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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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罗狄忒四(2)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她克娄巴特拉就失败了。那时,所有的亚历山大人都会站起来支持听命英勇的斗士,把她这个胆小女王从藏匿之地揪出来,一切随之都完蛋了。她知道只有一种挽救的办法,那就是和罗马人站在一起!到底谁是这个罗马人?这位恺撒又是何许人物呢?

她从帐篷走出来,似乎想有点亮光和空气。可外头忽然y暗起来了,时值秋季,从海面上吹过来的西北风冷嗖嗖的。看,她在发抖呢!对这海风,她几乎有点犯怵。围躺在她帐篷前的篝火周围休息是她的警卫,听命于她,活像一条条看家狗。她想,这几个月来,他们所过的r子,可真的和狗一样。她的王宫就在三角洲的西面,此时此刻,在她着s精美、柔软光洁的大床上,北边来的蛮族人正在打滚呢!可是她身为女王,这时凉鞋里尽是沙子。她还知道,可能有一位杀手就躺在那火堆旁呢,为了拿到几两金子的赏金,他会突然用刀子割断她的喉咙。她的视线被棕榈和沙丘挡住了,她看不到法罗斯岛上的灯塔。京城自然也成了很遥远的地方了。她又一阵哆嗦,返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她趴伏在垫子上面,左手撑起了头,双脚像孩子一样高高地翘起,心中盘算明天该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假如按罗马人的指令,领着她自己的人马返回京城,那么,她的形象会很可悲!假如把她神话般的红海之师拉到亚历山大,面对高墙箭弩,爱挑剔的亚历山大人编出的打油诗该会有多少啊!罗马人会大笑不止。恺撒呢?据说他只会微微一笑。

她的思绪又聚焦到了那个陌生人。数月之前,人们还把他看做一个冒险家而已,如今他好像已成为了世界的支配者。尽管她还从未面见真人,但埃及正在他面前颤抖呢!从她父王没醉时对他所作的描述以及从她密探的口中,她早就在脑海里勾画出了恺撒的形象。但是,还缺少一件关键x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肖像。纵然就是印在希腊银币上,也能为她这个女人的本能提供依据。对这个男人的层次、他的外在形象、他的天x和他的令人心仪的才能,她苦思冥想了一个通宵。如果她想好好地活着,这些都是她应当了解并巧妙地加以利用的。

但是,与恺撒的传奇、宗派、朋友、女人、诬陷等有关的种种消息都是相互矛盾的。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女x鉴赏家,但是,行年五十有余了;他结婚三四回,但是,他没有儿子;他对自己的爱情故事,总是小心翼翼地加以掩饰,但是,第一个为妻子的死而公开致悼词的罗马人又是他;他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但是,在新编的打油诗里,反复出现了一个陈旧的丑闻,大意是说他年轻时与国王尼古德莫斯同床共枕。据说,他的妻子竟然背叛了他。在狄俄尼索斯的一次宴会上,一个厚颜无耻的青年男子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女人,混在修女中间,他的妻子竟和这个男子通j。当人们指责她这种胡乱行为时,恺撒郑重地宣称:这样的事他才不相信呢!但是,他恺撒的妻子不能让人猜疑,所以他还是休了她。

克娄巴特拉心说,这是一个多神秘的人啊!他个头很高,这一点是能够肯定的。有人说他的肤s和我的肤s一样,也是很白的。还有他常常洗澡,即使在作战期间也是这样。他总是松散地束着腰带,但是,他的确又非常温文尔雅。据说,他虽然到处征战,但还是随身携带大理石板和马赛克地板。人们说他宁愿付极高的价钱,也要购买优雅的奴隶,他甚至不许奴隶贩子另立分号来从事这种j易。他一定总像一个贵族一样地生活,可普通老百姓却喜爱他。住在旧式学校最后的女舍监总是警告女生,要她们对引诱者小心提防,而他的四周却都是秀美英俊的青年。

