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平初次离开江苏,俞落雁难得见识到其他地方的人文风情;走到哪儿,韩翎都会先带她游历当地名胜,品尝特殊美食。
日里他教导她,对她讲述许多新颖的知识;夜里他调教她,带她进入男欢女爱的缤纷世界;因为他要在她面前当个普通男子,所以她有喊他名字的特权。
俞落雁觉得日子真是写意极了,美得像在作梦,她愈来愈依赖他的怀抱和温暖,也愈来愈离不开他。
但韩翎的行程,却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如他所言,在浙江顶多半个月,便会回江苏,不料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离开浙江後,他们继续行往安徽,後又至湖北。停留的时间、赶路的时间,加上玩得忘了算的时间,已几近四个月之久。
赫然发觉时,俞落雁心急如焚。天!她那些族人们不知过得如何了?许久未见她前去探视,他们会不会以为她不负责任地抛下他们,自己潜逃了?
只要一思及此,眼下一身绫罗绸缎,和嘴巴里尝的山珍海味,无一不令她产生沉沉的罪恶感。
每向韩翎提起此事,他总笑著要她放心,他已经派人交办,族人皆已得到了妥善安置云云,然後用他的嘴封住她的嘴,接著三两下便使她喉咙只剩嗯嗯啊啊,有口难言,一晚又这样过去。隔日,他又投入繁忙的事务中,要等到晚上才见得著人了。
终於,在她急得快发狂前,韩翎答应她,“咱们先回云河庄一趟,等我把庄里所有待办的都交代好,就亲自带你去看你的族人,好不?”
於是离开湖北後,他们一行北上河南,回到了云河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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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河庄,与盛产牡丹的洛阳城距离不算太远,矗立在丰沃的平原上,是一座颇为遗世而独立的大一壮园,四周放眼所及皆为云河庄所有之土地,物产丰隆,足以让云河庄自给自足。
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村落,呈环状分布在云河庄的周围,都是淳朴善良的一般百姓人家,他们为云河庄耕作,仰赖这座庄园的鼻息而生。可庆的是,云河庄至今第二代庄主,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们,是以大夥儿乐於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分地过丰衣足食的生活,围绕著庄园自成一个小社会。在大家眼中,庄主可比紫禁城的皇上还重要呢!
巍峨气派的居府里,几十名仆人在大总管的指挥下忙和著,准备迎接离府已约莫半年时间的庄主回府。
初踏入云河府,俞落雁刹为这楝宽敞典雅的建筑物感到著迷。
它占地偌大广阔,形势宏伟,雕梁画楝无一不奇巧细腻,阳光慷慨洒下大片金粉为缀饰,看来益发闪动耀眼;後有含笑的远山为背衬,山峰顶云雾缭绕,放眼望去,云朵好似是聚集在居府上空,成了名副其实的云河庄。
韩翎牵著她的手走进大厅,两旁排开的仆婢全体恭敬行礼:“恭迎庄主回府!”洋溢的笑脸显示他们十分爱戴这主子。
简环走入时,受到同样的礼遇:“恭迎小总管回府!”她一张俏脸嘻笑著高高昂起,颇为得意。辛苦是值得的!
陌生的环境,令俞落雁手足无措,不知该将自己置身何处,只能无助地觑向韩翎。
男人收到她怯懦的眼神,热掌紧握她的手,传送稳定的力量给她,眼眸淡笑著,示意要她放心。
大厅上,简环东看看、西望望,四处打量了好一会儿,不甘心地板起脸。
“翽少爷呢?庄主回来了,他也该来大厅迎接啊!人哪儿去了?”她眼珠一翻,“该不会还在花田里吧?”才嚷嚷,屋外立刻响起更兴奋的呼喊。
“哥哥回来了吗?”嗓音听来似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轻快的步履往主屋这儿飞奔来,“哥哥!”
