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丹菁
他奉圣谕南守苏州,答应大哥到杭州向个女子传口信正主没见着,却先为一副摄人艳貌给惊得酒杯落了地瞧她狡黠诱引、曲意逢迎,他倒想看她玩什么把戏。
啥?竟以迷药待客,那他也不需客气用她来当回礼胆敢戏弄招惹他,这便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场
可玉色楼艳名远播、媚态诱人的她怎还是个清倌?
楔子
海龙王,掌理海中各仙神的主宰,深海底的水晶g便是龙王的龙g。
这天,适逢龙王寿辰,水晶g内宾客云集、各界仙神齐来祝贺。身为太子的龙桀自然是各界小仙神争相讨好的对象。因为,他是最有可能继任龙位的人。
海恋,龙桀的太子妃,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龙桀最宠爱的宠姬。由于讨厌酒宴上无聊的应酬,早早便回到寝g休息。
正当她倍觉无聊之际,一名灵巧的丫鬟丽儿匆匆跑入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太子妃……不好了……”
海恋蛾眉微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何来不好?”
丽儿轻抚x口,顺了顺气。“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太子他……”
“太子他怎么了?”
“适才有人献了个美女给太子。”
海恋闻言,心头一凛,顿时醋意横生。“那太子他有何反应?”
“奴婢见太子眉开眼笑,便立刻跑来同太子妃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遣走丽儿后,海恋只觉得心中酸意愈来愈浓……
结束了宴会,满身醉意的龙桀回到寝g,一见爱妃已经就寝,便放轻脚步挨近床畔,细细打量这张让他百看不厌的娇艳容颜。
龙桀爱恋地吻上她的嫣唇,细吻更点点落在她雪白的颈项……
“你不要碰我!”假寐的海恋猛地将他推开。
“怎么了?你是在气晚宴的事吗?”他以为她在气一整晚都没人陪她。
“你还敢提?”她怒目相视:“你以为我会不当一回事,默默接受吗?”
“这事没那么严重吧?”海儿平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啊,今儿个怎会为这等小事发这么大的火?于是他摆出笑脸,吻上她的粉颊讨好的哄她,“别气了。你可知你提早离席,我一整个晚上便一直挂念着你?”
“你不要用那张亲过别人的臭嘴来碰我!”再度,她又拒绝他。
龙桀不由得一愣,“你在胡说些什么?”
“今晚不是有人献了个女妾给你?”
龙桀想了想后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也没什么呀!那些小仙常会这么做。”
“你竟然敢说没什么?”海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收下那名女子了?”
“我总不好拒绝人家一番好意。”他是收下了那名女子,不过已将她遣往后g当母后的侍婢。这应该没什么吧?“人家送你就收,你分明就无视我的存在!”
“别无理取闹!这和我们之间的感情g本扯不上关系。”
“我无理取闹?”原以为他会向她忏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凶!一怒之下,她愤而脱口:“好,你有了新宠就想和我撇清关系,那我成全你们!”她委屈的说完便迳自往g外奔去。
待龙桀回过神,海恋早已奔至g门外,他连忙紧追而至,大喊:“海儿,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
“干卿底事?你尽管去抱你的爱妾就好了!”她酸涩的说完,一甩衣袖,便往娘家瑶池飞去。
水晶g
“什么!?你把我的儿媳妇气跑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来自龙g的主人——海龙王。
站在殿上的龙王太子龙桀一点也不怕他的杀人目光,依旧安详自在。
“本王命你速速将海恋接回g,不得有误!”
然,龙桀却态度倨傲,充耳不闻。
“你倒是给我说话啊!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就这样给气跑,偏他这个呆儿子竟没有想把她接回来的意思!
“她要走就让她走嘛!”枉费他平日对她呵宠备至,如今只为了一个晚上没陪她就要脾气、闹离家?哼!
见龙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海龙王更是气上加气、重拍龙椅,“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的登基大典上海恋要出席,否则你就别想继位!”语毕,龙王狂怒离去。
开玩笑!登基大典时,众仙神都会前来祝贺,如果让祝融那老家伙耻笑,那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望着暴怒离去的父王,龙桀纵使万般不愿,也得前往瑶池接人去……
瑶池
彩云仙子看着怒气冲冲的海恋,心里不免为她感到不平。只是她印象中的龙桀貌俊英挺,虽说贵为太子之尊理应妻妾成群,但他在娶了海恋之后,一直对海恋呵爱至深,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才是。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看来男人的风流本x,纵使是心高气傲的龙桀也不能免除。
“你当真不再回龙g?”彩云试探地问。
海恋负气地嘟着嘴,“那还用说?他接受别人赠献的美人,就表示他对我有二心。我还留在他身边作啥?”
