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了一声。又说道:“公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文昭任翰林院院长了。”翰林院。帝国培养官员地学府。翰林院院长。也称翰林学士。不过正三品。但是从他手里走出地人都要称学生。
贺兰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哪天我要亲自到翰林院拜访一下王文昭。”武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公主。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不好?当年在白鹿书院读书地时候。他可也是我地院长。学生也拜见。难道还有什么异议?尊师重道可是帝国地传统美德。”武子只得点点头道。“那好。我会派人去安排地。”“对了。公主。吏部给你派来了一个仪宾。熟悉京城里大事小情。恐你出门迷路。”“吏部还管这种事吗?”贺兰暗自好笑。但还是说道:“召进来让我见见。”武子迟疑了一下道:“公主。还是不要见了。”
“为什么不见?”贺兰更是奇怪。
“公主,仪宾做为内府地接待人员,一般都是长相貌美之人,而且吏部选来的这个更是英俊不凡,属下怕公主……”武子说地磕磕巴巴,贺兰忍不住大笑起来,问道:“有没有云渊漂亮?”武子摇摇头,“没有,但可以跟云少爷、龙公子等一决高下。”“你的意思就是比苍许漂亮呗?”贺兰痴痴地问道,武子点点头,贺兰拿起手中的文书向武子拍去,“你个混蛋,把我想成什么了?”
武子连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三十多岁地大男人,吓的跟只小猫似的,“公主,我主要是怕苍许又跟你闹矛盾!”
“算了,不见就不见。”贺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武子退下。
还没等武子退出去,贺兰又问了一句,“仪宾叫什么?”“刘显!”听了这个名字,贺兰呼啦站了起来,对着武子又问道:“他叫什么?”武子不明白公主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只得又说道:“听说叫刘显。”贺兰忍不住大笑起来,“刘显,刘显。八年,他竟然跑到我的手下了,他爹是不是兵部侍郎?八年前,他舅舅是当朝宰相,现在应该告老还乡了,或告退了。”
武子听这话有点蒙了,又走到贺兰身边,不解的问道:“公主认识他?”
“不仅是认识,还很熟悉,小时候他总是欺负我。”贺兰呵呵的笑道。
“什么?那小子小时候欺负过公主?”武子彻底晕了。
“让逐月和锦春过来,为我装扮一下,我要见刘显。”武子有一些明白了,贺兰又嘱咐道:“不要让他知道我认识他,那时我才十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认不出我了。”
“是,公主。”武子下去安排了。
贺兰怎么都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见到小时候的仇人,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窃笑,“公主,你笑什么?”逐月和锦春少见贺兰这么高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刘显站在三层内殿最外面的小厅室里有些心慌,要不是他老爹死缠烂打让他来问天阁做仪宾,他才不要来服侍一个风流的公主呢?不仅风流,还心狠手辣,要不狠毒,能将北方诸侯都收拾服服帖帖的,在北方势力中,一家独大!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柔柔的女声,“你叫什么?”刘显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连忙俯身施礼道:“下官刘显。”“刘显?兵部侍郎刘居是你什么人啊?”“乃是家父。”“哦,看来你也是名门之后。”声音越来越近,刘显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惊慌,不就是一个娘们吗?怕她干什么?