冲进大厅的少年一身泥巴灰尘,刚碰过园艺而满是泥土的双手未及清洗,有著浓浓孩子气的清秀脸上同样是灰扑扑,发育中的身材有些瘦小。
他,正是云河庄的韩翻少爷。
韩翽对园艺造诣颇高,素来喜欢在花田里拈花惹草,对哥哥有著如狗儿对主人般的忠诚崇拜乃众所皆知,是以听闻许久不见兄长的回来,他高兴得连清洁也来不及,便跑过来了。
进了大厅後他马上巴著哥哥转圈,模样像极了终於等到主人归来的小狗,傻气又可爱。
“哥,这半年又去了哪些地方?看见了什麽?有没有什麽有趣好玩的事是不是有带些什麽不一样的东西回来……”
“有,我带回了一样比任何珍珠玛瑙、宝石玉器更珍贵的宝物。”
“真的?在哪里?是什麽?”韩翽满是迫不及待。
“一株珍稀花苗。”
“花苗?”韩翽兴致更加盎然了。“什麽品种?快让我瞧瞧!”
韩翎扬唇而笑,转将他口中的‘花苗’展示在弟弟面前,“她,一朵美艳脱俗的绝世奇葩。”
忽被推至少年面前,俞落雁愣了愣,不安地赶忙轻轻挣开,转头又傍回韩翎身边,像只需要受保护的小鸟儿。
“翽,这是俞姑娘,我想让她住进府来,你说可以吗?”韩翎特为此徵询弟弟同意。
“好啊!当然可以。”韩翽移开眼光,爽快笑道:“哥哥尽管替她安排就是,我没意见。”哥哥带回来这株美丽罕见的花苗,是需要有个好温房来栽培呵养。
韩翎浅浅挑唇,“谢谢你,翽。”
“谢什麽呢?老是那麽客套。”面对太过客气的兄长,韩翽一点也不高兴,“这整个庄园,明明该是你这个庄主当家,想做什麽尽管做,不需要问我的嘛!”
“不管怎麽说,你才是云河庄真正的主人。”
韩翽快要跳脚了,“没这回事!爹既然指你为这一任庄主,你就是这庄园的老大,哪有什麽真真假假!”
这对兄弟不同於一般的对话,听得俞落雁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稍後,在韩翎的指示下,仆婢前前後後将小女子的生活用品搬进了她的新住房;而她的新住房,即为韩翎的卧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翎并未因回到家而清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
庄园有庄园的事务,此外,他仍须日理万机,处理来自各地的商行回报以及出外巡视庄园近况。白天他没时间陪伴俞落雁,甚至连续几晚回房,也只是亲亲她、抱抱她,然後倒头就睡,第二天才刚拂晓,便匆匆不见人影。
见他如此,俞落雁在为族人心焦之馀,更为他心疼不已。虽说贫贱人家有贫贱的忧愁,可现在看来,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的负担呢!就连韩翎这样受人钦羡的名庄主人,也要为繁忙所苦,劳碌得很,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样清闲。
没他在旁,她开始有了咫尺天涯的相思苦;无所事事的空虚,更教她难受。
云河府的奴仆是各司其职忙里忙外,没有人像她,是个每天白吃白喝却什麽也不做的大闲人;她想多少帮一些忙,可偏偏她身分特殊,没有一个奴仆敢让她c手杂务琐事。
唉!光靠数蚂蚁过日子,教人怎麽受得了?
所幸,在她无聊得发慌时,简环拉著她作伴,到府外去散心。
仍是一身男装打扮的简环,与身著淡紫衣裙的俞落雁,一起漫步在绿油油的阡陌间,蓝天白云,凉风吹拂,白鹭鸶在稻作中优游轻飞,这光景教人放松,心x开阔甚多。
“小总管好。”田中耕作的农人、妇女一见小总管,纷纷熟悉地向她打招呼。
简环一面心不在焉地点头,一面指著一块在她眼中发亮的地方道:﹁喏,你瞧,那儿一畦,就是翽少爷的花田。﹂
远远望去,一抹清瘦的飘逸身影穿梭花丛间,来来去去,忙碌似蜜蜂蝴蝶,一身简素的布袍沾满尘土,认真的表情与几日前厅上所见,截然不同。
俞落雁淡笑感慨,“一个在书房里忙、一个在花园里忙。这对兄弟,感情好得连忙碌都那麽有默契!”
简环撇嘴,不以为然,“那可大不同啊!爷的忙,是了不起的忙!爷使个颐、动g指,就能决定上千、上万人的生计,可重要了。他呢?x无大志,每天窝在这畦小花圃管些花花草草,十八岁的人了,还一点忙都帮不上。”嘴巴使坏批评,一双美眸却直盯花田里的影不放。“他从小就是这样,老庄主大抵看出来这个儿子没指望了,所以早作打算,另外收了个儿子来挺住云河庄。”
“咦?”俞落雁闻语,微微讶然,“另收的儿子,你是指庄主吗?”
