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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舒爽麻痹全身,恍恍惚惚之中秦穆将眼前这人想象成了苏离,顿觉惬意无比。

他眉目如画,英俊飘逸,一颦一笑,似云似风。他一身白衣矗立一片绿意之中,远远望去似幻影一般,叫人望尘莫及。

待秦穆丢下手中毛笔时,记忆中的一幕已经变成惟妙惟肖的画像跃然于眼前。

画上的男子五官精致,负手而立,一身白衣肃静雅致,四周青竹蔓蔓,晨风习习。秦穆的画工当真了得,竟将那日的一幕画的栩栩如生,连那人眼底那一丝伤感都画的入木三分。若是常人看了去定会被那画中人的神情所迷,醉于其中!

秦穆一忙乎就是一个时辰,才想起脚边还跪着一人,那少年的身上未着寸缕冻的哆哆嗦嗦也不敢发出一声。

虽然不及苏离,却也是难的乖巧的少年。想起苏离秦穆一时心软不忍将他弃之门外,两指勾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恩舍一句:“今日开始你就留下伺候吧。”

转眼再看这边,陆国护送的人在抵达秦都那高约十丈的城门时便掉头回陆国复命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数人不出十几日便到了都城。

徐太医向掌院复了命了了一件差事,正想着回家松口气,怎知当天深夜便被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截了去路秘密的招进了崇明殿。

若大的殿内一个服侍的宫女和太监都没有,李公公把人带进门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徐太医始终也没敢抬头瞅瞅,也不知皇上到底坐在哪里,只是凭感觉往御案前走了几步,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太医院徐文海,参见皇上。”

等了足足有半晌才听见帘帐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听说,送去秦国的人死了一个?”

徐太医急忙把身子转向一侧从新低下头伏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是位公子。”

“谁?”

徐太医小心翼翼的回了话,“是苏离苏公子。”

咔嚓,一双筷子应声而断。徐太医一惊冷汗瞬间便冒了一身,心脏好悬没从喉咙里蹦出来。等了那么半晌见皇上没有开口问罪才稍微稳下心神,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皮顺着龙靴一点点的瞅上去。

虽然光线不明但徐太医还是清楚的看见皇上的手心竟有血迹,定是折断筷子时弄伤的,顿时大惊失色,“皇上,您的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金疮药,跪着挪到皇上身边,“微臣给皇上上药。”

陆央没说话,也许是默认,又也许他已经走了神。

受了伤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口子又极深,还有细细的竹屑扎在肉里,徐太医看的心惊肉跳,险些连呼吸都停了。

入宫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给皇上上药,一根根的拔了刺,洗了伤口,又上了金疮药做了包扎。除了几点药面洒在了地上,其他倒是未出什么差错。

做完该做的事便规规矩矩的跪在了一边没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陆央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隐隐的一阵阵刺痛,视线又转向一旁,看见那几个盘盘碟碟又有些晃神。

八仙桌上摆着几样宵夜,此时早已凉透了,云酥小豆腐,燕窝八仙汤,如意倦,寿意苜蓿糕

这个进食宵夜的习惯还是苏离帮他养成了,他说:皇上这份差事太辛苦了,每天批阅奏折到那么晚不吃点东西怎么熬得住。

那时候苏离总是在夜里提着一个食盒来崇明殿,风雨无阻,有时候还会亲自下厨做一些谁都没见过的新奇食物,连试毒的李公公都跟着饱了口福。苏离会陪着陆央吃宵夜,然后陪着陆央批阅奏折,给他研磨给他摇扇,静静无声的陪着,不管多晚都陪着。

“怎么死的?”

“据下官所知,苏公子离宫之前便已身染重病,加之水土不服,秦国天气寒冷染了又风寒之症,才会下官无能,还望皇上恕罪。”这一套话他早就想好了,按照时间推断,苏离被人下毒时正身在皇宫,那下毒之人必定是这宫里的人,也许很有可能就是皇上本人。

皇上如此一问也许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他怎么会傻到捅破这层窗户纸,自然是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饰过去。

果然,皇上对徐太医的话没有表示任何疑惑,也没有继续追问细节,只是问了一句,“可有将他厚葬?”

