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其他成员,比如丞相和几个支持太子的尚书,都因为杨承被软禁而连带着失了圣眷,在朝堂上一时被宁王一派的势力趁胜追击,打压了不少势头下去。
第52章人生苦短你饿不饿?
杨曦自从确认了幻听其实不是鬼怪作祟以后,一时间心情大好,在强大的心理暗示和阳气十足的将军们陪寝下,就连晚上的噩梦也不做了,于是也就更加迷信我了,简直有我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趋势。
他对我的重视和迷信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就连原本不屑于跟我这个“神棍”打交道的一些清流大官们,都纷纷对我这个从来不爱结交谁的懒人主动伸来了橄榄枝。
几天后,我去地牢见了琉璃最后一面。
作为一个弑君未遂者,琉璃这会儿已经被古代残酷的刑罚拷打得不成人形,身上每一处裸/露的皮肤都遍布伤痕,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那双曾经展示过一个男人可以怎么风情万种的手,现在青紫肿胀得令人不忍卒睹,指甲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他有气无力地抬起须发蓬乱,再也不复柔美的脸来,用粗哑的声音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我暗暗捏紧了拳头,尽量平静地说。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他自嘲地笑,“你是来看笑话的么?看一个将军之子,是怎么沦为别人的j□j玩物,忍辱负重想要报仇,却又功败垂成沦为阶下囚,很有意思吧,哈哈哈哈哈……”
我同情地看着状如疯癫的他:“你知道‘他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听‘他们’的话,就可以少受很多苦,又何必咬死了牙关非要替太子隐瞒。自从你被抓,他只顾着自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罪都推给了你。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回护。”
琉璃大笑起来:“仙师大人,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你竟然以为……我在这样的酷刑下仍然不肯招供,就是为了回护那个拿我当成玩物尽情糟践的废物吗?”
他已经虚弱得说两句就得喘口气,但神态却是我此前从没见过的高傲:“我只不过是在利用那个无能又自以为是的废物,帮着我获得报仇的机会而已。”
“那你何必还要死撑着保他?”
“我就是要保他……我不能让他轻易地被你们干掉。只有这样我才能看到他和宁王打得你死我活,最好兄弟两个兵戎相见,把这陈朝的国祚全部断送在这一代,让杨曦看看他视若性命的江山是怎么断送在他儿子们手上,只要他不痛快,我就开心,哈哈哈哈哈……”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懂,仇恨怎能让人如此疯狂。
“你懂什么,全家被杀的人又不是你……被卖身为奴,受尽屈辱的人又不是你!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从云端跌落尘泥,任人践踏的苦?!”
“我的确不明白,可是你的父母若在天有灵,肯定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为了给他们报仇断送了性命。”
“好好活下去……?”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就带着更大的恶意和嘲笑看着我,“你现在又来跟我装什么好人,难道你忘了,就是你把我害到这一步田地的!若不是你多事,用不了多久杨曦就会在恐惧和悔恨中去见阎王,太子和宁王就会为了争夺皇位大打出手,而我还可以活得好好的,看着大陈怎样一步一步地灭亡!”
我转开视线,不再去看他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我不否认,是我揭露了你的阴谋,害你变成这样,但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你自找的。你的仇恨情有可原,但是你只顾着自己一家的私仇,丝毫不顾忌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的确,杨曦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在如今风雨飘摇的大陈,十分需要他这样精明强势又兢兢业业的君主,而你不光要害死他,还想害得太子和宁王祸起萧墙,如果中原因此重新陷入战乱,又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过上比你凄惨十倍百倍的生活?”
