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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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柱的y影下,一个12岁的小公主倚在窗前,从敞开的窗口眺望着茫茫的大海。她满头棕s的卷发,身上穿一件黄s丝衬衣。这个时候,她蹲伏在那儿,完全是一副少女的模样,双脚缩拢,小小的p股坐在她的凉鞋上,双手叠起,搁在头与大理石墙之间。

她穿得很单薄,微风吹拂,她那微微隆起的胸脯就显露出来了。亭亭玉立的她是一个妙龄少女了。在北方,人们会认为她有15岁了,可她身处的这座宫殿濒临地中海,位于非洲沿岸的亚历山大城(alexandrie)。

她个儿不高,但身手轻巧如燕。假如这时她一跃而起,蹲在旁边的太监恐怕来不及起身侍候她,她就可能走到门口了。这位小公主举止是如此的轻盈,行动是如此的敏捷。太监蹲在y影下的角落里,盯着她,满以为她没在意他呢!可是,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清楚得很呢!她棕s的眼睛看着那艘大帆船从灯塔处驶过,与此同时,对蜷缩在角落里的奴隶的那双潮湿的眼睛,还有他那棕s的脊背磨蹭着丝罩衫而发出的沙沙声,她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至于这个太监在想什么,她并不关心。他只是一个奴隶,一头会说话的动物而已。他甚至于不能被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她又闻到了一股柏油味。昨天,为了把她的小游艇拖上船坞,他们曾使用了几条缆绳。她想这味儿就是从这几条湿缆绳上散发出来的,现在它们正挂在她窗台下的拱梁上,晒着太y呢!

含泪的太监注视着小公主,那目光如同无声的愤怨。他想,她的皮肤真白嫩啊!可她姐姐贝勒奈西是黄皮肤,她父王的肤s差不多是棕s的。然而她的肤s不会一直这么白嫩的。不久之后,有了情爱,有了佳酿,她浑身就会泛出红光。她的鼻翼为何翕动呢?她一定是在想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姐姐毒死。假如她吩咐我去投毒,我会果断迅速地帮她把这事办得很熨帖。单靠她那美妙的嗓音,她就足够使人发狂。我父亲杀了她叔祖父,结果自己的头也被砍掉了。人人都会死去,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他还是死死地盯着小公主。

她坐在那儿,眺望着蓝蓝的大海,胳膊弯曲着,撑起满头卷发的头,一动也不动,仿佛凝固成了一尊雕塑。等到有一天望见了父王的船帆,那时,她就能够获得自由了。可父王或许早就被人杀死了,或者还在罗马,或是在大海上。明天,说不定会有条三角帆船驶进港来,船上载着一个罗马人,他手执短剑,身着短皮上衣,外貌精g,表情严峻。他会把她恶魔般的姐姐废黜,并以父王的名义把自由还给她这个小公主。

她想,所有的好运和厄运都来自罗马。为何这样说呢?年年春季,一半的谷物都装上大船,开到了意大利港口;还有最精致的布料、金黄s的琥珀、藏着狄俄尼索斯秘密的光彩夺目的紫水晶以及麝香和熏香,这些都是从外面运过来的,一到亚历山大就被高价收购,搬到了岸上,可最后又装上了大船,运到罗马城去了。好运厄运都从罗马过来,难道不是的吗?而罗马人为这些又付出了什么呢?每过几年,她父王就得命人把大块大块的金砖从地窖里搬出来,搬上大船,穿过地中海,送到罗马。罗马人从我们这儿买得越多,我们付给罗马人的钱也就越多。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父王这一次去意大利又有两年了。在庞培的乡村别墅里,就为了保住他头上的埃及王冠要拿出多少金砖一事,他与罗马人反复地争论,讨价还价。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呢?这些罗马人为何总是威胁别人,总是索取别人的财物呢?这个“伟大的”庞培在硬币上看上去如同一个普通老百姓。别人说另一个叫尤利乌斯·恺撒的罗马人要英俊些;可他的头像至今还未被印在硬币上呢。他们都是靠个人的奋斗才成为了商人或斗士,而我们身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子孙,延续着300年帝王的血脉,是神的传人,是神在尘世间的化身,为了居住在自己的王宫里,难道还得去罗马乞求他们,得到那些罗马人的恩典才能够继续居住吗?你看,又一艘船驶出了港口,船上照样装满了粮食,罗马人还是不付钱的。忽然,小公主似乎明白了个中缘由。她想起了父王虚胖的脸和他在京城里不体面的行止。他总是同乐师们一道在大街上吹笛子,还让奴隶们伴着他那悠扬的笛声翩翩起舞。不叫他“皇家吹笛手”而称他为奥利提斯国王陛下的孩子,在整个亚历山大城有几个呢?奥利提斯国王喝得醉醺醺的,蹒蹒跚跚地穿街而过,哪个显贵没有看到过呢?在奥利提斯国王乱摸她们的胸脯时,有几个女人没有抓破过他的手呢?有一r,奥利提斯国王突然被人们废黜了,贝勒奈西公主被立为女王。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贝勒奈西是奥利提斯国王的长公主,是奥利提斯和一个黑奴生的。奥利提斯自己也是一个杂种。

