽,门外兰馨欢喜的声音,把她惊了一下,咽了一半的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把无端呛住了。
连声咳嗽,咳着眼泪汪汪。
“在喝什么,喝得那么欢,给爷也来一杯。”九阿哥正掀了帘子进来,就看到无端又是咳又是流泪的模样,他笑了,笑容里有许多的幸灾乐祸。
无端伸出手,以无名指轻轻地拭去咳出的泪珠,旁若无人把放在桌上的水杯端起,一口饮尽,才放下杯
九阿哥走到她面前,原本想吓她两句,却看到她刚刚喝过水的杯子里,还余了微微的几滴,水滴里带着灰黑色的粉末。
“你刚才喝了什么?”九阿哥在桌边坐下,指了指无端刚刚用过的杯子。
“不过是凉水一杯”无端敷衍的回答。
“兰馨。”九阿哥也不问她,转身回一直小心站在门边候着的兰馨。
“回九爷,祝无端喝的是柿子蒂的粉。”兰馨本来就是九阿哥派到无端身边,监视她的,对于无端的言行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
这几天,她也好奇无端怎么每天都拿柿子蒂粉冲冷水吃,她每次想问,但是每次这时,无端总不愿她在身边,而且不愿意理会她。
“柿子蒂粉?是什么东西?”九阿哥听着这从没听过的药名,皱了皱眉头。
“不过是一味女孩子养身子的药罢了。九爷要喝么?”无端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喝?爷又不是娘们。”九阿哥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九爷今天来这,不会就为了向无端讨水喝吧?无端这儿一针一线都是从九爷手里过的。”无端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爷没事难道就不能过来瞧瞧,别说这一针一丝,就连你就是爷的。”听无端这么一说,九阿哥又是一脸云。
“无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九爷的了。”无端的脸上中划过一丝自嘲。
“爷说是就是!”九阿哥说着,深深地望着她。
“呵……”无端只是轻笑一声,不再与他争辩。
她不是任何人的。
即便是从前的被左右,今天的被禁铟。她虽如同一个玩具一个物件一般,左右随流,可无论她到了谁的手上,她的心都没有交付过,也没有屈从过。
或许,她的身体从了他们,但那只是这具身体而已。有谁能贴近她的心呢?也许曾经有过,但是她选择把他深埋了。而他对她,只不过是一时的意气。
所以,她从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
九阿哥有些不满的看着无端,随后他站起身来:“不过是好意来看看你,就凭你,做爷的人?还真有些不配。”
他语气轻蔑,看无端视同草芥。
无端听他如此说,也不难过,反而一脸认真的看着九阿哥说:“但愿如此!”
九阿哥忿忿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九阿哥回到自己的房内,还憋着一肚子的怒火。
正想着砸点东西出出气,可没等动手鼻子就有一股子暖流淌下。九阿哥伸手一,接了一手掌的鲜血。
“啊呀!爷,您怎么了?”九福晋董鄂氏从门外过来,就看到九阿哥满手满脸的鲜血。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爷拿块帕子来。”九阿哥用手怎么也堵不住奔流不止的鼻血,瞪着眼睛朝董鄂氏吼道。
董鄂氏急忙拿出自己襟下别着的白帕子,又急冲冲地吩咐丫头去端水来。
水很快拿来了,可是九阿哥的鼻血足足流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渐渐地止住了。等冲洗好了,九阿哥一身无力地坐靠在躺椅上,一脸惨白。
“怎么突然出了鼻血呢?爷,我看还是传大夫来看看吧。”董鄂氏关切地问。
九阿哥沉吟一会,点点头道:“也好。去,把王大夫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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