“那关我什么事?他毁了我的一生,我要报复又有什么错?”琉璃阴测测地冷笑着。
我自嘲地笑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在这里白费口舌:“我今日到这地牢里来,不是要说服你悔过自新,回头是岸的,你明天就要被处决了,是对还是错,后悔不后悔,又有什么要紧。”
琉璃听了这话,脸上毫无动容,看来他是早已视死如归的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拎过来的食盒,拿出一盅药汤:“我给你带了一碗药,喝下去,可以少受一点苦。”
“废话了这么多,还是这个实际点,快拿来。”琉璃这才表现出一点兴趣来,显然这些天已经被折磨得太厉害了,只要能减轻痛苦,哪怕我手里是碗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的。
我听到墙壁还是什么地方响起一声诡异的“不可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这里阴气太重闹鬼了。但随即我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去管它,继续喂琉璃喝完了那碗药。
这时候瘸着腿的八宝才从门口匆匆地走进来,眼看琉璃已经将药喝得一滴都不剩了,他也只能一脸为难地说:“诶哟,小祖宗,您这不是存心让老奴难做吗?”
“八宝公公真是敬业,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躲在暗处监视着我。”我冷着脸看着他,八宝就露出了赔笑的神色:“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仙师大人原谅则个。”
我懒得和他计较这种事,食盒也懒得收,就这么背着手走了出去,边走边说:“你也不用着急,本座不会让你交不了差的。我给他喝的并不是毒药,明天你还是可以押着一个活人出去处刑――反正该问的话你们也已经问完了。”
“如此,老奴就放心了,多谢仙师大人体谅。”
我走到牢门口时,停下来看了这个死囚最后一眼,琉璃这个时候脸上已经出现了呆滞的神色,甚至开始傻笑起来,想不到药效这么快。
我给他喝的是强力的麻药,以这个时代的医学,还没有发明出靠谱的口服麻药来,据说这个药喝下去以后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不过琉璃已经不用担心这个了,只要能让他不那么痛苦地度过这最后一夜就够了。
按照律例,弑君之罪是要当众凌迟的,但是之前我已经说服了皇帝,我说琉璃本来就带着巨大的怨气,若还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很容易怨气不散变成厉鬼,于是皇帝恨恨地念叨着“便宜了那个逆贼”,改判了斩首。
我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说那些多余的话,大概无非是想要减轻一些心中的负罪感吧。
毕竟琉璃的境遇,和楚封是如此的相似,家破人亡,从云端跌落尘泥的痛苦,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楚封却是实实在在地亲身经历过了的,假如楚封当初也选择了不顾一切地报仇雪恨,又会如何?
没有真正经历过的我,当然也就没有立场责怪琉璃的自私,毕竟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才是人之常情,可是楚封在经历了和琉璃同样的、甚至更为深重的苦难以后,却选择了和琉璃完全不同的道路。
如果他是因为无能为力或者懦弱胆小才选择不报仇,那只有被我看不起的份,但他是在我这么一个超级大外挂亲自表示可以用、随便用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了大局为重,为家国大义放弃个人私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了。
所以,世界上只有一个楚封。
我回到仙师府里,看到楚封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他就是这样,稍微有点空,就手不释卷。
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楚封就奇怪地偏过头来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要抱你一会儿。”我觉得好累,真想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思考,全部交给楚封或者杨珏,当一个随波逐流的傻瓜算了。
可惜我偏偏没这么好命,碰上的是楚封这样的人。
我经常在想,如果他自私一点,就应该继续像在边关的时候那样,打造一个精致的鸟笼将我圈进去,把我宠得好好的,让我在他的照顾下幸福地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傻逼,从此习惯性听他的,依赖着他,永远离不开他。
可是楚封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锻炼我、引导我,让我学着自己去应付那些阴谋阳谋――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希望哪一天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光靠着自己也不会吃亏。
楚封放下了书本,站起来也环抱着我,用对他来说算是很温柔的声音劝慰我说:“对于那个琉璃的事情,你不要想得太多。是他自己犯下了死罪,既然有心复仇,就应该有舍命的觉悟才是。虽然是被你抓到的把柄,但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觉得……你真的受了很多的苦。”
楚封便笑着安慰我:“那些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有吃有住,有地位有前程,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你。”
这话说得我耳朵都红了,心想楚封这厮果然厉害,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真的说起情话来,能甜得人骨头一把一把地酥,他偶尔来上这么一句的杀伤力,就甩那些成天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的家伙几条街。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从心里生起了一种浓烈的情绪:“我喜欢你……”
“……嗯。”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忽然这样说,他的回答有点无措。
“再这样下去……我以后会舍不得离开你的。”我承认我连甜蜜都很郁结。
“别说这个了。”他马上转移了话题,“你饿不饿,我让南弟给你做宵夜吃?”