“那,你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最气人的是:桀竟然没有来追她!恨哪……
“你那么爱他,当真就这样放弃不会可惜吗?”
“我不管啦!我就是不准他纳妾!”桀的妃子只能有她一个!倏地,她脑中灵光一闪,一脸期待地对彩云道:“彩云,我知道你平日鬼点子最多,帮我想个法子气气他,好不好?”
身为好姊妹,彩云自然义不容辞。“方法倒是有一个,只怕你狠不下心。”
“不会,我保证。”
“我知道过些时候转生娘娘和其他十一名仙子要下凡投胎,届时你可以将元神附在其中一人身上,由我去向他透露消息。若是他当真爱你。应当可以找得到你,若是不然……”
“若是不然,就表示我和他缘分已尽。”海恋赌气地说。
才说完,便见一名仙子领着龙桀往这儿走来。
“海儿,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心急?”他牵起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我问过丽儿了。你是不是为了献妾的事在闹脾气?”
“哼!”
“你真傻,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乱生气!其实那名女子我是收下来了,不过我已将她派去服侍母后。”刚从丽儿那里知道这件事时,真让龙桀有些啼笑皆非:原来他们两个一直“沟通不良”。
闻言,海恋双眸不禁露出喜悦之色。“你是说你不喜欢她?”
“当然,没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来,快跟我回去吧!”
先前的愤怒早已自海恋的心中散去,她的喜悦由她粉颊上的笑靥可见一斑。
“海儿,你可是水晶g最受宠的宠姬哪!尤其是父王还要我在三天后的登基大典前接你回g,否则就不让我继位。你看,大家多宠你呀!”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指正在回龙g途中的两人。
原本满心欢喜的海恋,因龙桀的一席话,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你是因为要继位才赶来接我的?”原来桀并非出自真心来接她……
“母后说要告知你一些为后之道,要我尽早接你回去。”佳人在怀的龙桀压g儿没听出海恋语气中的不对劲,仍沉浸在寻回心上人的愉快氛围里。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才不希罕当什么龙后!”
海恋愤怒地挣脱龙桀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再度飞往娘家瑶池。
徒留一脸茫然,还反应不过来的龙王太子一人回g……
彩云仙子一走进房,便见海恋从椅子上起身,手上拿着一张纸。
“我听其他姊妹说你和太子恩爱幸福地回水晶g了,怎么又回来啦?”
思及龙桀对她的态度,海恋又忍不住怒火狂燃地向彩云诉说方才发生的事情,两眼早已气得发红。
“那你……”
“桀既然如此无情,我也毋需再顾虑其他!”她心一横,抬眼看向彩云,“我要休了他!”
彩云惊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海恋会说出这种话来。“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心里突地升起一股不安。
海恋毅然地道:“你替我将这封休夫状交给他,告诉他: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语毕,她便化作一阵轻烟,消失踪影。
看着手上的休夫状,龙桀只觉得欲哭无泪。他没想到自己的口拙,竟让海恋如此误会而狠心抛弃他,甚至丢下这纸休夫状。
不成!他绝不能让他的海儿就这样离开。方才彩云说海儿已私自下凡,打算让自己的元神附在十二名投胎转世的仙子身上。想要海儿回来,他必须亲自下凡,从十二名转世的女子身上找出海儿的元神。
据彩云所言,附于凡间女子身上的元神将隐去仙气,他的寻妻之路想必波折横生。此外,最重要的是:他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海儿,我的宠姬——等我,我来了……
第一章
一道人影健步如飞、点步数尺,不经内院通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开文阁的门板,只手迅捷地至腰间取出匕首,旋即s向仍埋首文书间的朱熹宣。
只见他翩翩的合上书,以单手接下了匕首。
“熹康,你来了。”
朱熹宣话一毕,那男人随即来到他的跟前,单脚膝跪,张着一双炽人的黑眸,似笑非笑地道:“熹康向大哥请安。”
“熹康,你说笑了。”朱熹宣一瞧他这模样,赶紧将他牵起;熹康这样的跪安,岂不是摆明要折煞他了?