贺兰芊芊玉手掀起轻纱珠帘,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间闪烁,莲花移步宛若仙子下凡,刘显看呆了,可之后他又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施礼,“臣,叩见公主娘娘。”
二十出头的刘显,已经退去了年少的轻狂,在翰林院书香的浸染下,又多了几丝文雅,此时他跪在贺兰的脚下,让贺兰报复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她俯身坐在小厅室的地榻上,懒散间雍容华贵,“抬起头来。”刘显怯怯的抬起头,眉宇之间闪着丝丝英气,还夹杂着不安。
“到我身边来。”刘显缓缓的起身,移到贺兰身前。
这个冷艳女子身上散的王之气,压得他都透不上气。
贺兰细腻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刘显的下巴,托起他的俊脸,声音娇媚阴冷,“没想到八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俊朗?都让我不忍心欺负你了!”刘显听了这话,好像明白了一些,不由自主的低语喃喃道:“贺兰?”贺兰的手指在他的俊脸上柔柔的划过,娇声酥骨,道:“我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刘显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倾国女子就是当年他时常欺负的那个小女孩。
刘显慌忙低下头,说道:“请公主恕罪。”
第八章冤家
贺兰朗朗笑道:“恕罪?我记得当年你总是说我,就算有一天你倾国倾城,你也是表子养的?哦,好像是这么说的。”贺兰的小手又在刘显的脸上摸着,吓的刘显汗都流下来,妖孽,这就是一个妖孽。贺兰又悠悠的说道:“你还记得吗?”娇滴滴的声音却带着恐吓。刘显不知道自己是说记得,还是说不记得,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贺兰又笑起来,“刘显,怕我吗?”刘显不敢回答,身份地位让他怕她,可是男人的尊严又不允许自己说怕这个字。他跪在那里,默默无语。
“起来吧!”贺兰见他不说话,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也不想在为难他,毕竟他还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刘显缓缓的站起身,贺兰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
苍许见刘显出来,连忙进了内殿,见贺兰这身打扮,又有些不满了,但见胭脂没有破乱,也就放下心来,欺到她身边,双手不安分的将她的身上四处游荡,贺兰落下脸来,呵斥道:“苍许,不要闹了,好不好?”苍许连忙收了自己的动作。贺兰站起身,拽起衣裙,向室外而来。
苍许的占有欲,越来越让贺兰有些喘不上气来,可又不知道怎么来调节这种感觉,她不想伤害他,可又有些厌倦,左右为难。苍许也有些看出贺兰对他的冷淡,追了上去,有些犹豫的说道:“公主,你能不能帮我谋个差事?”
贺兰转身带着不解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我想……有些事做,就……”贺兰明白的轻笑了一下,点点头,“去翰林院读书怎么样?”“我没有基础。”苍许直言道。
“太累太苦的差事,我舍不得你去。”贺兰拉起苍许的手,苍许摇摇头。“没关系,什么差事都可以。”贺兰靠在他的身上,“我跟太子说说,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办的!”
次日。贺兰带着刘显、苍许、武子等人换了便装,来到艳粉街,几个人站在牌楼下,贺兰对着刘显笑道:“八年前。我们最后一别,就是在这里吧!”刘显的脸羞的通红,不敢多言。说话间,对面过来一个人,锦衣长裳。容貌秀丽,二目炯炯,神采奕奕,欣长的身躯笔立亭亭。如玉树临风。
苍许见此人,连忙迎了上去。叫道:“松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长风见他们都在。不免笑道:“你们怎么在这?”贺兰微微一笑,“来逛逛。”苍许看了看这个牌楼。忍俊不禁道:“大约八年前,我在……”他指了指边上地茶摊。“哪里喝茶,就在这个位置。”苍许又指了指,牌楼下面,“有一个小女孩在牌楼下面放了一束桃花,不知道八年过去了,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贺兰直勾勾的看着长风,长风轻笑了一下,“贺兰,怎么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笑道:“哪天还有一群男孩欺负她!只是想起来了,就说说,怎么这副表情?”
贺兰地眼泪没落下来。抬望眼。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说道:“长风。我们初次见面不是在魏源将军府。也不是静阑王府。而是在这里。”长风听了这话有些明白了。喃喃地轻语道:“当年那个受欺负地小女孩就是你?”贺兰点点头。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慌忙抬起手。将那滴泪拭去。转身拉过刘显。挤出笑容。“长风。你看。这就是当年欺负我地那个男孩。”
“刘显拜见先辈。”刘显作揖施礼。长风皱着眉头看着刘显。转而笑道:“跟八年前。不太一样了。”
武子借着机会。指着刘显向长风引荐道:“这位是吏部调到公主府地仪宾。”又为刘显引荐。“这位是公主地贴身侍卫。叫大哥就行。”长风不觉大笑起来。说道:“武子。你应该还要介绍一下。我地另一个身份。”贺兰愣了一下。不免问道:“你难道要……”长风对着刘显又嬉笑道:“我是阴月王朝地王子。”
刘显一时半会还没反应出来。但还是迅速转了过来。自语了一句:“阴月王朝?”