阿芙罗狄忒一(2)

毒死她!小公主想。就像另一位托勒密将她的生母毒死一样,就像第四位托勒密(ptolemy)将她的哥哥和姐姐绞死一样。每当她的老师谈到她家族中的某个人突然去世,历史上就有记载,说当时发生了一个y谋。由于她另有消息来源,小公主对这些都清楚。

她想,玩杂耍的父亲当上了国王;母亲不见了,无人知道她是谁;一个当婊子的姐姐坐上了国王的宝座!当奥利提斯国王头顶王冠、身披紫袍坐车到神庙时,奴隶和百姓们还会相信人类和众神之父普塔(puta)挑选出来的阿蒙神(amon)的化身就是这个奥利提斯吗?奥利提斯常在街上喝得烂醉如泥,还威胁说,要杀死哲学家德米特里,文人s客还会著文赞美他吗?

德米特里,这个誉满世界的哲学家走过来了。他很英俊,低头深深地鞠了一躬,头几乎弯到了地上。全亚历山大城数他的希腊语说得最棒。对神灵、对大自然,他德米特里的了解真是丰富啊!在课堂上,当他用柔和的声音讲授知识时,这个犹太哲学家几乎让小公主怀疑智慧真的没有皇冠那么珍贵吗?但是,她随即暗暗一笑,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呢!

但是,人还是需要学习。她得把所有希腊人知道的东西都学懂。这样,有朝一r她就能对付那些罗马人———他们只懂打仗,而对其他一窍不通了。今天又有三位学者被招进了宫,他们会再一次告诉她,雅典是一切智慧和美的发源地。她孜孜不倦地渴求着知识。她所学的知识比她父王要多得多,比她姐姐贝勒奈西女王和三个弟妹也多很多。如今,整个穆塞恩都知道100年之后,王宫里又出了一个对什么都想知道的小公主。在这个宏伟壮观的王宫里,对机械图解、船泊设计、人体和骨骼以及硬币等绘画和陈设的含意,她都能立即领悟并记在心中。她掌握了地中海地区的6种语言。通过观摩大量的硬币图像,她还学会了相面。站在巨幅地图面前,她伸出坚定的、从不颤抖的手,用指甲从尼罗河三角洲向西划出一道线(她常这么划,划时抿紧双唇),这道线穿过叙利亚、卡帕多西亚、庇鲁斯,一直到布林迪西,然后又斜向上划过意大利,并迅速折回南下,直奔她的老家,好像要把整个地中海东部地区都吞并进来,好像要把地中海所有海岸线都并入埃及的版图。但是,她的手划线从未把罗马圈进来。这是她平r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对她而言,埃及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同她的祖辈一样,对尼罗河流域的这个国度,她知之甚微。亚历山大处在希腊海边,而不像孟斐斯位于尼罗河畔,所以,尼罗河是一条她不相识的河流,在宽阔的摩里斯湖那头,从环礁那儿也望不见尼罗河。埃及的信仰不是她的信仰;埃及的神灵也不是她的神灵。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祖先、她的感受、她的梦呓、她的知识以及她对知识的理解以及亚历山大港的建筑、港口上百种民族和语言的喧闹声,都带有一种希腊的s彩。她跑过王宫,托勒密们的半身雕像俯视着她的轻盈,踢踏的脚步声在王宫的大厅里回荡。这些雕像的确已不再有典型的希腊鼻子了,但是,他们还有着雅典式外形,体态矫健,像亚历山大。在过去的某一r,亚历山大君临这片荒漠,环视四周,乃决定把这片荒漠建成世界之都。如今它还是世界之都吗?