这个恺撒到底是何许人物呢?喜爱他的人会是谁呢?很奇怪,喜爱他的人是下等人、自由民、手工匠和小人物。因为他给了他们吃的,还让他们观看角斗表演。有一次,一个节r前夕,他让所有的平民免费刮了脸。为此他多得了几千张选票。在战场上,他同士兵们坐在一起,一起吃饭,还把他们称之为“同志”。他说话是啥模样呢?没有保民官那么诙谐幽默,也没有西塞罗那么玄虚高深,他说话自然、平和,语调浑厚、低沉,所有的人都j口称赞。而他从一地到另一个他想去的地方的速度为何那么快捷呢!他获得信息为何那么迅速呢!这又让所有人大惑不解了。他的奴隶和传令兵遍布地中海各地。他精练的讲话就是一道命令,如风一样地传送出去,迅速传到目的地。人们说,恺撒是当今行动最快的人。

为了这些,他要花多少钱呢?他并不考虑开支。他的慷慨如同他的快捷,他的富有如同他的崇高,这样的声名不是早已广为传颂了吗?恺撒是一个多么非凡的执政官啊!

据说,恺撒年轻时非常铺张,他欠债太多,以至于债主们在他找到一个有钱的担保人之后,才肯放他去西班牙。为了还债,他洗劫了高卢人的庙宇。后来,据说他当上了执政官后,还玩起了调包计,把镀了金的铜放进朱比特神庙,然后从神庙的国库中弄走了大量的金子。这样一来,他的士兵、他的300个奴隶当然就能够从他手中支取双饷了,他女儿的葬礼宴席也就能被办成罗马人盛况空前的节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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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罗狄忒四(3)

他为何会这样做呢?克娄巴特拉思索着,是他太爱孩子了吗?身为执政官,他把田地分给那些养了很多孩子的人,还不收他们的地租呢!朱利亚是他惟一的孩子,还是在他20岁时就有了她,这就足够说明他还是有生殖能力的。也许他妻子不会给他生儿育女,他才休了她。他不是把很多珠宝和房产给了塞尔维莉娅(servilia)吗?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心里认为她儿子布鲁图是他的儿子。据说塞尔维莉娅比其他任何女人吸引恺撒的时间都长,直至她给她女儿充当皮条客时才终止。

恺撒私通塞尔维莉娅一事,而今早已为人淡忘了,但这事曾一度成为了地中海地区大沙龙里流传的主要丑闻之一。但是,在克娄巴特拉精明的盘算中,这事却一再重复出现。塞尔维莉娅比恺撒年长几岁,两人开始私通时,他还是一个穿着奢侈的漂亮男仆。恺撒年轻时有同x恋的名声。他想要儿子,却没有儿子;所有这一切都使她兴奋,使她想像到一个可能为女人的美貌所迷惑的老男人。有什么事是她这个埃及女王办不到的吗?那些他野蛮的双眼从未看见过的金杯锦帛、奇珍异宝,她没有吗?对这个一把年纪的罗马贵族的欲望,在她这个拥有300年东方s情秘密的宫廷里,有什么不能满足他呢?各种肤s的奴隶,包括舞姿优美、正值妙龄的x感女奴都有,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感到秀s可餐,像美味佳肴一样垂涎欲滴。她已开始搜罗这些人间尤物了。

但是,如果恺撒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而只听说过她克娄巴特拉,那会怎样呢?也许那个晚上他正躺卧在她的香榻上,手里捧着一张她亮丽无比的肖像画。她的肖像画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了,恺撒派人从地下室的角落里才找出了这么一张。也许这个罗马人、独裁者、当今世界的主宰者,也许这个慷慨大方、行动敏捷、饶恕了敌人并委以重任的男人,已下定决心哪怕就是踏平尼罗河三角洲,也要把这个年轻的女王找出来。这个女王年轻貌美,但她的傲慢故事已传遍了罗马。

她已肯定恺撒此次来埃及正是为了寻找她,而不是来追捕逃亡中的庞培。即使最初不是,至少现在也是这样的了,否则,他又何必派人来招呼她呢?他要的财富在这沙漠的边缘上是没有的,亚历山大的宝库里的粮食、布料和税金才是他需要的财富;财富就在他那儿而不在她这儿。而恺撒派人来找她,已不止一次了,而是两次了。她很明白,他期待着她!一切都说明事情应该如此发展下去:她应该送给他一个无比的惊喜,用一种新鲜奇特的方式在这个被惯坏了的人的面前出现。但是,家里敌对派拥有的密探肯定比这个外国人的更多,如果要让她消失在水渠边或在椰枣林的y影下,他们是能轻易地得手的。所以,真要那么做,她必须小心谨慎。

