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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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人的,你别赶我走”寒汝以为他不相信她的话,急忙解释。“我是实习孟婆,受命来虚无幻境找寻一缕幽魂咦哇”

还没有说完,就被硬生生的掐断话尾。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寒汝,身下一轻,被人像麻袋似的轻易甩开,此刻正呈抛物状朝地面扑去。

“救命哪”鸵鸟心态的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无灾无难,寒汝一路惨叫过去,吓得参天古木抖落一身绿衣,寒挛地嘲弄她的胆小如鼠。

原本无害的小男孩,听闻她进虚无幻境的目的后,立刻翻脸不认人,霸气的脸涨成火红色,灼热的身躯发出震怒的光线,朝她飞出的身形逼近,手一抬,他想也不想的对她痛下杀手

“不可。”

替寒汝挡下致命的冲力,回身将她带离对方攻击的范畴,将她安稳地搂在怀中,消失踪迹的莫理,反掌击退小男孩的攻势,低声暴喝:“住手”

一片刀光剑影,红蓝光交替后,幽暗的空间霎时恢复平静。两对同样高傲坚定的眼眸在空中交会,小男孩打量莫理幽冥使者的扮相,又是一段冷冽的讥嘲。

“原来是阴间大名鼎鼎的勾魂使者大驾光临。这就难怪了。虚无幻境在三界之外,寻常人如何进得来原来是你在帮这个小鬼。嗤垃圾。”

他不屑的口吻,只差没对莫理吐痰了。

在莫理怀里被震得七昏八素的寒汝,摇著意识不清的脑袋醒来,正好把他嚣张的嘴脸看个尽兴。

什么嘛全天下只有她可以骂莫理吔这小鬼算哪根葱,胆敢跟她抢饭碗骂人

气不过他言语污辱的寒汝挣开莫理,就要上前理论,裤带让人一拖,整个人往后倒弹,她安分的窝回莫理怀里,动弹不得。

不解的目光对上他紧绷的视线,寒汝识相的三缄其口,不敢惹恼怒火高涨的莫理,将掌控形势的大权移交给他,两眼则好奇地打量那两个彷佛是双胞胎出世,互不相让的倨傲男子。

真他xxxx的吓人。

莫理原本就比冰块热不到哪去的脸,更为冰冷。

他全身上下肌肉僵硬,一副要杀人的凶劲,够教人噤若寒蝉,疙瘩直立,不敢置喙了;偏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招惹他,勇气可嘉。

想将他们撵出虚无幻境的小家伙,以同样凛然的气势跟他对阵,大有他们敢再上前一步,就要与他们玉石俱焚的决心。

“小弟弟,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你还是放我们过去比较好喔”剑拔弩张的阵仗,真会让人窒息。跳出莫理怀抱,改躲到他背后的寒汝伸出头,试图跟小男孩讲理。

“虚无幻境没有两位要找的人,请回吧”他的话是对著寒汝讲,眼睛却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莫理。平静无波的脸抽动一下,又迅速消失无踪,漠然直视。

“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好奇心毒死寒汝这只猫,她松开手,不怕死的窜到小男孩面前,挡住他转身欲去的小巧身子,急巴巴的问。

“不知道。”虽说不知道,他眼里却闪著奇异色彩,欲盖弥彰。

嘿嘿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刁钻的眼珠子一打转,这下换寒汝跟天借胆,跳离莫理势力范围,窜到小男孩跟前,缠住他不让人家脱身的邪笑道:“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对待寒汝这类如藤般的女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刀画她两下,包管她逃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匕首“离骚”出手,就要往她的雪肤花颜划去,吓得花容失色的寒汝当下没了声。

以为这下死定的寒汝,可没勇气眼睁睁的看著自己被人毁容,光芒闪烁间,她感受到莫理替她挨下一刀,豆大的泪珠儿滚下脸庞,她泪线发达的说哭就哭,破口大骂:“坏人,不许你伤害莫理,我跟你拚了。”

握起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小男孩的身上,寒汝震惊小男孩的心狠手辣。

怎么虚无幻境的人尽是些不讲理的恶人他怎么可以伤害莫理

不解为何一向视她为眼中钉的莫理受伤,会让她的心莫名伤痛。寒汝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怕死他会三叩呜呼的哭个不停。

“无聊。”甩开寒汝,小男孩转身欲去,莫理下睬血流如注的臂膀,发出无奈地叹息。“莫离,你真的一点都不顾兄弟之情”

