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说白了就是--我命不好,古代中国也有一些时候是和平富足的,可惜我却偏偏悲催地穿越到了一个极为穷苦的年代。
这里的集市其实不像现代某些旅游景点的伪集市那样,全是吃的和玩的,以掏光游客的钱包为己任。这里的人卖的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我只有看看的兴趣,转了很久我才看到一个捏泥人的小摊,立刻上前围观之。
满脸皱纹胡子的老艺人熟练地把手里的泥团揉捏成各种形状,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佛像,他拿起画笔,简单地给泥人上了几笔颜色,一个敞开肚子大笑的弥勒佛就活灵活现地完成了,见我很感兴趣,他将新完成的作品递到我面前来:“要么,三文钱一个。”
我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准备掏钱包的时候才想起来,我t一穷二白光溜溜地穿越过来,身上哪来的钱啊。
“算了……我突然想起我一点钱都没有。”我尴尬地准备还给他,楚封却拿出一个钱袋来替我付钱:“我这有。”
“怎么好意思叫你破费呢!”我非常好意思地勾肩搭背拍他的肩膀,感觉他僵了一下,额,这种现代好哥们表达亲近的方式难道对于古代人来说太过火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整个钱袋都给了我:“这些钱本来就是谢将军拨下来给圣使花用的。”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朝代的钱,好奇地接过钱袋,嚯,有几颗形状很奇葩的碎银子,还有几颗颜色不怎么纯的碎金子,还有一块有个谢字的金属牌和一些零散的铜钱,这些铜钱还大的大小的小形状不一样。
“这里是多少钱啊,全都给我的吗,大约可以买到多少东西?”我想翻出来看,可手头拿着东西怪不方便的,反正也只是一时贪新鲜,我随手把泥人递给了楚封:“送你了。”
他楞了一下才双手接了过去:“……谢圣使。”
“别成天圣使圣使的,就叫我白泽成不?”
“末将不敢逾越。”
“你这个木头脑袋!”
我正准备挤兑挤兑他,没防着人多路窄,一个也就十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撞到了我身上。
我正在想这人怎么走的路,眼睛长在头顶上了么?却看到那个小个子跟兔子一样地跑了,然后楚封喝了一声“站住!”,“刷”地抽出刀就追了过去。
我勒个去啊!光天化日之下,一圈精壮护卫的保护之中,我的钱包居然被抢了,这特么是什么治安!
楚封这次出来带了六个部下,也不用他交代,其中四个就围着我做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两个跟了过去,挤开了一条路消失在人群中。
“走走走,过去看看。”我用力推着那几堵围着我的肉墙。
等我们在一条七歪八扭的小巷子深处找到楚封的时候,他已经收刀入鞘,正要回来找我们。
楚封果然是一个给力的护卫,就这么会儿工夫,他已经追回了我的钱包,安然无恙地交还到了我手上,我对他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那个小偷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已经处置了。”楚封说,他挡在巷子口,我看不到里面。
“处置?怎么处置?”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顾他的阻拦楞是挤过他身边,正好看到他两个属下一人抓一边把那个小偷的尸体拖走,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你把他杀掉了!”
楚封看了看我,并不否认。
我当时就惊呆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楚封皱眉说:“十几岁已经不是孩子了。”
“可是……他只是偷个东西就得死吗?”
楚封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若真是走投无路吃不上饭,大可去军中担任杂役,小小年纪就不走正道,岂不活该。”
我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他,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一直以来都错看他了吗?
“圣使还想去哪里玩?”气氛凝固地站了一会儿后,楚封出言问道。
“玩你个头!”理智已经无法压抑我心中的愤慨,把那个钱袋恨恨地往地上一扔,我扭头就走。
接下来我好几天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楚封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杀人了,不过上一次他杀的是跟他们打得你死我活的突厥兵,是正当防卫,也是尽职责,我不会有什么不满,反而得感谢他保护了我的安全。
但是这一次,他的行为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愤怒。
小偷固然可恨,就算是让我抓到了,估计我也会先揍一顿再扭送派出所。但也只限于揍一顿而已,哪有抓到就直接把小偷杀了的,而且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偷,看那个头,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
我不得不承认,之前我对他的好感全部来自于脑补和误解,其实他本来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古代军人,虽然现在他奉命保护我,对我的脾气和要求也都会容忍,但是如果有一天上头一声令下,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就像杀了那个孩子一样。
理智告诉我,不该得罪这个人,可是情感上,我无法遏制那一刻对楚封产生出的强烈失望和厌恶。
如果是别人在我面前杀掉一个偷东西的小孩,在这个自身难保的世界里,我大概只会选择沉默,但是楚封不一样--我本来是想着把他当成自己人的。
自从我无依无靠地来到这个一无所知的年代,顶着这么一个尴尬之极的神棍身份,说好的外挂又没挂上,我的心里其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总觉得自己分分钟都像是踩在冰面上,说不定下一步就掉进去了。
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们穿越了以后,身边往往都有一个忠心的丫鬟/小厮,或者家人朋友,出了什么事情至少也有个人可以商量一下,而我是彻底的无依无靠。
当时在乱军之中努力保护我的楚封,虽然只是执行了主帅的命令,虽然只是尽他的职责,但在恐慌的我眼里,他简直就像个光芒闪闪的奥特曼,超人附身的美国队长,邪恶的克星,正义的化身……之类的,我不可避免地对他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和依靠的心理。