克娄巴特拉站直了身。如今她已拟出了行动方案,她知道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俘虏恺撒了。

阿芙罗狄忒五(1)

两天之后的晚上,在亚历山大的王宫里,恺撒正躺卧在一张豪华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卷图纸,这是一个学者送给他的,这个学者是一位科学家,他研制出了一种自动装置,并画出了图纸。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他产生了一种神经紧张,这让他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任何事上。以前在战场上,因为身边没有女人而经常体验到了这种神经紧张,但是,他如今已很少被这种紧张纠缠了。他烦躁地扔下了这一卷,拿起了那一卷。昨天,一个犹太学者给他送来了这一卷,上面是犹太人《圣经》中的一个片段,用希腊语翻译过来的段落。很久以来,一些语言学家就一直在研究《圣经》,这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

他已到穆塞恩去过两次了,那儿有高耸的两层大楼,他羡慕不已。这种大建筑物装有新潮时髦的窗子,y光透过窗子,能照s到绿s的地板上。在大楼里,所有的东西都陈放在开放式的陈列柜上,这儿的书籍有成千上万卷之多,这个最大的图书馆也由此而闻名于世。对不同学科的书籍,都作了恰当的归类,任何东西都能很快地拿到手。写着书名的标签悬挂在书架上。

在亚历山大,恺撒还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实用。法罗斯岛灯塔是世界上最高的灯塔,有一块巨大的金属反光镜装在顶上,它不仅能反s灯光,还能聚集成为灯塔的导航灯光。波塞东(海神)高高地站在灯塔尖上。还有这些殿堂、垂直纵横的街道。把这里的一切同他那混乱不堪的罗马一比,他不觉暗自震惊。到这里还只有两个礼拜,但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是,看到了已逝的亚历山大大帝,是他看到的最为重要的人物。很久以前,亚历山大大帝那金s的大理石棺就被人偷走了。但当他走进庙宇、铜棺盖被打开时,他看见了部分腐烂的亚历山大大帝躺在水晶棺里,包扎在布和绷带里,在水晶银灰s的反光下,亚历山大大帝的体形显露得并不太清晰。亚历山大大帝埋葬在他自己的城下虽已300年了,但对这位雄心勃勃的罗马人来说,亚历山大大帝仍旧是一个光辉的楷模。亲自瞻仰到了亚历山大大帝的遗容,真是不虚此行。

为什么不准备返回罗马呢?几天来,他一直这样问他自己。尽管他声名显赫,但是,在这异域他乡,他人生地不熟,实在势单力薄。这是他自己和大家都明白的情形。小国王的目光既警惕又害怕,他的大臣们的眼神那么狡诈,奴隶们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好奇,还有下台阶时他亲耳听到的窃窃私语。如果托勒密的大军向他发动进攻那会怎样呢?虽然他控制了这个港口,但是,这些外国舰队表面上对罗马很友好,谁能担保他们不会在培琉喜阿姆作好准备,只等那太监的一个暗示,就把他封锁在灯塔与王宫之间呢?在这儿他只有一个军团和几艘船,有何安全可言呢?他为何还不离开呢?他还在埃及寻求什么呢?

哦,金子!这就是谜底。埃及已故国王欠了一个富有的罗马财团一大笔金钱。他在心里已把这笔债务削减了将近一半,可剩下的一部分他真的需要。尽管战败庞培的胜利是无比的辉煌,但是他的军需库却囊空如洗了。士兵们不会仅仅满足于胜利的荣耀。为了给在亚历山大和在意大利的士兵发饷,他需要这笔钱。希望得到这笔钱,这就是他仍然滞留在埃及的理由,恺撒乐意拿这件事作为正当的理由。

可是他的部下却直摇头,耳聪目明的恺撒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嗯!埃及人不是早就把腐烂的庞培头颅隆重地呈献给他了吗?他还让最快的信使穿过冬季的海洋,把庞培(pompey)的图章与戒指递送到了罗马,作为亚历山大可怕一幕的证物,在###院里传阅,好让所有这些吃惊不已的人服从他这个伟大的征服者。恺撒把他的敌人———一个比他还大,但一度当过他的乘龙女婿———的头敬献给了复仇女神。为了追击穷寇,他跑到了埃及,可在亚历山大发现他的敌人已死。因此,现在可做的就是拿到金子,然后打道回府!