莫理这声叫唤,真是平地一声雷,震得寒汝头昏脑胀。

僵硬指控的手指,来回指在两张相似的面庞上,她口吃道:“你你莫理,你叫他什么你认识这小鬼”好呀他认识眼前的小侏儒,还敢知情不报,莫理你好死了。

“别走。莫离大哥,难道几年分离,你一点也不关心为弟的安危不想知道大难之后我所经历过的遭遇”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尚未进入状况的寒汝,这下可吓呆了。年纪跟身材看来都比莫理“娇小”的小男孩,居然是莫理的“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位请回。”迟疑的脚步,稍稍停顿,他头也不回的没入黑暗一隅,撇下将伤痛写在脸上的莫理和浑沌不知所措的寒汝,迳自离去。

视线定在时空的某一点,冗长的静默后,莫理沉稳地开口。“走吧”

“等等等等”拉住莫理急欲离开的身躯,寒汝不容他漠视的将他硬压在一张芭蕉叶上,变出几味药草替他上药。瘪起嘴,她嘟嘟哝哝的埋怨,“流这么多血,不包扎你想去哪里还有,你跟刚才那个小鬼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叫他大哥,他却像不认识你似的急欲甩开咱们老实说,你跟孟妖婆是不是在算计我什么为什么我嗅到阴谋的味道”将绷带紧紧的缠在他手上打结,寒汝报复地往他伤口上随手一拍,转过头不理他,翘起的嘴,足以吊上二十斤猪肉。

“他是我的兄长。”久久之后,他终于受不了小麻雀变成哑巴的开口说道。

“刚刚我有听见你叫他什么。我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弟弟啦怎么,在阴间号称俊逸潇洒的美少年,他的兄长居然是位侏儒这是他不敢认你的原因”她知道莫理最气人家说他“美”。而寒汝就爱跟他唱反调,故意捋他胡须。

气死他最好。想跟老妖婆合谋陷害她他想都别想。

“胡扯。”

“胡扯是他不是侏儒,还是你长得不够俊逸潇洒”有时候寒汝的伶牙俐齿,会让人招架无力。

瞪她一眼,莫理没好气的说:“他不是侏儒,我长得也够英俊潇洒,这两点毋庸置疑。你满意了吗”

“那是他缩水了吗要不然他的身形”寒汝头顶招来一颗暴栗,莫理企图堵住她的嘴。

“当然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嘛”寒汝要是能够轻易让人打发,她就不叫寒汝了。

“寒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低声叱责她,莫理对她的好奇心哀鸣不已。

“只要有你相陪,未尝不可”寒汝才不肯轻饶他,黏住他站起的壮硕身子,她继续锲而不舍的在他耳边叨叨絮絮。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逝在林内,悲切细腻的声音,透过某一株杉木隐隐约约幽幽地响起:“他们何苦对我如此执著虚无幻境并非他们该来的地方。”

“主人。你就别担心他们了。寒汝有莫理在,他们不会有事的。”开口说话的是莫离,从受命驱离闯入者,认出对方开始,他的心便悸动狂跳下止。

当年的小男孩长大,成为一个伟岸卓尔的大男人了。

幻化的身形,随著他的思绪拉长。适才短小精干的迷你人,瞬间变成一名昂藏男于,冷冽狂捐,俊逸非凡的外型,跟莫理不相上下。

让他纳闷的不是莫理带人闯进虚无幻境的唐突举止,而是他身上抹杀不掉的阴气,深深震慑他的心。

寒汝跟孟蝶阿诗玛楼是真并列孟婆四大得意门生,极有可能继任职掌忘川的阴间孤魂。莫理是怎么跟她胡搞蛮缠扯上的难道他阳寿已尽

不不可能的。莫理命该三妻四妾,子孙成群,官居一品,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个早夭的短命种。难道他不在家的几年内,发生什么让他无法运用幻力探知的变故

莫离忧心忡忡的睑,想要忽视还真是不容易。“她”,也是寒汝寻人任务的主角尉迟涟漪,善解人意地道:“莫离,你若是担心他,就追去谈清楚,免得搁在心里不舒坦。”

他的心意居然让她毫不费力的看穿,莫离眼中有难掩的懊恼,他耙了耙凌乱的红发,不悦地咆哮,“我没有担心,主人多虑了。”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眼里的伤痛,是时间无法掩饰的。莫离,正视你的心,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爱人的能力,要不然你这辈子是注定要沉沦于此,陪我这个非人非鬼非神非魔的女子,在幻境中漂浮不定”飘忽的身体,向来处飘去,凌波的脚步,让人怀疑她的身分,没来由的心生战栗。