贺兰不明白长风为何要透漏这个身份。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将这个身份说出来?”长风从怀里掏出一本文书。递给贺兰。贺兰展开一看。“国书!你带着国书来地?”长风挽住贺兰地腰际。轻语道:“小声点。”贺兰连忙将国书还给长风。没好气地说道:“这个你还是收好吧!”
刘显现在是彻底不敢多言了。等他彻底弄明白贺兰身边地人。再开口吧!
武子向贺兰问道:“公主,我们现在去哪?”
贺兰望了一眼刘显,“红袖阁。”
刘显提议道:“公主,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好!”贺兰没有反驳,她地身份走前门失了尊严。
一行五人晃晃荡荡的向红袖阁后门而来,贺兰不免打趣道:“刘显,你对红袖阁地后门很熟悉啊?”刘显一听这话脸有些红了,但还是说道:“路过过几次。”
“我离开京城之后,你来找过我吧?”贺兰诡异的问道。
“恩,不……不,我来找公主做什么?”刘显明显说露嘴了。
但贺兰那么鬼精灵地人,怎么能猜不到刘显的心思,小时候那么多地孩子,为什么偏偏要欺负她?不就是她长的最好看,娘又那么漂亮,是人也能看出她以后是一个美人。
到了后门,贺兰对着刘显说道:“以你地名义拜见她。”苍许和武子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长风猜到了。
“公主,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苍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贺兰抬起手指了指里面,带着她少有的天真,笑道:“八年前,我就是从这里走进静阑王府的。”长风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她此时竟然能笑的出来,这里是花楼,她怎么可以笑的这么自然?
龟奴打开了红袖阁的后门,指引着他们进去,“刘公子,里面请。”
进了院子,贺兰转身到了草棚,指着里面问道:“那个疯子呢?”“什么疯子?”年轻的龟奴不解的问道,贺兰尴尬的笑道:“对不起,我忘记了。”刘显知道那个人,连忙解释道:“你离开京城后,他就跟着失踪了。”
贺兰点点头,指了一下里面,道:“我们还是进去吧!”龟奴有些不解这几个人,但看衣服都是上等的锦袍,也就不敢怠慢。
这里对于贺兰,太熟悉不过了,轻车熟路的穿梭在楼阁之间,她径直走向她八年前的卧室,当她推开门的一瞬,直立在了哪里。八年,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八年,日月星辰,颠覆了多少个轮回?八年,江河湖海汇入了多少的水滴?可这间屋子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贺兰跪倒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娘,你是爱贺兰的,你是爱贺兰的。”
“你回来了。”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贺兰转过身来,跪爬过去,哭喊着:“娘,兰儿回来了。娘,兰儿回来了。”
一抹绝艳,嫣华流逝,梅傲雪美若天颜的面容上,依旧回荡着岁月的沧桑。眼角凝结的珠泪,犹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在地。
“兰儿。”她轻唤着她的名字,宛如天簌之音。
“娘。”贺兰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她的双腿,哭声飘渺。
刘显最先退出了房间,跟着其他三个男人都出了房间。刘显靠在一根朱红的柱子上,八年,他真的没有想到八年之后还可以见到她,那个艳粉街上最可爱的小女孩,永远带着委屈,永远带着她固有的落寞。屋子里依旧是哭声,这哭声是如此的久违,八年前,他每次遇到她都将她弄哭,而今同时她的哭声,可却让他心如刀绞。
不知道哭了多久,贺兰站起身,擦干了眼泪,说道:“娘,将红袖阁关了吧,我现在是公主,这种地方影响我的身份。”梅傲雪没有作答,贺兰又抽泣了几下,“娘,今天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贺兰推门走出去。门外的男子立即都站了起来,跟随着贺兰出去。只有刘显停站着没有动,进了屋子,对着梅傲雪说道:“梅阁主,为了她,这里也不适合你了。”