“嗯……”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是怕读者们质问我“节操何在”,其实我很想写“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第53章防火防宁王
我以为杨珏接下来会乘胜追击彻底将太子打垮为止,但是杨珏却突然不急了,反而安慰我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他说,杨曦虽然年轻的时候行事果决狠厉,可现在毕竟年纪大了,跟太子也好歹三十几年的父子情分了,要是这时候落井下石得太厉害,只会引起反效果,令杨曦对太子心生同情,并对赶尽杀绝的杨珏产生厌恶。
而且琉璃毕竟挺到最后都没有咬出是太子指使他干的,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子有心要弑父夺权,太子又长跪在宫门外泣血陈情,指天咒地地发毒誓说自己绝对不知情,这已经让杨曦有些动摇。只要一天没有证据,太子弑君弑父就只能是猜测,真要怪罪也只能怪他有眼无珠,把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刺客养在了身边。
尽管此案还有很多疑点可以深深地挖掘下去,比如说,就算琉璃包藏祸心想要弑君,光凭他自己,是绝对完成不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阴谋的。
那么,是谁为他想出这样的主意,是谁给他和本应没有机会见到面的四喜牵上线,这些年太子虽然宠爱他,却一共也没有赏他多少钱,他用来贿赂四喜的巨额财产是从哪里来的,他跟那些被杨曦明里暗里杀害的人根本没见过面,是谁教他模仿这些人的声音语调来吓唬杨曦?
宁王本来还等着大干一场,杨曦却叫停了下一步的调查,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为什么啊?”我奇怪了,“他就不想抓住要害他的真凶吗?”
“我也不知父皇怎么想,只能猜测,父皇大约已经知道了琉璃是受谁指使,只是还没有明证。我们若继续追查下去,就会让这个暗中的人浮出水面,父皇定是不想打草惊蛇,跟此人撕破脸皮。”
“你们的世界真复杂……”我觉得智商根本不够用。
杨珏就笑:“你大可不必烦心这些,此次重创太子党,子青居功至伟,本王正要设宴好生庆祝一番,子青可要赏光啊。”
“一定一定。”我说。
宁王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随着我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突然间水涨船高,好多官员都纷纷来酒桌上攀关系献殷勤,敬酒的一拨连着一拨,古代的酒大多口味温和但后劲十足,所以我一不留神……就喝高了。
这个时候年关将近,天气已经挺冷了,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到床上,就顺势拉过被子睡了过去,甚至压根儿就没想起来,喝醉和睡觉之间,似乎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回家。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了我,就伸出手抱住,迷迷糊糊地念叨着:“靖渊……帮我脱衣服……”
古代即使最上等的冬衣也难免僵硬厚重,穿着睡觉总是不怎么舒服,一般情况下我宁可抱着我的人形暖炉裸睡。
于是一双大手开始给我宽衣解带。
在这个过程中,我毫无预警地清醒了过来。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我敢说如果是楚封给我脱衣服,我绝对会任由他把我翻来翻去,也继续雷打不动睡成死猪,但是我毕竟已经跟楚封同居有小半年了,对他的行为动作都很熟悉,以至于在完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都能分辨出来,给我脱衣服的这个人动作有一种明显的陌生感。
“宁……宁王……殿下?”我睁开眼,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杨珏自己也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整个人爬到了床上,略带醉意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磁性:“正是本王,你以为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我我都干了什么,居然让他帮我脱衣服?!
“宴席已经散了,本王过来陪陪你。”杨珏靠近我,伸手撩起我的下巴。
我擦!!!
“我……我要回家去了。”我捂住仅剩的一层衣服,几乎想要夺路而出。
“何必呢,都这么晚了,干脆留下过夜吧。”杨珏欺身上前,将我困在了他的双臂和床单之间,某种意图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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