“是啊!想不到吧?爷其实只是老庄主的义子,翽少爷才是老庄主的亲生子。”
俞落雁讶异得樱口张成了一个问号。
“我看这世上除了老庄主,大概也没人敢把这麽大一笔家业交到外人手上去了。”简环兀自言道:“不过,这也是老庄主厉害的地方。他老人家可会看人了!而且有远见、不拘泥世俗,所以得回这麽一个好人才,壮大咱们云河庄。”
说著说著,两人已到花田一隅。
埋首红花绿叶中的韩翽抬头瞧见她们,在阳光下笑露洁牙,“俞姑娘、环姊!你们等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捧著几朵白皑粉嫩的花儿跑来,递给俞落雁。
“俞姑娘,这是刚绽放的白芍药花,我觉得很适合你,请收下。”
“谢谢……”俞落雁有些受宠若惊,低头端详接过手的芍药花。花儿不但开得大而艳丽,纯洁的雪白粉瓣上还沾著晶莹晃动的水露,足见照顾者的用心与细心。
“翽少爷最喜欢用花朵比喻人,他这会儿可是在指俞姑娘你,好似一朵刚开的白芍药呢!”简环瞪著韩翻的眸光有点酵酸。
俞落雁观赏著手上的美丽芬芳,面泛桃晕,“翽少爷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儿有这麽美、这麽纯洁?”
“笑起来,就像朵粉色牡丹了!”韩翽仔细打量她,笑容一派纯真。
简环噘嘴向韩翽摊出掌心,﹁俞姑娘有花,那我呢?﹂
“你?”韩翽旋首瞟了瞟这个大他不过三个月的青梅竹马,“该你的花季还没到,哪里来的花给你?”
“我也有?”简环的明眸勾起了笑弯,充满期待,“那你快说,该我的是什麽花?”
“你嘛……”少年开始後退,清秀的脸上有著促狭的笑,“跟环姊最像的,是秋天里种坏的菊花!”一说完,便旋身开溜了。
种坏的菊花?
“韩翽!你太过分了!”简环瘪著嘴,气呼呼地大力跺脚。
一旁的俞落雁唇边噙著一朵唯美笑花,手中举捧几朵刚离校的纯白芍药,衬著淡紫罗裳,端如一株婉立风中摇曳生姿的粉紫仙芙,柔媚醉人。
遽地,一声惊喜又带震骇的呼喊,自她身後传来——
“大……大小姐!”
俞落雁一愕,忙回过身,不可思议地惊呼!“田嫂子,真是你!”
只见田嫂手上拎著一尾鲜鱼、几个纸包,身上的衣裳不似以往堆满补丁,换上件净素的布衣,容光焕发许多,向她快步走来。
“田嫂子,你……你怎麽会在这里?”族人们该都还在江苏等著她不是?
“大小姐,大夥儿直盼著想见您,原来您已经回来啦!怎麽不跟庄主爷一块儿到村里来瞧瞧呢?”妇人j神抖擞的模样,令人想不出她从前眉头打结的苦瓜相。
“村子?”俞落雁全然不解,“庄主从没告诉我什麽村子,他只说都把你们安排妥当了,我还在等著他拨时间带我去瞧你们。”
“大小姐要想去看看,不如就跟著我一起吧!!我才刚从东边村买了些东西,准备张罗晚饭,我家那两个崽子大抵也从义塾下课回来了……”
俞落雁绝无二话地立刻下了决定,“我去!快带我去看!”
夜了,府内灯火高挂,盈畅通亮。
韩翎连日在书房中忙著处置满桌的帐册、卷宗,三餐都让人送到书房尽速解决。积存了半年的事务,在这几天他卯起劲来火速快办後,已经所剩无几,预计再过一、两天,他便能结束所有庄园和商行的事务,携俞落雁去探望她最关心的族人。
不仅如此,他往後也会有多出的时间陪伴他的雁雁了。这段日子冷落她,全是为了将烦人的工作一并在此告一段落,好腾出时间来与爱人厮守。
那可爱的小东西,八成已经急坏了吧?
