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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又见张公子(上)

谭宇这几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本来每个周六周日的下午都是他固定去学生那里做家教的时间,可是前天那个学生家里打电话过来,说以後不用谭宇帮他们家小孩补习了,欠他的补习费会照给。谭宇想问原因,毕竟他教了一个月都不到,原本是说好教半年的。那头支支吾吾,说什麽小孩成绩有进步,用不著再补习了。谭宇一听就咂m出里面的味道来了,敢情那家人是哪里看他不顺眼,想把他给炒了。

谭宇忿忿地挂了电话,开了电脑准备写期末论文。他家条件一般,还有个在读高三的妹妹,再过半年家里就要多出一个大学生,经济负担又要加重。可他离毕业还有一年半,只能靠做兼职或者打零工来减轻家庭负担。谭宇自己的生活费基本都是靠做家教赚的,眼下突然被人辞退,寒假又要快到了,谭宇想找个临时兼职做,估计都难上加难。

登上微博,头条新闻便是某某中学男老师利用教学之便猥亵女学生,引起社会各界一片讨伐之声。看完这条新闻,谭宇突然就理解那家人为什麽想要辞退他了。他教的学生是个才上高一的女孩,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虽然女孩的数学实在有够烂的,脾气有时也很任x和娇气,不过谭宇并不讨厌她,两人相处也很融洽。那家人大概就是担心这个吧,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万一谭老师哪天内心y暗面爆发,利用教学之便报复社会……

自嘲一笑,谭宇走到全身镜前审视自己的脸,真是长得有够屌丝的……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眼皮也是内双的,不用力掰开g本就看不见;鼻子,有点塌,遗传自他的南方母亲;脸,有点糙,肤色偏黑,好在笑起来显得牙齿白──谭宇这样安慰自己。

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身高了,谭宇有一米七九,不过他填表格的时候向来都填一米八,那一厘米被他自动忽略了。

就是这一点优势,让谭宇倒了好几天的霉运稍稍刹了个车。

谭宇站在那家陈氏鲜鱼店前,对著店门前的招聘启示很是踌躇了一会儿。

这家店是一个学长介绍给他的,离学校不远。谭宇手头宽裕的时候也和几个同乡来这里吃过火锅,价格中等偏上,很适合学生消费。至於味道,从这里一到冬天就座位爆满还要拿号排队等上个把小时来看,绝对不是盖的。

招聘启示上写:诚聘洗碗工,服务员,前台招待。男女皆可。前台招待女x身高要求一米六五以上,男x身高要求一米八以上。有工作经验,吃苦耐劳者优先。底薪面谈,电话:131xxxxxxxx,非诚勿扰。

谭宇自然是不会去应聘什麽洗碗工服务员的,虽然这年头大学生跟白菜一个价,但他还不想把自己过早地给贱卖了。据学长说这两个月这家鲜鱼店正是最缺人手的时候,管你做兼职还是正职,统统都招。学长出去实习前也在这家店做过兼职,跟老板都混熟了。这次谭宇去,只要提一下那个学长的名字,被录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家店别的都好,就是离学校太近。谭宇脸皮薄,担心被同学认出来,虽然做兼职不是什麽不光彩的事,不过要是沈牧也来这儿吃东西,看到他穿著一身招待的衣服,估计更要看轻他……

谭宇惆怅地叹了口气,m了m自己干瘪的钱包,终究还是踏了进去。

理工大管理学院门口今天沸腾了。

万年翘课君,或者说,从不屑於上课君──传奇人物张公子,竟然回学校听课了!

理工大男女生比例一向严重失衡,僧多粥少,在里面待久了,母猪也赛貂蝉。所以难得来了个长得好看的,即便这人是个男的,也丝毫不影响屌丝们围观的热情。

张公子摘掉墨镜,斜阳的微光掠过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光洁如玉的前额,如墨般勾勒的眉眼,以及那弧度完美的薄唇。他扬起嘴角,绯色的双唇微张:

“我擦!老子才进正门,就被人指点了一路,烦死了!”

他把书本甩在最後一排的课桌上,懒散地翘著腿坐下,微微偏头,对著右耳上别的蓝牙耳机发了一通牢骚。

“诶诶,注意形象!有人围观是好事啊,说明你张公子出名嘛。我想红一把还没机会呢。再说这年头不都是这样的嘛,只要能红,管你用什麽手段什麽途径,反正最终目的达到就行了嘛。”

陈鸥把听筒抵在耳後,笑著抽出笔,刷刷地签了几份文件。

“我说,你突然回理工大,不只是听课这麽简单吧?而且我记得院里的教授好像都被你气了个半死……你这次回去,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我就是回来看看校友,你别动不动就摆y谋论啊。”张凯曦斜靠著椅背,伸长腿,霸气侧漏地占了一整排的座位。“还有,你说那些个教经济的迂腐老头啊?就他们,我瞄都不乐意瞄一眼。”

切,陈鸥暗想,鬼才信你,估计又要回学校整什麽么蛾子。他无意中抬眼,就看到文秘小吴正等在办公室门边,看神情是有话要说。他招招手,示意小吴进来。

“总经理,理工大那家分店的店长今天因病请假了,这几天咱们总店又特别忙,那边的管理您看──”

“我自己去一趟好了。”陈鸥把手边的一份文件递给她,“把这个送到影印室去,复印两份。”

“是,陈总。”

“哟,您什麽时候升职了?”张凯曦在那边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忍不住就要调侃一把。“冬天来了,火锅店生意肯定特别好,是吧,陈总?”

