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忙道:“有趣有趣。”
梁冠璟道:“不过她都忙得见不着面,的确怪无趣的。怜香,你给朕说笑逗趣一个吧。”
怜香为难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给她说笑逗趣,她望一望对面的惜玉,惜玉就更没辙了。
李满意凑过来道:“那简单,宫里就有戏班子,奴才去现找一个说书的来。”
梁冠璟道:“算了算了,不用了,扶朕去户外走走便好。”
太监脚夫们抬着圣驾去了御花园,梁冠璟在凉亭里坐着黯然神伤了一阵,突然有一位弱冠少年和韩允浓嬉笑着过来了。
韩允浓如今年方十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梁冠璟见了便笑道:“被朕捉到了,回头跟韩国夫人怎么说好?”
韩允浓道:“这位是安公子,国子监的同窗,皇上疑心我跟他相好吗?”
“都带宫里来了,不是相好是什么?”梁冠璟揶揄。
韩允浓道:“横竖我是有口难辩了,随皇上怎么想吧。他进宫也不是来找我的,是荣国夫人邀约,只不过荣国夫人这会儿不知又去了哪里,安公子正准备出宫,因是同窗,我们沿途巧遇,便说几句话而已。”
“荣国夫人?”梁冠璟看一眼那少年,便猜了个七八分。
这少年看起来未满二十,能去国子监读书,想必是受了祖上封荫的世家子弟,品阶又没有高到王公贵族的程度,不然便应该在南书房了。从南书房出来,也有去国子监的,不过那些王公子弟必然也是十分优秀,倘是学艺不精轻易也不愿意去国子监丢人现眼。梁冠璟想到允清从南书房出来,虽然不十分优秀,按理也可以再去国子监继续念书的,倒不如允浓,因得是女儿身,倒不必被逼着去就藩,小小年纪离家万里。允清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人心险恶,到了封地别被地方上的财主恶吏欺负才好,一思及此,又不禁悲从中来。
梁冠璟这么想的时候,那安公子却是眉目流转,不断给皇帝送秋波。
这下连韩允浓都看不下去了,赶忙拉扯着安公子离开了御花园。
这一年入冬的时候,梁冠璟终于缓过劲来,重新回到御书房,跟苏铭玥一起奋战朝纲。
她当了几年的皇帝,下面有好拍马屁的七品芝麻官上本,提议皇帝的生父生母,梁老将军和董太君也应该趁着新年升一升品阶了。公爵之位显然屈就了,皇帝的父母自然是皇帝和皇后,再不济也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
梁冠璟知道这是上赶着来给自己和梁家二老拍马屁的。
梁老公爷如今八十好几,依然精神矍铄,大有长命百岁的架势。
梁冠璟便给他写了一封信,问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封号,结果当天回信就带来了,信里梁运城对着皇帝破口大骂,说她不好好打理朝政,有闲功夫瞎想这些东西?
“不许给我封皇帝的号,死了也不许追封!”
梁冠璟想给老爹争一个名分,结果还被亲爹骂了一顿,讨了个没趣,回头她只好在奏章里又把那位七品芝麻官骂了一顿算是出气。
关于这件事情,梁冠璟在韩国夫人面前自省了一番,认为自己的确有点吃饱了撑的。新年的时候,丽景帝抖擞了精神,又重新投入了奋战。如今四海太平,国泰民安,所谓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底下那些个忠忠奸奸的臣子们斗来斗去从未停歇,皇帝想打盹都不行,一打盹,天下就要生乱,一打盹,江山都未必保得住。后宫里的那些如今看起来只能算小打小闹,登不上台面,朝堂宦海的权势争夺才是浊浪滔天,载入史册的恢宏大戏,身为皇帝怎可掉以轻心?