男子形美的润唇愉悦地扬起,蘸了蘸笔墨,继续振笔而书。
七月盛夏天,书房为了便於通透凉风,门窗皆是大开。凉爽的薰风隐约送来舒心的淡兰馨香,一阵娉婷的步履袅袅到桌案前,摆上一杯醒神茶在桌角,便静在案旁不动。
“还有什麽事吗?”以为是哪个丫鬟,韩翎偏头望去,随即笑开俊容。“雁雁,是你?”他将笔搁上砚台,展臂欢迎她,“好久没好好看你,来,过来。”
美人儿瑰唇上弯,依言轻移莲步到他身边。随著一步一步靠近,她一颗心也似只小蝴蝶般,轻快地翩翩飘飞起来。
“怎麽忽然跑来?”男子健臂环上她的纤腰,“是为族人的事来催我?”
她轻摇香首,张手抱住他。“只是想你,还有……谢谢你。”
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
据田嫂所言,全部的族人都在几个月前,让云河庄雇了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地一举迁到河南来,并在云河庄周旁的村集里落脚。到这儿时,已有为他们安置好的房屋,由村长一一编派给他们居住後,即刻上报落籍,从此他们便成了云河庄园里的一分子。
庄主派给他们每户一段时间的粮食、衣物,照顾得十分周详,且经过村长安排了工作给他们。几个同厂下来,他们在这儿,可说是十足十的安居、乐业了。
在那个朝气蓬勃的村庄里,她看见了簇新的瓦屋;向晚黄昏中,族人们结束一天的农忙归来,汗湿的衣衫不再褴褛,脸上虽有疲倦,但更有绝对的充实满足,以往面黄肌瘦的衰相已不复见。
村子里有教孩童读书识字的义塾,族人中的孺儿也被送去习文念书,不再是每天在外胡乱游荡的野孩子了。
当她出现在那里时,大夥儿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今日的安适向她道谢、为从前的误解对她道歉,还户户邀她进屋坐,共享晚餐的饭菜香呢!至於她和庄主之间的关系,他们绝口不提,也不多问。
拨云见日的清爽怡然,使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在俞落雁眼中鲜活了起来
“怎麽了?遇到什麽伤心事,告诉我。”韩翎不知内情,只听见她欲泣的声调。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她笑中带泪,把今日下午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他。
听毕,韩翎却有些面带失望,“我本打算亲自带你去看,没料到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有什麽关系?或早或晚都一样会看见,何妨让我早些安心?”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忽然不见,坚强的武装也跟著卸下,此刻她是个最柔腻的小女人。
“那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大掌覆上她白皙水嫩的小脸,“我渴望看见你感动、激动、高兴的模样,那些对我,非常重要。”原本永远都不会属於他的表情,他终在这张相似的脸蛋上,获得满足。
乌黑的瞳孔映著她清丽的秀颜,俞落雁痴痴俯瞰,心知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逃不出这对深挚的眸子了。“我不知道该怎麽谢你,我什麽也没有……”
他指尖点止住她的唇办,轻笑:“我啥也不缺,独独要你一件。”
她投以好奇的眼神。
“我要你爱我,死心塌地的爱我。你办得到吗?”
爱上他?小女子美目霎时圆瞠。“可是,你是个富贵、有权有势的名庄主人,而我……”
“再有权有势的名庄主人,也仍然是个普通人。我也要人关心、要人爱,尤其更要你的。”仰眺著她秀丽的容颜,他眼中盛满渴求,“雁雁,你不能吗?爱我很难吗?”
低沉的磁声充满挡不住的魅惑,俞落雁心口一塞,拥住了他。
“我早就已经……爱上那个把我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的男人了。”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只知道第一次他伸出援手救了她後,她便对这俊挺男子心生莫名好感,然後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了他。几个月来,他无微不至地细心关照她、疼爱她,更让她找不到一点不爱上他的理由。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韩翎从座椅跳起,见她娇羞点头後,乐不可支地执著她的手,“那我要听你跟我说那三个字,快,快说!”他像个要糖的孩子,兴匆匆地催促她。
俞落雁羞躁地咬了咬唇,决定将心中对这男人无尽的感情、感动与感谢,言以蔽之,“我爱你。”才说完,脸马上红似熟透的苹果,从脸蛋热到脚趾头。
“我也是!我也是!雁雁,我的雁雁……”他将她抱高了打转,惹来佳人又笑又叫。
稍顷,他把娇小的美人儿放下,瞳中划过一抹邪气,“用说的不够,我要你用行动来表示你的爱。”他低俯下头,把嘴唇送近她面前,“快点,给我证明。”
这个在外人眼中j明得厉害的男人,此时稚气得像个大男孩。
俞落雁一笑,环顾四下确定无人,才闭眼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
“才这样?”韩翎拢起眉宇,骤然把她打横抱起,往五彩屏风後边的内堂走去,“敷衍我,该罚!”