“九王爷下令将苏公子葬在了金蝉寺。”

陆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一手支住额头,累了似的挥了下手,“你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徐太医起了身一步步退着走到大殿门口正要转身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站在原地进退不得的踌躇了一会儿。

“还有什么事?”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陆央的声音从未如此疲惫过,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深深的倦意。

不过在徐太医听来这口气是不耐烦的意思,他不敢再多废话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双手托着恭恭敬敬的举到了皇上面前,“此物是九王爷托下官带回来的,说是苏公子的遗物,他吩咐下官将此物埋在北苑那边的竹林里,下官觉得蹊跷又不敢擅自拆开来看,只好请皇上定夺。”

陆央也觉得十分蹊跷,锦帕的材质一看就是秦国所制的上等绢丝,皇亲国戚才可以用的料子。四角折在中间系了个扣子,像个小小的布袋,里面看起来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苏离到底会留下什么遗物,值得堂堂王爷舍掉自己的贴身之物来包裹,陆央很是好奇。

他接过那块锦帕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打开,在看见里面那个毫不起眼的东西时全身都僵住了。

那不过是一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竹叶,干干的黄黄的,已经被捏的不成了型,弯弯折折的卷在一起,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风干的碎掉了。

眼前突然变的模糊不清,陆央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连呼吸都痛的叫人难以承受。

去年初秋,北苑竹香四溢,那男子静立竹林,手持一片竹叶吹出悠扬小调,那画面美的叫人心醉。

第二日,又去竹林,只为再看他一眼。随手摘下一片竹叶送与他,那便是第一次送与他的礼物。

今时今日,这堂堂皇宫,三千佳丽,可还会有一人心心念着这随手拈来的一片叶子?

☆、九:

两年后,北陵金沙江岸: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一下就是半个月,帐外早已冰冻三尺,帐内却是一片暖意。

薛天手里提着几条鲤鱼兴高采烈的进了营地,他这人长的膀大腰圆,一张黑脸满是横肉,平日里总是怒目圆睁谁见谁怕。不过这笑起来倒也平易近人,连守门的小兵都敢大着胆子跟他说句话,“将军回来了。”

“恩,去,再端两个火盆进来,别把我那贤弟冻着。”

“是,将军。”

薛天一撩门帘进了帐,嘿嘿的笑着说,“贤弟,看我打着什么了?”

帐内的软榻上斜靠着一人,麻衫,棉靴,狼皮加身,一副山野屠户的打扮,不过再看那张脸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觉,精致到仿佛是雕刻出来的五官,菱角分明毫无瑕疵,挺拔的身形英姿飒爽,活脱脱一在世潘安。

此时嘴角微扬,眼底尽含笑意,“果然打着了?”

“我照你说的,沿着岸边打了一排洞,还真让你说着了,冰一砸下去那些鱼就疯了似的往上窜,各个又肥又大。兄弟们今晚可开荤了。”

“看来今晚有鱼汤喝了。”

“鱼汤多没劲,这几条不如烤着吃,顺便喝点小酒醉上一醉,那滋味才好。”

那人把手中书卷往桌上一丢,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我敢担保,今晚一醉,明天你就会被陆国大军丢进金沙江里喂鱼!”

“嘿嘿,说笑说笑,军令如山,借我十颗脑袋也不敢喝酒。一会叫人把这鱼顿成汤,给你补补身子,看你瘦的,好像我不给你饭吃似的。”

“我这是天生的。”

“你要跟我似的整天大鱼大肉我就不信你不长膘。”

话音刚落就听见帐外守兵喊道,“将军,急报!”

薛天回头扫了眼他那贤弟,见他将面具带回脸上才对外喊了声,“进!”守兵进账见了二人先是向薛天行礼,又转头对榻上那人拱手道,“魏公子!”

“恩。”

薛天接了军报打开一看,顿时皱紧眉头面露不悦,“哼,真是添乱。”

关于军报魏子阳从不多看也不多问,如若不是机密薛天自会告知,果然,又听见薛天愤慨的嚷嚷道,“他来作甚?朝廷没人了不成?”

“谁?”

“还能有谁,九王爷呗!”

秦穆!魏子阳手上一抖,洒了两滴茶出来。

竟然是他?两年了,不想还有机会再见!