黄昏来临了,小公主爬到了王宫顶上。置身宫殿之顶,她能看得很远,塞浦路斯、希腊,甚至于罗马都能进入她的视野,几乎就如置身于灯塔之上一样。这时,舰船静静地泊在港口,她想着船上的东西———纸莎、草纸和玻璃容器;她想着这些舰船将穿越蓝s的大海,在下一个海港,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上,粗壮的大手会抓住舰船上的缆绳,把船上的货物卸下来。她想着这些舰船可怕的将来,等待着风暴把它们摧毁。舰船是运载物品、军人、权势的工具,是一个民族开往另一个民族的信使。如果它们长期呆在港湾里无所事事,最终一定会走向腐烂,消亡,所以它们宁愿总是走向危险。

小公主还待在宫顶上,看着这个巨大的海湾,目送着这些舰船远去的浪迹,但她心里所想和舰船想的可不一样。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朝一r,她要乘上这样的舰船,去叙利亚,去卡帕多基亚,登陆那儿的海岸。后面有600艘三层桨的战船跟随,浩浩荡荡地驶向以弗所、科林斯和雅典!这个海湾里的所有岛屿都将属于她克娄巴特拉!到那时,被关起来的人将是贝勒奈西。她将戴上阿芙罗狄忒和伊西斯的王冠,她会戴上戒指,上面刻着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七世。到那个时候,这世上除了她和罗马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那时我们就会知道埃及玉米还是否需要再送给罗马人。就算会运过去,他们是否还会同过去一样不但不付钱给亚历山大,反而还要从亚历山大取走黄金呢?到那时,罗马及其内地的黄金和贡品就会运出来,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亚历山大这个富有的世界之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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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罗狄忒二(1)

傍晚,她这种对东方未来的憧憬,随西下的夕y一道沉入了西面的大海。

不时从哲学家那儿听说到罗马,不时从船长那儿听说到罗马,还不时从太监那儿听说到罗马,都说罗马又黑暗又混乱。她所听说到的关于她父王过去的生活如同今r的罗马共和国,正值分崩离析之际。

她知道自己出生以来前10年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她出生前13年,一位托勒密把埃及拱手让与罗马人,可是,对这样的馈赠,罗马###院还不愿意接受呢!对此,有些罗马人真是嫉妒死了,因为他们有可能被派到这个最富有的国家来担任统治者。同一个强大有力的罗马总督相比,尼罗河三角洲上的一个软弱的王国不是更少一些危险吗?###院希望让先王的两个私生子来统治埃及和塞浦路斯,想必他们会当一个昏庸的国君,个个花天酒地,放荡不羁。埃及被人攫取得愈多,埃及就会愈加软弱无力。罗马的三四个当权者都在暗暗里等待,等待有这样的一天,自己大权在握时就能把这个神奇的国度据为己有。对此,罗马人更爱听的是神话,而非严肃认真的汇报。

每隔几年,这个吹笛子的国王就会被罗马的贵族们弄过去,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然后再把他放回来,让他回去从传说中的托勒密取之不竭的宝库里弄出更多的黄金来。他们让奥利提斯国王不断地把黄金送过去,作为j易,最后罗马###院和罗马人才承认埃及国王是奥利提斯国王。