内堂是私人休憩之处,罗汉榻上霞绢纱帐迤逦,凉风吹送下轻轻摆动;壁上挂著几幅字画,典雅而古朴,别具一番风情。
韩翎把小女子放上榻,开始解扣褪衣。
俞落雁发出微弱的抵抗,“等等,外面的门还开著,万一有人进来……”
“如果没事,不会有人随便进来打扰我的。再说,前面还有大屏风挡住,他们什麽也看不见。没我允许,谁都不准踏进内堂一步。”他拉开她颈後的抹x系带,又伸手入她的衣摆去解脱腰後的带子,熟练地顺手就这麽扯出了整片抹x兜。
一双浑圆在衣下呈现出它的饱满,没了x兜,坚挺的尖凸撑起薄裳,诱人逗弄。
韩翎火焰般的大掌隔著衣裳,似推搓面团般尽情揉按两团弹x绝佳的白软,用手掌的热和丝裳的柔,引发美人儿无法抗拒的喘息。
“唔,这是什麽?”指梢触碰到一块硬帮帮的薄片横在她x脯上,他微诧。
解开前襟,一只平躺在双峰之间的紫翠玉佩吸引了他的目光。紫玉约莫巴掌般大,成色温润j美,上头的浮雕镂刻更是巧夺天工,细腻非常,尤其衬与她一片雪嫩凝脂,更显紫艳。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俞落雁拎起已与身体同温的紫翠玉佩,“寨子城堵被破时,爹把这个塞给我,叫我快带著弟弟和族人逃走,说若有必要,可以典当这块玉佩,还要我们千万别想著报仇,说这是我们应得的……”她眸神黯淡,语音哽咽。
她怎麽也想不透父亲的遗言;应得的?这怎会是应得的?
家破人亡,是应得的吗?漂泊苦难的逃难生活,是应得的吗?她出卖自己、让人瞧不起,也是应得的吗?
“先前没有看过。”韩翎取下玉佩,拿近细睇,对玉佩中央的雕刻图样端视良久。
“我一直把它收著。这是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怎麽也舍不得拿去典当。这些夭我在房里整理东西,才拿出来戴上。”
“中间的图样……你可知有些什麽意思?”
俞落雁不解一笑,“不就是漂亮的特别花纹而已吗?”
“确实只是漂亮的花纹。”韩翎轻哂,转而将王佩收进榻畔的小匣里,“先别戴,免得待会儿碰撞坏了。”
结束了这段小c曲,一切又回到原点,从头开始。
他俯身堵住她甜柔的唇瓣,煽动她的小丁香挺身相迎,双手在她敞开的x前玩弄两只凉嫩粉圆。
韩翎唇舌忙碌,蒲掌也不得闲地帮两人退除身上多馀的屏障,直至一双人儿都袒程後,仍贪欢地在小女子曼妙的曲线上游移不定,用壮硕的身躯介入双腿之间,让她再也无法并拢。
四个多月的夜晚同床共枕,俞落雁对他的吻、他的抚触和他的灼热都熟稔不已。她头昏昏地任随男子吮啃两片柔唇,身体再度尝得睽违了将近一旬的爱抚,从深处激发出迫不及待的颤动,令她疯狂。
她玉臂自动圈上他的颈,渴切地想从他口中吮汲更多,以弥补热掌挑逗所引起的内部空虚,柔荑同样滑抚著他结实的项背,细嫩的大腿盘上他腰际,内侧摩拳著劲腰窄臀。
两人竭尽所能地索取、给予,用细致的爱,呵护、取悦彼此最脆弱的敏感地带。
四片唇办在一阵你侬我侬的纠缠後,终於因x腔发出缺氧抗议而宣告分离,浓重的喘息仍在空气中交会成一股气流,目光倾诉著心中强烈的爱立息。
“雁雁,我世上唯一的宝……”韩翎呢喃著,湿润双唇一路吻下,席卷至玉女峰巅上的俏红梅,缠绕舔洗、甚或齿牙轻啃,令俞落雁挺身战栗娇啼,腿间的嫩x溢流出透明蜜津。
须臾,他继续往下,越过柔顺的丝丛,探访隐匿双腿间的欢愉秘地,以唇瓣搓捻充血硬挺的内核,修长的中指更浅探入窄小的x口,为她增添更多润滑。
“唔……啊啊……”教人酥软的快感上下夹攻,搔麻的快乐间又带著空泛的痛苦,美人儿不禁拧眉逸吟,媚眼朦胧。
韩翎的手指逐渐加深、变快,唇片也加重了按揉嫩核的力道,不顾身下女子y媚的表情,和因血脉加速奔流而涨红的小脸。