得以有命活到今日魏子阳还真要感谢他秦穆才是,若不是那三颗续命仙药,他怕是早就入了九泉了。

说起来也是他命大,当日因为天寒地冻无法挖坟为墓,娄寒就将他的尸首安放于金蝉寺后山一溶洞内,偏偏是溶洞内那股至寒之气护住了他的身体,待到寺庙的和尚发现他时已经是七日之后,那时的苏离看起来就像个全身不腐的活死人。

据寺院主持所言,正是因为服用了那三颗续命圣药才会出现假死的症状,也正因为假死才得克制毒性继续发作,否则苏离早已五脏俱焚,即使服下这镇寺之宝金焕丹也无回天之力了。

魏子阳在寺院中斋戒了一年身体好了大半,也看淡了很多事,本想就此远离俗世遁入空门,偏偏被主持一语道破了他的心事,“红尘俗世未了怎可遁入空门,你还是下山去吧。”

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魏子阳下山不出数月就意外的在死人堆里救了秦国大军统帅薛天,还与他一同来到这军营,成了坐上之宾。

自此他彻底抛弃了苏离的身份,用回前世的名字魏子阳,隐姓埋名的成了薛天背后的军师。

薛天对魏子阳感恩戴德,不但对其十分信任还委以重任,军中之事甚少对其隐瞒。平日对其更是照顾有加,吃穿用度都和自己同等待遇,连住都一同住在这主帅的营帐内。因为魏子阳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平日里没有他薛天的允许这里根本不许旁人擅入,就算是副统帅前来也要事先得到守军的通报才可入内。

对此军中也曾有人表示不满,尤其副总帅徐横对此意见颇大,奈何薛天大权在握又是皇亲国戚,谁敢反驳他的决定,只能任由魏子阳这个不明不白的人留在军营。

其实,身为一个现代人的魏子阳并不会行军打仗,但面对昔日仇人的大军偏偏总能想出稀奇古怪的应对之策。将前世闲来无事看过的那些兵法和计谋运用的淋漓尽致。自他开始出谋划策之后战事立转,原本势如破竹的陆国大军此时就像个围着磨转的驴子,几场战役下来还是围着金沙江转,被牵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如今秦陆两国大军在此对垒已达一月之久,白雪皑皑的江岸两侧黑压压的全是军马和帐篷,连绵长达数公里,放眼望去实在壮观。

“一个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行军打仗的事他懂个屁!”

因为有救命之恩,魏子阳自然对秦穆感恩戴德,听薛天如此说他想也没想便出言袒护,“怎么说也是储君,小心祸从口出!”

“哼,储君?他整日除了搂着那些娈童美妾风流快活,屁事不会,论武比不上大皇子,论文比不上三皇子,论孝比不上七皇子,有朝一日若真是他当了皇帝,老子第一个带兵反了他!”

这个薛天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魏子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无非就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不想争权夺势罢了,我听说他的为人倒是还不错。何况,他生在皇家,坐享荣华富贵不是很正常,大哥也没必要把他说成纨绔子弟。”

“那我该怎么说他?”

“恩~~富二代!”

“啊?富二代?”薛天一脸不解。

“不然叫高富帅也可以,我们那很流行。”这个称呼,秦穆还当真是配的上。“以后那些口不择言话大哥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回头给你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夜幕降临,秦国兵将酒足饭饱早已安然入睡。谁知还不出一个时辰,前哨便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锣声,“敌军偷袭,准备迎战!”

四处火光瞬间亮起,黑压压的人群一齐的涌向江边。

睡的迷迷糊糊的薛天匆匆的披上铠甲骂骂咧咧的冲出了主帅大营,躺在另外一侧床上的魏子阳倒是安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急不慢的翻过一页书,看的竟然入神。

不消片刻营帐外便传来了薛天震耳欲聋的笑声,那笑声实在吓人,惊天动地的连帐篷都跟着抖了几抖,“哈哈哈,贤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去江上打洞了,原来打渔是假,设陷阱才是真,那帮贼子一个个全掉江里喂鱼去了。你可真是神了!”一想到那群人跟下饺子似的往江里掉薛天就觉得畅快无比,一巴掌拍在魏子阳的背上,差点没给他拍出内伤来。

金沙江几十丈宽,陆国人自然看不见对面敌军在江面上鼓动了什么猫腻,派人偷袭时那些凿出的洞上已经结了层浮冰,又被大雪盖着,还当是一马平川的往前走,不想竟活活掉下去淹死了一大半。剩下没死的也差不多都被秦国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仅两三个人逃回了对岸,薛天也未让人斩尽杀绝,留他们一条命报信去了,怕是今晚陆国的主帅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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