他不愿意回去,在亚历山大一天挨一天,有人知道为什么吗?他自己知道吗?当然,埃及皇家吹笛手的继承问题必须解决,必须让这姐弟俩和平共处。如果继承人是两兄弟,他会这样认真来对待这件事吗?晚上坐卧不安,这种情绪恺撒已出现了好几天了。他感到他渴望女人,而在宫里看到的那些女人都让他打不起精神来,而且他也瞧不起她们。如果在战场上,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给他什么样的女人他可能就会要什么样的女人。可在亚历山大,他要什么样的女人呢?他了解所有的纵情享乐。只有新颖、非凡的女人,才能让他这样一个50岁的男人兴奋起来。可在哪儿能找到这样的女人呢?

他想起昨r同伊壁鸠鲁学说弟子的j谈。放纵一时,无惧死亡!今朝有酒今朝醉,饮尽杯中酒,让快乐的时光加倍延长!他从不怕死。但是生活,在这些年的南征北战中,生活不是渐渐地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吗?从哪儿能把生活找回来呢?在高卢和r耳曼,跟外邦人一起厮混了10年;那几百个部落,一些通过武力征服了,一些通过谈判收服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他击退了;经过他的规划,一个又一个的要塞建成了;无数的宣言、无数的演说、无数的公路、无数的桥梁———但接着又是另一场战斗!生活的目的就在这里吗?就是到殖民地去赢得你想要的权力,然后回到罗马来主宰世界吗?没完没了的新节r;为赢得公众和###院,对市政官和司法官没完没了地行贿,直至最后只有一个敌手了。一场生死大决战,庞培死了,我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阿芙罗狄忒五(2)

活到最后也是一个不幸!放弃了生活是否真正值得呢?他问自己;昨天,他和一些学者、诗人j谈,他们的命运真的不如他吗?他问自己,回到罗马,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新鲜的、意外的东西呢?谄媚者大声的恭维、胜利的喧闹与混乱!看过庞培腐烂的头颅,他心中产生了一片悲观,思想联想到人类,人类是多么的惟利是图!生活多么的乏味!命运多么的无常!此时此刻,这个胜利者正思考着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现在怎么样呢?

在沙漠的边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如果他让她再当上女王,她一定会报答他的。他甚至不愿意自我承认对这个可爱的亚马孙女人,他多么渴望去了解她啊!但是,这个情场老手注意到自己虽然青春不再了,可一些熟悉的症状还是又复现了:一种半疲劳半兴奋的感觉,大腿根部绷得有点紧了,眼皮有些抽动了;很长时期以来,他一直把自己的x欲压住了,有意不让那股生命之火燃烧起来,此时内心激起了一股热流。然而,他的情欲已开始高涨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被点燃,就会熊熊地燃烧起来。恺撒躺在那儿,疑惑、不安和无聊,这就是他此刻的心境,正像克娄巴特拉的直觉所推测的一样。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个子走了进来,他或许是一个奴隶,或许是一个士兵。一大捆东西扛在他的肩上,到了门口就停住了脚步。他这是g吗呢?副官说,他是托勒密的一个信使,送来了国王的一件礼物———一张贵重的地毯。有危险吗?恺撒露出了疑问的目光,回答却是一阵沉默。恺撒让那人走过来,把地毯摊开。他静静地看着,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渴望。地毯慢慢地在他面前展开了……

啊,地毯上赫然躺着一个女人!她慢慢地站了起来,面朝着恺撒,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这是童话故事吗?当然不是,这是普鲁塔克(plutarque)告诉我们的。恺撒心想,这不是童话故事吧?他猛然爬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这个女人。恺撒立刻认出了她,在那些扰人的梦境中出现的那个女人不正是她吗!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了!是梦吗?哦,不是梦!

这个女人正是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

恺撒,这个世界伟人面含微笑,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她从哪儿来?是怎么来的?这都未让克娄巴特拉吃惊,一切都如她料想的那样发生了。她说,是这个叫阿波罗多鲁斯的忠实奴仆,同她一起划着小船,绕过了三角洲,偷偷穿过敌人的舰队,然后将她卷进地毯,扛在他有力的肩膀上,从码头走到了王宫,通过了门口的警卫,最后到了这里。她微笑着,吩咐她那个忠诚的奴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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