“嗯……”俞落雁长长的吟哦中,含著动情的悸颤。
直到蚀透人骨的那一刻到来,她失魂尖声浪吟,为体内承受不住的高潮洪流扯乱了一头长发,频频颤搐,哀求著他暂时停手。
男子收手,却不能不理会瞳眸里浓烈的欲望尚未得到补偿,下腹的硬硕也肿胀到了极致,急待抚慰。
“来,雁雁,取悦我,证明你对我的爱。”他坐至一旁,士气高昂的硕大在腿间直直挺立,显示它强悍的占有欲。
小女子体内潮流好不易稍退,撑起娇懒的雪胴爬至他身边,小手轻握住他胯间昂扬,温柔套弄;随後伏下螓首,张嘴含入湿热的口里,吸束出入,巧舌灵活地旋绕。
调情,不外乎是要求双方同样的付出与回应,让两人都得到快乐与满足,这是他教她的。
男人从喉中溢出爽快的欢呼,壮阔的x膛迅速起伏,鼓励她加紧动作。
回应他的需求,俞落雁加速炽热在口中进出的速度,即便她的丹唇因他的灼烫已至红肿,也毫不倦怠。
她喜欢看他y靡的模样,喜欢听他呼出脆弱的呻吟,因为这让她感觉到,他与她是一样的。在两人敞心合欢的时候,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男女,没有身分、没有阶级。
“好了,雁雁,别太过。”就在即将碰触到高峰时,他制止了她,深重喘息,浅笑拉她起身。“来坐下。这回,换你来要我。”
俞落雁娇软地依言跨坐下,纤手扶住昂挺,用花x怯生生地将他缓缓吞人,空虚一寸一寸被填满。
热汗狂飙,韩翎著实不能接受她的慢条斯理,低吼一声,大手掌握住佳人柳腰将她重重压下,让欲望瞬间到达她的最深处,沉浸在柔嫩的蕊心包围中。
“可以开始了。”他体内急促涌动的欲流正待她来解放。持著她的腰,他引导她抬起抽身、再坐下深入,直到她拿捏住窍门,收放自如。“轻重、快慢、缓急,都让你来决定。”
他坐享小女子湿窄紧暖的幽x吞吐,配合著她的嗯哼一起喃吟,大掌揉捏一双上下跳动的盈r,令她不觉加快了动作。
这样的姿势,俞落雁更能敏感地接收到快感的冲刷,酸又酥的愉悦,在每一次男j前端镶入最底部的花蕊时,达到极致。
她带著渴望、带著他,攀著欲望之峰,往天际窜去。韩翎亦能感觉到,熟悉又期待的销魂感渐渐迫近,他喑哑地催她再快些。
“不……不行,我腿酸得不行了……”奈何小女子体力不济,一段时间剧烈运动下来,双腿已经酸疼得发软,以致在这重要时刻忽然停下,滞步不前。
“雁雁!”男子身躯急躁地一旋,立刻恢复他上她下的状态,随即强势攻入她柔软的女x中。“你竟然半途而废,可见你爱我还不够彻底。”
她喘得说不出话,“对不起,我……”
“嘘……好了,咱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慢慢练习,现在让我来爱你。”
他挺动腰身,势如破竹地进攻,除了速度,同时抒发出凝聚在下腹的力量,给俞落雁与方才无可比拟的感受。
她细声长吟,方才几乎到达却又跌下的巅峰,才一下便又回到眼一刖。她呼吸变得短促,揪眉急欲抓紧那稍纵即逝的绮丽。
“啊啊——”终於,她抓到了。激烈的快感包围她整个人,体内急剧收缩,她战栗地抽搐、呼喊。
紧得不能再紧的湿软强力圈套住男j,韩翎在送出一阵更猖獗的抽撤後,放纵地在她甜蜜的谷地迸发出浓浊热潮,一同进入极乐仙境。
第五章
晨光悄悄洋洒进房,将屋内一片黑暗漂染成白,外头早起的鸟儿大声喧哗,跃动得树梢枝叶沙沙作响,清爽的徐风吹进了窗。
俞落雁较身边人晚一步醒来,一睁眼,便迎上他灼灼目光的凝视。
“早,翎。”昨夜互相表白的过程犹历历在口口,整晚不止息的热情使她现在全身酸疼,但心坎却是一刖所未有的踏实,让她在咀嚼回味中,有种重获新生的幸福感。“怎麽了?这样一直盯著我瞧。”
