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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罗浅浅心急如焚,周泽伟寸土不让。

父女俩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家里来了个意外的访客——纪洋。

像纪洋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上次的麦当劳偶遇不同,这次他是有备而来。除了他本人,还带着一名助手,上来先送了周泽伟两罐六安瓜片,说这茶色翠香清、解渴生津,对心血管病也极有好处。

周泽伟因为身体原因戒了烟酒,平时喝的都是小摊上的散称绿茶,这礼物对了他胃口,连带地对纪洋也态度极佳。他看纪洋西装革履,自家条凳黑漆漆的不像话,手忙脚乱地拿抹布连擦了几遍——擦了比不擦还脏,亏纪洋面不改色地坐了。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周泽伟直接将人家送的茶叶罐打开泡了来喝,于是围绕着茶香色泽又扯了番闲话。

等加过一巡水,纪洋或许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示意助手取过文件袋放在桌上。

纪洋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叠资料,推到罗浅浅面前,不紧不慢地说:“想必罗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罗浅浅搔搔头,苦笑:“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g本没有跟哪家经纪公司签约的打算。不——我g本没有继续当模特儿的打算。”

“别先急着拒绝,你不妨先看看合约的具体内容,可以说,这是echo成立以来条件最优渥的合约之一。如果你肯加入我们公司,我会为你配备最优秀的团队,还有cash——”罗浅浅以为纪洋是要许以重金,没想到他指了指身边的男子,接下去说:“echo的艺术总监亲自当你的经纪人,够有诚意了吧?”

罗浅浅吃了一惊,顺着纪洋的指尖看过去,对方也正从桌子对面望过来,向她点了点头。cash,仔细想一想,这名字对罗浅浅而言还真不陌生。他是模特儿圈的金牌推手,具有前瞻x眼光的开拓者。在某些同行口中,他是八面玲珑的投机分子,厚脸皮怪思维加上一点点运气,成就了所谓的业内传奇。跟他有接触的模特儿则大都说他为人谦和,j明能干而且知识渊博,懂造型也会设计。

罗浅浅一度对他很好奇,“辰枫”的资料室里有他策划的经典案例,但是他为人低调,涉及他本人的图片资料很少。现在,传说中的“明星印钞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没有想象中的张扬显耀,苍白尖削的面庞配着下垂的眼角、虚浮的眼神,活脱脱一副写字楼白领的过劳相。谁能想到得他青眼,就能从沙砾变成珍珠,在t台上熠熠生光?

不,不止t台,罗浅浅记得他最近的豪言是要“从一个人扩展到一个王国,从时尚界过渡到演艺圈”,或许,这就是他跟纪洋结盟的原因,将衡宇打造成一艘传媒航母?

果然,纪洋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罗浅浅的猜想。

“签五年长约,你不但能上《vogue》《elle》这样的一线杂志,而且有机会在影视圈争得一席之地。”

“这么说来,你是想成为威廉赫斯特这样的传媒巨鳄?”

赫斯特是20世纪初的美国报业大亨,被称为新闻界的“希特勒”,“黄色新闻大王”。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凭借自己雄厚的经济实力,在十多年中陆续收购了30多家报纸,建立自己的电影王国并将触手伸到了政坛。

跟这样一个饱受争议的人物相提并论显然没有使纪洋有丝毫不快,前倾的坐姿和交握的双手更多昭示了他内心的得意。

“那么……”他放慢了语调,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她说:“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玛丽咏戴维斯?”

戴维斯是赫斯特的情妇。

罗浅浅呆了一秒,不敢相信他竟敢当着别人的面公然调戏她!

cash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淡然,周泽伟则是一脸茫然。

罗浅浅尽力将不快压到心底,皱眉说:“凭威廉赫斯特的实力,不是照样没能捧红戴维斯?”她将合同往纪洋面前一推。“纪先生,不是有钱就能掌控别人命运,我建议你换个投资对象。”

纪洋毫不介意,他这人完全能放能收。收回合同,依旧是春风和缓的语气:“或者换个方式,签个短约。由echo出面,接盛唐的游戏代言。”

“又是盛唐的游戏代言?”罗浅浅睁大眼,掩不住她的吃惊。

“是。”

“为什么你会掺和?”