“我靠,说得我跟个房地产开发商似的。你小子也好意思,入了一半的股啥都不管,烂摊子全丢给我,我这几天都快忙成陀螺了!正好,我今天要去理工大的分店看看,咱俩晚上可以一起吃个火锅。”

“行,你到了再call我。”

张凯曦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

“喂,小钱,上次我让你问的事怎麽样了……对,叫沈牧,牧羊人的牧……好,谢了啊,回头我请兄弟们吃饭。”

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张凯曦惬意地打开手机邮箱,里面有一封刚到的未读邮件。他的手指划到那个小小的信封标志处,顿了顿。

沈牧,他默默地在心中念著这个名字,寒星般的黑眸燃起了两簇幽幽的亮光。

谭宇领了员工制服从店里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吓了一跳。都快上课了。他提著装衣服的袋子,几乎是一路狂奔回了学校。他自己那辆旧单车刹车坏了,还没修好。下午的专业课讲师要点名,他怎麽也不能给错过了。

到了教室,果不其然,大部分位置都被书本和手机占领了,就最後一排还空著。也不算空著,有个男生正趴那儿睡觉。谭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书本,离睡觉的男生隔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罗阳?”

“到。”

“谭宇?”

谭宇赶紧地举起手,生怕讲台上的人看不见,“到。”

“张凯曦?”

谭宇心里咯!一下,虽然知道那个人很少来上课,但神经还是高度紧绷起来。

“到……”一道刚睡醒的惺忪嗓音响在谭宇耳边。这个声音才落,教室里就散开一片窃窃私语声。

“果然到世界末日了,张公子竟然回来上课了……”

“哇塞,第一次看到他正脸,好帅啊”

“别发花痴了,那种人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谭宇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像木偶一样僵坐著。那个晚上的记忆全部回笼了,他腿上的淤青还没消,到现在似乎都还能感到全身那种火辣辣的刺痛。他不知道张凯曦会不会认出他,他只能在心中祈祷……

旁边的人站了起来。谭宇的神经崩到了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书挡住了脸。

张凯曦站起身,拿起书本,从另一头的座位出去,大大咧咧地迎著讲师的视线走下楼梯。

“老师,不好意思,有点事。”他冲讲台上的人抱歉一笑,大步出了教室门。

07.又见张公子(下)

谭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书放下来。靠著椅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都汗湿了。

张凯曦压g就没注意旁边有谭宇这麽一号人,更别说鸟他了。

望著讲台上的人扭曲而克制的表情,谭宇在此刻无比感激张公子的目中无人。

张凯曦出了管理学院的教学楼,便直奔七号楼而去。

他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抱有何种心情,有点忐忑,有点迫不及待,还有点跃跃欲试。像个十六岁的情窦初开的少年去跟心上人约会似的。

张凯曦一边鄙视自己的心情,一边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要是陈鸥在旁边,肯定会把嘴张到最大,然後警醒地後退十米远,“凯曦,你知道你上一次这麽笑的时候,印度洋发生了海啸吗?“

这次印度洋没有发生海啸,是张公子的生活要发生海啸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整栋七号楼都很安静,张凯曦可以尽情地,慢悠悠地在走廊踱步。

三楼主要是实验室和教研中心,大二大三的材工系学生都在这一层上实验课。这栋楼的整体装修风格偏向西化,教室的窗户大而明亮,米色的百叶窗,窗台上还摆放著繁茂生长的万年青。

张凯曦透过万年青翠绿丰满的叶片,看到了那个在他脑海里萦绕了很多天的身影。

男生穿著有些不合身的宽大实验白袍,手上捧著记录板,微弓著腰,盯著酒j架上装著浅蓝色y体的试管,神情认真而专注。从张凯曦的角度望过去,男生凝脂般细腻的侧脸,翕动的黑色长睫,挺俏的鼻梁,瓷白的脖颈,展露无疑。张公子是见惯了美人的,眼前这一个,长相不算多出众,只是那股安静和倔强的气质,叫他怎麽也移不开眼。

他也就见了他一次,怎麽就这麽念念不忘呢。张公子恨恨地磨著牙想,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敢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嘴上说著怕他,眼神却坚定无畏吧。张公子毫无疑问是欣赏美人的,尤其是有x格的,美人的x别倒还在其次。

“沈牧,外面有个人一直站那儿盯著你看,是不是找你有事啊?”