第150章舌战群鸨
丽景帝登基以后,陆陆续续颁布了很多法令,诸如扶植织造业,提高女织工月俸,减低赋税,全家有一名织工可抵偿徭役。原先织布的机器几经改造,如今一间作坊时常有几十张织机,女工日夜不停,印染工艺也大大提升,如今出口至波斯和南洋的布匹生丝每年以百万匹计。寻常百姓也由原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习惯,渐渐转而年年要添置新衣。太-祖皇帝的时候对服饰品级制定了严格的律令,民间很多颜色和质地的料子不许用,如今丽景帝治下,只除了明黄和龙纹不可轻易织造,其他渐渐放宽起来,商贾之流家财万贯的,更是可劲儿往自己身上砸钱打扮了。
自女子科考以来,丽景三年的科考又作了新的调整,不光女子,农户、军户等后代有识之士皆可参加考试。按太-祖皇帝时的规定,三教九流自有定数,入了五行贱籍更是永世不得翻身,也就是说你祖上若是杀猪的,你以后只能杀猪,杀鸡杀羊都不归你,你祖上若是军户,子承父业,男丁成年必须在戍地从军,战时出征,非战则垦田。久而久之各行各业没了别的出路,自己的那一份工也不好好干,横竖干得再遭也没人辞退。当初太-祖皇帝初定天下,为了管好偌大一个华夏,这些律令很有其必要,如今时移世易,再这样下去显然不行。
梁冠璟知道太-祖皇帝的威望无人可及,她当初登基也是强调不改国号,以太-祖皇帝的祖制来压人,现在贸然大改自是不行,所以只好一点一点慢慢来,先动农户商户。四海之内地主富农不少,因祖上是农户,以前都不愿意好好读书,只安心种地,如今也有心思活络的,让孩子去念书识字,还有商户本来就有不少花钱捐官的,如今还能用考的,自然让子女好好读书,省下那一大笔钱才是。一时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深入人心。
丽景四年,梁冠璟还想动一批人,但是这一次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她颁布法令普天之下男女只得一夫一妻,若要纳妾,需有卓越的功勋,若是妻子生不出来的,也不许休妻。
这样就断了不少人的后,突然之间很多男人都开始怀疑起发妻不能生育,或者做妻子的自己怕生不出儿子来,被夫家嫌弃了。这条法令吵吵嚷嚷之后,形同废纸。不过对于纳妾的规定十分严苛了,必须登记造册,有户籍记录,寻常百姓若非妻子不孕是不允许纳妾的,官宦人家更是规定妻子过门五年而不孕才允许纳妾,其他任何理由都不允许纳妾。
这条法令下去,非但男人们怨声载道,连女人们都很反对。自然,郑国公主带着苏静芝来宫里闲话家常的时候也会提起,私下里女人们其实很赞同丽景帝的做法,只是不好明面上说,显得自己十分善妒似的,一点儿也不够深明大义。
苏铭玥叹气:“心里怎么想的,明面上还不好说,果然这一夫一妻不纳妾的法令是形同虚设了。”
梁冠璟倒不这么以为,法令之于人,有了约束慢慢就可习以为常,等习以为常就敢说出来,再过些时候,哪家的夫君想要纳妾,便要被世人耻笑,渐渐纳妾之风就少下去了。早在天顺年间的时候,由于皇帝只娶了皇后一个而没有纳妃子,当时很多朝廷大员纳妾多,就会被皇帝嘲笑,很多人便不敢大张旗鼓纳妾,因为总有死对头要去给皇上打小报告。只是当时皇帝没有立法禁止,到了丽景帝手里,这条律令终于颁布下去,民间还闹出不少为了纳妾生子,生而后纳的,不生出儿子都不去衙门登记造册,录入户籍。而身为妻子,还要帮着夫君向官府隐瞒,方显正头娘子的本色。
丽景帝听到这种事情,火冒三丈,命令当地府衙大小官吏到民间查访,若有瞒报户籍,违规纳妾的,予以没收家财的重罚。若地方官督查不力更要撤职查办,敢有知法犯法的官员,更是罪加一等,而且鼓励检举,检举者有功。
纳妾之风渐渐收敛,狎妓之风又兴盛起来。
这一次丽景帝更狠,下令取消妓户,关闭全国上下所有官私妓-院,所有妓-女就近到国家开办的织布工坊学习纺织、绣花等技艺。今后若有发现买卖人口以为皮肉生意的,嫖-客当街杖责五十,罚钱一百,在城楼前张榜公布身份,不得科考,不得入仕,而女方则罚没身上所携资财。
丽景帝本来等着嫖-客组成一支军队来闹,结果嫖-客们倒没来,京城和扬州联合七十二家妓院的老鸨子,加上她们手低下的花魁娘子,浩浩荡荡两百多人来端午门前闹事,要求皇帝给一条活路。
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荣国夫人王婉妍。
韩国夫人在后宫听到消息,简直要气晕过去,女帝为了天下的女子操碎了心,可总有这些拖后腿的鼠目寸光之辈,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而不顾天下女子的荣辱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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