“别走,主人。如果连你都要赶我走,莫离将无处可去,势必飞灰湮灭,消逝于无形”她的不理下睬,令莫离慌张失措。

伸出手攫住她,莫离对这看似无欲无求冷酷无情,实际上却热情满腹的主人有著更多的不舍。

虚无幻境,千年以来住著一名靠著天然屏障保护为情所困的女子;她,不愿投胎转世,不愿升天入地,不愿上穷碧落,修炼正果;只愿深居幻境,躲过天地既定的转盘,等待一屡魂魄投胎转世,跟她再续前世缘。

扑朔迷离的视线,追逐著在林间徘徊游荡那对阴间来的金童玉女莫理与寒汝。尉迟涟漪嘴角淡然哀怨的笑颜,颠倒世间万物,连草木都要为她含悲,伤心泪流。

忘川之水,她真是不愿轻尝呵

寒汝的到访,无端扯动她千百年来平静无波的心。茫然的视线焦点,飘向天际,她禁不住愁肠满腹的叹息:天若有情,就保佑她躲开这一劫,继续留在幻境,等待袁灭,一个挑战命运嗤笑命运的男人再续未了情。

哪怕只能相聚片刻,她余愿足矣

对著她螓首深蹙眉的凄绝表情,莫离的心被揪得痛了。

如此情深义重的女子,让他走不开身,入了幻境,就没有再回到凡尘俗世打算的莫离,默然一叹,跟著她朝瀑布小屋的方向行去。

“等等。尉迟涟漪,你别走”在沼泽跌得灰头土脸的寒汝,眼尾余光瞄见“应该是”任务的踪影,兴奋之余,她甩开抓住她手不放的莫理,直直朝她奔来,蓦地脚下一阵跟舱,朝尉迟涟漪赢弱的身体扑去。

打小妖婆闯进太虚幻境,莫离已不止一次看她“跌倒”。

真不知莫理怎么受得了这个既蠢又笨的呆女人。

眼看两人就要撞上,莫离猿臂一拦,厚掌勾住寒汝的小蛮腰,将她丢还给莫理,攒眉喝斥:“真是阴魂不散。滚”

被甩进莫理怀抱的寒汝,对他粗鲁的行径不以为意,反倒是比她好看上一百倍的尉迟涟漪让她惊艳的口水直滴。

“哇尉迟姐姐,你好美喔”寒汝胶著的视线,发出赞叹。

“谢谢妹妹也很美。”被一个小女孩纯然无邪的赞赏,尉迟涟漪赧然的报以微笑。

“主人,别跟他们废话,叫他们赶快滚。”莫离担心寒汝受命前来取魂,抓尉迟涟漪回转阴曹地府择时投胎,像只刺婿紧紧守在她身前,不许莫理跟寒汝轻举妄动。

“只要你把尉迟涟漪交给我带回阴间投胎,我们自然会走。”同样冷洌的声音里,有著不容轻怱的执著。

“要带走她,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啊啊啊这两个到底是不是兄弟啊有必要为了阎王那芝麻蒜皮的鬼任务,闹到决裂吗

寒汝一双依旧搞不清楚状况的大眼,息事宁人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的,最后漾著笑脸,做和事佬的大打哈哈。

“有话好说嘛横眉竖眼的干嘛吓人呀既然这位红发哥哥舍不得让这位美人姐姐走,咱们就不要强人所难嘛反正这次任务的期限早就过了,暂缓一阵子也不会死。”恨不得大打出手的鲁男子,听而不闻的继续怒眼相向。

再僵持下去,地狱不结冰才怪。

翻个白眼,寒汝纤纤玉手往莫理大腿一捏,在他来不及叫痛的瞬间,抛给尉迟涟漪一抹安抚的笑容,她从善如流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来日方长,她们总会相见,急不得呀急不得。