再往更远了说,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爸爸本来是个消防队的中队长,一次火灾,他亲自带队冲进火场去救人,没想到那座看似坚固的楼房居然是豆腐渣工程,烧烧就塌了。
老爸就这样成了“英雄”,成了墙上的照片和柜子里的烈士证书,而那一年我才两岁。
像我这样没爸的孩子,老妈又要忙着赚钱养家,自然从小就不缺人欺负,每次被别人抢了玩具、撕了书本或者势单力孤地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我都特别希望有一个爸爸或者哥哥能站出来为我撑腰。
然后我慢慢地长大了,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满足过的愿望就成了一个隐秘的心结。
然后我遇到了楚封,一个虽然比我小一岁,比我矮一点,虽然是因为职责所限,但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我的人。
然后,心里刚刚树立起来的保护者形象就这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崩碎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7章那个王霸之气的男人
就在我对楚封彻底失望的第二天,那个王又来找我了。
这一次我可是事先做足了功课,打听清楚他是谁了。
没错,他就是堂堂大陈帝国的开国皇帝杨曦--的继承人也就是当今太子杨承--的弟弟宁王杨珏。
据说当年杨曦还在打天下的阶段时,十几岁的杨珏就已经跟随父亲四处征战立功了,后来又在平定东南时期大展拳脚,他有魄力有能力有魅力,就是没福气,偏偏是个小妾生的儿子,在古代小妾生的庶子本来就比老婆生的嫡子矮了好几头,何况他还生的晚,排行第三。
如今老子当了皇帝,长子立了太子,他再有能力也只能是个封王的命了。
不过私下里也有人说这个宁王恐怕不是个安心当王爷的主,他二哥十几岁病死了,大哥又因为办错了几件事导致在皇帝面前不太得宠,太子地位摇摇欲坠,于是宁王努力拉拢各派,表现自己,看来是想在皇帝老子归位之前,争取先把他那位太子大哥给拉下马来,到时候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总好过像唐太宗李世民那样背负弑兄夺位的罪名。
这些夺嫡争宠之类的事情,本来应该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不过这么一个大忙人却三番两次地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么?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神棍而已,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呢?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想要找个人商量一下也找不到,举目四顾,人参真t叫一个寂寞如雪。
就算心里没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迎战,沿途我想了很多关于他会怎么刁难我而我要怎么应对之类的问题,可以说是做好了应付不好就被杀头的心理准备。
但是结果却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简单点说吧,他在一个小包厢里准备了一桌好菜单独约我谈心,期间完全没有给我出任何难题,也一点都没有之前那种霸气侧漏的感觉,反倒是对我相当亲切,嘘寒问暖地问我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缺不缺什么东西之类的,让我深深地觉得这是新闻联播里xx领导亲切慰问受灾群众的场面。
他还亲自给我倒酒,我不好意思拒绝,就意思意思喝了几杯,甜甜的米酒味道还不错,就是后劲足了点……
我的酒品不算好也不算坏,属于喝高了就会变成话唠的那种,于是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忘记了紧张和拘束,跟他天南海北地侃上了,把没大没小没心没肺这一放平时就是找死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杨珏这人居然非常博学,我们从沙漠里的骆驼和仙人掌聊到海里的翻车鱼和寄居蟹,聊到青藏高原上的贝壳和北极的企鹅,聊得非常之嗨皮不说,临了他还送了我一箱金银珠宝,并且诚邀我去京城做客。
我求之不得呢,这边关本来也不是我的家,又贫瘠又无聊,气候还干燥得要死,只要有人管饭,到哪里不是一样混?
我爽快地答应了,杨珏表示过些日子等他回京了就安排人来接我,那个相见恨晚的劲头,让我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好感度蹭蹭地就上去了。
另外我的心里也安定了许多,堂堂宁王大人都已经把我当成座上宾了,还有谁会来质疑我的“祥瑞”身份?
我仿佛看到神棍的美好明天在向我招手。
杨珏很快就走了,他还要去别的地方,为了夺嫡大业的顺利进行,宁王那可是得比杜甫还忙的。
他走了之后,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很多事情悄没声息地就发生了改变,比如说,本来跟我不怎么见面的谢晋一下子对我客气了很多,隔三差五就请我吃个饭看个戏打个猎……其实是围观他们打个猎什么的。
其他人也越来越把我当神仙了,跟我说话都恭恭敬敬的,动不动还跪倒一片高呼“白泽保佑”,我不得不学着去适应这种被人围观和顶礼膜拜的生活。
楚封依然是我的护卫,我没有叫谢晋换掉他,因为古代人的观念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换一个人来当保镖队长估计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只是个队长而已,我无视了他也还有别的保镖可以指使呢。
谢晋还是相当重视我的安全的,给我派的保镖至少得有一个加强排了,而且个个都是军营里武艺顶尖的汉子。所以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跟他们到军营里去玩儿,那里不仅可以骑马射箭,还可以看他们比武,或者自定规则拿出点奖励让他们打篮球、踢足球什么的。
很快地,我就跟保镖们还有其他一些老兵油子们混熟了。每天晚上,我都会跟厨房要壶酒,然后揣点花生红枣炒豆什么的过去找几个熟悉的老兵侃大山。
这并不纯粹是为了消遣,对于我这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人来说,多掌握一些消息是很有必要的,我可不想等到了京城却连皇帝叫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些基本的科普哪里来呢,就看老兵们的了。
老兵们其实都是一些下级军官,伍长什长伙夫长什么的,可能他们加起来认识的字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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