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之内,被逼良为娼的不少,指望着操皮肉生意养家糊口的也不少,朕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苏铭玥只好安慰她:“若改革变法都那么容易,商鞅又怎会受车裂之刑?你让某些人不高兴了,那些人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朕以为至少她能体谅朕的难处。”
苏铭玥不想此时表演吃醋,“我觉得她其实是理解你的,她也知道这一条政令对举国的女子是何等重要,所以你看她不是四处奔波去为你办事了吗?”
梁冠璟道:“她觉得朕打心眼里看不上她,有点伤心了。”
苏铭玥犹豫再三,终于咬牙道:“也是我不好,她为了你什么都肯付出,是我太小气,什么甜头都不给她。其实荣华富贵什么的,她都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你了。下次她若再来缠你,你就……从了她吧……”
梁冠璟哭笑不得,“你以为你大方一些,朕就会从了她?你把朕当什么了?士为知己者死,都是贪恋床上那点事?这么多年了,她也就图个乐,并非真心要与朕有个什么结果。朕都悟了,你没悟?”
苏铭玥酸溜溜道:“那恭喜了,你们心意相通,是我太俗了,只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们既然已经互为知己,那皇上也不用委屈,她这些日子不来瞧你,那是太忙了,未必是她不想。”
梁冠璟把她搂进怀里,“知道你吃软不吃硬,可朕偏偏是个软硬不吃的。还是那句话,朕能给她一个臣子最大的荣宠,其他的,只能抱歉了。”说着抬起她的下巴,“设身处地想一想,朕若是左拥右抱,她还会对朕这样死心塌地吗?她那个人,和赵怀瑾、凌浩然都夹缠不清,可是她打心眼里又看不上这些人,朕若成了她裙下之臣,她心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想朕。”
苏铭玥和她近在咫尺,听她这么说,不禁感慨,“你以前对郑国公主也这样?”
“怎么提起她来?她早已想通看穿,哪天肩章宫那位也想通就好了。”
“我是说,你把人家的心思都揣摩透了,你太知道拿捏人了。”苏铭玥虽然知道她的厉害,可是她太厉害,又不禁有点儿害怕了。
果然梁冠璟直视着她,要看到她心里去似的,“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把你拿捏住了?”
朝夕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然而她这样盯着她看,让苏铭玥又恍惚想起很多年以前第一次看见她的那个夜晚,“天子御人之术,是不是都这样与生俱来,别人想学也学不会?”
“你认识的天子也不少了,你说呢?”
苏铭玥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清晨时分,梁冠璟又要去上早朝,她闭着眼睛在那里痛苦挣扎:“变法、赋税、贪腐、漕运、边关战乱,朕一个人哪里能做得了全部?政令提出来容易,若是不推行下去,没人帮你办事,不过一纸空文。”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得找人来替朕办事。”
丽景五年,皇帝陛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京城和扬州七十二家妓-院的老鸨子们骂狠了,心灰意冷了,还是荣国夫人弃她而去受了不小的刺激,总之比之前寿王离去还让皇帝伤心。她提拔了新的内阁,一位长相英俊学富五车的御史——赵之栋,听说跟赵才人还是远房亲戚的关系。总之皇帝对这位赵大人委以重托,十分信任,赵大人也是踌躇满志,一心比肩唐时狄仁杰,要做一代名臣。
令举国上下闻风丧胆的改革法如火如荼一条一条地推行起来,以前丽景帝只是不让纳妾不让狎妓,现在好了,各级官员除俸禄之外所有田产铺子都要登记在册,说明来历,若你七舅公的二姥姥的表弟的妯娌开了钱庄,你还得证明所得收入没有进了你妹夫的腰包。而且官员每日到衙门上班,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要写成文书,不光写自己的,还要写同僚的,出了衙门还不够,走亲访友吃喝玩乐一应用度银两自哪里来花了多少钱都要奏明。别看你审着案子当威风凛凛的青天大老爷,还没退堂禁军可能就闯进来将你拿了,你上个月跟制造局的商户吃饭喝酒之后是不是给人家行了方便?
赵大人的政策执行得多到位呢?举个例子说:内阁里有一位领了几年俸禄的东阁大学士,户部给这个人发银两,然而从未过问,而内阁五人竟然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同僚。
“苏梦龙何许人也?”赵大人质问。
皇帝陛下一脸尴尬,“梦龙乃韩国夫人的小字,她帮朕处理一些政务,怕男女共居一室惹人闲话,是以一直在御书房当差,没有去过文华殿,怪朕没有明说。”
赵大人查人吃空饷都敢查到皇帝头上,还有谁是他挖不出来的?
他不光有才干,还不怕得罪人,而且谁要是敢害赵大人,他必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连他爷爷年轻的时候被如今的内阁首辅高思明逼死他都记在心里。在他的挑拨离间下,皇帝渐渐讨厌起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的高大人,非但如此,一顶贪污受贿的帽子落到了看起来挺简朴的高大人头上。
原来高大人的发妻的小舅子靠着裙带关系,在地方上捞钱敛财令人发指,而高大人老家泰州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园子,竟然就是给高大人致仕养老留用的。
这一下事情连皇帝都盖不住了。
赵大人整走了朝里一大批人,权倾朝野。
朝里其他大臣骂他的同时,把皇帝也捎带上了。
“男宠”是对赵大人的高度概括,虽然赵大人指天指地发誓,然而没人信。频繁出入内廷,相貌英俊,还有一个赵才人在宫里打点。赵才人在成宗皇帝崩逝后生下遗腹子的当口都没有晋升份位,反而这两年一路高升,成太妃了。她女儿广平公主都伺候在御书房了,你不是男宠还能是谁?
赵大人时年三十六岁,一把美髯刮得干干净净,活像个太监。
朝中以关公那样的长须为美,偏偏丽景帝不喜欢,有一次飨宴上皇帝开涮喝汤的大臣,说“哎哟这个胡子沾蛋花了还能看吗?留这种胡子平时吃饭都要小心翼翼吧?”旁边韩国夫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第二天赵大人就把胡子刮了,非但自己刮,还鼓动内阁都刮,非但鼓动,后来干脆下了命令,凡觐见皇帝的朝臣应该净面修脸,干干净净来上朝,皇上一想到你用早膳的时候胡子还沾着粥汤,那皇帝还能专心跟你讨论国家大事吗?
好嘛,纳妾不许了,狎妓不许了,贪污不许了,跟朋友吃饭喝酒都要小心翼翼的,这都算了,连他吗的胡子都不许留了,岂有此理?
弹劾赵大人的奏章每天不计其数,皇帝都不当回事,逼急了谁诬陷赵大人,还要当庭挨板子。
还有人报告皇帝,其实赵大人在京城的宅子占地几十亩,相当气派豪华,更狠的是,赵大人家里有三房小妾。
你不许别人贪污,自己却过着奢华的日子,你当皇帝的男宠,自己还养小妾,我看你怎么跟皇帝交代!
然而这么多弹劾赵大人的帖子递上去,却依然石沉大海,自然,折子都是内阁先看过了,赵大人要扣下这些奏折不让皇帝看,还不是易如反掌?
满朝文武被赵大人整得死去活来,偏偏他们还告不倒赵大人,真是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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