“我很看好游媒体在传播领域的媒介价值,衡宇跟盛唐正在谈合作。”

“为什么是我?”

“最近圈内力捧的几大玉女连爆绯闻,观众已经不肯买账。跟明星相比,刚出校门的你更符合观众期许。正如你所说,煊赫如赫斯特都没能捧红戴维斯,在这圈子里想要成功,除了外貌才情之外还需要恰当的时机。”

罗浅浅一时默默。

周泽伟找到机会c嘴:“纪先生,我不明白,你这算是……”他想了想,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搜到一个合适的词:“星探?”

“差不多吧!”纪洋笑起来,将注意力转到周泽伟身上:“您看,只要拍一则游戏广告,前后不过一周时间。就有十五万代言费入账,何乐而不为?”

“十五万?”周泽伟大吃一惊。

“周杰伦代言《真三国》身价800万,周星驰代言《大话西游》身价500万,就是前阵子炒得挺热的草g妹妹代言费也有20万。盛唐开的价确实少了点,如果罗小姐信得过我们公司,费用我们可以出面去谈。”

周泽伟见对方似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讷讷半晌才说:“这就是个普通广告?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

“这个您放心,游戏商就是看中罗小姐的清纯形象,广告一点不暴露,拍摄前我们会签合约,细则很明确。”

周泽伟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纪洋乘热打铁,对罗浅浅说:“我当年在antiochcollege读书的时候,为了给我妈买一条手链做礼物,打了整整一年零工。”

“你这样的人,还需要打零工?”

“自己赚钱感觉就是不一样,你说对不对?”纪洋反问,问完歇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屋内陈设,又习惯x地屈指敲了敲桌面,说:“用打工一周赚来的钱,为自己父亲买一份养老保险,你觉得值不值得?”

他进门后说了一堆话,最后一句终于打动她。

罗浅浅沉默片刻,说:“让我考虑一下。”

送纪洋他们出门的时候罗浅浅喊住cash,有那么一个刹那她很想告诉他他曾是她偶像,或者跟他谈谈他的那些大手笔策划。话在嘴边兜了一圈,却成了没头没脑的一句:“您觉得……我行吗?”

cash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慢吞吞地说:“我有个女儿,今年七岁。下过围棋、弹过钢琴、学过画画,至今没告诉我她最喜欢的是什么。”

罗浅浅愣住,心想大师果然是大师,说起话来天马行空,让人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看过你在‘三原色’中的表现,也看过你为lepapillon写的文案。你是顽石还是璞玉现在言之尚早。不过,我若是你,一定多做一些尝试,不一一试过,怎知自己适合做什么、能不能做好?”

这两人的来访像在湖面投下了石块,虽无轰然巨响却有层层涟漪。

靳辰带来的矛盾被转移了,周泽伟明显短了气势,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周泽伟做饭时,罗浅浅好容易觑着空当跑到阳台给靳辰打电话,那边却一直在忙。最后一次通了,罗浅浅刚想跟他说今天的情况,他却先开口:“我现在不太方便,回头打你电话。”

语速很快,简直让人没有c话的空间。

还没等罗浅浅开口,就听到边上有人跟他说话:“jin,再迟就来不及了。”沙哑x感的声线,带着微不可觉的外国口音。

“等一等。”大约是他捂住了手机,声音有些含糊,过片刻又清晰起来,是略显抱歉的语气:“浅浅,我时间不多,你长话短说吧?”