韩翎笑笑,“只是又远到一次机会偷看你美丽的睡容,看傻眼了而已。”他轻拂美人儿一绺发丝,再次坚定说出:“我爱你,雁雁。”
这个男人,只要一句简单话语,便能撼动她的神魂。她眼眶潮湿,抱紧他让她依枕的x膛,同样嘹亮回应,“我也爱你,翎。”
今生今世足矣!
十三岁那年一场兵灾,使她纯真的懵懂,尽碎在血光中、马蹄下,生命从此沉寂,化成一片死灰。投身入青楼後,清白是她唯一能保有的最後一丝尊严,她以为自己将在那丑恶的世界中腐朽、终老直到这男人出现。
韩翎让她重新活过,在她黑暗的心灵开拓光明,为她灰色的人生重新添上五颜六色。遇见他,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捩点。
虽然对他的过去不明了,可是从他浑身的伤痕即能得知,他必定也经历过一段不幸的低潮,所以他和她一样渴望为灵魂寻得容身之处。痛苦的记忆,她不想逼他告知,她只知道自己会好好爱他,死心塌地的爱!
“有件事,我必须先让你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韩家人,只是老庄主收留的义子,翽弟才真是这云河庄的主子。所以,你爱上的人,其实是个穷光蛋。”
“我听环说过了。”
韩翎挑了挑眉,“如果有一天翽想收回该属於他的财产,而把我赶出去,我便一无所有,说不定要上街乞讨。”
“没关系。”俞落雁轻笑。再苦的日子,她也熬过了,就算真的街头行乞,至少他们还有彼此为依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饿著,对不?”他的x膛,是她今後栖身的家。
韩翎展开了似暖阳般和煦的笑容,“对。”
他们都相信,美好的生活,始於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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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无疑是众人眼中一对教人羡煞、过得蜜里调油的神仙爱侣。
秋来时,俞落雁已能融入云河庄的生活,甚至在大、小总管的帮忙下,逐渐有了女主人的架式,能为韩翎分担府中部分事务。
府里的仆婢、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俞姑娘,一致认为他俩是天造地设的郎才女貌,也乐於接受这个美丽亲善的小女子成为云河庄的庄主夫人,就只等主子正式迎娶,给个名分了。
俞落雁对此不置可否;之於她,眼前每个好似泡在蜜浆桶里的甜美日子,已是足够。她出身青楼的身分是可议的,相爱或许可以抛开地位门第,可若真要顶上庄主夫人的头衔,恐怕要遭人非议。她绝不愿意做出任何伤害云河庄、损及韩翎的事。
即便如此,临近新年前的隆冬雪夜里,韩翎仍在床帐内有了打算。
“我想,就在过年的时候,宣布咱们成亲的事吧!”拥著满怀温香软玉,任何蜚短流长仅如外头无谓飘飞的冬雪,g本算不上什麽。
“成亲?”诧异的同时,一股无法否认的喜悦甜暖也丝丝入扣心弦。“我想……还是别吧?现在这样过,也很不错。”人言可畏,不可不防啊!
“不成亲,你以为咱们能这样过多久?我终究要娶妻,庄园也需要一个女主人,再延宕下去,你不怕我另娶?”
另娶?俞落雁皱眉紧箍住他,坦承直言:“不要!”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说什麽也不愿让别的女人轻易抢走!