尉迟涟漪的一场劫难,就在寒汝的“宽宏大量”下,轻松逃过。至于莫理有何怨言,不急,马上就知道罗

“该死的你,究竟搞什么鬼”甩开寒汝的手,莫理气得眉毛飞扬红发乱翘。厚重的喘息,鼓动的胸膛,无法从“与大哥相认”的震撼下平复。

“没搞什么鬼呀”寒汝笑得漫不经心。

虚无幻境因有尉迟涟漪这类大美人的存在,而显得不太恐怖,要她光顾几次都可以,任务倒显得不太重要了。

“寒汝,不要骗我。”莫理表情阴郁,大得惊人的瞳孔簇著两团熊熊烈焰。寒汝再跟他打哈哈,他会掐死她。

“吃了大蒜呀口气这么冲。”嘀咕出声,寒汝可爱的皱皱五官,作出怕死他打人的惧怕样,没个正经的粲然大笑。

“你”纵有天大的怒气,也让寒汝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住的无忧笑容抚平,莫理莫可奈何的顺过她汗湿的秀发,叹息:“你又自作主张放过苦主,回去怎么向阎王老爷交代”

“交代不必了吧反正它们也不是很期待我完成任务。”极尽享受莫理带著浓厚宠溺意味的抚触,寒汝对他还真有一丁点儿抱歉。“对不住,又要害你跟我一起受连累处分。你要是想打我泄忿,我是不会反抗的。”说著阖上眼帘,她认命的将小脸凑到他眼下,等待莫理挥下的巴掌。

微弱的掌风刮下,到达晶莹白皙的脸庞,团蒲般的厚掌盖住粉颊,莫理情难自禁的一阵搓揉,以迅雷的速度,在她红通通的小脸蛋上刷下蜻蜓点水般的细吻,让寒汝在惊愕之余,楞楞地瞅著他飘远的身形,呐呐追问:“你干什么”

“惩罚你呀”莫理恣意飞扬的笑容,显得万般邪恶。

惩罚有惩罚人是用亲吻的吗

从来不曾跟任何鬼神人类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寒汝,著实被他吓得不轻。

“想什么,野丫头,既然不想抓尉迟涟漪回去交差,还赖在无虚幻境干嘛走了啦”笑著去拉寒汝的手,莫理的笑容越来越奇怪。

他在开心什么呀完全无法理解他行为举止的寒汝,被他一路拖回阴曹地府,碰到板著一张僵尸脸的阎罗王跟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楚江王,她没好气的瞪它们:“两位乾爹真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

“寒汝,少跟我们哈啦,人呢凡间有名孕妇正等著尉迟涟漪前去投胎,你拖得太久,要害她难产了。”四方形的脸,带著凌厉不可轻视的威仪;而寒汝姑娘依然不怕死的绽放白痴笑容,存心蒙骗过去。

“没有。我没找到尉迟涟漪。楚江王乾爹,你恐怕早就料到我带不回尉迟涟漪的魂魄,才会有如此狡滑阴险的笑容,现下,你正等著暗算我是吧”被踩到痛处的楚江王嘿嘿一笑,尴尬的撇开头去,不敢正视大哥恼怒的眼神。

举臂一挥,阎王恼羞成怒或谓借题发挥的呼喝小鬼,大吼:“来人,将罪徒寒汝给孤拿下。”

“慢著,祢凭什么抓我”寒汝气愤填膺,简直不敢置信阎王会用这招小人步数企图玩死她。“我不服”

“不服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升堂。”臂一挥,寒汝等人瞬间置身在阴风惨惨的大殿内,两旁的牛头马面差役小鬼,还煞有其事的高喊“威武”。

挣扎著冒然攫住她两肘要她跪下的小鬼,寒汝眼睁睁看著向来文风不动,在地府呼风唤雨的莫理,俊逸的脸刷成一片雪白,她开始萌生惧意。略略调息,压下不安,她试图力挽颓势的据理力争。“阎王乾爹,咱们一向都是记过不算数的,这次怎么可以赖皮”

“寒汝,住口。”早觉得此次任务有所阴谋的莫理,制止她把事情闹得更大,单膝跪地,他阴沈著脸求情:“阎王,请您网开一面,再给寒特使一个机会。”

“我给她太多的机会了。”端坐朝堂的阎王,口气里有著惺惺作态的怜悯。

“莫理,你也曾贵为文武判官之首,应该明白咱们地府的规炬。打从寒汝被勾错魂魄以来,从秦广到轮转王,哪个不是对她百般礼遇偏偏这丫头恃宠而骄,在阴间胡作非为不算,还数度以三昧真火烧掉十殿阎王的宝座。这些我们尚且可以容忍,可是这回她闯得祸可大了。”