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

“没什么,就是在家里呆得无聊了。”

随便说了两句,很快切断通话。

最近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霞光满天,转眼就是浓云密布,热风吹在脸上说不清的闷窒,远处破败的建筑在黯淡的光线中渐渐丢失了细节,模糊成灰蒙蒙的一片。这一刻她忽然无比怀念市区那条冰冷的、灯火通明的天际线,原来所谓的乡居生活这么容易使人厌倦,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宁静致远。

耳边还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声“jin……”舌尖轻点,余音缠绵不尽。

重新拿起手机,翻出衣兜里的名片拨号码,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我答应做盛唐的代言,你回来签约吧。”

“好。”纪洋倒是干脆利落,大概装腔作势的女人见得多,语声中不乏一点稳坐钓鱼台的得意。

不过他怎么想,罗浅浅浑不在意。正要收线,纪洋却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补充:“待会儿说可能不方便,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我这儿有一则关于靳辰的新闻,说是他指挥律师收买医生,为自己的助手做尿检假证明。”

罗浅浅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爆料。作为签约礼物,我可以压而不发,不过别的报社会不会发,我就不能保证了。”

“……”

今天是什么日子?意外连着意外,让人消化不及。

☆、第36章

重金之下,说服周泽伟不是什么难事。所谓原则,其实不过是道纸墙,看着坚实,轻轻一推也就倒了。

因为盛唐的拍摄期比较赶,罗浅浅跟纪洋他们一起回市区,周泽伟亲自送她上车,说好过两天出来探班。对此罗浅浅是轻松胜于失落。这趟回来,她对改善父女关系已经不抱奢望,父女间的隔阂哪怕有血缘的羁绊也无法消弭,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踩到雷区,刚刚还谈笑风生转眼也会冷场。与其每日里小心翼翼,不如适当保持距离。从某种角度讲,盛唐的广告合约是及时雨,做不到父慈女孝承欢膝下,好歹让他晚年衣食无忧。

老屋灰暗的轮廓终于消失在视线里,罗浅浅长长舒了口气。

cash开了辆凌志的suv,空间很宽敞。纪洋叠起腿坐在前排,慢条斯理地擦一副新款persol的镜片,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脸,略微下陷的眼窝、瘦硬的轮廓,鼻子有一点鹰钩。传言说他黑白两道通吃,衡宇的董事们不喜欢他的y暗手段,又舍不下他带来的巨大利润。其实不用听传言凭直觉也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人。而她现在身心疲惫,甚至懒得去想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纪洋在镜片上哈气的同时很随意地说:“小姑娘总是急于摆脱家长管制……我是块不错的跳板,是么?”

她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口气。见后座有本杂志,顺手拿过来翻看,看时才发现广告多过于内容。在她沉默的时候纪洋转过来瞟了一眼说:“纪泽办的《魅幻》,靳辰给他拍过封面。”

“哦。”

“听说靳辰曾建议纪泽将铜版纸换成皱纹纸——好歹皱纹纸还能用来擦屁股,读者花了钱不至于太冤枉。”

这话说得尖刻,倒是靳辰的风格。只是她不知前因后果,不想贸然接话,翻着挺括的页面,忽然想起些别的事:“其实也不用换成皱纹纸,只要给这些硬纸广告加上裁剪线,就可以拿来给盲童做盲文书。我有一个室友是盲校的义工,经常在学校里收集过期杂志给爱心志愿者协会。我们还曾给一些杂志社发邮件,说明缘由,希望杂志在装订时能有所改进,可惜发出去的邮件都是石沉大海。”

“你把人家的杂志当废物处理,还指望人家积极配合?”