公元前59年(罗马的年代是从罗马建国时算起的),恺撒被推举为罗马执政官,但是,他的权势还远远不够强大。克洛狄乌斯是另一个当权者、恺撒的对手兼敌人。克洛狄乌斯因塞浦路斯国王给他的贿赂太少而产生不满,进而废黜了塞浦路斯国王,这时的恺撒还无力去制止。塞浦路斯国王是埃及国王的弟弟和封臣。他的财产被罗马人没收了,塞浦路斯王国也并入了罗马的版图,变成了一个罗马行省。塞浦路斯国王乃服毒自杀了。可这个吹笛手国王有怎样的反应呢?就好像塞浦路斯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似的。为了博取罗马恺撒党派的好感,好让他们不至于侵犯他的私人财富,奥利提斯国王甚至想在埃及国内榨取巨额钱财去进贡。

叛乱因此在亚历山大发生了;现在那些住在王宫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教士和贵族、土地所有者和宫廷官吏都发现,要让京城里那些人———不忠诚于国王的人、不安分守己的人、迫切要求改变现状的人———相信奥利提斯国王为人所不齿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于是,奥利提斯国王仓皇出逃,奔罗马而去。在她的追随者拥戴下,奥利提斯国王的长公主贝勒奈西当上了埃及女王。

获悉这个消息之后,10岁的克娄巴特拉极为震惊。在她的托勒密家族史上,许多篇章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用血写就的。在250年内,先后继位的托勒密(ptolemy)有13位,他们都遭到了后妃或王子们的控制和迫害,这情形就同他们尼罗河上的先辈法老们一样。王后杀死国王,王子杀死父王,哥哥杀死妹妹,这就是她看到的毒药和匕首怎样给她的先辈们的人生制造出来的灾难。而所有这些都指向了权力,指向了更刺激的生活。常常只因为一个人未先发制人,自己就面临被他人打杀倒地的厄运。但是,从来没有人会自杀。这个托勒密家族正陷身于耻辱之中,可是如今,这个衰败的托勒密王朝里出了个有骨气的希腊男儿,有传说在赞扬他,当这个岛国的国王举杯痛饮毒酒时,他还吟唱着自己的诗歌。这一回,这位已死的继承人给托勒密家族争得了荣光。小公主感动很深。如果说随着岁月的流逝,对她那个为了王冠而跑到罗马去讨价还价的父王她已产生了鄙视,那么,她对她的叔叔现在一定会肃然生敬,正如穆塞恩的哲学家对她的教诲:纵然是今天,仍然还有比王冠和金子更为高贵的东西。年仅10岁的克娄巴特拉意识到,国王的荣誉更重于国王的宝座,她父王被王位的枷锁所束缚是不值得的,而毒药是一种快速而彻底的解脱,这种信念深深地烙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终生都挥之不去。

尽管她姐姐禁锢着她,但她充满着活力,一定要冲出这个枷锁。贝勒奈西自己有真正的幸福吗?跟她上床的第一任丈夫是她的远房表兄。选中了他,他就可以称王,并能和她生孩子。但这个人太堕落了,王宫里的大臣很快就把他弄死了。贝勒奈西的第二任丈夫也是他们强配给她的,这是一位享有盛名的波斯王子,他稍微好一些,但他有可能是个冒险家吗?这些波斯人究竟是g什么的?他们穿着紧身裤,总是到处乱跑,他们精于骑术,但对希腊精神一窍不通,对希腊生活的优雅玄妙也满头雾水。这个波斯王子有他的自由吗?是否被宫里的太监控制在手呢?他是真的爱他的女王,还是瞧不起他的女王?他们有哪一r不担心罗马吗?罗马在北面看不见的地方,苛刻而又傲慢。他们随时都可能南下来埃及烧杀劫掠,摧毁埃及的一切。

阿芙罗狄忒二(2)

她的父王正朝着耻辱走去。既然罗马人的意志不可能违背,那么就不得不同罗马人达成谅解。对这个简单的道理,小公主是明白的,女王夫妇是明白的,亚历山大人也是明白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派出了100位出身高贵的埃及人充当使者,这些使者既要追赶上那个遭他们废黜的国王,还要尽力说服罗马人同他们结盟。可是时间一月又一月地过去了,使者们却无半点音讯。这位孤单的小公主倒希望这些使者碰一鼻子灰,她大概是亚历山大城内惟一有这种想法的人。因为尽管她瞧不起她的父王,但是,只有她的父王在罗马占住了上风,王冠才有可能戴在她的头上。