他轻拧美人儿粉颊,喜於发觉她对他的独占欲。“那就对了。乖乖说你愿意嫁给我,明儿个就找人看日子;至於那些乱嚼舌g的人,我相信你迟早会让他们明白,俞落雁是个怎样的好女子,是不是?”
撼摇整个心谷的感动与满足,令俞落雁眼泛潮湿。“嗯!”她笑著用力点头,使劲抱著他,“我愿意嫁给你!你现在後悔也来不及了,我就要嫁你!”
“庄园的女主人可不好当,日後还必定会多出几个令你伤脑筋的毛娃娃,只怕到时辛苦後悔的人是你。”
“才不会!”有她、韩翎,与小雁儿、小翎儿的圆满家庭似美梦般浮现脑海,俞落雁脸上的笑靥,甜得几乎要沁出蜜来。
“还有,夫妻要相伴一世,我的过去不能瞒你,我想要先让你知道、接受它。”敛起笑脸,韩翎认真言口道。他的过去,是除了老庄主以外无人知悉的。
“你说,我听。”俞落雁诚挚颔首。她当然愿意爱全部的他呀!
“我原籍河北,家住北京城,是个旗人。”他特出的身世,她大概会有点惊讶吧?
“旗、旗人?”俞落雁一怔,“汉八旗吗?”汉、满、蒙各有八旗,旗人自然包含这三个种族。
“不。”他为她略沉的脸色生出不好的预感,“我是所属正黄旗的……满洲人。”
“什麽?!你是满人?”
石破天惊的事实,震得俞落雁翻坐起身,芙容刷白,急促喘息,满脸不可置信。“你怎麽会是满人?不……”
“雁雁?”韩翎讶然坐起,持住她颤动的肩头,不解她为何作此反应。
俞落雁格开他的掌,猛力便握了他一耳光!
“为什麽?你为什麽要骗我、瞒我那麽久?为什麽不早告诉我你的身分?”凤眸中,竟有他未曾见过的恨出息和……杀气!
“雁雁,你是怎麽了?”这一记,他挨得莫名。
俞落雁飞快下床著衣,“我要离开你!”
“为什麽?”韩翎星目瞠瞪。
“因为你是我最恨的人!”
“最恨的人?”搞什麽?她才刚说要嫁给他不是?!男子悻怒地捉住她的纤腕,“凭什麽才一眨眼我就变成你最恨的人?把话说清楚,否则哪儿也别想去!”
“我恨满人!”小女子怒吼,“当初诬陷我爹和叔伯们的,是满人官府;派兵围剿我们寨子的,是满人朝廷;就连最後领兵夷平寨子、杀死我爹和叔伯们的人,也是个满人将军。我恨死所有臭满清鞑子了!”
韩翎咆哮,“那关我什麽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啊!”
“你不承认你和那些鞑子是同一种族吗?!在我眼中,你和他们一样可恶又可恨!”
天,她愈说愈离谱!“别去钻牛角尖、别那麽不可理喻行不?你难道不能想想,我一心一意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那是你该做的。”俞落雁冷笑,“现在想来,我压g不需要对你说声谢,因为你本来就活该要为你的族人赎罪,偿还我们所失去的!”
“俞落雁!”未有半点虚假的真心,被她一言便彻底抹杀推翻,怒火烧上了男人的双眸。
“很好!我本来就没要你为那些说什麽谢,因为打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做一桩交易而已!”他冰冽一笑,“你让我享用你的身体,我满足你那可怜的愿望,至今已是银货两讫,你如果想走,我也没关系,反正像你这样明明用钱就能买到却还要装清高的女人,到处都有!”
甩开她被紧握得红肿的手腕,他寒著脸快速披上衣袄,摔门出房,走入y暗的寒夜。
空旷的大卧房里,俞落雁瘫倒在留有两人余温的床榻旁,心痛如绞,泪倾如雨。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刚才还好好的两人,怎的突然变脸了?
是她错了吗?但是她真的无法接受这太令人震惊的事实啊!
她真的恨满人。那一场家寨巨变的腥风血雨,是她从前午夜梦迥都要惊醒多次的深深伤痛。她将过错归结於满清鞑子的凶残无理,因而憎透了他们。
她却也真的爱韩翎。这个救她脱离苦难,教她重新认识大千世界之美好温馨的男人,即使在用一番锋利言词相互伤害後,她仍恋极了他为她勾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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