朝头项拱手作揖,打出遵从玉帚“指令”的恭敬手势,想到即将可以摆脱小煞星,阎王偷笑到眉毛抽筋暗爽。

“玉帝降旨,要虚无幻境的幽魂尉迟涟漪投胎转世,投胎至唐明皇膝下,封号水静公主,将来要肩负和番大任的;此次寒汝擅作主张,私自纵放幽魄,造成贵妃娘娘难产而死,著实罪不可恕。应永世镇压在阿鼻地狱下,面壁思过,以示忏侮。”

“不这项惩罚对她而言太过严厉,寒汝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受得了关在那种地方请阎王三思”寒汝惨白打颤的脸让莫理好心疼,他眷恋的目光投向她,心底对阎王们公报私仇的举止咬牙切齿,却也无力挽救寒汝既定的命运。

“莫理,毋需为她求情。寒丫头这次犯的过错,身为监督官的你必须负连带清偿责任,要是决议不变,你至少要在三刻钟的时间内投胎转世,接受轮回之苦,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也只有莫理把寒汝当宝似的宠著,楚江王嗤之以鼻的脸很是不屑。

莫理的脸色寒到足以让地狱瞬间结冰,紧握成拳的十指,捏得咯咯作响,蓄势待发的怒火令红发燃烧,楚江王笑容稀疏,直直往后退了三步以躲避他的愤怒。

“冷静冷静。莫理,罚则由玉帝所定,非吾等刻意寻衅制造纷争,你不该迁怒我们呃阎王,要不要安抚一下令属”祭出双掌犹难抵挡他冰得慑人的火气,楚江王脸部肌肉僵硬,推出阎王做挡箭牌,自己则躲在其后怕得发抖。

“触犯天条,理当受罚,来人,将寒汝带走。”阎王不急不喘,挑衅地怒瞪他。他就不信莫理敢把他怎样。

“不要,我怕,救我,莫大哥”惊吓过度的寒汝,满脑子想的是:以后再也没人陪她抬杠打发时间了。听说阿鼻地狱终年处在两极化的气温里,不是寒冰就是炙火,她不要,她不要一个人待在那种鬼地方。

寒汝想得太认真,以致往日的伶牙俐齿无法发挥作用,呆呆让小鬼抓住,直往某个黑洞拖去,记不得要反抗。瘦弱的小手,在与莫理擦身而过时,徒劳无功地构向他,叫声凄凉,直透十八层地狱。

以他的实力,要对抗十殿阎王不啻是以卵击石,对寒汝一点用处也没有。颓然收手,莫理悲痛欲绝,咬著牙,他恨恨道:“阎王,放过寒汝,属下这便上凡间带尉迟涟漪归来。”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将瘟神关进阿鼻地狱,阎王巴不得关她一辈子,焉有答应莫理请求之理

摇摇头,他一副头疼状的揉搓著太阳穴,表情则十分无辜虚伪。“来不及了,按时辰推断,贵妃应已驾返瑶池,你也投胎去吧”挥手示意,阎王拉住楚江王,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眨眼间逃难去也。

“可恶”莫理掌风所致,桌椅案牍尽毁。黑白无常同情的瞅他,安慰道:“走吧莫特使,早死早超生,免得耽误时辰,连你也要魂飞魄散。”

“寒汝寒汝,我的宝贝,别怕,我会来救你的”喃喃的呓语声,带著至死不毁的诺言。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纵使万水千山,也阻挡不了他的深情追随

命运的齿轮,因寒汝的擅作主张,脱离既定的轮回轨道

“主人,您要走了。”打理行囊的小手忙碌不停,莫离呆坐床畔,显得落落寡欢。

“经此劫难,相信地府不会再派阴差前来拿人。现在出去,应该万无一失。”幽幽颔首,尉迟涟漪数年来,首次露出真挚的笑颜,炫亮灿烂。“找寻袁灭,是我永世的承诺,我很开心终于有机会让我了却这桩心事。”

“万一他没有投胎转世呢”莫离担忧的询问。

头摇得更胜波浪鼓,尉迟涟漪笃定道:“不可能,他一定早就投胎转世。”

“也许他早就忘了你。主人,你又何苦对他念念不忘我们住在虚无幻境内自由自在的难道不好吗”

“太寂寞了。”浅忽一笑,尉迟涟漪扎妥包袱,拍拍以小孩儿姿态现身的莫离,“天下无下散的宴席,但愿此去,你我都能找到幸福,永不相见。莫离,你自个儿好自为之。”