罗浅浅不以为然地摇头:“有多少人会把过期杂志当宝贝珍藏?与其扔在角落里积灰,还不如一边做公益一边博口碑。大方些搞个活动,号召读者看完杂志回寄内页,再由公司统一捐赠,反倒让人印象深刻。”

“何必这么麻烦,要博口碑,直接买一批盲文书籍就是。”

“市面上的盲文书内容单调,更新很慢,一两年都出不了几本书,所以才有自制点字书的志愿者。”说到这儿罗浅浅停了一下,想想对方是商人,还是在商言商:“直接捐书的话,参与度太低,宣传效果不明显,广告商不一定乐意。”

纪洋没有说话,倒是cash冷不丁冒出一句:“衡宇传媒要扩大品牌知名度,选择公益主题来做文章也未尝不可。”沉吟片刻后他又补充:“6月6日是世界爱眼日,衡宇可以跟市图书馆合作,搞个市民体验活动,走盲道,制作盲文点字书。最近s市要创建文明城市,活动做大了官媒肯定会报导,对公司来说也是一次正面宣传。”

罗浅浅本是随意一说,得cash肯定倒有几分欣喜:“我室友有志愿者协会的电话,我可以让她代为联系。”

纪洋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细节什么的,等这提议真的通过后再讨论不迟。”

cash恢复了沉默,罗浅浅也就歇了声。

车里空调打得凉,secretgarden空灵的乐声愈显缥缈。她有些愤愤不平,不明白凭cash的才气何以会选择纪洋这样一个老板?或者他们是合伙关系?她知道cash在帝都有自己的公司,办的也是风生水起。

无论如何,这是别人的事,她再好奇也没用。离回城区还有很长一段路,罗浅浅在椅背上调整着坐姿,想着哪怕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

偏偏纪洋不识相,转回来单手圈在椅背上,目光中带着点窥伺:“靳辰那边,你还没跟他说吧?”

“说什么?”她一时没转过弯。

“合约的事。”

“……”

他扬起唇角笑起来,露出一点点尖利的牙齿:“你怕他,是吧?他是另一个家长?”

“胡说八道!这不关你的事!”

“哦哦,恼羞成怒了。”纪洋不在意地耸耸肩,拍拍椅背:“靳辰对我有成见,他不会高兴看到你跟我扯在一起。你要是觉得为难……你可以告诉他,我用尿检的□威胁你。我不介意。”

罗浅浅涨红着脸,盯着他眼睛硬声说:“你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不管是不是猜测,这句话正中靶心。纪洋动了动眉毛,眼底滑过一丝诧异。原来这女孩并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单纯无害,生涩老实的表象背后有她的敏锐与锋芒。他想起初见面时她挡在靳辰身前的样子,跟现在有几分相像。幼细的胳膊老鹰护雏般张开,乌黑澄澈的眼眸中透着坚决,晶莹的耳廓因为气恼而泛红。

在他记忆中也曾有那样一道纤秀的身影,可惜她张开臂膀保护的从来不是自己。忆及往事纪洋眼里笼了一层淡淡的y翳,他脸上依旧挂着笑,但是笑容冷冷的,到不了人心底。

罗浅浅并不在意纪洋的变化,对她来说这就是个有真名实姓的路人甲。不过他的揶揄提醒了她,回城后还有个更大的难题在等着她。

知道她自作主张接了代言,靳辰会有什么反应?冷脸相向或者大发雷霆?按他的脾气应该是后者。她不想骗他,也不想吵架。在她到达之前,应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跟直接的通话相比短信多一些缓冲。罗浅浅掏出手机,在脑海中模拟各种语气,调皮的、甜蜜的、轻佻的,对爱人耍无赖是女孩子的本能。可是鬼使神差的,auror那声缠绵悱恻的“jin……”占据了主导,与之交替的还有靳辰不经意间会对她使用的命令式语气。她删掉了刚写的几个字,光标停在一片空白当中,然后重新推进。

“纪洋来找我,我接受了盛唐的代言,大约两小时之后回城。”

“纪洋来找我,我接受了盛唐的代言,大约两小时之后回城。”

手机被丢回硬木桌面的同时发出“哐”的一声响,还来不及黯淡的屏幕反s着迷离冰冷的金属光芒。

auror有些诧异地看一眼靳辰,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x格急躁,但是不分场合胡乱发火不是他的风格。

好在跟靳辰相对而坐的女子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她全副心神都在手中那桢微微泛黄的老相片中。

反复摩挲着边框,半晌后那女子抬头,略带征询的看着靳辰说:“这桢《幽泉》似乎是以两张不同底片中的局部影像合成的作品,跟《春树奇峰》应该是同一时期的?”