沈牧疑惑地转过头去,窗台前却是空空如也。

“没有人啊,你眼花了吧。”

张凯曦转身,戴上墨镜,走下楼梯,嘴边的笑容自信而笃定。

下课铃一响,谭宇就以火箭p冲刺的速度往鲜鱼店赶。他每天的工资是按时间算的,所以除了必要的专业课,公共课他能逃的就逃,绝不含糊。

进了员工休息室换衣服,谭宇站在全身镜前,看著里面映出来的身影,咧开嘴笑了。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口还有个蝴蝶结。真不是一般地人模人样。

“谭宇,快点出来,今天总店那边有人要过来巡视。你们前台要站最外面一排候著。”经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勒。”谭宇拍了拍西装下摆,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储物柜里,笑著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你小子今天心情挺好嘛,怎麽,有豔遇啊?”陈鸥叼著g烟,一手c在长裤口袋里,散漫地从停车位走过来。

“豔遇谈不上,不过也差不多了。”张凯曦被他伸长手揽住肩膀,劈手夺了他的嘴里的烟。“你没再碰那些东西了吧?”他上挑的眼角写著明显的怀疑。

“哪能啊,忙死我了都。”陈鸥把他的脑袋往自己x口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他比张凯曦高了半个头,这种动作做得十分轻松,“老子认识你这麽多年,你小子就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啊?”

张凯曦低笑了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把烟叼进嘴里,反手揽住他的肩膀,“我可没不信任你啊。不说这个,店里这几天怎麽样?”

“生意特好,太好了,人都忙不过来。”陈鸥的神情不无得意,“老三他们前几天去了水库抓鱼,好家夥,抓了好几大桶,特地给我们留了条最大最鲜的,我已经带到店里去了,晚上咱们就用那个下锅。”

“好啊。什麽时候把老三他们也叫过来吃个饭……”

“都站好都站好,排成一列。谭宇,你站这儿来。”

经理对谭宇挥挥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来。

谭宇连忙走过去,装作无意地笑著问,“经理,我能问问是谁要来麽?弄得这麽正式,咱们後面都忙得脚不沾地了……”

“陈氏鲜鱼店的联合创始人!”经理笑得神秘,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他们在这儿吃饭,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可我不是前台──”谭宇很纳闷,他以为他要做的工作就是站在门口,帮人家带个路安排个座位而已。

“现在店里这麽忙,你也不能总站在门口是吧,多浪费人力啊。”经理笑得和蔼可亲,“而且咱们店里服务员也不多,你们做前台的也不好意思看著人家忙得团团转自己却闲著,对吧?”

“是,是……”谭宇僵硬地笑著。他算是明白了,这工作说得好听点是前台,说得不好听就是跑腿兼打杂的,闲的时候充个门面,忙的时候就成了全职苦力。这钱,还真不是好赚的。

他颓丧地叹了口气,正要感慨一下自己的悲惨人生,就见经理手一扬,做了个肃静的姿势。

“来了,都站好,记得微笑啊。”

雕刻著j致花纹的紫漆实心仿古木门敞开著,地毯的尽头处并肩走来两个身影。谭宇偷偷抬起眼,想著估计是某个年过半百的肥老头和他年轻美貌的女秘书,不料这麽一看,顿时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走在右边的那个身影不正是张公子麽!

“总经理好!张公子好!”经理笑著迎上去,“位置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二楼南边靠窗。两位请。”他转身拿菜单的同时拽了拽身後谭宇的袖子,压低声音道,“还愣著干嘛,端著托盘跟我来啊!”

“店里的情况怎麽样,没有出篓子吧?”陈鸥例行公事地发问。

张凯曦却是眯起眼,有些兴味地打量著跟在经理身後身形高大的侍应生。这张脸,好像有点面熟呢……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您早先送过来的鱼,也杀完了,就等您来下锅呢。店长过两天就可以来正常上班了……”

08.谈话

“锅底麽,中辣,配菜的话,两份冬瓜,大白菜,鱼豆腐,金针菇,猪血,香菇,牛r丸,冻豆腐。再拿一打冰啤,还有,桌上的杯子太小了,换个大点的。”

谭宇边飞快地在纸质菜单後划勾,边垂头应是。本来店里都是提倡的客人自主点单,在纸质菜单上的配菜後面打完钩再交给服务员直接下单就行,无奈今天来的两位都是不一般的人物,谭宇也没这个胆把菜单直接丢到桌上自己撒手走人。

陈鸥把菜单推给对面的人,“还要吃什麽,你自己点吧。”

张凯曦拿起菜单,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谭宇,“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谭宇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天知道他要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有多难,“没……您应该记错了吧……”他握笔的手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

张凯曦噢了一声,垂下眼看菜单。他确实不记得谭宇,那晚的事对他来说只是无聊夜生活里的一首小c曲,早忘了。并且谭宇长得太其貌不扬了,而作为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张公子向来是不会对这种人多投去一眼的。只是今天乍一看到这个侍应生唯唯诺诺的样子,张公子觉得不耻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再加份冬笋吧。”他把菜单丢给谭宇。

“好的。两位稍等一下,配菜和冰啤很快就上来。”

谭宇对著两人微一弯腰,捧著菜单垂著头迅速地离开了。

“你是不是欺负过人家啊?刚才点单的时候,他看都不敢看你。”

陈鸥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笑著望著谭宇的背影。

“这人我都不认识,哪来的欺负啊。”张凯曦皱著眉,把指尖的烟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而且我欺负过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每个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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