撇下一堆的文书,朱熹宣引着朱熹康来到一旁的红木桌椅上,亲自沏上一壶毛尖儿款待。
“最近可好?”朱熹宣将滚烫的山泉倒入壶中,逐一倒出两杯醇香的茶,递了一杯给他。直到此时,才算是瞧清了朱熹康的模样。
打小时起,两兄弟便是聚少离多,哪里能有这般的闲情雅致?瞧瞧他,长高了、黑了、也更壮了;脸上的青涩之气也褪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刚健沉稳,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了。
朱熹康浅尝了一小口茶,有型的唇随即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大哥,你这不是在寻我开心吗?”
放下茶杯,顿了一会儿,朱熹康俊朗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痛楚神色。“大哥该是知道的,熹康现在是奉了圣谕南下,防守海域。”
“是升官了。”朱熹宣淡淡地道。
镇守南京城,远离京畿,他已许久不曾过问国事;可不过问,并不代表他对朝内之事便一无所知。
“升官?”朱熹康隔着红木圆桌,对着朱熹宣扯开喉咙大笑,笑中有着几分自嘲、有着几分伤痛。
“想当初,本王贵为圣上之旁亲皇弟,受封为陬王爷,待年满进畿,更是擢用为京街都指挥使,手领二十六支锦衣卫,说多风光便有多风光,可好景不常,北方胡虏内侵,本王再受封为征夷大将军,被迫卸下都指挥使一职,待征夷有功,便又急着将我遣往江南,加封掳寇大将军。”
朱熹康讲得怒发冲冠,朱熹宣却只是饮着茶,不发一语。
“这哪里是升官?名为封官授爵,实为贬官流放!”
在朝中,这样的委屈和心酸只能往肚里吞,现下可止不住了,眼前是他最亲的兄长,他若是不能趁此时一吐为快,只怕自己会抑郁而终。
“g中一片颓靡,吏治不修,税赋严苛,是天子残苛不仁;全国各地灾患频仍,是官吏的过失;何以受害的却是无辜百姓?”这话不说则矣,一说便是不可收拾、欲罢不能。
“小心隔墙有耳。”朱熹宣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惕厉着。
他懂呀,全都懂,可……无奈……真是无奈!
“大哥说的是。”虽然满腹怒气无处可发,朱熹康却也是努力地扯出笑容,将那股怨怼吞入腹中。毕竟,这并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他最想做的事,并不只是呆坐着谩骂,而是想……
“你是要到苏州上任?”朱熹宣倏地岔开话题,一双迷人的黑眸,直瞧着朱熹康,像是要将他的身影牢牢地纳入心里,怕以后再也相见无期似的。
毕竟,身处这多变之世,谁又能料得准未来?
“是啊,熹康今日到此拜访大哥,打算明早便前往苏州。”朱熹康一口饮尽手中的茶,一双眼便四处逡巡着,像是在找什么;不消一弹指的时间,他便起身走到书柜前,取出一副由南海诸国进贡而来的珍珠象棋,转身兴致勃勃地摆在红木桌上。
“大哥,咱们来下盘棋吧,就像小时那般。”他是带着笑的,可这笑中却透露出些许的狡黠。
“下棋?”这可怪了,熹康向来没耐x,总是无法平心静气地跟他好好下一盘棋,这会儿怎会跟他提出这个建议?
是他真的见识有所增长、不再毛躁浮动,还是他别有所图?
“大哥,世事如棋,咱们下盘棋,说不定可以从这棋中找到一线玄机。”这分明带着挑衅。
“熹康,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若说他真不懂熹康话中的意思,那他可真是枉为熹康的兄长了。
朱熹康笑了笑,笑痕立现,看来是常笑之人。“我打算拥大哥为帝,将现今的圣上拿下。”
朱熹宣一听,险些让那毛尖儿给岔了气。这……可是大逆不道、可连诛九族之大罪呀!
“放肆!熹康,你我都是圣上的旁亲兄弟,岂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不怕父王在天之灵无以为安?”这事万万不可,说什么他都得要将熹康导回正途,绝不能让熹康迷失在一念之间。
“大哥,当今圣上纵情酒色,久不涉政,放任身边大臣作威作福,搞得天怒人怨,骂声载道,这咱们能不管吗?”这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却也是朱熹康最真切的想法。
若是那荒唐的人都能当得了天子,他的大哥又有何不可?
“大胆!就算是如此,也轮不到咱们造反!”熹康说的这些事,他全都知晓,可知道又如何?他能如何救那黎民百姓远离这样的恐惧?他自身也难保呀!