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个识货的,靳辰微微沉吟,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点头说:“突破传统写实摄影模式,吸收国画绘事六法的原理,传模移写,反复曝光。正是郎静山先生惯用的‘集锦摄影’手法。”他神情是平和多了,语调仍是刻板,听起来像博物馆里的录音介绍。

“这幅作品要是拿去拍卖,怕是价格不菲,靳先生真肯割爱?”那女子歪着头看他,展颜一笑,眼角的鱼尾纹若影若现。

“我既然把它带来了,就没打算拿回去。”靳辰直视着她,正色道:“可是你答应我的东西在哪里?”

“在车里,我去取。”

她放下相框起身,缓步穿过中庭,珠光色的连衣裙随着步态涟漪拂动,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她蓬松挽起的黑发上,她的背影看起来就好像刚刚从60年代黑白电影中走出,有着一种跨越时光的从容优雅。谁能想到这样一名女子,经营的却是潮流劲high的嘻哈酒吧?

看靳辰眉间有些y郁,auror敲了敲桌面,一指桌上那副《幽泉》:“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你要是舍不得,以后再想办法弄回来。”

她那个“弄”字发的“恁”的音,外国人说中文有一种奇怪的狠劲。

靳辰一挑眉:“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舍不得?我只希望她的录影拍得足够清楚。”

“苏岩不是说大话的女人,手上没料她不会跟你做交易。”

靳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的奔波,他俊朗的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随手m出一g烟,点燃之前又丢下了,罗浅浅最闻不得烟味。很多习惯都是潜移默化。

“说起来还是要谢你。没有你点线,我联系不到苏岩。”

auror顺手拿过把那g烟。一点星红明灭,她幽深的眼眸朦胧在烟雾后面。

“叶枫也是我朋友。在巴黎时……”她住嘴,忽然记起自己认识叶枫其实比靳辰更早。二十岁时风华正茂,等着跟她约会的男孩能从巴黎排到波士顿。她太美丽太骄傲,没有一道身影能在心里长久停留。就连靳辰,她有时都怀疑究竟是因为自己未得到才对他念念不忘,还是因为她真的爱他。“爱”这个字,在她从小受的教育中几乎等同于软弱和无用,在那个势力又排外的垄断家族中,她母亲传承给她的1/2中国血统已经带来足够多的阻力,她不想再人为背上别的包袱。

可是她想起叶枫。

初见时体重接近两百磅的胖子。黄皮肤黑头发,混在一帮法国小痞子中间如鱼得水。天生头脑短路不懂自卑,无论她怎样恶毒攻击都从不生气,活像一个乐观的白痴。

就是这个白痴追了她七年,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把她搬家时随手扔给他的猫伺候得像皇太后。每年春秋飞到米兰看她的时装秀,用各种手段弄到vip坐席,把她的讽刺挖苦照单全收然后乐呵呵回去。在她来中国后帮她鞍前马后铺排关系,她说对靳辰旧情难忘他为她出谋划策。

如果lanmiu的新品发布会上,她没有因心情不爽而对他恶语相向,他或许不会在pub里喝得烂醉给人可乘之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auror从来不觉得自己在意叶枫,这胖子市侩又庸俗,品味又差,听的歌跟他的人一样白烂,像什么“爱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之类。

——可是她不需要靳辰感谢她,因为她为他奔波与靳辰无关。

在半支烟燃尽的时候靳辰说:“叶枫托律师带话,说对你很抱歉。那天兵荒马乱,他把叶卡捷琳娜丢了。”

叶卡捷琳娜就是他养的那只猫,平时简称“女王”——连猫的名字都起得那么绕口,可见这胖子蠢到什么地步。

auror短促地笑了一声:“哈,他的猫爱丢不丢,跟我有什么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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