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涂山氏一族的狐狸,声音艳媚入骨,若不是陆寒用法术封住了卧室的门,只怕他们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还好自己还没有销假,再赖一天吧,蚕豆也需要休息。
张庶揽衣推枕从床上下来,就看见窗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张字条。
“出去办事,晚上回来,饭菜都在灶上,稍微热一热就行。——陆寒字。”
字条上面压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凉不沾的柠檬水。
可能是出拍卖行谈生意了吧?又或者是去鬼市转转,这么说胡瓜也去了?
张庶有些好奇地瞄了一眼对门胡瓜的房间,房门落锁,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就连刘陵都不见了踪影。
这也难怪,他肯定知道昨天被他们听到了,这会儿见了发小儿只怕还是会尴尬,就不知道他躲回家里要怎么向这一世的母亲解释自己忽然变得思密达的俊脸。
张庶穿着家居服随意往柜上走走,果然下着板儿,外面应该已经挂上了今日盘点的牌子,铺面上黑黢黢的没有点灯。
张庶扭开了顶灯的开关,转身走进了柜台里,坐在陆寒常坐的那个掌柜的位置上,托着腮看着空空荡荡的包袱斋。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自从上次吃了他的阳春面就再也没有来过,再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包袱斋的内掌柜,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
“噗叽!”
蚕豆一个鲤鱼打挺飞出了张庶的肚子。小家伙儿机灵着呢,自从被困在张庶体内两次之后,就时不时地钻出来待一会儿,生怕自己又中了坏人的埋伏。
张庶朝他伸出手臂,小东西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孩子寻找母乳是天性,虽然张庶没有这个功能,蚕豆也喜欢用自己长着胎毛的小脑袋在他的胸膛上面滚来滚去。
“呵……”
张庶被它弄得痒痒的,伸手到它腋下把它抱了起来颠了颠,现在还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过看这样鸡贼的样子,男孩儿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真是个好孩子,张庶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蚕豆的小脸儿,抱着他在柜房里来回溜跶着。陆寒说过,以蚕豆现在的功体,想要撞破自己的身子脱困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它很有可能是不愿意强行出来,宁可憋死在肚子里,也不会让他的身体受到一点儿伤害。
张庶的父母缘薄,又是家里的独生子,虽然之后被带回了族里,那些堂兄弟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跟别提亲情了,也许是上天为了补偿他这些年来的寂寞吧,赐给了自己一个这么美满的家庭,他心里很感恩地想到。
“啊呜?”
蚕豆跟着张庶飞了一会儿,忽然小屁股一扭,飞到了柜台后面的书案上,那里陈列着很古朴的笔墨纸砚,它好奇地伸出小手儿去点了点差不多已经干透了的墨迹,试探着往唇边送去。
“不能吃的!”
张庶捉住了蚕豆的手,掰开它肉呼呼的小爪子,上面印着一块墨迹,像朵墨色的梅花。他拿出随身的手帕给蚕豆擦了擦手,又指了指那方砚台。
“不能吃,将来长大了,念书用,知道吗?”
其实蚕豆长大了也不会用这些东西,只有陆寒,虽然接触现代化办公用具的时间也不短了,总觉得不用毛笔就写不出字来,搞得每次出去谈生意都要随身带着两三管笔一个小墨盒儿,还有胡瓜专门给他磨墨,不知道陆寒底细的人都在圈子里传,包袱斋的掌柜旁的手艺还罢了,装逼神器却是一等一的高明。
“嘤嘤。”
蚕豆没吃到墨迹,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窝住了身子钻进张庶怀里,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了一下,竟然打了个喷嚏。
“哈秋!”溅的满桌子都是小家伙儿的口水。
“哎,看你。”
张庶一面用手帕给蚕豆擦了擦小脸儿,一面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白纸,最上面的一页已经溅湿了,还好不是带字的。
他正要揉皱了扔掉,忽然之间,在包袱斋昏黄的灯光之下,那张原本空白的宣纸上面竟然渐渐地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呵,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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