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摇动身体,越是气血上涌,这迫使他必须去不断地亲吻他的情人,一切都从居高临下的给予转化为了难以启齿的渴求。
他用力地把自己的腰向前抵去,又把高文那只完好的,扶着自己后背的手引到了二人腹部之间那个狭窄到近乎贴合的缝隙里,他们的手指在这个缝隙里围绕着一柱殷切的热望交缠在一起。一块皮肤磨蹭着另一块,快要融化的油膏混合着顶端滴落的透明分泌液沾得到处都是。
绷紧着身体,立香的体内试图去更紧密地缠绕住对方以取得更多的慰藉。他几乎是自我毁灭一般地不断重复着下坠的动作,越是下坠越是堕落,越是堕落越是欢乐,一种古老而精确的动作周而复始地撞击着他的躯体,他的神经,他的灵魂。
脑子里浮现出咝咝火花,他半张着嘴唇,在潮湿闷热的黑暗里耸动着身躯。他呻吟、喘息,动作变得越发地焦急和放荡——终于又回归了那种从属的,献祭般的姿态,就像过去许多年一样。
他终于又想起他对高文的爱情最初的起源:他仰慕高文。
那是一种对师长,对父兄般的仰慕,情欲归根到底也不过只是这种仰慕的附属品而已。
可这种仰慕的成因和发展都过于复杂精妙,如今又掺杂了更多异样的情感,终于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他对高文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恨也是他,爱也是他。
上天总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当他年少气盛,志得意满的时候,上天非要将他关在一潭死水里;而当他失却热情,只想安稳度日的时候,上天又将他拖进人生骤变之中。他还会爱别人的时候,上天非要将他们生生拆开;可在恨意战胜了爱意,已经使他决定永远封闭自我感情的时候,他们又亲密相连,同生共死了。
命运真是疯狂。
他们在这种疯狂里互相纠缠到了筋疲力尽。简单地互相擦洗过身体之后,藤丸立香本来又打算端起水盆离开病房,可是他却又被高文缠住了,高文说:「立香,你今天晚上别回隔壁去了,陪陪我吧。」
「……」
他看着那双在月光之下几乎是可以称之为泫然欲泣的眼睛,很久之后才说:「好吧。」
也亏医院的病床并不太窄,尚且还能挤两个人。高文用一只手搂着他不让他走,低着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嘴里还在不断地絮絮叨叨。藤丸立香垂下眼去看他,觉得这个西洋人居然前所未有地像一条大狗,简直像是害怕被他的主人所抛弃一样。
他心想,算了。于是他转过身,接受了高文的拥抱。
躺在高文的怀里,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然而今天晚上太多的事情在他心里打转,他怎么也睡不着。结果,他又看到了高文那双在夜色下灼灼发亮的青蓝色眼睛。
「……你也睡不着吗。」
高文叹息了一声:「伤口一直在疼。」
「哪里疼?是手上,腿上,还是脸上……要不要我叫护士来?」
「不用。」高文摇摇头,「受伤对于海军士兵来说,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这样就够了。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觉得太难捱。」
突然之间,他发现高文的眼神变得认真了。高文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视线从下向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弱而拘谨的模样。
他说:「立香。你走了之后,我们这一生还能再相见吗?」
「……或许吧。」
「或许?」
「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我……」他轻轻地说,「我愿意穷尽余生都等待着和你再度相会,直到我死。」
——那几乎将他毁灭的眼睛又朦胧地望向他了。
他简直想开口求高文别再这样看他了。他早就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他只能很勉强地站住脚步,很勉强地去推开他——本来要拒绝高文,都已经要费尽他的全部力气了。
这些天来他想过无数种谈判的言辞,无数种拒绝高文的手段,可对方那样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反而让他开始无所适从了。
明明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对自己说。藤丸立香,你怎么报复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可能忘记高文把他锁在船上狭小的密室里,可这也就像……他无法忘记他们过去共同度过的,倾尽一切地互相爱慕着的时光一样——
他真的长大了吗?
念旧是人类最大的弱点之一。他想起在他成为华族之后,他的双脚仍然总是不可自制地往他居住过的海岸边缘走去,而他的姐姐告诉他,千万,千万不能再这么做。
想要达到更高的地方,想要走到崭新的光明中去,就必须把自己和过去的一切尽数斩断——
……可是啊。
对不起,姐姐。他在心里说,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想到自己随波逐流的人生,他感觉做了大半生的梦,而如今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他也不清楚。他想起姐姐对他的期望,可是他确实缺少远大理想,并且优柔寡断。他是得受逼迫,陷入绝境的时候才会生出力量来的,但他自己却从来不想活在心惊胆战的人生之中——也许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甘愿走入暴风雨中的人物,但那个人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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