“为何咱们不能?大哥可是当年太上皇的龙子、是当今圣上的同胞亲弟。只是当年大哥的母后怕大哥遭受不测,这才将大哥寄养在应天府中;这事,我打小时候便知道,只是心里头心疼了大哥乖舛的一生。”
朱熹宣和当今圣上可是亲兄弟,却因为后g险恶,才被送往应天府,成了朱熹康的兄长。
而像大哥这般廉政爱民之人,却只能一辈子待在应天府里做个傀儡王爷,这他可不许。
“姨娘告诉你的?”
朱熹宣又是一抹无奈的笑,起身再以热泉水冲入壶中。
“是的。”就算大哥贵为皇子,和他还是有着母亲一代的血缘相连。“大哥,这天子之位是非你莫属。”
“荒唐!我本无此心,你也不要再提此事!”朱熹宣怒斥着。
“大哥不必担心,就算我现下手无兵权,兵部大人车轫也愿鼎力相助。”朱熹康以为朱熹宣担忧手无兵权,无以成事。
“住口!再出此言,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朱熹宣脸色一沉、音调一哑,显示他不愿再多说的愤怒。“人要知天命、甘天命、安天命,让自己的心落实,千万别再执着于权、名、利、贵。”
真是反了,熹康说的那些话,岂是能挂在嘴边的话?若不是兄弟,若不是他所珍惜的兄弟,他又何苦劝说?这一切都是天命,他又何苦与天斗、与天争?
“可若是有所见而不言,岂不是愚忠?”面对儒雅的大哥首次破天荒地斥责他,他更是无法明白大哥话中的一番用意。
“当人子,不责其父之非;当人臣,宜数其君之罪?”朱熹宣目光冷然,神色严厉,又接着说道:“士为知己,臣尽忠节,便是值。”
“真是值?圣上慑于大哥的雄才大略、刚毅睿智,将大哥永生囚于应天府,大哥当真无所怨?”他真是看不下去了,为何大哥仍是如此固执己见?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这嗓音凌厉逼人,脸色却蕴藏着无限悲恸。
朱熹康不懂,他真的无法体会朱熹宣的心情,只觉得这是他的愚忠,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大哥,你变了。”朱熹宣的忠贞不贰是他向来所了解的;然而,现今的淡泊名利,却是他无法接受的变化。
“变了?”是吗?若是真变了,也是为了她……
他手捧着瓷杯,注视着茶面的波纹,仿佛可以从这茶面瞧出个玉环彬来。然而,青黄色的茶面,只映出了他双眸中的思念。
“熹康,你已届而立之年,为何不成家?”他蓦地问道。
“成家?”朱熹康一笑。虽然他不懂大哥何出此言,可他还是据实回答:“女人多嫉,熹康承受不起。”
朱熹宣一抬眼望着他。“哦,应是尚未遇到心仪之人。”
若是熹康同他一般,遇上了玉环彬那般的奇女人,他犹会如此想吗?只怕权力、名利皆可为她尽抛。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朱熹康半是戏谑、半是正经地回答。“况且,我可不曾遇过能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子呢!我怀疑这全天下的好女人,都已入了后g、纳入圣上的羽翼之下了。”
女人?啧,大哥还真是有点古怪,竟与他谈起这个话题,莫非是他心中已有了令他夜不成眠的女子?
“不,为兄见过比之更甚的女子,而且……”与时下的女子不同,更与那些为了荣华富贵而进g的女子大不同。
“那……那名女子呢?”这下他可感兴趣了。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如此牵动大哥铜墙铁壁般的心呢?
朱熹宣一口饮尽杯中滚烫的茶水,让那火热的灼烫,缓和他思念的心。“熹康,你若是一路往苏州去,不如先到杭州走一遭吧。”
“杭州?”
“替我到杭州玉色楼捎个口信。”再一次喝下那滚烫的思念,却无法让心中翻飞的思念稍加平复。
“什么口信?”大哥一生无法走出应天府,何以能够到杭州一遭?