刘显转身追了上去。
梅傲雪呆坐在了椅子上,她回来了,她不仅回来了,还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们是母女,她哭着喊着叫她娘。娘,这是一个多美丽的称呼,可她呢?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她是否有爱,她们之间宛如陌生。
回到问天阁,已经是下午了,贺兰一点东西都没吃,倒在床上,一言不。
直到太子进了问天阁,贺兰才爬起来,拖着一脸的疲倦,苦笑道:“太子,你怎么总是这么悠闲?”洛明恪真的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暗喻,直白的说道:“我从宫里出来,路过问天阁,听护卫说你不舒服,就进来瞧瞧,用不用传御医?”贺兰摇摇头,说道:“不用,休息休息就好了。
第九章阴月国书
听了这话,洛明恪踌躇了一下,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递给贺兰,贺兰展开一看,又递还给洛明恪,“太子,如此办,也没有什么异议。京里的皇室没有兵权,说不上话,就是想帮你,也要事先考虑好自己的势力,但诸侯不一样,手握重兵,才不会管朝廷里的潜规则。”贺兰胸闷气短,但还是继续说道:“武力很多时候确实会解决问题,但也会引狼入室。”说完这话,贺兰已经没有力气了,大口的喘着粗气,洛明恪连忙扶起她,“妹妹,你怎么了?还是传御医吧!”贺兰依旧娇声娇气,“没关系,我身体一直不好。”
转身对着身后力不从心的喊道:“送太子。”
苍许从内室里焦急的跑出来,搀扶起她,焦急的嚷道:“公主,公主。”贺兰倒在苍许的怀里,一动不动。苍许抬头又向洛明恪说道:“太子,你先回去吧!让公主休息一下。”洛明恪望着奄奄一息的贺兰,无奈的出了内殿。
洛明恪走了,贺兰就睁开眼睛,唤出逐月和锦春道:“弄点吃的来,我有些饿了。”精神抖擞,根本看不出刚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对着苍许笑道:“你装的也很像嘛?”苍许傻呵呵的笑道:“还可以,倒是公主,演的可真逼真。”说话间,长风也从内室走了出来,话语里带着疑问:“那人就是太子?”贺兰点点头,不解长风的语气,长风却笑笑,“你觉得不觉得他跟云渊有点像,特别是眼睛,整体感觉比云鹤都像云渊。”
贺兰此时才想起来,不觉也嚷道:“我刚见他时,就觉得有些面熟。我还以为是像我父王,毕竟他是父王的侄子,可我没想到是像云渊。”苍许却轻轻笑道:“或许天下的美男。多半有些相似吧!”贺兰上前捏住苍许的俊脸,骂道:“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我哪里敢?”两个人滚闹在一起。长风自饮了一杯清茶,望着二人玩闹。
闹累了,贺兰又端坐起身子。对着长风说道:“你要递交国书,要到礼部。郑大人,你也见过,找他就可以。”长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次王上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动与枉水帝国交好了呢?”贺兰咬着手里的甜点,对王上的决议还有点糊涂。
“王祖母觉得总是跟枉水帝国无声的对抗,不如退一步,承认属国的地位,让阴月王朝不总窝在山窝窝里。她人老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可阴月的年轻人呢,他们是多么渴望外面地世界!而且你的血液都得到了皇室的认可,更何况阴月王朝的平民?所以让我带着国书,请求你们地皇帝撤销三百年的禁锢。”
贺兰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可是大事大事。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大事了,这件事比跟大荒通商都大。三百年。还是太宗皇帝留下来的誓言,是供在太庙里地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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