“主人”他想说他愿陪她出去寻找袁灭,不过想想,却又默然;点头颔首互祝珍重,莫离眼睁睁地看著她离去。

第十章

话说尉迟涟漪被凤翔带离雷火寨后,袁灭倚仗旗下数坛精英,结结实实挑平了凤家航运所有据点,真可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哪

原以为可以逼出“胁持”尉迟涟漪的凤翔,无奈凤翔像吃了秤铉似的,硬是躲著不肯出来,让原本十分狂狞残酷的袁灭变本加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凤家闲置渡口的船只都给他放火烧个精光。

“灭弟你疯啦,快住手”

袁灭双眼浴血,肃杀之气狂猛。

为了尉迟涟漪,让他负尽天下,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吗这傻子。见他如此痴情,身为兄长的袁起,真的好心疼。

“找不到她,我绝不善罢干休。”一只黑色令旗飞射进丰皮地图,正中广通渠堂口,袁灭的眼烁痛楚,下令捣毁凤家产业的决心不变。连天子脚下都不放过,久未兴风作浪的雷火寨弟兄,更是烧杀肆虐残酷无道的倾巢而出。酷爱杀戮的盗匪团,尽其所能的大肆破坏著。

“你又何必呢为兄已解释过大娘跟娘当年的恩怨情仇,知她对娘恨之入骨,绝不可能成全你跟尉迟姑娘。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真是气死我了。”袁起不肯死心,耗在他身边,就是要他打消主意,乖乖回交州去做他的土匪头子;最好远离皇帝十万八千里,他才放心。

“大哥。”压低的嗓音,盈满风雨欲来的戾气。袁灭以很忍耐平静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截断他喋喋不休的嘴,低哮:“大嫂快生了,你为何不滚回她身边去,少来烦我”索性命令铁彧护送他走,来个眼不见为净,省得听他罗唆。

“你”袁起快被他气得吐血。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一点也无法体会人家的心。捏捏拳头,他虎虎生风的拳头几乎要打到一脸无畏的袁灭脸上,又即时收手,颓然的瞅他,他认输了。“袁灭,杀戮换来的车福,能够持续多久希望你三思。大哥走了,你自己多保重。”眷顾的眼,在他身上留连,袁起相信袁灭再肆无忌惮下去,皇帝老头肯定不会轻饶他,届时抄家灭门恐怕逃不过。

“树雷霁,你也认为本寨主错了吗”袁灭颓倾的身子,斜倚在虎椅上,他疲惫地问站在堂下一直未发表言论的树雷霁。

“寨主”寨主有错,错在情深执著;这也是树雷霁离不开这个傻瓜的原因。所以君不回提议出山说服礼木耳回寨帮忙,他也没有反对。哪对兄弟不吵架他相信粗线条的札木耳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算了,你下去吧”挥挥手,袁灭要他退下,自己则盯著布满黑色杀旗的羊皮卷:心里担忧的则是尉迟涟漪体内未净的蛊毒。

“是”欠身离开,树雷霁若有所思的脸,翻腾的则是将来皇帝下令剿灭雷火寨,寨里千百老弱妇孺撤退的路线。

大伙儿诚服寨主领导,感念他平日照顾之情,不肯离去,非坚守著雷火寨跟他同进退下可。越是如此,越让人操心,但愿将来,不要是哀鸿遍野收场才好呀

同一时刻

被囚禁在水牢的尉迟涟漪,一双被缚住的手挂吊在设备简陋以三槐木架构成的马蹄型刑具上,越想挣脱束缚,她受的伤害越多。敲著岩壁的白嫩玉手破皮,用麻绳捆绑住的手腕处滴血成河,她就算喊到声音沙哑,凤翔跟个聋子一样,就是狠著心肠不肯放她出来。

“娘,求求你,放我出去,漪儿再也不敢违抗你,求求你放漪儿出去”钟乳石广布的天然洞穴冰冶潮湿,尉迟涟漪身上的蛊毒稍稍被阴寒之气控制住,但一身稀薄的单衣,也让她冷得牙关打颤,唇色发紫。

何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现下算是了解了。

“放你出去你不听话,又不乖,连答应娘远离臭男人的誓言都敢违背,娘怎么敢再相信你”坐在牢外的牢头身形僵直,万般憔悴,她端视著正前方,发丝散乱,自言自语的模样,宛如一名疯子。蓦地,她从座位上笔直站起,对著火炬投射过来自己的影子,怒气冲冲地跨步走去,擂起拳头,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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