“告诉玉色楼的环彬姑娘,美人如花隔云端……”
朱熹康愣了会儿,随即允诺:“熹康记得了。”
一路风尘仆仆,初到杭州之时,正值夏末夕沉之际……
夕照将沉之际,s出的不再是万道金芒,而是揉和了艳红与澄明,形成一环无缺的圆,在灰蒙的晚天与各色交织成的绮丽彩霞中缓缓坠落。
却又像是要在人世间留下最深情的一瞥似的,夕阳西下所展现的往往是无与伦比的璀璨和挟带着苍茫的绚烂,形成令人心醉得几乎有点不忍且不舍的怅然之美;又像是欲藉着无形光华,流绘成一幅魔幻般的美丽天色,在世人心中留下刹那的永恒。
碧绿色的湖心映着橙黄色的夕日,衬着湖畔边的点点画舫,染成一幅炫惑人心的湖边山水。
这样的光景,也只有在杭州城里才有幸得见,朱熹康第一次对着晚霞有着心折的赞叹。
“灏戒,这杭州城可真与京城有所不同呀!”
身旁的侍从赶紧趋近于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话语有着同样的见解。“王爷,说的是。”
“灏戒,在这地方,可别再叫我王爷,若是引起一番骚动,那岂不是扰了我的兴致。”
朱熹康只手摇扇,唇角带笑,一双灼亮的黑眸随意地四处观看着,像是赏不尽杭州城的美。
“灏戒明白了,爷。”灏戒必恭必敬地道。
“那么,你先向一旁百姓询问玉色楼的去处吧。”望着湖边这等闲情逸致,朱熹康的脸色亦趋松缓。
若是大明的江山,皆如杭州城这般丰饶富庶,皆如杭州城这般悠然自得,他也用不着忧心这天下的何去何从了。
一思及此,朱熹康灿亮的俊颜不禁一黯,莫名忧心的惆怅席卷他的心,扬在嘴角的笑,也不自觉地敛起。
“爷。”询问百姓而回的灏戒侍立一旁,身形如影、来去须臾之间,便已打探到玉色楼的所在。
可……这似乎让他有点难于启齿……
“怎么着?”朱熹康轻摇手中的扇子,低问道。
“这玉色楼是……妓院。”
“妓院?”朱熹康突地一惊,立即收拢了手中的扇子,一双利眸凝在灏戒的身上。“此事当真?”
“是。”
这下子,朱熹康可真是惊吓到了。达官贵人至妓院里狎妓,原是一般风流韵事,压g儿不用如此大惊小怪。可是,上妓院的如果是他的大哥,这便让他百思而不得其解了。
这绝不是大哥会做的事,但大哥却做了,显然这事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简单;如此一来,他可得好好想想,斟酌、斟酌。
他仰望着天,顿觉天色已暗,明月高升,众星隐晦,一圈圈的月华开始洒向人间,落下一地琉璃与琼瑶,清澄一片,遍地如银,映雪生辉。仿若世间无一处无月光,月光也无所不在地遍洒,像是无私、无我一般。
“灏戒,今儿个是中秋吗?”朱熹康突地出声问。
灏戒抬眼望着初升的月,寡言地道:“是。”
是吗?月圆人团圆,而他却在这时候被贬往苏州城,想来,也真是可笑。
但是,这都无妨;或许,他可以替大哥寻觅那位刻骨铭心的女子,让乖舛一生的大哥能够与之团圆。
至于他,或许将要孤身终老……
“灏戒,快快带路往玉色楼走,让我瞧瞧那环彬姑娘有何能耐,居然能够掳获大哥的心。”
第二章
走入玉色楼!里头的花园里早已搭好戏台、扎起牌楼,被雕饰、漆画得五彩夺目;再饰以灯彩、缀以鲜花、铺以红毡,将人间之繁华堆砌至极致。
花园里头更是雕绘成画,琢磨成景,布置、妆点得更加典丽、华美,将世间之奢靡陈设达于巅峰。
过了这富丽堂皇的花园、中庭和后院,行经拱桥流水、假山池湖,后接长排迷g式的回廊,便可直通玉氏姐妹的闺阁。
而玉琬琰的璀璀阁前席次上,瓜果、点心都已排满;一盘盘由玉琳琅所制作的糕饼羹饴,色香味俱全的与时鲜水果一起散发出诱人之气,整座园子里更飘满了丹桂的香气,把佳节的秋意点缀得更浓了。
看着玉琳琅走进、走出,好似忙得不可开交,玉琬琰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喊道:“二姐,别忙了。”
玉琳琅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琬琰,我想先将做好的芙蓉糕拿去同玲珑分享。”
玉琬琰看了她手中所拿的各式糕点,眉头轻轻一拧。“怎么,五妹玲珑今年不同咱们一同赏月?”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