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就发冷,没量过。"
"还有什么不舒服?咳嗽?咳痰?痰里有没有血?"
"痰倒是不多,血不是咳出来的,是嘴里出来的。"
"吃过什么药?"
"药?连水也没法喝。"
"老天!"我说,"你要脱水休克了。我送你去医院吊盐水。"
"弄那东西干什么?没那么严重。"他说,"多喝些水,睡两天就好了。"
我抢白道:"你不是说不能喝水吗?"
"你又来了。你瞧我这不是在喝吗?"他说得快了一些,又咳嗽起来,停了一会儿,说,"刚才量下来几度?"
"你别管啦,"我说,"治疗是我的事,你不肯吊盐水只好打针啦。"
"不用了,我想睡一会儿。"他放下杯子翻身睡下。
"你睡好了,"我说,"我去给你配药,我给你打针。"
"啊哟,我成了你的试验品了。你打过几次针啊?"他含混地说。
我心里暗骂"见鬼"。我确实是打过几次针的,但只是几次而已,而且是我见习的时候,到现在2年啦!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把煤气开到最小,出门去急诊。今天内科又是好心的王医生。我假说自己在家发烧,要开点药。她关切地告诫我急诊的细菌很厉害,一般抗生素打不倒,要不要开好一点的。我说不必啦,没带多少钱。拿到药,又回病房弄了一些酒精棉球放在一次性换药碗里连开安培瓶的砂轮一起带走。
我按照比例抽好药水,才发现自己拿来的是通常抽药水用的大号针头,而不是肌肉注射用的小号针头。但药水已经抽好,不打就会浑浊掉。我为难地看着泰雅臀部露出的部分,不知道他会痛成什么样子。他好象恢复了一点精力,开始嘲笑我:"喂,你考过试的呀,是不是又忘记了?"我着恼地说:"谁说的?准备好,肌肉放松。"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下子扎了进去,推完抗生素,把针头留在里面,想拔下针管重新抽柴胡退烧剂,在同一个部位连打,免得戳泰雅两针。但是这该死的一次性针筒非常"一体化",不象过去用的玻璃针筒那么容易拔下来。我摇晃了针筒几下,弄得满手是汗,总算拔了下来,而且没有污染内部。不知泰雅会痛成什么样。他居然抗得住,一声没吭。
我推完柴胡,拔出针头,豆大的血珠渗出来,我连忙用棉球压住。他的皮肤火烫。"怎么样?"我问。他说:"不错,技术过关。"我一阵惭愧。
他吃了些面包,喝了些"平衡液",吞下一勺祛痰合剂,药水碰到口腔破溃的地方一定非常疼痛,他皱着眉小口吹气,但没有再抱怨。最后他终于沉沉睡去。我就着榨菜吃了粥。粥太稠,和烂饭差不多。总算没有烧糊。
显然柴胡的效果太差,天黑后泰雅的体温越来越高,一直到40.3度。他看上去非常虚弱,而且开始谵妄,不时发出"不要","救命"之类呻吟。也许恶梦中又回到被拷打的地方。他的嘴唇干得几乎要裂开。我又试着给他喂了一些水,但我自己骗不了自己,他太需要补液了。
我再次溜回病房,从存放大瓶补液的柜子里摸了一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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