冬去春来,第一批船驶过了法罗斯岛灯塔,进入了亚历山大港,这时,她和全城的人都获悉———奥利提斯杀光了所有去罗马的使者。x急的小公主当然还有自己的耳目,因此她还得知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她获悉父王答应罗马人,如果罗马人让他重获埃及王位,他就付给6000塔兰特作为酬谢。她还知道,罗马现在因为在波斯战争中失利而把财力耗尽了;还有恺撒与克拉苏(krassus)、克拉苏与庞培,他们正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想独霸埃及,独霸托勒密王朝的财货,这样才能击败自己的对手。所有这一切都得指望她父王能以同盟者而非臣服者的身份离开罗马,返回埃及来支付这笔钱。

这样的传闻早就从海外传过来了,如今得到了证实,罗马白热化的争斗,最终几乎酿出了一场政治危机。恺撒从高卢回到罗马,根据他的《朱利安法》(julianlaws),宣布这个埃及皇家吹笛手为“罗马人的同盟者和朋友”。同时,罗马统治者们诡计多端,又让这个新盟友欠了罗马高利贷者数百万元的高利贷,这是一笔永远还不清的高利贷,到头来在罗马人的面前,这个皇家吹笛手仍然不得不俯首听命。

有一群不满于现状、要求改革的人,他们早就聚集在遭冷落的小公主周围。奥利提斯国王已密令他们拥戴小公主克娄巴特拉。狡猾而懦弱的托勒密正在罗马乞讨他的王冠,这时,在亚历山大的王宫里,克娄巴特拉虽然默默无闻,却也正谋划着如何最大限度地借用罗马人的力量来让自己执掌埃及的权杖。

终于有一天罗马人来了。一位罗马驻叙利亚将军由于债台高筑、无法支付其士兵军饷而来提取12000塔兰特;这正是罗马人要皇家吹笛手出资来购买埃及王冠的价格。这位罗马将军率领着几千人马穿过沙漠,从加沙到三角洲东面的培琉喜阿姆。他们顺着尼罗河道前行,这条大道是300年前亚历山大走过的大道,也是数千年前波斯人、希伯来人和亚述人的指挥官走过的路。

克娄巴特拉此时心潮澎湃,心情激动。自由终于快要到来了,尽管这自由是令人讨厌的罗马人带来的。她时而回避掌权的女王,时而在新的党派中露面,争取权力。现在亚历山大人能听见外国骑兵近都城而传来的战斗声了,听到雷鸣般的撞门声了,城门被撞开了,四下溃逃的人要么藏匿起来了,要么投降罗马人了。克娄巴特拉又看见她那饱经风霜的父王在罗马军人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王宫,夺回了自己的王位。她还看到了年轻的塞浦路斯国王不成人样的尸首,看着祭司和贵族重新归顺于她的父王,看着好奇心总是很重却毫无防卫能力的亚历山大人。过去他们曾把这个国王赶下台,现在又马上发誓效忠于他。最后,对她所憎恨的姐姐贝勒奈西,父王给她定了罪,她看着贝勒奈西的人头落了地,这也是她今后掌权的前提条件!如今,除了一个老迈无能的、她不得不称之为父王的罪人之外,在她和权力之间再无任何障碍了。贝勒奈西被处死的那一天,她取得了一个无声的胜利。

年轻的小公主本来有一颗高傲之心,当她直接和罗马士兵见面时,她的心就更加气势高涨了。这就是罗马人吗?这就是罗马军队吗?这些人都是一头金发,一副r耳曼式野蛮的脸,与她说不一样的话。而那些犹太人,块头不大,长相粗野,但眼睛大;还有低眉毛的拜占庭人。这支在非洲的罗马军队看上去已是强弩之末了。她原本就不迷信罗马人,如今眼见的又是最糟的而非最好的罗马人,原先,她还对罗马人心存一种畏惧,如今这种畏惧心态就开始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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